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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爷那句冰冷的“送客”,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王秀才”的心脏!那点因汐玥而滋生的、微弱的暖意和可笑的希冀,瞬间被碾得粉碎!巨大的屈辱和深入骨髓的自卑,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脸颊火辣辣地烧灼,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住,攥紧的拳头里,指甲深陷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云泥之别”!

“阿猫阿狗”!

“二两银子”!

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反复撕扯着他摇摇欲坠的尊严。他死死低着头,不敢看汐玥此刻的表情,是失望?还是怜悯?哪一种都足以将他彻底击垮!在陈老爷那如同看垃圾般的冰冷目光注视下,他几乎是踉跄着被“请”出了那间温暖的书房,身后隐约传来汐玥带着哭腔的争辩声和陈老爷不容置喙的呵斥。

深秋的晚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透了单薄的棉布衣衫,也吹进了他冰冷的心底。手里紧紧攥着那锭冰冷的、带着施舍意味的二两银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失魂落魄地走出陈府气派的朱漆大门,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无家可归的野狗。繁华上京的灯火阑珊,此刻在他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嘲讽和巨大的、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最终在一个偏僻巷口的石阶上颓然坐下。冰冷的石头透过薄薄的衣料,寒意直透骨髓。他蜷缩着身体,将脸深深埋进膝盖。屈辱、不甘、绝望、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对那短暂温暖的留恋…各种情绪在胸腔里疯狂撕扯、翻搅,几乎要将他撕裂!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猛地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陈府所在的方向,额头上青筋暴跳,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片冰冷的夜空嘶喊:

“我一定会考取功名的!我一定会娶汐玥的!我一定会做那个能配得上她的人!你等着!陈老爷!你等着——!!!”

嘶哑的吼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绝望,很快被无边的夜色吞没。喊完,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冰冷的石阶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那二两银子硌在掌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提醒着他此刻的卑贱与可笑。可就在这极致的屈辱和绝望中,一个清晰得可怕的念头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他好像…真的爱上了那个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眼神清澈得不染尘埃的陈汐玥!这爱意如此不合时宜,如此荒谬绝伦,却又如此真实地灼烧着他的心!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熟悉的、带着喘息和哭腔的呼唤:

“王…王秀才!等等!”

他猛地抬头!昏暗的月光下,汐玥提着裙摆,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发髻有些散乱,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圆润的脸颊因为奔跑而泛起红晕,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此刻红红的,盈满了泪水,写满了焦急和担忧。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油纸包。

“王秀才!你…你没事吧?”她跑到他面前,蹲下身,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浓浓的歉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爹他…他就是那样,老顽固!眼里只有门第高低…你别往心里去!” 她急切地说着,把手里的油纸包塞进他冰冷的手里,油纸包还带着温热的触感,“快拿着!你肯定饿坏了!我…我明天就去求我爹!好好跟他说!他一定会明白的!他一定会认可你的!”

汐玥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温柔的刀子,精准无比地扎进他内心最脆弱、最敏感、也最自卑的地方!那点残存的、被屈辱包裹着的自尊,在她毫不掩饰的维护和天真的承诺面前,轰然崩塌!巨大的酸楚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口腔里弥漫开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汐玥微凉、细腻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吃痛地轻呼了一声。他抬起头,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像两簇燃烧着绝望火焰的幽魂,死死盯着她,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汐玥!你…你信我吗?你信我王某人,一定能考取功名!一定能变得很有钱!一定能…配得上你!一定能回来…堂堂正正地娶你吗?!”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卑微的祈求。月光落在他脸上,映照出他扭曲的表情,那里面有野心,有痛苦,有恐惧,唯独没有一丝属于读书人的清高。

汐玥被他眼中那近乎偏执的光芒和嘶哑的誓言震住了。她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却没有挣扎。她看着眼前这个衣衫单薄、形容狼狈、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男人,看着他眼底深处那无法掩饰的自卑和孤注一掷的疯狂。片刻的怔忡后,那双清澈的黑眸里,却缓缓漾开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坚定的光芒。

她用力地点点头,反手也紧紧握住了他粗糙冰冷的手指,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温柔和信任:

“我信!王秀才,我信你!我等你!”

“等你考取功名!等你回来娶我!” 她脸上绽开一个带着泪痕却异常灿烂的笑容,仿佛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灯。她松开手,飞快地从腰间解下那个鹅黄色、绣着“汐玥”二字的精美香囊,珍重地放在我的掌心。又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另一个香囊——那是用同样的丝线新绣的,上面用银线绣着一个“王”字(虽然绣工略显稚嫩),香囊下面,两个都坠着半枚温润洁白的玉蚕。

“这个给你!”她把带有“汐玥”的香囊连同那半枚玉蚕一起塞进他手里,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声音轻柔却无比清晰,“我…我悄悄绣的。这玉蚕是一对的,我这也有半只这个秀着你的姓名‘王’这个香囊,我会一直戴在身上。等它们能合在一起的时候…” 她顿了顿,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纯然的幸福,“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我们…我们会有自己的家,一个…一个很幸福很幸福的家!”

那带着少女体温的香囊和半枚温润的玉蚕落入掌心,像两块滚烫的炭!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喜、愧疚、责任和巨大恐慌的洪流,猛地冲垮了“王秀才”的堤防!他喉咙哽咽,眼眶发热,几乎要落下泪来!这个被谎言堆砌起来的“秀才”,此刻却因为一个女孩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纯真的憧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的真实!他猛地将香囊和玉蚕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握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和支撑他走下去的全部力量!

“好!等我!汐玥!你一定要等我!” 他声音嘶哑,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我今夜就启程!进京!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月黑风高,寒风凛冽。“王秀才”背着他那个破旧的背篓,里面塞着汐玥给的干粮和那几卷他一个字也看不懂的残书,怀里紧紧揣着那二两银子和两个滚烫的香囊、半枚玉蚕,像个真正的、奔赴前程的士子,一头扎进了无边的夜色里,朝着京城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疲惫和寒冷几乎将他吞噬。他终于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看到了一处孤零零的、亮着昏黄灯火的简陋客栈。用那二两银子中极小的一部分,他住进了一间散发着霉味、只有一张硬板床的客房。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他瘫坐在冰冷的床板上,背篓里的书卷滑落出来,散在脚边。他捡起一本,借着油灯昏暗的光线,翻开那泛黄的、散发着陈腐墨香的书页。上面密密麻麻的竖排繁体字,如同无数扭曲的蝌蚪,在他眼前毫无意义地游动。他用力地看,额头上青筋凸起,试图从那些陌生的符号中捕捉一丝一毫的“文采”或“学问”,却只换来一阵阵眩晕和更加深重的绝望。他许多字都不认识!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考取功名?凭这些天书?凭他满口的谎言?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猛地合上书,像扔掉烫手山芋般将它丢回背篓深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三天后,会试的考场。庄严肃穆的氛围,一排排低矮狭窄的号舍。空气里弥漫着墨香、汗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拿到考卷的那一刻,“王秀才”的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前面的题目如同天书,他连蒙带猜,胡乱写上几句自己都不知所云的“之乎者也”,字迹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

直到目光落在最后一道策论题上:

**“论汝之能,何以安邦定国?”**

(论你的能力,如何能安邦定国?)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巨大的恐慌瞬间被另一种更加疯狂、更加孤注一掷的念头取代!一个骗子在绝境中求生的本能,被彻底点燃!他眼中最后一丝属于“秀才”的伪装彻底剥落,只剩下赌徒般的疯狂和灼热!

他猛地抓起笔,蘸饱了墨汁,不再犹豫,不再伪装!笔锋在纸上狂舞,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决绝:

**“臣之能,在丹鼎!在长生!在窥天之秘!”**

开篇第一句,石破天惊!他完全抛弃了圣贤文章,直指帝王内心最深的渴望!他疯狂地写下去,将街头巷尾听来的、道听途说的炼丹术语,加上自己胡编乱造的“玄妙”理论,用最华丽、最蛊惑人心的辞藻堆砌起来!什么“九转金丹,夺天地造化”,什么“紫府元婴,寿与天齐”,什么“观星望气,预知国运”… 他像一个走投无路的疯子,把毕生骗术的精华和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在考卷上描绘着一个虚无缥缈、却又足以让任何帝王心动的长生仙国!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如同虚脱般瘫在冰冷的号舍里,浑身被冷汗湿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胸而出!是生是死,是青云直上还是万劫不复,就在此一举!

放榜的前一天,他蜷缩在廉价客栈的角落里,啃着冰冷的干粮,怀中紧紧攥着那枚刻着“王”字的半片玉蚕和汐玥的香囊,心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丝病态的期待。就在这时,房门被粗暴地撞开!

几个身穿玄色劲装、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男人闯了进来!他们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铁血煞气,动作迅捷如豹,不发一言,直接一左一右将他架起!一块散发着怪味的黑布瞬间蒙上了他的头!

“你们是谁?!放开我!”他惊恐地挣扎,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无人应答。只有冰冷的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他的胳膊,不容他有丝毫反抗。他被粗暴地拖出客栈,塞进一辆散发着皮革和淡淡血腥味的马车里。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鼓点。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他被粗暴地拽下车,头上的黑布被扯掉。刺眼的光线让他一时睁不开眼。适应光线后,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其空旷、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蟠龙金柱直抵穹顶,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金砖。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极其名贵、却令人窒息的龙涎香气。

高高的御座之上,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面容清癯却带着浓重病容和难以言喻威严的男人,正用一双疲惫却异常锐利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在他身边,侍立着几个穿着朱紫官袍、神色各异的老者。

巨大的压迫感如同山岳般压来!“王秀才”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你…就是那个在考卷上大言炎炎,自称精通丹鼎长生之术的王姓考生?” 皇帝的声音不高,带着久病之人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却如同闷雷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巨大的恐惧几乎要将“王秀才”吞噬!他知道,此刻退缩,只有死路一条!他猛地抬起头,强迫自己直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之眼,眼中爆发出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赌徒般的疯狂光芒!他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地喊道:

“回…回陛下!草民…草民王玄安!确实精通此道!不敢有丝毫欺瞒!”

“哦?”皇帝微微前倾身体,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那你倒说说,朕这身体…如何?”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王玄安”(他下意识地报出了那个前世的名字)心脏狂跳!他死死盯着皇帝咳嗽时身体的起伏,回想着自己一路行来见到的那些因风寒而倒毙路边的流民,以及自己偶尔风寒时的症状。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型!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仙风道骨”的平稳:

“陛下龙体抱恙,非邪祟侵扰,亦非沉疴顽疾。草民观陛下气色,应是偶感风寒,湿邪入体,郁结于肺腑,故而时有眩晕、咳嗽剧烈,痰中或带粘稠,且周身乏力,精神不济。不知…草民所言可对?”

皇帝咳嗽的声音猛地一顿!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死死钉在王玄安脸上!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他这症状,太医院那些老家伙们翻来覆去,用了无数珍稀药材,也只说是“风邪入体”、“体虚需补”,却无人能说得如此具体、如此…一针见血!

“你…你还懂医术?”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更深的探究。

成了!王玄安心中狂喜,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高深莫测”,他微微摇头,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

“陛下谬赞。此非医术小道,乃是…仙家望气之术!草民自幼随恩师于海外仙山修行,参悟天地玄机,草木金石之性,炼丹化气,祛病延年,皆在所学范畴之内!” 他将骗子的口才发挥到了极致,真假掺半,将自己彻底包装成一个不世出的“世外高人弟子”!

“仙山?望气?”皇帝浑浊的眼睛里,那点期待的光芒瞬间被点燃,变成了炽热的火焰!长生!这个诱惑足以压倒一切理智!他急切地追问:“那你可有良方解朕之困厄?”

王玄安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强压住狂跳的心脏,从怀里(其实是从背篓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破布包里)摸索出一个用劣质蜡丸粗糙包裹的、散发着淡淡草木腥气的黑色小药丸——那是他以前在街头行骗时,用巴豆粉、甘草末和锅底灰胡乱搓成的“大力丸”,本意是骗那些想一夜雄风的蠢汉。

他双手将蜡丸高高捧起,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神棍的蛊惑:

“此乃‘涤尘丹’,乃恩师采集初春朝露、三伏日精、深秋月华、寒冬霜魄,辅以九种灵草炼制而成!然此丹药性至阳,需以人间至暖之气导引方能化开!请陛下即刻移驾汤泉宫,以此丹含于舌下,入滚烫汤泉浸泡,引周身汗出如浆!待汗尽,邪气自除,龙体自安!此乃…‘以阳克阴,涤荡尘浊’之法!”

这番玄之又玄、却又似乎暗合医理(发汗退烧)的说辞,彻底击中了皇帝渴望摆脱病痛、追求长生的软肋!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挥手:“移驾汤泉宫!快!”

几个时辰后。

汤泉宫水汽氤氲,温度灼人。王玄安紧张地侍立在外殿,手心全是冷汗,心中疯狂祈祷那点巴豆粉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终于,内殿传来一阵脚步声。皇帝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那双浑浊的眼睛也亮了几分,带着一种大病初愈的舒爽和…狂喜!

“神了!当真神了!”皇帝抚掌大笑,声音洪亮了不少,看向王玄安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件稀世珍宝!“王爱卿!不!王仙师!此丹果然神效!朕泡在汤泉之中,含此丹于舌下,初时辛辣,继而温热流遍四肢百骸!汗出如浆之后,顿觉神清气爽,胸中郁结尽去!真乃仙丹也!”

王玄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连忙躬身,强压住狂喜:“陛下洪福齐天,草民微末伎俩,不敢居功!”

“微末伎俩?”皇帝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带着一种掌握生杀予夺的快意,“王仙师过谦了!你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屈居草野,是朕之过!是朝廷之过!”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王玄安,如同在看一座取之不尽的宝藏,“说吧!仙师有何所求?高官厚禄?金银珠宝?朕无不应允!只求仙师留在朕身边,为朕…也为这江山社稷,钻研长生大道!”

来了!王玄安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声音却带着刻意的“淡泊”:

“陛下!草民…草民别无他求!只求…只求能完成进京初衷,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不负十年寒窗之苦!恳请陛下…恩赐一个举人功名!草民感激不尽!”

“举人?”皇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连带着旁边几个一直冷眼旁观、面露不屑的老臣也忍不住摇头嗤笑。

“仙师啊仙师!”皇帝止住笑,眼中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看待稀罕物的神情,仿佛王玄安的要求幼稚得可爱,“区区举人,岂是仙师所求?以仙师之能,屈就于会试、殿试,与凡夫俗子争那三甲虚名,岂非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他大手一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如同金口玉言,瞬间定鼎乾坤:

“传朕旨意!王玄安,天授奇才,道法通玄,于社稷有功!今特赐…**状元及第**!无需会试、殿试!即日起,入翰林院,专司丹鼎玄学、长生秘法之钻研!宫中所有相关典籍、秘藏,任尔取阅!所需一应天材地宝,倾尽国库,务必满足!”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头顶炸响!王玄安整个人都懵了!状元?翰林院?专司长生秘法?倾尽国库?这泼天的富贵…这做梦都不敢想的青云之路…就这么…砸下来了?!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皇帝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更深的诱惑:

“王爱卿!只要你潜心钻研,为朕…也为这江山,寻得那长生久视、永固国祚之法!待功成之日,朕不止封你为国师,享万民敬仰!更…”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带着更重的砝码:

“朕将朕最疼爱的御妹——白玉长公主,许配与你!届时,你便是朕的御妹夫,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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