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连着发了好几条语音，声音都带着颤：“你看看你拍的啥！镜头晃得我头晕，画面还没对焦，连鲸鱼的全貌都没拍出来！要是我在现场，肯定能拍出深海巨兽与人类温情救援的感觉，光影、构图、特写都得安排上！”
一边说，他还一边在屋里直跺脚，手里的笔都差点扔出去 —— 他最近正愁短片没新鲜素材，这么好的机会居然错过了，想想就觉得心痒。
张凡看着司徒明的消息，笑得差点把姜汤喷出来。
回复道：“谁让你过年在魔都，没赶上怪谁？再说了，我这拍摄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拍清楚就不错了。”
张凡和司徒明在微信里互相扯了阵犊子。
从救援时的惊险聊到年后各自的打算，又吐槽了几句魔都的年味不如小渔村浓。
直到司徒明被老妈催着睡觉，才结束了这场“跨城闲聊”。
挂了消息，张凡洗漱完钻进被窝。
没一会儿就伴着窗外隐约的海浪声睡了过去，梦里都是鲸鱼摆尾的壮观画面。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张凡就被老妈的电话喊醒。
说是炖了他最爱喝的鲅鱼豆腐汤，让他回老房子吃饭。
他趿着拖鞋刚进老房子院子，就听见堂屋里传来热闹的议论声。
推门一看，爸妈、哥嫂还有隔壁的王婶都围在桌旁，盯着手机屏幕说得热火朝天。
“凡凡来了！快来看你干的‘大事’！”老妈笑着招手，把手机往他面前递。
张凡凑过去一看，屏幕上是条点赞过万的短视频。
正是昨天他们在沙滩救鲸鱼的场景，拍摄者应该是来渔村过年的游客。
镜头跟着救援队伍移动，虽然有些晃动，却完整记录下众人合力拉绳索、鲸鱼喷水“道谢”的瞬间。
配文写着“小渔村渔民大年初一暖心救援抹香鲸，这才是过年该有的样子！”
评论区里全是夸赞的声音：“这村子也太有爱了，开春一定要去旅游！”
“求民宿推荐，想体验海边生活！”
“为善良的村民们点赞！”
“昨天救完鲸鱼，就有游客跟着拍，没想到真发到网上火了！”
老爸喝了口茶，脸上满是笑意，“刚才你村长大伯还来电话说，一早接到好几个咨询旅游的电话呢！”
王婶也接话：“可不是嘛，我家小子在外地工作，看到视频都跟我说想回来发展了，说咱们村现在名气越来越大！”
张凡正听着大家议论，手机突然响了。
是负责民宿和农家乐管理的张彦打来的。
他赶紧接起：“喂，张彦哥。”
电话那头传来张彦既兴奋又忙碌的声音：“小凡！你可算接电话了！火了！咱们村彻底火了！”
“从早上六点到现在，民宿和农家乐的预订电话就没停过，这三天的房间全订满了，还有好多人在问能不能加床，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这么快就满了？”
张凡也有些意外，随即笑着说，“那你可得好好安排，游客多了服务得跟上，海鲜和蔬菜供应我来对接，保证让大家吃最新鲜的。”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张彦的声音透着干劲，“等忙过这阵，我请你吃海鲜大餐！”
接下来几天，小渔村彻底陷入了热闹的氛围里。
天刚亮，码头的渔船一靠岸，游客们就围着刚卸下来的海鲜挑挑拣拣，虾虎、梭子蟹、鲅鱼在泡沫箱里活蹦乱跳，摊主们一边称重量一边介绍做法，声音洪亮得盖过了海浪声。
到了上午，救鲸鱼的沙滩成了打卡圣地，游客们举着手机拍照，还有人模仿当时救援的动作，孩子们则在沙滩上捡贝壳、追海浪，欢声笑语洒满了海岸。
没想到年初四的清晨，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
细密的雪粒落在屋顶、树梢和沙滩上。
原本蔚蓝的海面蒙上了一层薄雾，红白相间的渔村瞬间变成了水墨画。
游客们更是兴奋不已，纷纷跑到雪地里拍照。
有的还抓起沙滩上的雪和海水玩起了“冰火两重天”的游戏。
冻得鼻尖通红却笑得格外开心。
“没想到在海边还能看到雪！这趟小渔村之旅太值了！”
一位穿红色羽绒服的游客举着相机，对着雪中的渔船不停按下快门。
随着游客们陆续返程，村里各家各户门口晒着的海产品成了“香饽饽”。
鱿鱼干、虾皮、瑶柱、鱼丸挂在竹竿上。
雪后初晴的阳光照在上面，泛着诱人的光泽。
游客们提着购物袋挨家挨户挑选，王婶家的鱿鱼干最受欢迎。
她一边打包一边笑着说：“都是自家渔船晒的，没有添加剂，回去泡发了炒菜、煲汤都好吃！”
张凡家的大棚也成了热门打卡点，翠绿的生菜、水灵的小番茄、饱满的黄瓜挂满枝头，游客们戴着小帽子钻进大棚。
亲手采摘蔬菜，体验农耕乐趣，临走时每人都拎着满满一袋子。
嘴里念叨着：“这大棚蔬菜就是新鲜，比超市买的甜多了！”
才发现游客因为蔬菜的品质，并没有注意到价格要比超市贵出不少，也可能大家不在意。
但是为了保证蔬菜的供应问题，张凡和村长商量过后决定只开一个棚。
张凡几乎脚不沾地地连轴转：早上帮着张彦协调民宿的退房、入住，中午去大棚里指挥工人给游客采摘蔬菜，下午又要去码头对接海鲜供应，晚上还要和村长大伯、二哥张清商量后续的旅游规划。
如何增加停车位、怎样规范海产品售卖价格、要不要开发海上观光项目。
有时候刚端起饭碗，手机就响个不停，等忙完一圈回来，饭菜都凉透了。
“凡凡，你可得注意身体，别累垮了！”
老妈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其实只是老妈觉的，心疼地往他碗里夹了块鲅鱼，“实在忙不过来就喊大家帮忙，村里人手多着呢！”
张凡咬着鲅鱼，心里暖暖的。
当最后一波旅行团的大巴车缓缓驶离小渔村码头。
张凡靠在村口的老槐树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海风吹拂着他略显凌乱的头发，带着淡淡的咸腥味，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