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
刚蒙蒙亮,基地小型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陆铮、高峰、沈棠,还有负责基地基建和后勤的几位老同志都到了。
沈棠把连夜整理好的数据图表摊在桌上。
“陆副师长,高上校,”
沈棠指着图表上一处用红笔圈出来的波形,
“这是昨天下午三点左右,在考古发掘点附近记录到的震动信号。你们看,它的频率非常稳定,振幅微弱但规律,持续了大概三分钟。这不像地质活动,也不像普通挖掘。”
负责基地地下管线维护的老工程师范师傅凑近看了看,
推了推老花镜:
“咦?这个波形……是有点怪。
咱们基地这一片是花岗岩地基,平常施工放炮都不是这个动静。
倒有点像……有点像小型电动机器在地下闷着干活的那种震动,
还得是那种比较精密的机器。”
高峰眉头拧成了疙瘩:
“考古发掘用的是铲子、刷子,顶多是小型洛阳铲,哪来的电动机器?
还在地下几米深的地方?”
他看向沈棠,
“沈工,你的判断是?”
沈棠沉吟一下:“单凭这个信号,不能下定论。
但结合秦教授出现的时机,和他对地下结构的异常关注,我觉得……有必要提高警惕。
我建议,以保护文物和确保施工安全为名,加强对发掘现场的监控,
尤其是……地下声波和震动监测。”
陆铮拍板:“就这么办!老范,你安排几个信得过的技术员,
带上最灵敏的矿用拾音器,以检查地下岩层结构安全为由,在发掘点周围布点。
高峰,你派人配合,确保监控设备隐蔽安装,数据直接传到小红楼技术组。这事要绝对保密!”
安排下去后,表面一切照旧。
秦教授依然每天兴致勃勃地指导发掘,
不时有“新发现”,还热情地给围观的基地职工讲解历史知识,人气很高。
这天,杨雪陪着沈棠去后勤处领材料,
正好碰上秦教授在跟管仓库的老赵聊天。
秦教授拿着一本泛黄的旧书,指着上面的插图对老赵说:
“老赵同志,你看这本县志记载,咱们基地后山这一片,在明清时期是重要的烽燧线路,地下很可能有相连的暗道系统。要是能找到入口,对研究古代军事史可是大贡献啊!”
老赵听得直点头:
“秦教授您真是学问大!等这边挖完了,我帮您跟领导申请,去后山看看!”
杨雪在一旁默默听着,心里却画了个问号。
回到小红楼,她私下对沈棠说:“沈工,秦教授好像对后山的地下结构特别感兴趣。
他今天又跟老赵提暗道的事。我总觉得……他有点过于热心了,像是在打听什么。”
沈棠点点头,
铺开一张基地及周边的地形图:“杨雪,你心细,把秦教授来基地后,所有公开活动去过的地方,特别是他反复提及、或者表现出异常兴趣的地点,都在图上标出来。”
杨雪拿起铅笔,
仔细地在地图上标记:考古发掘点、后山边缘、废弃的旧营房、靠近水源地的几处山坳……标记连起来,隐隐形成几条指向基地核心区域的虚线。
老工程师范师傅带着人,
很快就把几个改良过的矿用拾音器悄悄埋设到了发掘点周围。
这些“土仪器”连接着长长的线缆,另一端接在附近一个伪装成工具棚的临时监测点里。
沈棠和老吴带着两个技术员,轮班守在监测点,戴着耳机,监听来自地下的声音。
大部分时间,耳机里只有嗡嗡的地底杂音和偶尔的虫鸣。
直到第三天下午,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非常有规律的“嗡……嗡……”声,持续了大约两分钟,然后又消失了。
“有情况!”
老吴猛地坐直身体,飞快地在记录本上记下时间和信号特征。
沈棠仔细听着,
脸色凝重:“这个频率……比之前震动传感器记录的更清晰。像是一种周期性工作的机械发出的声音。”
他们对比了秦教授当天的活动记录,
信号出现时,秦教授正好以“指导深层探方取样”为名,在发掘坑里待了将近半小时。
情况汇报到陆铮和高峰那里,
证据链虽然还是间接的,但指向性已经非常明显了。
陆铮在办公室里踱步,
猛地停下:“这个秦怀明,八成有问题!他根本不是来考古的,他是借着考古的幌子,在摸我们地下结构的底!甚至可能……在安装什么东西!”
高峰拳头握紧:“怎么办?直接抓人?可是证据还不够硬,他是知名学者,动他影响太大。”
陆铮沉思片刻,
眼中闪过锐光:“不能直接抓。我们来个‘瓮中捉鳖’!他不是对后山‘暗道’感兴趣吗?我们就给他造一个‘暗道’!”
他转向高峰:“高峰,你立刻安排绝对可靠的人,在后山选择一个远离核心区、但又能引起他兴趣的地点,
秘密伪造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像是废弃多年的‘地下工事入口’,做得要逼真!
然后,想办法让这个‘秘密’通过‘自然’的方式,传到秦怀明耳朵里。”
他又对沈棠说:“棠棠,你们技术组,在这个假入口内外,
给我布满最隐蔽的监控和触发装置!只要他进去,就要让他留下铁证!”
沈棠立刻明白了:“明白了!我们要设一个他无法拒绝的陷阱!”
一场针对这位神秘教授的精密反制行动,悄然展开。
基地表面依然平静,但知情者的心都悬了起来,等待着鱼儿上钩的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