“那...那你以后不准再躲着我了。不准擅自替我决定。”她鼻子一酸，“出国也要每天给我写信...”
“好。”
“要告诉我你吃了什么，上了什么课...”
“好。”
“要...”晓艺突然卡壳，脸又红了，“要经常记得想我...别忘了我。”洛锦川的耳尖瞬间红透，但他没有躲开，而是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碰：“...好。”
到了晓艺家超市门口，两人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超市的灯还亮着，晓艺妈妈的身影在柜台后若隐若现。
“明天周日...还去图书馆吗？”刘晓艺红着脸，绞着围巾穗子问。洛锦川点点头，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给你的。”
刘晓艺翻开，发现扉页上写着一行字，字迹是自己熟悉的：“给刘晓艺同学的情书（正式版）”。下面工整地列着目录：第一章，为什么我喜欢你；第二章，我保证不做的事；第三章...
她\"啪\"地合上本子，羞得跳脚，脸红得要冒烟：“洛锦川！你！净撩拨人！”
洛锦川却笑得眉眼弯弯，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那是刘晓艺从未见过的、毫无保留的笑容。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是撒了一层糖霜。
“明天见。晓艺公主。”他轻声说，又飞快地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然后转身跨上自行车，逃也似的骑走了。
刘晓艺站在原地，捧着那本“情书”，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膛。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洛锦川的温度和橘子糖的甜味。
原来两情相悦是这样的感觉——像是整个人泡在温热的蜂蜜里，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甜味。
她突然想起洛锦川说的“你是我人生中遇到的最难的题”，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这道题，他们终于解开了。洛锦川是她的了！
周日从图书馆回家的路上，雪识趣地停了。刘晓艺哼着小虎队《爱》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洛锦川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车筐里放着那本《当代歌坛》，看着自家可爱的小姑娘吵吵闹闹。
“对了，”她突然转身，靠过来“你之前躲我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偷偷听我的广播录音带？”
洛锦川的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有盘带子A面第三分钟总是卡顿，是那天我发现图书馆那台录音机的计数器正好停在那里。”
洛锦川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吐了吐舌头，却听见晓艺接着说：“其实我之前偷偷把你讲课的时候录下来了...我也经常听你讲题的录音睡觉。”
冬天天黑的早，道路两旁的路灯\"啪\"地亮起来，照亮了两张年轻的脸庞。洛锦川突然觉得，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那些患得患失的纠结，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刘晓艺把橘子棒棒糖咬得“咔咔”响，突然想到什么：“所以你书桌抽屉里那些草稿纸...上面画的都是我？”
“你一定想死我了吧！”洛锦川的自行车差点撞上路灯杆。
雪后的街道上积着薄薄一层冰，刘晓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却不是因为怕滑倒——她的右手正被洛锦川紧紧握着，藏在两人中间的大衣口袋里。
洛锦川的手心很暖，指腹上有常年写字磨出的薄茧，蹭得她指尖发麻。
“...斯坦福的学期安排是quarter制，每年有三个假期。”洛锦川的声音在雪后清新的空气里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丝遗憾“圣诞节我一定会回来。但你的生日我注定要错过了。”
刘晓艺低头看着两人整齐的步伐，心跳快得像揣了只兔子。她悄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的。不是做梦，她真的和洛锦川在一起了。
她真的把这位大神拉下凡尘了。
“那...那我要考进年级前五。”她突然说，“这样以后申请短期交换生也容易些。”
洛锦川的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她时，额前碎发上还沾着几片未化的雪花：“你要申请美国的学校？”
“怎么，不行啊？”晓艺鼓起脸颊，肉乎乎的脸蛋让洛锦川忍不住捏一把“偶可似要当果际知名主播的人，当然要去见四见四啦...”
话没说完，洛锦川停下自行车，突然把她拉进路边梧桐树的阴影里。他的吻随着温热的唇落下来，轻得像一片雪花，却带着滚烫的温度。
刘晓艺的睫毛动情颤了颤，手里的塑料袋“哗啦”一声掉在地上——里面装着洛锦川送她的那本“情书笔记本”。
“刘晓艺。不许勾我”分开时，洛锦川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有些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
“以后我不在，你也不许对其他男生做这个表情。”
“川川！”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远处传来。树后两人触电般分开，刘晓艺手忙脚乱地捡起塑料袋，洛锦川则迅速整理了下衣服，假装在研究树干上的纹路。
洛锦川妈妈周雅女士拎着菜篮子站在五米开外，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晓艺也在呀，这么巧啊？”
“阿、阿姨好！”晓艺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我...我们刚从图书馆出来...”
周雅笑眯眯地点点头，越看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越喜欢，他们家就一个臭儿子，还是小女孩可爱，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小川，你爸让你记得买酱油。\"
“拜拜啦晓艺，改天来家里吃饭哈！”说完拍了拍洛锦川的肩膀，冲刘晓艺眨眨眼，施施然走了。
“你妈是不是...看出来了？”刘晓艺揪着洛锦川的袖口小声问。他的耳根红得能滴血：“...嗯。”
“那怎么办！”
“没事。别怕。”洛锦川突然笑了，“她早就知道了。她很喜欢你的。”
回到家，刘爸刘妈还没回来，刘晓艺快速洗漱完轻手轻脚地溜进自己房间，一头扎进被子里。她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地尖叫了三秒，才翻过身来盯着天花板傻笑。
她谈恋爱了。和洛锦川。那个全校女生暗恋的天才少年，那个给她写了三年“隐形情书”的傻瓜，就在这个奇妙的周末。
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刘晓艺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喂？哪位？”
“我到家了啦。我家女朋友在吗？”洛锦川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来，带着电流的细微杂音，却依然好听得要命。
“嗯...我准备睡了。”刘晓艺蜷缩在床头，手指绕着电话线，手里抱着洛锦川三年前从游乐园夹回来的兔子，“你妈...没说什么吧？”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洛锦川似乎在看笔记：“她说...『她家儿媳妇比照片上还可爱』。”
刘晓艺的脸又烧了起来。她突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我们...先别告诉周漾他们好不好？”
“为什么？我这么见不得人？”洛锦川略带委屈，追了这么久的小女朋友竟然想谈地下恋。
“就...想偷偷谈一会儿嘛。”刘晓艺捏着睡衣角，语气不自觉的撒起娇来，“而且漾漾要是知道了，肯定嚷嚷得全校都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洛锦川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那...我们这是地下恋情？要瞒多久？”
这个说法让刘晓艺心跳漏了一拍。她咬着下唇点点头，才想起洛锦川看不见，赶紧“嗯”了一声。
“这个时间再说吧。”
“好。”洛锦川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那明天图书馆见，晓艺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