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先生有什么办法？”
天启帝摸了摸下巴，颇为感兴趣道。
程光阳娓娓说道：“这帮女真俘虏，确实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朝廷想彻底收编他们，首先得把他们身上的棱角磨平，才能安心使用。”
“具体来说，就是先把这两三万名俘虏，分成几批，集中关押起来。而后派大量士兵管束，每天强迫他们干各种苦力活，只勉强给一点糊口的食物，保证他们饿不死。”
“在此期间，谁若是敢表现出抗拒之意，就让士兵毒打，不给对方吃的，闹得最厉害的那些，直接打死示众也无妨。”
“不过与此同时，对于那些顺从、听话，肯乖乖做事的俘虏，也要给予一定奖励，比如给他们提供单独的住宿，充足的吃食，提拔他们管理其他俘虏。”
“等这些事做得差不多了，马上给所有俘虏下令，要求他们将头上的辫子割掉，一律留汉人的长发，穿汉服、讲汉话，学汉俗，以‘新汉人’身份自居。谁要是在规定的期限，做不到这些要求，通通处死。”
“哈哈哈哈……”
听罢程光阳的想法，天启帝只觉得非常好玩，笑着拍手道：
“先生这些名堂，实在太有意思了，好，朕都依先生的。不过先生，咱们大明又不缺将士，干嘛要收编这么多女真俘虏？”
“当然是用来对付蒙古人。”
程光阳表情严肃道：“辽东的建奴，马上就要被平定了，但是北方蒙古的祸患，却依旧不容小觑。”
“尤其是内喀尔喀的领主宰赛，这回对方不但从朝廷手中得到大量物资，攻打建奴的时候，还在辽东收编了不少女真俘虏，掳掠了十几万的平民和无数牛羊牲畜，不用想也知道，等他回到草原之后，整体实力必然暴增，迟早也要成大明的祸患。”
“是啊……”
天启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有些忧虑道：
“可是先生，咱们收编的这些女真俘虏，他们肯为大明去和那些蒙古人厮杀吗？”
程光阳笑着道：“这次女真人在辽东输得这么惨，与宰赛那帮蒙古人见钱眼开，主动撕毁盟约脱不开关系，臣以为，如今在很多女真俘虏心里，他们对蒙古人的仇视，恐怕要比对我们大明更深。”
“等以后驯服女真俘虏时，臣会不停派人给他们定期‘洗脑’，告诉他们，他们如今的所有悲惨遭遇，都是当初蒙古人造成的。”
“等这帮女真俘虏收编成功，臣会将他们分成几批，轮流派遣到军队中，如果前一批进入军队的人，表现得不错，肯为朝廷卖力，那后几批人就能活下来。要是前一批人敢作乱，那后几批人就要倒霉了。”
听罢程光阳的话，天启帝总算慢慢放下心来，接着有些遗憾道：
“这帮女真鞑子，过去与我大明作对，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如今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替朝廷杀蒙古人，算是便宜他们了。”
程光阳道：“让他们去和蒙古人自相残杀，总比折损咱们大明自己的士兵更好。”
天启帝点了点头，忽然笑着道：“先生，有个喜讯差点忘了告诉你，朕马上又要有皇子了。”
“哦，恭喜陛下，皇后娘娘又有身孕了？”
程光阳闻言，心中比天启帝还高兴。
毕竟天启帝有了皇子，将来就是真出什么意外，也轮不到崇祯帝来继位。
天启帝摇头道：“不是皇后，是朕的另一位爱妃范氏，太医跟朕说，她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
天启帝虽然很宠爱皇后张嫣，但不代表他没有其他妃嫔，比如范贵妃，就是天启帝除了皇后之外，最宠爱的一位妃子。
“皇上有后，此乃国家社稷之福也。”程光阳笑着道。
天启帝好奇道：“朕听人家说，先生马上就要有第二个孩子了？”
“嗯，差不多就在这几天。”程光阳点头道。
天启帝心血来潮道：“先生，倘若你家中这第二胎生的是女儿，将来就让她嫁到宫中，给朕的皇子做正妃如何？”
明朝皇族婚姻嫁娶的对象，一般都不是朝廷重臣家，而是级别较低的卫所武官或者州府小吏家的子女。
但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朱棣的正妻徐皇后，出身就很高贵，乃是中山王徐达的女儿。
程光阳心里当然巴不得和天启帝联姻，口中却笑道：“可是陛下，倘若臣家中这一胎生的还是儿子，那该怎么办？”
“那也无妨。”天启帝道：“等朕有了公主，就许配给先生的儿子。”
程光阳呆了呆，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敷衍道：“此事现在说太早了，还是等将来再决定吧。”
对程光阳而言，自己要是真有女儿能嫁到宫中做太子妃，这肯定是好事，但反过来就不行了。
明朝的驸马爷可不好做啊，当了驸马，人身自由受到限制不说，连出仕做官的机会也没有，自己可不能让儿子受这种罪。
好在天启帝没有坚持，见程光阳没有答应，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
出了皇城，程光阳正待乘坐马车返回府邸，举头望去，却见客光先带着几名锦衣卫随从，骑马来到自己面前。
“光先，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光阳见状，以为对方找自己有事，主动开口问道。
客光先挠了挠腮帮，无可奈何道：“还不是我姐姐，非要让我在这儿等着老爷你，说看到老爷出来，就让你到翠花坊那边去见她。”
“这么说，你姐姐又出宫了？”
程光阳不解道：“前几天她不是才进宫吗，这回怎么出来得这么快？”
客光先道：“不知道，好像她跟皇上说她身体不适，要出来休养几日。”
“好端端的，怎么会身体不适呢？”
程光阳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客印月该不会是怀孕了吧，那可万万不行啊，这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程光阳悄悄吞了口唾沫，试探着问道：“光先，你姐姐病得严不严重，有什么症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