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xN-01看向洛薇儿，那仿佛是一种审判的眼神。
洛薇儿有些发抖，刚刚王子昂的下场，历历在目。
她没想到在面谈的时候，竟然会有录像。
“你！”洛薇儿大喊，“我不允许！”
但是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她对着xN-01发狠的样子。
“因为某条白眼狼，叛徒！他不配得到他想要的...”
画面上的洛薇儿坐在会客室里。
和她主观看到的杂乱计算机房完全不一样，自己很明显当时也在幻觉中。
洛薇儿盯着xN-01，咬牙切齿。
“这不公平！”
但没有得到回应。
她只能坐在观众席上，和所有人去审视她那近乎疯癫的模样。
羞耻、恐惧充斥她的脑海，她想逃，但莫名的执拗把她钉在了沙发上。
画面里xN-01语气平稳。
“你3亿的竞价行为，主要是为了阻止陈凡机师为目标。
并不是为了充分发挥我的性能，走向赛场。”
这时画面中洛薇儿立刻就表现出极度的焦躁。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让你契约我，条件尽管提。”
“...曾声称‘比谁都了解’陈凡机师...不了解他...”
你闭嘴！”洛薇儿尖叫起来，“你懂什么？！没有我他什么都不是！”
然后随手拿起小提包，正要砸向眼前的机娘。
却因为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不断后退撞到墙上。
然后摔倒在地，挣扎着逃离了房间。
洛薇儿的身体立刻绷直，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收手。
她当时看到了自己，因金属桌面的扭曲效果，而面如恶鬼的自己。
还有那一句歇斯底里的呐喊。
彻底在大家面前粉碎了“洛家大小姐”的体面。
所谓洛家b级机师的表皮下，不过是一只嫉妒又有强烈占有欲强的疯婆娘。
一股热气轰了一下，直冲她的脑门。
又瞬间退去，因为会场的空调，她被冻得开始发抖。
握紧拳头的手，那精心设计的美甲，嵌进了肉里。
血像串珠一样流了出来，她完全感觉不到掌心的痛。
胸口里只有愤怒、羞耻，还有毁掉一切的冲动。
她转头看向那个以前，被她视为洛家物品的男人。
现在即将站在聚光灯下，远离她。
陈凡也看了过来，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
没有愤怒怨恨，只有冰冷。
就连旁边的楚萧萧眼睛里也能看出那一丢丢的怜悯。
这种感觉比被他臭骂一顿，或者揍一顿还要难受。
洛薇儿幽怨的看着台上的xN-01。
而这个时候屏幕上，还给到了她现在的特写。
xN-01像面谈时一样平静。
“洛薇儿机师，您对陈凡机师的执着，已超出正常竞技范畴。
属于病态的行为，我建议您近期不要再参加比赛。
应该去寻求心理或精神上的医疗帮助。”
“呃啊——！”
再发出像鸟儿濒死般的呜咽后。
洛薇儿终于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猛地起身，沙发因为突然的动作在地上刮擦出尖锐声响。
昂贵的西服外套，滑落在地上。
洛薇儿没有去看任何人，他直勾勾的盯着出口大门。
步伐僵硬，在接近门口时脚踝传来剧痛。
原来高跟鞋的细跟崴了一下，但洛薇儿只是踉跄了一下。
然后又固执的往前走，每一步都一瘸一拐带着钻心的疼。
她觉得自己踩着的是童话里那双烧红的钢铁高跟鞋。
不再拥有着那一副女强人的模样。
洛薇儿的表现，立刻点燃了大家的八卦心理。
“原来洛家大小姐这么恨陈凡。”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不说清楚点？”
“这楚家和洛家，看来以后矛盾会有点多的呀！啧啧啧。”
毕竟机师八卦，尤其是职业机师八卦在这个世界经常上头条。
端木兰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太阳穴。
“我再重申一下，给大家面谈的机会是充分尊重机娘的自主选择。
不应该强迫机娘去达成契约。
如果今天xN-01对所有机师都不满意，我们也会取消拍卖会的。”
怎么感觉这两个职业机师一个比一个问题大？
怪不得，xN-01放着b级和A级机师不选，选了一个d级。
这属于是矮子里拔高个了吧？
这场发布会邀请过来的机师质量是不是太差了些？
眼看着两位竞争者都逃离了发布会现场。
陈凡突然想到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果然画面上出现了陈凡在会客室里的样子。
画面上的xN-01平静询问。
“...你总是以一种非常危险的方式进行战斗。
你是否认为自己的个人能力远高于团队协作？”
“惊险...的行为，需要建立在发现对方的作战漏洞后，才能去做...
我认为你这个问题要拿到赛场上，对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才有意义。”
陈凡讲的话却非常认真。
而画面上还适时的搭配上了，陈凡正在讲解的比赛录像。
让他显得一副非常专业的样子。
而下一个画面，是xN-01发问。
“...赛场外，机娘的价值在哪里？你是如何定义的？”
这时陈凡坚定的看向xN-01。
“...在我看来，用定义这个词。
去谈...机娘的价值。
这感觉...太傲慢了。”
这个时候画面给到了陈凡刚坐下时说的话。
“如果你契约我的话。
我一定能充分发挥你的性能和特点，然后在更高级的赛场上驰骋。”
这句话放在最后，配合前面的认真分析比赛的样子。
增加了相当多的信服力。
等这件事情轮到自己的时候，陈凡才意识到。
原来刚刚那些全都是xN-01的剪辑技巧。
王子昂和洛薇儿就表现得非常易怒，可能是所处的幻境不一样。
这么一看的话，xN-01对自己的偏向性很高啊。
陈凡其实对自己进入幻觉的状态，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
那个场景还挺舒适的。
端木兰也觉得xN-01给的画面素材，过于有偏向性了。
陈凡的面谈画面和王子昂还有洛薇儿的面谈录像，完全是两个画风。
虽然确实把拒绝王子昂和洛薇儿的理由，表现得很清晰。
尤其是前两人都试图对机娘xN-01摆出攻击动作来。
哪怕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也不应该对南天门科工的产品这如此的暴力相向。
端木兰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台下。
“我想大家对机娘xN-01的选择，应该不会在有异议了吧。”
哪怕陈凡刚刚讲的话，近乎于某种人类对机器的告白。
但他表现出来的形象也总比王子昂和洛薇儿好的多。
主要是对比起来，观感上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苍老贼又大力的拍了拍陈凡的后背。
“哈哈哈！讲得不错嘛！
陈老弟，你的表现简直是职业机师的楷模啊！”
楚萧萧也点点头。
“陈凡机师，果然对机娘有着与众不同的理解。”
“有些东西，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陈凡推开苍老贼的手，“不用专门给我戴高帽。”
台上的机娘xN-01朝着陈凡伸手，语气温和。
“陈凡机师，请上台完成契约程序。”
这时，台下再次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大家都看了录像，xN-01为什么选择陈凡的理由已经很充分了。
陈凡有些受宠若惊，但他还是挺直自己的腰板。
他不再闪躲，认真的看向台上那道雪白的身影——xN-01。
陈凡迈开脚步，每一步都沉稳地踩在地板上。
他想到了很多，过去不被人理解的阴霾，那种一直以来遭受到了阻碍。
似乎在这个时候确定性的，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聚光灯跟随他来到台上。
陈凡认真的看向xN-01，他们的身高相差无几。
陈凡感觉到自己被那温婉如玉的手握住，随后是酥麻的电流感。
“契约者请设置机娘Id。”
陈凡看着对方那神秘出尘的气质，说出了他想了好久的名字。
“璇玑，所谓星辰北斗，枢机运转，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个名字。”
“好，已登录id璇玑。
请问你希望我称呼你什么？”
“搭档。” 陈凡没有犹豫。“我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是搭档。”
璇玑眼中数据流光似乎柔和了一瞬，微微颔首。
“明白，搭档。
契约信息已确认完毕。”
端木兰在旁边拍了拍手。
“好了，我们再次恭喜陈凡机师和机娘璇玑契约成功。
陈凡，您是我们南天门科工集团，的首位机娘的机师，请问您对未来有什么样的期待？”
陈凡扫视下面的众人，有的话他憋了很久了。
“我知道，还有很多人觉得我比不得过某个A级机师。
我想说，d级职业机师，只会是现在的标签。
璇玑能选择我，是因为我们有着相似的观点。
赛场上的胜利，靠的是实力与尊重。
而不是资历和潜规则。
破晓之曦，会用战绩说话的。”
.......
就在陈凡契约成功璇玑那一刻。
与此同时，楚萧萧别墅里。
彗星掷向桌面的金属骰子忽然悬停在半空。
这时她头上的天线频闪了一下。
彗星猛地抬头。
与奈奈可惊愕的目光撞在一起。
而且双方立刻知道了对方的想法：“他…又契约了一个？”
奈奈可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轻轻“嗯。”了一声。
----------to be continued
感谢机师阅读，目前可公开的情报：璇玑通过高算力优势，快速学习了人类新闻学的魅力剪辑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