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仙链的金纹擦着鼻尖掠过，景遥借着夜宸的魔气向后急退，后背却撞上了冰冷的崖壁。还没等她站稳，识海中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笑声，那声音黏腻如墨，带着蚀骨的寒意，正是许久未曾露面的墟渊意识。
“啧啧，这就是你打破幻境的‘奖励’？”墟渊的声音裹着嘲讽，在识海里绕着圈，“之前在昆仑墟拆穿那点小把戏时，你不是挺得意吗？怎么，现在被六界追杀，连昔日盟友都要取你性命，滋味好受吗？”
景遥咬紧牙关，强忍着识海传来的刺痛，抬手震开一名修士刺来的短剑。可墟渊的声音却像附骨之疽，越发清晰：“你以为那道金色裂缝里是真天道？别傻了，那不过是有人照着我的‘手笔’，给你准备的‘礼物’罢了——用你最在意的‘正义’和‘信任’，把你逼进死局。”
“闭嘴！”景遥在心中怒斥，掌心灵力暴涨，将清心草的药力尽数释放。淡绿色的雾气扩散开来，几名修士动作一滞，眼中的狂热稍稍褪去，可下一秒，天空中再次降下金纹，将那点清明彻底淹没。
墟渊笑得更放肆了：“你看，没用的。他们信天道，信悬赏，信那个披着天道外衣的假货，就是不信你这个‘灾星’。毕竟你体内藏着我，这可是铁打的事实——就算你没做过，他们也会觉得你迟早会做。”
夜宸突然闷哼一声，一道剑光划破他的魔气屏障，在他肩头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玄色的血珠滴落，刚触到地面便被空气中的金纹灼烧得滋滋作响。景遥急忙上前扶住他，却被墟渊的声音钻了空子：“连你身边这位魔界少主，也快撑不住了吧？他护得了你一时，护得了你一世吗？等他灵力耗进，你们俩就会被那些‘正义之士’分食，用你们的命换所谓的‘天道赐福’。”
“你到底想干什么？”景遥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识海传来的震荡越来越剧烈。她能感觉到，墟渊的意识正在随着周围的金纹波动，仿佛两者之间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墟渊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丝玩味：“我不想干什么，只是觉得有趣。你不是一直想弄清真相吗？现在真相的一角就在你眼前——那个伪天道，比我更懂怎么摧毁人心。他知道你在乎那些修士的信任，知道你舍不得对凡人动手，所以才用这种方式逼你。”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蛊惑：“你看，他们用着你教的术法，拿着你帮过的恩情，却要亲手杀你。这样的六界，这样的‘正义’，你还要护吗？不如索性放开我，让我帮你把这些虚伪的家伙都碾碎，到时候，六界谁还敢对你不敬？”
景遥猛地回神，掌心灵力狠狠拍向识海，暂时压制住墟渊的意识。可耳边的嘲讽却像余音，挥之不去。她看着眼前蜂拥而来的修士，看着他们眼中被蒙蔽的疯狂，又想起墟渊那句“用你最在意的，把你逼进死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夜宸将她护得更紧，魔气在两人周身凝成坚固的屏障，哪怕肩头的伤口还在流血，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别听它的，我们一定能出去。”
景遥点头，指尖却微微发凉。她知道墟渊在挑拨，可那番话却戳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如果连信任的人都成了敌人，如果整个六界都要与她为敌，她坚守的正义，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识海中的墟渊再次轻笑：“好好想想吧，景遥。等你想通了，我随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