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有些哭笑不得，看了一下腕表的时间：“现在太晚了，明天再回老宅探望您行吗。”
她哄了好久，才把孩子气的爷爷哄好。
挂断电话后，低沉失落的心情也退散了一大半，程筝把手从陆京舟的掌心抽回。
他下意识攥紧，两秒后，察觉到她脸上细微抗拒的表情。
陆京舟松开她的手。
他没敢得寸进尺，就像剥洋葱，要一层层剥，一层层试探，深入。
她不再抵抗他，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惊喜。
“我不会逼你，我会等你慢慢接纳我。”
程筝感觉自己站在一条分叉口上，前方是不见谷底的深渊，后方是荆棘丛生的悬崖，哪一步都是死路。
迷茫恍惚中，陆京舟突然出现，朝她挥手。
朝他走去可能是光明，也可能是再次四面楚歌的无助。
她支离破碎的心，已经经不起再次袭击，必须确认前方是可行的坦途，才敢迈出步伐。
原本以为那颗经过弓箭射击，被人徒手生剥丢弃的心，已经被她永久封存在千年冰川里，能做到像修女一样断情绝爱地活着。
然而冰川终究抵不过烈火，冰川融化，封存的心重见天日，被一点点捂热。
她对陆京舟的感情，并没有像想象中的绝情，因为它从未消失。
“我该重新爱你吗。”程筝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毫不避讳地说出心里的想法：“我还能要得起你吗。”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给你时间考察我。”陆京舟知道她的顾虑，她需要的是行动上的安全感，而不是花言巧语。
“如果最后你的考察不通过呢。”程筝说：“你能彻底地从我的世界消失吗。”
“还没开始呢，别急着给我判死刑。”陆京舟挑挑眉：“我对自己有信心。”
“自恋鬼。”说完，她思忖了片刻：“如果我真的决定不要你，你会选择别人吗？”
“不会。”陆京舟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靠在沙发上，斜眼睨着程筝，
“听起来可能有点油腻，但我还是想说，这世上没有任何女人能替代你， 你真不要我的话，我后半辈子大概选择孤身一人。”
程筝苦闷的胸口冒出一点甜滋滋的气泡水。
“你下半辈子就孤身一人吧。”
陆京舟弯起唇角，捏了捏她脸蛋：“对我够狠心的啊。”
最后，他还想在程筝家里多待一会儿，却被她冷酷无情地赶回对面。
洗完澡后，程筝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还在持续绽放的烟花发呆，财神爷跳上来，乖乖地把脑袋枕在她腿上。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潘橙发起群聊，程筝一接通就听到她叭叭的说话声。
“宋煜不是送我回去吗，我在车上想事情发呆，他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就说喝了不少酒，怕嘴巴放屁熏死他，他歪头邪魅一笑说没闻到臭味。我脑袋一发癫，说：你凑到我嘴巴不就闻到了吗。”
程筝大概猜到剧情了：“然后，你们又亲上了？”
她知道潘橙之前谈的几段恋爱奇葩又无语，都不没超过三天就夭折了，恋爱经历实际上为零。
潘橙和宋煜之间的关系，潘橙看似是庄家，实际上做庄的人是宋煜。
霍明珠趴在床上：“我怀疑你在欲擒故纵。”
“欲你个屁。”潘橙继续慷慨激昂地往下说：“他嘴巴刚凑上来，然后，我突然一反胃，直接灌到他嘴里，哈哈哈哈！”
程筝：“……”
有画面了，可怜宋煜三秒钟。
霍明珠：“咦~”
“谁让他真凑上来。”潘橙毫无怜悯之心：“算他倒霉。”
她们吱吱喳喳聊一大堆，默契地避开程筝和陆京舟的感情话题，仿佛不知道他们感情的动态。
程筝一边手上撸着狗狗的脑袋，一边听她们聊天，听着听着眼皮子开始打架。
翌日一早，床头的闹钟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在蒙圈中，迷迷糊糊闻到一股香味。
她从床上下来，走出卧室。
陆京舟果然在厨房，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
程筝刚想问他怎么进来，瞄到爬到他脚边的财神爷。
不用问了，又是家里的“内鬼”开的门。
“本来打算做好早餐送过来给你，就不会打扰到你休息，但是家里没食材，就过来你这边下厨。”陆京舟求生欲很强：“放心，不用你赶，待会会自动离开。”
程筝默了几秒，抿唇道，“随便你。”
陆京舟微微一顿，嘴角止不住上扬：“随便我的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程筝没说话。
陆京舟这辈子都没想到，他会因为没有被人赶出门，而欣喜万分。
他伸手揉着她的头发，都快揉成爆炸头。
程筝抬脚踢了他一下：“松手。”
陆京舟笑着，没有生气，原本短期内他不奢望什么，没想到那么快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只要她主动打开心房的大门，剩下的什么都不用做，他会自动朝她奔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