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边境俱乐部内部的网络系统并未完全封锁。
只不过只能连接他们自建的专属局域网。
陈凡走到固定在墙上的曲面电视前，伸手按下开关按钮。
屏幕亮起的瞬间。
画面立刻跳转到了一个充满动态赛事直播的界面。
有一些花哨的底边广告，也全是些情濏内容。
主画面占据屏幕大部分区域。
那是一场正在海外某国举办的机甲职业邀请赛直播。
几台造型各异的机甲在挂满赞助商广告的战场上，高速移动，互相用机枪和能量武器猛烈交火射击。
金发主持人带着耳麦，用急促高昂的语调进行现场解说，还带实时的大夏文字幕翻译。
声音通过电视扬声器清晰地传出来。
“Unbelievable！
真是难以置信的急速规避！
蓝方游侠试图锁定了！
等等……红方的星际暴龙等离子护盾刚刚过载！
机会！它抓住了这个破绽，重型穿甲弹出手——命中了！
各位观众，红方星际暴龙遭受重创！”。
除了主画面，屏幕最上端还细分了多个地区分栏选项：北美赛区、欧盟赛区、大夏区、东南亚巡回、南美角斗……
陈凡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会，手指在遥控器上按动，选择了【大夏区】板块。
页面刷新，瞬间铺满了上百个排列整齐的直播间缩略图。
直播画面和音质也参差不齐。
陈凡拖动页面仔细浏览。
这些直播，不仅仅是有官方媒体直播的中小型联赛和表演赛，甚至还包括全国各地由地方承办的业余级机甲对抗赛。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
一些职业俱乐部的内部训练赛、或者某些爱好者自己用简陋的设备进行的非正式机甲比试！
只要开启了直播功能并允许公开访问，竟然也被索引收录了进来！
这庞大的信息量让陈凡立刻明白了“地狱边境”这个地下组织在赛事情报收集方面的恐怖能力。
“真够全的啊，”陈凡都不由得低声赞叹了一句，这直播覆盖面实在是广，“他们居然是专门编写了监控程序。
直接抓取了全球所有可公开访问的机甲竞赛直播信号源，然后全塞在一个软件里。”
奈奈可此时正从角落的冰箱里，给自己取出一瓶机娘营养液，一边小口啜饮一边看着屏幕上的赛况。
“是啊，锋哥，我们还能直接用这里的积分。
在这些比赛上下注玩一手呢。
算是他们提供的‘娱乐’项目吧。”
看到如此完备的直播情报网络。
一个想法突然在陈凡脑海中冒了出来。
这个念头有些危险，很可能暴露他关注的对象，但此时此刻，却值得冒险一试。
陈凡没有犹豫，手直接在电视配套的虚拟键盘上操作，在直播平台的搜索栏，快速输入了那串熟悉的名字——“破晓之曦职业机娘俱乐部”。
而页面瞬间跳转切换。
一个熟悉的直播间窗口弹了出来，画面的右下角清晰地印着“破晓之曦第二梯队”的logo。
直播间里主持人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欢迎各位观众，我们回到这场精彩的机甲夜战！
娱乐度十足，双方的发挥都非常精彩！
大家看到了吗？破晓二队和弹珠汽水俱乐部的机师们都是业余级别的新人，但他们打得……”
“居然真的有……”
陈凡感到很惊讶，这远在天边的地下窝点竟能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家俱乐部的比赛。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语气，将那种怀念的心情压下去，改为一种略带不满的嘲讽腔调。
“啧，这破俱乐部居然还能开得起来个二队？真是不容易啊。”
旁边的奈奈可也睁大了眼睛。
显然没料到在这里也能搜到破晓之曦的比赛直播画面。
她更不理解陈凡为什么要这样做。
直接搜索自己创立的俱乐部，这不是更有可能引起这边的警觉吗？
屏幕上的战斗画面正在进行。
这是一场采用“机甲球”模式的特制娱乐赛。
赛场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弹性良好的金属弹力球。
得分方式是将球撞入对方半场尽头，那个正在熊熊燃烧的圆形球框中。
此刻，一台黑色涂装的重型机甲正双手持着巨大的盾牌，引擎轰鸣着，推进器迸发出耀眼的尾焰。
推着沉重的机体朝那个巨大的弹力球发起冲锋。
“砰”的一声巨响。
沉重的撞击把那枚弹力球硬生生顶飞向高空！
然而弹力球飞到顶点，立刻被其他几台等候多时的敌方机甲联手阻挡反弹回来。
激烈的球权争夺再次展开。
赛场上方的记分牌显示着“1:1”的比分，场面看起来非常焦灼。
陈凡的目光牢牢锁定了那台正在场上奋战、举着盾牌冲锋的黑色重型机甲。
以及画面两边显示出来的机师代号和照片。
所谓的破晓二队。
正是过去曾和他在“大神杯”业余赛上一起战斗过的“盾哥”三人组，再加上麦麦鼠和兔娘娘组成的。
他们竟然加入了陈凡自己创立的破晓之曦俱乐部。
而且还成为了支撑整个俱乐部运转的第二梯队成员！
看着照片上那些熟悉的面孔。
陈凡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神情。
作为俱乐部创始人却被放逐在外的陈凡，心中涌起一股无比复杂的情绪。
当亲眼确认在自己离开之后，破晓之曦俱乐部依旧在正常地运行着，依旧吸纳着新鲜血液、参与着各类赛事……
那种远超地理距离的归属感，稍微抚平了陈凡心中的不安。
而当转播镜头倏忽掠过场边观战区的教练位时，陈凡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
屏幕上只捕捉到很短的画面。
楚萧萧端坐教练席上，双手交叠搁在膝盖上，依旧是一副清冷的面容，白皙的皮肤在赛场灯光下似乎泛着瓷光，正专注地观察着比赛场地内瞬息万变的战况。
再旁边是一身火红运动装的红缨，她正大半个身子探出栏杆，一边激动地挥舞手臂一边大声嚷着什么，似乎是在为场上的队员鼓劲。
希儿则坐在观众席上悠闲地晃着小腿，手里还拿着零食袋子，偶尔扭头回应红缨几句嬉闹，脸上挂着她一贯傻乎乎的笑容。
而再往后便是吴宾和特装虎。
没想到，在这么一个鬼地方。
还能够确认自己俱乐部的状况。
还挺令人安心的？
陈凡不由得这么想着。
他也很快注意到这个直播页面的下方功能区。
有一个明显与众不同的闪烁按钮“积分竞猜”。
点开后，页面提供了简洁的操作提示。
可以将他当前在地狱边境俱乐部拥有的“积分”直接按照预设汇率兑换成虚拟货币，再进入一个简洁的下注页面。
竞猜页面上清晰地显示着破晓二队对弹珠汽水俱乐部的对阵情况，实时赔率不断跳动，系统甚至还贴心地给出了基于过往数据的预测胜率。
页面的角落显示着当前参与投注的观众人数，仅有2000多人，而且用户昵称大多形怪状，不是英语区或大夏常见的网名。
这个细节倒是被陈凡捕捉到了。
2000多人……这肯定不是地狱边境俱乐部这小地方能聚拢的在线人数。
说明这个直播投注软件，是连着外网的！
并不完全受到地狱边境内部网络的物理隔绝！
这意味着对外的信息传递并非不可能。
可要使用一个什么样的方法传递呢？
虽然对方能明白的概率微乎其微，但并不为零。
“啧，玩一点小的吧。”陈凡压下心中的波澜，作出一副散漫无聊的表情，“这个破晓之曦俱乐部嘛……我之前闲着没事也关注了好一阵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按照页面弹出来的提示框操作着。
系统提示得很清楚，他通过地狱网络登录的账户，会被创建一个与之对应的虚拟投注账户，积分会实时换算成对应的虚拟货币额度。
完成投注付款之后，这些操作记录还能够在个人中心的管理页面进行回溯查询。
当有比赛结果出炉时，系统会自动弹窗提醒。
投注完成，陈凡又立刻切换到直播平台热度排行最顶端的频道。
那是北美一场，拥有超高收视率的A级职业邀请赛正赛画面。
直播镜头正锁定在一个开阔的峡谷战场。
一台蓝白涂装、造型流畅优雅的机甲正在两台敌机的猛烈夹击中穿梭飞舞。
主视角切过，机甲背部喷射口猛地爆发出璀璨的青白色粒子流，机体以一个直角九十度折转动作惊险擦过一发追踪导弹！
导弹失去目标轰然撞在后方的山壁上炸开漫天烟尘！
紧接着蓝白机甲手中那支造型奇长的精密步枪稳稳抬起，“滋嗡！”一声刺耳的充能音效后。
一道橘红色的炽热光束精准洞穿了追击者脆弱的护甲！
敌机瞬间失去平衡翻滚坠落！
现场观众的狂呼和主持人的尖叫汇成一片沸腾的音浪……
陈凡对着这个激烈火爆的画面前后瞄了几眼，再次点开投注界面，象征性地在那几场热门比赛中随便下了几注小额的积分彩头。
接着，他又随机地切换了几个其他区域的直播间：东南亚某个热带岛屿上混乱的民间泥沼挑战赛、欧盟区一场战术素养极高的城市巷战训练赛……
他都重复操作。
每次都只投入非常不起眼的一小点积分，表现得像一个在睡前无聊，想找点乐子消磨时间顺便试试手气的普通机师。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长长打了个哈欠，仿佛精神消耗过度，将电视遥控器随手扔在沙发上。
便转身走向房间配套的巨大浴室，准备冲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大脑，结束这个寻常的夜晚。
......
“什么鬼玩意儿？！你们这么没本事吗？这点小事还要我亲自查？！”
深夜的南天门科工集团总部走廊。
一声暴躁的女声，伴随着急促的高跟鞋跺地声打破了寂静。
紫霄正握着手机疾步走过明亮的合金通道。
她双眉紧皱，脸上是难以遏制的怒意。
毕竟自己刚刚被从床上赶起来，就是为了这档子破事。
机娘也是有脾气的。
她那头标志性的紫色长发都披散在肩头。
脸上还挂了几缕发丝。
紫霄身子外面只匆匆套了一件宽大的、印着公司Logo的银色丝绸外袍，遮掩住内里的真丝睡裙领口。
袍子下摆也只堪堪盖过丰满的臀线，赤着的一双笔直白皙的小腿。
踩着一双兔头拖鞋的玉足交替迈动着，在光洁冰冷的地面投下让人遐想的影子。
她的声音因为怒火和加速行走显得很着急。
“璇玑！他自己一个人莽过去是他的事！
关你什么事？你这死脑筋的机娘！
你就跟着那些特勤局的人等消息不就成了？！
非要把我拖进来干什么？！”
显然电话那头是璇玑。
紫霄语速很快，又谈起之前的事。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这根犟骨头去掺和特勤局这次什么紧急行动！
你不听，死活要去！
现在好了吧？！捅出篓子甩给我收拾？！
真会给我找事！”
电话另一端的璇玑，声音依旧毫无情绪的波澜。
“因为情况紧急，远超预计。
事发突然。
根据机娘彗星的誓约感应和多方信息交叉对比。
目标机师陈凡最后可靠的信号落点位置，大概在安南方向。
但更具体的位置坐标，我们现有技术手段无法独立精准锁定。
在寻求解决方案时，我告知了特勤局高层。
紫霄cEo你拥有临时启动‘太虚天道’追踪权限的资格和能力。
局长那边应该已按最高流程，向你发出了紧急协助调查函。
我不是在请求你，只是履行告知义务，确保你提前知悉。”
这番明显是“先斩后奏”的解释。
让紫霄气得差点捏碎手里的手机。
“璇玑！！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胳膊肘是不是伸错地方了？！”
紫霄的声音陡然拔高。
“‘太虚天道’这种东西是能随便往外说的吗？！
啊？！你作为南天门科工最顶级的机娘！
有点责任感和保密意识能死吗？！
这是能说给机娘特勤局听的最高机密吗？！”
----------to be continued
感谢机师阅读，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关于计量神棍科技的解析。
太虚天道协议(taixu heavenly dao protocol-thp)
thp的核心是一个庞大的量子计算阵列。
全国遍布的传感器摄像头、麦克风、信号拦截器是它的感官，而所有可联网的接口则构成了它庞大且可渗透的“边缘神经网络”。
它不只是在监控数据，更是在集体无意识的层面，读取并影响整个全国的数据。
而在给予足够的算力情况下，它的影响范围会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