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一直在反复琢磨，我和她之间到底卡在哪里。
是我不够好？还是我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能都有吧。
但想来想去，最合理的答案只有一个——她现在，根本没在考虑这些。
她是异界的王，她的心思不在这个世界，不在眼前的日常。
她在意的是怎么重新站上巅峰，怎么找回她曾经的子民，然后继续带领他们走下去。
人类的生活对她而言，只是个临时的过渡期。
只要顺利熬过去就行了，至于这个阶段遇见了谁、发生了什么，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没人会认真把一把新手铁剑强化到+15。
能用就用，用完就扔，留什么感情。
而我不在乎她是不是王，也不在乎她恢复之后是不是能毁天灭地。
我只想陪在她身边，就这么简单。
但也正是这份简单，成了我和她之间最大的矛盾。
她让我别把她当成普通少女来看待，可我做不到。可能连她自己也做不到。
有时候，她真的很少女。虽然她嘴上说那是“转生成人类的副作用”，但在我看来，那分明就是嘴硬。
她和珍珍一起玩的时候，那笑容一点也不像伪装，那是从心底自然绽放出来的。
我想，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现在这个自己。
等她自己想通了，或许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回到合租屋时，我感觉有点累。
照着冷无霜的交代，我顺路买了一条做菜用的围裙，还是那种花花绿绿的款式。
起初我是拒绝的，这种颜色实在不是我能驾驭的类型。
但后来一想，反正我也不是穿着它出门见人，而且冷无霜也不像那种会拿别人穿着取笑的家伙，索性就买了。
到了饭点，他果然准时来指导我处理食材。
就像他说的那样，流程不复杂：把肉、菜切好，按顺序下锅，炒的过程中撒点盐和酱油，翻炒熟了就能出锅。
至于调料分量就纯粹心情，咸了下次少放，淡了就多加。
简单到我做完第一道菜时，差点以为自己已经出师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没无线网的夜晚实在乏味。
我想找墨痕雨聊聊天，可打开对话框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了几行字又删掉，只剩下发呆。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头敲了两下，接着传来冷无霜一如既往冷静的声音：“柳月天，我要出去狩猎。你一个人在家，看好门。”
我“骨碌”一下从床上翻下来，穿着背心短裤就冲去开门，“狩猎？”
我顿时来了精神，“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我不抢你的猎物，我就是想看看猎魔者平时是怎么工作的。”
门外的冷无霜一身蓝色修身长袍。
他看着我直皱眉，像是对我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感到不满。
他转身走下楼梯，“别添乱，其他随你。”
“你等等我！”我赶紧手忙脚乱地套上裤子和t恤追了上去。
……
“你说的狩猎，就是在这儿蹲着？”我靠在一家百货公司顶楼中央那间小屋的墙上，有些不解的问。
冷无霜坐在屋顶边缘，身旁悬浮着那把散发着冷冽寒光的长柄唐刀。
“那你想怎样？”他闻言轻声笑了笑，“要我像原始猎人一样，去观察泥土里的脚印，或者树干上的刮痕？”
他微微偏头，看了眼车水马龙的城市，“这里是城区，每分每秒都有无数人走来走去。”
“就算真有什么痕迹，也早就被踩没了。哪怕是鬼族留下的痕迹也是一样。”
他抬手指了指远处的几栋建筑。
“我在周围布了信标，借助它们，我能以冰结领域覆盖半个市中心，只要有鬼族活动，我都会发现。”
“冰结领域……”我想起当初和他交手时的那一幕。
那时候他挥刀展开的寒气场仿佛瞬间冻结了一切。
人一旦踏进去，不仅寸步难行，为了抵抗寒冷，魂力也会迅速流失。
“我怎么没感觉周围有寒气？”我有些疑惑地环顾四周。
顶楼的空气清凉，但却没有那种刺骨的冰冷感。
“因为我只开启了感知，没有附加领域的威力。”
冷无霜缓缓说道，“以我现在的魂力，如此范围只能维持十秒左右。而且……”
他垂下目光扫了一眼下方的街道，“下面还有那么多人。”
“哦。”我恍然的点点头，可紧接着我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忽然一紧，“你的感知有多细？”
“你觉得雷达能有多细？”他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理论上说，我可以把感知细化到目标的每一个动作，但那只是理论。”
“现实中是做不到的。至少在目前魂力体系下，除非你掌握某种特殊武装，否则没人能办到。”
“哦……”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那其他猎魔者也像你这样狩猎么？”
“因人而异。”
他坐得笔直，像座山那样纹丝不动。
“人类一直没办法大规模准确侦测鬼族。确实有一些经验老道的猎魔者能根据残留痕迹追踪目标……但那只是事后调查，做不到提前预警。”
他顿了顿，神情凝重的开口，“而且，最近几百年鬼族变得更谨慎，几乎不会在原地久留。”
“很多时候，等猎魔者赶到了它们也早就换了地方。狩猎一向都不简单，这还只是对付下位种。若是上位种，就不仅仅是不简单了。”
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你说的上下位种，是鬼族的等级划分吗？”
“是阶级。”冷无霜用科普的语气说，“下位种智慧相对较低，天赋能力也很单一。处理得当的话，一个普通猎魔者能同时对付三到五只，而上位种就不一样了。”
“它们不仅实力更强，还很聪明，普通猎魔者的话哪怕是一对一胜算也很低，至少得是配合默契的三到五人协同作战，才有取胜的把握。”
我不由得回想起之前追杀墨痕雨的那只风怪。
那家伙除了会释放风刃，几乎没别的招数。
想来，应该就是他说的那种天赋能力单一的下位种。
而冷无霜能操纵寒气、释放领域、手段繁多。
若换作鬼族来对比，怕是妥妥的上位种级别。
想到这我不禁疑惑：那我呢？我对标的是上位，还是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