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墨痕雨互看一眼。
她轻轻点头，我也收起迟疑，抬起右手，在指尖缓缓凝聚出一朵混杂着红蓝两色的火苗。
“双色？”聂风行眉头一挑，明显有些惊讶，说起来当初冷无霜看到后也很惊讶。
“很奇怪么？”我看他神色古怪，不由问道。
“虽然每个人的魂力颜色都多多少少有差异，但通常来说，一个人只会有一种颜色。”他的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因为魂力本质上是灵魂力量的外显，两种颜色……莫不是你有两种灵魂？”
我一时无言，不知如何接这个话题。幸好他也没打算深究，只是摆了摆手，“罢了，你的出身本就特殊，有点异常也算正常。况且，人类的魂力学才刚刚起步，在这个领域还有太多未解的谜团。未来某一天，也许会有人能解释这种现象。”
他说话的工夫，那台设备“滴”的一声轻响，显示采样已完成。
聂风行抬眼看向墨痕雨 “现在轮到你了，美女。”
少女表现得有些“不安”，她的目光飘向我，我收到后，用眼神传达出鼓励。
她这才怯生生地抬起手，伸出一根纤细如瓷的玉指，打出一朵淡蓝色的火苗。
那火焰不如我的魂火那般炽烈，但异常纯净，而且比我释放的火苗清晰度高出不止一个等级。
“你的掌控能力很高啊。”黑衣男子看着那抹纯净蓝焰，忍不住低声赞许。
“有什么不一样么？”我有些不解地开口，目光在他与墨痕雨之间来回扫动。
“打出火光本身并不难。”聂风行说着，轻弹右手食指，在空气中点燃一朵暗黑色的火苗。
那火焰带着压抑的躁动，颜色深沉，清晰度则刚好介于我和墨痕雨之间。
“但要像她那样做到如此高的凝聚度，可不容易。”他一边观察火苗的形态一边解释，“控制力越高，未来能学会的战技种类就越丰富。如果掌控力太差，就只能靠蛮力了。”
他轻轻一笑，抬手把火苗捻灭，话锋一转：“不过嘛，控制精度和出力强度其实关系不大。有些猎魔者魂力粗放，但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莽夫。”
聂风行边说边操作手中的设备，但我却有些走神。
她的火苗是蓝色的。
可我记得，之前她明明展现过的是淡粉色的魂力。
今天突然变了颜色，这不正常。
而且就在她打出火焰的瞬间，我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体内被抽离出去。
“滴。”
采样装置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聂风行收起设备，朝我们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好了，没问题了。今天的调查到此结束，感谢二位的配合。”
“这就完了？”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感觉没有想象中严肃啊。”
“不然呢，把你们的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问一遍么？”
聂风行耸了耸肩，随意地摊开双手，“登记两个新人觉醒者而已，全国各地每年都会冒出一些因意外觉醒的人，除非有特殊情况，不然没人闲到查你老底儿，而且你的底细我们很清楚。”
我刚松了口气，他的视线就转向了墨痕雨，“至于你……”
墨痕雨下意识往我身后缩了一下，仿佛在本能地寻求庇护。
虽然知道她只是在演戏，但感受到她软软的靠过来，还是让我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满足感。
“你应该是遭遇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因为某种力量的作用被转移到了这里。”
他继续说着，语气虽平静却透出几分笃定，“这种情况在我们这边属于非法入境，不过我们有觉醒者优待政策，你不会被驱逐。”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模样的东西，边摆弄边解释：“我们会拿你的魂力样本联系外界的猎魔者教团，请他们帮忙查找你的户籍……如果那边查不到，再走常规调查程序。只要你不是从小就失踪，找到出处并不难。”
他顿了顿，眼神定在墨痕雨脸上，“不过这些都需要时间。在结果出来之前，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中央零号，接受组织的保护？”
“不必了。”我当即开口，语气下意识冷了几分，“呆在我家就好。”
“你家？”聂风行挑了下眉，唇角露出一丝玩味，“你们住在一起？”
他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了几眼，像是在分析什么，最后一拍手，满不在乎的说，“行，我就随口一说。反正只要她还待在地下都市，我们就能提供保护。”
他说着朝墨痕雨点了点头，又露出几分认真，“不过，如果你在这里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
话音刚落，他随手把那张小卡片“啪”地一下拍在茶几上，然后将它往我们这边推来。
我不动声色地伸手接过，“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我拉着墨痕雨站起身，少女迈出两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请问，珍珍这两天还好么？”
“珍珍？”聂风行微微一愣，随即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挺好的，自从上次和你们去过游戏厅之后，那丫头天天往那里跑，这次的活动经费都快被她花光了。”
“你放任那么小的孩子自己出去玩？”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语气下意识提高了一点，“你就不怕她遇到危险？”
话刚出口，我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意识到了可能的答案，“难道说？”
“对，就是那个‘难道说’。”聂风行点点头，随手又往嘴里弹了一颗葡萄，含糊不清地说道，“她不给别人带来危险就谢天谢地了，不是我瞧不起你，一对一单挑你八成打不过她。”
我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那个安静地依偎在墨痕雨怀里的小女孩，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包间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先前那位服务小姐轻柔的声音：“先生，您要的都来了。”
“行，那都进来吧！”聂风行随口回应，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被推开，五个打扮艳丽、穿着大胆的年轻女孩笑闹着走了进来，香水味顿时弥漫开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