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以医结盟，救首领子
伏羲部落的议事帐篷里，空气像凝固的油脂，沉重得能拧出焦虑来。首领风昊背着手，在兽皮铺就的地面上踱来踱去，他那平日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红血丝，时不时瞟向帐篷角落的草席——那里躺着他年仅五岁的幼子风芽，小脸憋得青紫，四肢正不受控制地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气道。
三个部落里最有经验的巫医围在草席边，额头渗着冷汗。其中一个年长的巫医正拿着骨哨，对着风芽的耳朵反复吹奏，那尖锐的哨音刺得人耳膜发疼，可风芽的抽搐丝毫没有减轻。另一个巫医则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试图往风芽嘴里灌，可孩子牙关紧咬，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来，在草席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没用的……都没用的……”风昊猛地停下脚步，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白，“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你们不是说只是受了点风寒吗？”
年长的巫医放下骨哨，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发颤：“首领，这……这恐怕不是风寒，是‘惊风’入体啊。我们已经跳了驱邪舞，也献祭了最好的猎物给山神，可这邪祟太凶，怕是……怕是不愿走啊。”
“放屁！”风昊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陶罐，里面的祭祀用的谷物撒了一地，“山神要是真能显灵，还会让我的儿子遭这种罪？”他这话一出，几个巫医都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部落里谁都知道，风昊对这个小儿子疼爱有加，如今孩子危在旦夕，他早已没了往日的沉稳。
帐篷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守卫掀帘进来，低声道：“首领，有熊国的轩辕求见，说……说或许能救小公子。”
“轩辕？”风昊皱起眉头，他记得这个年轻人，昨天来联络联盟时，自己还因为担心引火烧身，婉言拒绝了。此刻听说他能治病，风昊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一方面是病急乱投医的希冀，另一方面又对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充满疑虑。“他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医术？怕不是想趁机耍什么花样。”
旁边的巫医也附和道：“首领三思啊，这‘惊风’是邪祟作祟，岂是凡夫俗子能治的？要是让他胡乱折腾，惊扰了邪祟，小公子恐怕就……”
帐篷外的轩辕听到里面的争执，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风昊首领，我知道您信不过我。但眼下小公子情况危急，与其坐着等死，不如让我试试。若是治不好，任凭您处置！”他身后的追风似乎也感受到了帐篷里的紧张气氛，低低地吼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轩辕的手背，像是在给他鼓劲。
风昊犹豫了。他看向草席上的儿子，风芽的抽搐越来越剧烈，小脸已经由青紫变成了苍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再拖下去，恐怕真的就没救了。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让他进来！”
轩辕掀帘而入，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和汗味扑面而来。他没有理会周围投来的怀疑目光，径直走到草席边，蹲下身仔细观察风芽的状况。孩子的眼睛紧闭着，睫毛上挂着泪珠，四肢僵硬地抽搐着，嘴唇干裂，嘴角还残留着刚才溢出的药汁。
“他这样多久了？”轩辕一边问，一边伸出手指，轻轻搭在风芽的手腕上。这是他从岐伯那里学来的切脉之法，虽然还不熟练，但他能感觉到，孩子的脉搏又快又乱，像受惊的小鹿在乱撞。
风昊站在一旁，沉声道：“从昨天后半夜开始的，一开始只是有点发烧，后来就突然抽起来了，一直到现在。”
轩辕点点头，又翻看了风芽的眼皮，只见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他想起岐伯曾说过，“惊风”有虚实之分，实证多是外感邪热、内蕴痰火所致，虚证则是由于气血不足、肝肾亏虚。看风芽的症状，抽搐剧烈，面色发青，显然是实证。
“你们喂他喝的是什么药？”轩辕指着地上的药碗问道。
年长的巫医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这是用百年老参和虎骨熬的药，能补气驱邪，岂是你能懂的？”
轩辕拿起一块沾了药汁的草席，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药太燥了，小公子本就邪热内盛，再喝这温补的药，简直是火上浇油。”
“你胡说！”巫医怒道，“我们世代都是这么治病的，你一个外来的小子，懂什么？”
“是不是胡说，试试便知。”轩辕没有跟他争辩，转头对风昊说，“首领，我需要一根干净的石针，还有一碗温水，再加一点安神的草药，比如‘夜交藤’，如果有的话。”
风昊虽然心里没底，但还是立刻吩咐手下去找。很快，东西都备齐了。轩辕拿起石针，在火上烤了烤消毒，然后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岐伯教的穴位图——他记得“涌泉穴”位于足底，是足少阴肾经的井穴，刺之可开窍醒神、平肝息风，对惊风抽搐很有效。
他轻轻握住风芽的小脚，那只小脚因为抽搐而紧绷着，脚趾蜷缩着。轩辕用手指在足底摸索着，找到那个凹陷的穴位，然后屏住呼吸，将石针快速刺入，又轻轻捻转了几下。
“你干什么！”一个巫医惊呼起来，“那可是脚心，怎么能随便扎针？会伤了孩子根基的！”
风昊也紧张地攥紧了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儿子。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风芽的抽搐幅度突然变小了，喉咙里的“嗬嗬”声也减弱了。
轩辕心里一喜，知道这针起作用了。他拔出石针，又接过手下递来的夜交藤煎的药汁，用小勺舀了一点，慢慢喂到风芽嘴边。这次，风芽没有紧闭牙关，药汁顺着嘴角流进了嘴里。
轩辕又用温水沾湿麻布，轻轻擦拭风芽的额头和手心，一边擦一边轻声说：“别怕，很快就好了。”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春风拂过湖面，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帐篷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风芽微弱的呼吸声。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风芽的抽搐完全停止了，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虽然依旧苍白，但不再是那种吓人的青紫。他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有要醒来的迹象。
“动了！动了！”风昊激动地喊道，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他几步冲过去，蹲在草席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儿子的脸颊，“芽儿，芽儿，你醒醒，看看爹爹。”
轩辕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他对风昊说：“首领，小公子暂时没事了，但还需要好好休养。这几天不要给他吃辛辣燥热的食物，多喂点清淡的米汤，再按时喝夜交藤的药汁，应该就能慢慢恢复了。”
风昊猛地转过身，对着轩辕深深一揖：“轩辕兄弟，大恩不言谢！是我有眼无珠，之前还对你那般冷淡……你不仅救了我儿子的命，也让我明白了，真正的本事，不在于年岁，而在于心和行。”
那几个巫医也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年长的巫医走上前，对着轩辕拱了拱手：“轩辕先生，是我们见识浅陋，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轩辕摆了摆手：“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本分，谈不上什么得罪。各位巫医在部落里行医多年，经验丰富，只是这病症复杂，有时换种方法或许更有效罢了。”他这话既给了巫医台阶下，又不失自己的立场，让风昊更加佩服。
风昊站起身，语气坚定地说：“轩辕兄弟，你之前说的联合抗敌之事，我伏羲部落答应了！蚩尤部落如此蛮横，若我们各部落再自扫门前雪，迟早会被他们一个个吞并。从今日起，我伏羲部落愿与有熊国、还有其他愿意结盟的部落并肩作战，共抗蚩尤！”
轩辕心中一阵激动，他知道，说服伏羲部落只是第一步，但这一步至关重要。有了伏羲部落的加入，联盟的力量就大大增强了，也更有底气去说服其他部落。他对着风昊拱手道：“首领深明大义，实乃各部落之幸。我代表有熊国，感谢首领的信任！”
风昊拍了拍轩辕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些就见外了。走，我让人备酒，咱们好好聊聊联军的事。对了，还要好好请教请教你这神奇的医术，要是我们部落的人都能学个一招半式，以后也能少受些病痛之苦。”
轩辕笑着点头：“只要首领不嫌弃，我定当倾囊相授。”
帐篷外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风芽安静的小脸上，也落在轩辕和风昊紧握的手上。追风趴在帐篷门口，摇着尾巴，似乎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转机感到高兴。而远处的蚩尤部落，还不知道一个足以改变战局的联盟，正在悄然形成。
那么，神农部落是否会像伏羲部落一样，被轩辕的诚意和能力打动？联合抗敌的计划，又会遇到哪些意想不到的阻碍呢？且看下一章情节内容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