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班德脸上的阴柔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残酷的嗜血之色。
“身为天使，狂妄些怎么了？”若宁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我认知，差点被捏死的她，依旧我行我素。言语中，丝毫不将眼前这掌握自己命运的天使放在眼里。
没错，眼前的男人也是天使，上古大战遗留下来的众多男性天使之一。被如今以神圣凯莎为首的女性天使文明贬为—天渣，意为天使的渣滓、垃圾。
“呵，天使？若宁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被凯莎剥夺天使基因的你，有什么本事自称天使。看看你苍老的身躯，如此干瘪，怕是连我这里的流浪汉都看不上你，哈哈哈哈。”
班德讥讽的模样让若宁的双手死死攥紧，紧咬的牙关冒出点点血迹。双眼满是血丝，恨恨的声音脱口而出：“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联系华烨？如果你放弃这个机会，我就去找其他人。呵，华烨远不止你一个左膀右臂，我记得还有个叫苏玛丽的变态，是吗？”
“哼！用不着你激我，苏玛丽？这个名字迟早会在我的脚下。”班德脸色涨的通红，指着若宁怒声呵斥起来。
“哈哈哈，当然，只要你把我带去，见到华烨，我自然会为你吹吹耳旁风。攻破天城，你当属头功。”若宁恨恨的声音变得清和，甚至有些蛊惑的感觉。
班德点了点头，随后在若宁期待的眼神中，带着她缓缓走进山体的秘密基地。
走进山洞，若宁好奇的望着四周：“这是什么鬼地方？”
“鬼地方？呵，这不多亏了你们的凯莎女王嘛？把我发配到来了鸟不拉屎的地方。整颗星球，资源少的令人发指。数万年了，靠着天降陨石，一点点攒了这么点家底。”
“所以，你就靠这种方式去联系华烨？”
看着眼前庞大却破破烂烂的机器，若宁感觉自己要疯。
“这tm的电报机？什么年头的产物了？等那波段到了，华烨回信，我都老死了。”
面对若宁尖叫甚至有些疯狂的模样，班德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些享受。
“呵，老子也有暗通讯。但是，凯莎还活着呢，在这颗星球上，谁敢主动使用暗通讯？”
“所以呢？”
“所以你给我闭嘴，只有这种落后的方式才能让频段进入宇宙。还有，这也不是电报机，这是量子通讯。你以为这么多年，我们都是白过的吗？”
“量子纠缠也突破不了光速，在暗位面的追踪下，你同样会暴露。”
“暴露又如何，这只是一个败犬向他曾经的王发去请安的问候罢了。我还要多谢你们，多谢你们这些眼高于顶的女天使不曾将我们放在眼里。”
班德嘲讽着，但手上的动作却很快。随着滴滴嗒嗒的声音响起之后，数字繁多的代码化作一段段冰冷的信号向着星空传播而去。
在冰冷的宇宙中，以光的速度，被一个个微小的装置吸收。
以这些小型装置为新的起点，通过暗能量急速扩散。
这些，都是班德与众多天渣们最近数万年，以最笨的办法，靠着时间硬生生地磨出了一条隐秘的通讯频段。
为了安全，除了华烨主动联系之外，他们这些人从来不会在这条通讯中多说一个字。
“行了，等着吧，用不了多久，王就会回信。”
说罢，班德捂着鼻子，皱起眉头将若宁踢了出去：“真恶心，你离我远点，臭死了。”
“你tm混蛋！”若宁尖叫着，苍老的身子呈抛物线状，飞到了山洞外面。
“呵，要不是你还有点用，这一脚老子就能让你下去见老天使王。”
说完之后，班德摇着妖异的步子，向着洞中的温泉走去。
靠着温泉的墙壁，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右手手指作兰花状：“哈？王，也许离我们反攻的机会不远了。多少年没比了，这点动作我都忘了。”
“一切为了天使、一切为了文明、一切为了你，我的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班德泡在温泉中，猖狂地笑着。出奇的是，声音中虽满是暴虐与残酷，却没有一丝阴柔的气息。
身处在洞外的若宁，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她混浊的双眼凝视着已经漆黑的山洞，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对这些男性天使的认知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准确。
“天渣？呵，垃圾就该有垃圾的样子。”若宁冷笑一声后，托着几乎残破的身子向不远处的小型飞船匍匐而去。
正是因为这艘飞船，若宁才能抵达这里，这颗囚禁天渣的星球。而飞船是怎么来的呢？在若宁打开舱门进入之后，一切都明了起来。
飞船里，映入眼帘的几名男女，齐齐的躺在地上。身下，是一摊摊早已干涸的血迹。
看着眼前的一幕，若宁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她的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你们的老师没告诉你们，心软是宇宙航行最大的禁忌吗？我虽然老，可是知识比你们想的还要多啊，哈哈哈哈哈。”
此时的若宁，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脸上满是狰狞。现在的她，早已不是从前的大天使、加百列、暴风战神。而是一个残忍的、嗜血的恶魔，只为了复仇而生的恶魔。
大笑之后，若宁双手使力，在地上艰难的爬行，身上滴落的血迹在她的身后拖出了一条长长血色之路。
终于，她见到了修复舱，原本黯淡又混浊的眼睛开始变得明亮起来。
用尽全身的气力，若宁在修复舱里躺了下来。在一阵阵光华的照耀和生物能的补充下，她的身躯在迅速的修复着。
“凯莎女王，我会向你证明，我！若宁！才是最合适的左翼人选。天宇之王？那个混蛋也许万载以后会是个合格的神，但现在绝不可能。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修复舱内，若宁通红着双眼怒吼着，声音几乎要盖过轰鸣作响的机器。
只是，怒吼过后，早已疲惫不堪的她也随之沉沉晕了过去。显然修复舱能修复她破烂的身躯，却修复不了她疲劳的精神。
而许久之后，在一颗不知名的星球上，一个正在把玩着土拨鼠的男人忽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满是沧桑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若宁？好久没听见的名字啦，呵呵，终于有的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