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小王八蛋，就你嘴贫。”
高思茹：“没事滚一边去，别碍眼。”
陆京舟：“……”
高思茹跟程筝说：“我在欧洲给你买了很多礼物，妈现在拿下来给你。”
说完，她转身上了二楼。
蒋湘玲看到程筝，满脸不悦：“你怎么来了？”
老头子瞧着老太太把沈宁带过来，很不高兴：“一个外人都能过来，我孙媳妇怎么就不能回老宅了。”
老太太年纪摆着这呢，一向在家里唯我独尊，也只有老爷子能制衡她。
她被怼了一下，没再说话。
“筝筝，你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沈宁说道。
她还没嫁到陆家，就全然一副女主人姿态，说得程筝是个客人似的。
程筝面色平静：“等你的名字真正录入陆家户口本的时候，你才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
她还没离婚呢，沈宁在这里摆什么身份。
沈宁脸色一变，又可怜巴巴地看去蒋湘玲：“奶奶，筝筝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蒋湘玲沉着脸教训程筝：“你什么语气跟宁宁说话，她来做客你都容不下吗，小家子气，没点度量。”
这阵子程筝发现了，一味忍让，对方只会得寸进尺。
所以，她并不打算一味受蒋湘玲的气。
“您好像没什么资格说度量这一词，当年，您不是连六岁的小孩子都容不下吗。”
话音一落，蒋湘玲脸色大变。
这件事情是陆家的第二个禁忌，没人敢提起。
今天，程筝这个当事人提起这件事情，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陆京舟站在一旁，紧抿着薄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蒋湘玲从小养尊处优，顶着陆家老太太的身份，更没人敢顶撞她。
更别说在她眼里一向卑微懦弱的程筝。
蒋湘玲脸色差到极点，偏偏那件事是她理亏，她再气，也找不到理由反击回去。
这时，高思茹提着一个大箱子从楼梯上下来，沈宁扬起笑脸：“阿姨，你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我来帮你提吧。”
高思茹看到她，一脸不悦：“你怎么还没走？”
“在国外这几年，我心里一直挂念着您，京舟哥说您回来了，我特意过来看看看您，还想留下来陪您聊聊天。”沈宁说话八面玲珑，语气乖巧。
“谁想跟你聊天了。”高思茹毫不客气：“这里都没人欢迎你，你硬凑着过来找骂吗。”
沈宁脸色一僵，但脸上很快又恢复回得体的笑容：“昨天是母亲节，我还想过来陪您庆贺，但京舟哥说您飞机延误，凌晨才回到家，就没打扰您休息，今天过来是帮您补过节日。”
高思茹都活到这年纪，千年狐妖了，一个小狐狸崽搁这装什么道行高呢。
她嗤道：“你有什么资格陪我过母亲节，我怎么不知道我生了个女儿。”高思茹一点脸面都不给：“要是你这种女儿，白送给我都不要。”
一腔热情一而再再而三被泼冷水，任谁都会尴尬，沈宁愣在原地，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蒋湘玲心里正好有气，摆着婆婆的身份训道：“宁宁哪得罪你了，她一向念着你，你偏要这样说她。”
高思茹出身名门，有底气也不爱受气，嫁到陆家后，陆明枭也护着她，即使是面对婆婆刁难，也不会忍气吞声。
“我颜控，不喜欢丑东西。”
高思茹一向有教养，不会故意刁难人，是沈宁非丑人多作怪，非得作妖。
别以为她不知道沈宁整天凑在京舟身边，存着什么心思。
一口一个京舟哥，喊得茶言茶语。
还真是绿茶人绿茶魂，绿茶都是人上人。
“幸亏跟京舟订娃娃亲的人不是你，丑基因强大，我都怕后辈血脉觉醒返祖。”
沈宁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这回不是装的，是真伤心了。
被人当面骂丑，没有人的自尊心不会受挫。
她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陆京舟，陆京舟漫不经心道：“看我干嘛，在我妈眼里，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天天骂我是癞蛤蟆。”
高思茹打开行李箱，里面是满满一大箱礼物：“这是我给筝筝的礼物，独属于她一人的偏爱，旁人分不得。”
“沈小姐今天来了，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免得让人说陆家待客无礼。”高思茹：“这样吧，待会你回去的时候，我送一箱核桃给你。”
言下之意，你是个蠢东西。
沈宁这辈子都没被这么羞辱过，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
最后，她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临走前，蒋湘玲走到门口安慰她：“宁宁，思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不是故意针对我，你也看到了，她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她跟沈宁保证：“你放心，你和京舟的事情，奶奶会给你做主。”
沈宁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低声说道：“我倒不觉得委屈，我只是替您感到不值，程筝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阿姨和爷爷都帮着她，和您作对。”
“……”
程筝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准备开饭了，高思茹让陆京舟上楼喊她。
刚好程筝从房间推门走出来，陆京舟双手插着兜：“吃饭还得三催四请，爷爷是家里的老祖宗，你就是活祖宗。”
“……”
“我没让你上来喊我。”
程筝刚走到楼梯，忽然刹住脚步：“离婚的事，你跟妈和爷爷说吧。”
陆京舟站在她后面：“你没嘴，偏要我说？”
“你不说，要我说吗？”程筝说：“你不急着给沈宁一个名分吗？”
陆京舟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我给她什么名分？”
“除了老婆的名分，还能什么名分。”
闻言，陆京舟轻哂：“我老婆不是你吗，清朝都灭亡，我还能三妻四妾？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种艳福呢。”
“……”
高思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楼梯，程筝看到她，顿了一下：“妈……你都听到了。”
陆京舟：“她早就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情，全家就只有爷爷不知道。”
高思茹没说什么，只道：“去吃饭吧。”
饭桌上，老爷子一直问最近发生的事情。
问陆明枭和陆京舟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他们都说过得挺好的。
蒋湘玲说：“能发生什么事情，日子还是照常过。”
“是吗？”老爷子看着程筝，眼神温柔：“是吗，你们都过得好，怎么我的小公主都瘦成竹竿了。”
程筝默默地坐在一旁，想着怎么开口说离婚，没什么心思吃饭，一听到爷爷亲人般关心的口吻，程筝敏感的情绪来势汹汹，眼眶一热。
“爷爷……”
“爷爷也在呢。”老爷子夹了鸡腿到程筝碗里：“我们团团小公主多吃点。”
程筝眼泪快掉下来了。
爷爷还会像小时候一样，一口一个喊她小公主，让她能感觉自己还是被宠爱的小孩。
离婚那么重要的事情，她还瞒着他，程筝心里很内疚，说：“爷爷，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