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阳城,萧府。
与城中那些传承百年的世家府邸相比,这座宅院显得有些寒酸。它本是萧凡那岳家的一处废弃别院,如今,却成了整个石阳城,乃至西南矿区无数人心中的“圣地”。
书房之内,气氛凝重如铁。石家族长,石玄,正脸色惨白地坐在客座上,他面前的桌案上,那枚温皇留下的能量晶石,正散发着梦幻般的光晕,将他那张,写满了惊惧与挫败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主位上,坐着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眼神却锐利如鹰的年轻人。他,便是萧凡。他的身侧,站着一位,容貌清丽,气质温婉的女子,正是他的道侣,柳如烟。
“欺人太甚!”萧凡听完石玄的讲述,一拳重重地砸在桌案上,整张由百年铁木制成的桌子,瞬间化为齑粉!他,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枚能量晶石,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这不是在下棋!他,是在羞辱!羞辱石老您,羞辱我石阳盟,羞辱我们所有,不愿向那逍遥阁低头的人!”
“凡哥,你冷静些。”柳如烟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劝道,“此人,来历神秘,手段诡异。能在棋盘之上,便击溃石老的心神,绝非等闲之辈。我们,切不可,因一时之怒,乱了方寸。”
“我如何冷静?!”萧凡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沙哑,“他,当着满城修士的面,将石老,玩弄于股掌之上!这,与当众扇我们所有人的耳光,有何区别?!若,我萧凡,连这口气都咽下,日后,还如何,带领大家,对抗万象天市的霸道?!”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而疲惫的声音,自萧凡胸前,一枚,古朴的青铜小鼎吊坠中,悠悠响起。
“小凡,你,太小看他了。”
听到这个声音,萧凡的怒火,象是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熄灭了几分。他,恭敬地,将那尊小鼎,捧在了手心。
“火老,您醒了?”
那尊,名为“万灵鼎”的青铜小鼎,鼎身之上,微光一闪。
“老夫,不得不醒。”火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枚晶石,老夫,看过了。其中,蕴含的,是,最本源的‘世界之力’,其精纯度,甚至,超越了老夫生前,所见过的任何一种仙石。此物,绝非,这方天地所能孕育。而能,将此等神物,随手,当作赌注之人……”
火老,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
“……其背后所代表的,恐怕,是一个,你我,都无法想象的,庞然大物。”
萧凡,沉默了。他,可以不惧强权,可以不畏生死。但,火老的话,却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名为“未知”的恐惧。
“那……依火老之见,我等,该当如何?难道,就此,向他低头认输?”萧凡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低头,自然不可。”火老的声音,恢复了几分沉稳,“此人,行事,看似随意,实则,步步为营,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恶意。他,要的,不是你们的臣服,而是,要从精神上,彻底击溃你们,让你们,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是‘废棋’。”
“你若退缩,正中其下怀。你若,莽撞冲上去,亦是,死路一条。”
“进亦是死,退亦是死。那,岂不是,成了绝路?”石玄,在一旁,绝望地喃喃道。
“不。”火老的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他,有他的‘势’。你,也有你的‘道’!”
“小凡,你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萧凡,微微一愣,随即,目光,落在了手中的万灵鼎上,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是,万灵鼎!是,我,能变废为宝,炼石成金的,能力!”
“不错!”火老,赞许道,“他,想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定义这场游戏的规则。那,你,便要,将他,从云端之上,拉下来!拉到,你最熟悉的战场上来!”
“他,不是,在茶楼,摆下棋局吗?”
“那,你,便在,这石阳城的中央广场,摆下一座‘炼宝台’!”
“你,要当着全城,乃至,全天下的面,告诉所有人!你萧凡,能,点石成金!能,带给他们,最实实在在的利益!能,让他们,摆脱万象天市的剥削!”
“他,以‘奇物’,动摇人心。你,便以‘民心’,来对抗他!”
“他,想,下一盘,只有两个人的棋。你,便要,将这天下,所有的散修与矿主,都拉进来,变成,你的棋子!”
“——用,阳谋,对抗阴谋!用,大势,碾压诡计!”
火老的一番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萧凡心中的迷雾!
他的眼中,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化作了,熊熊燃烧的战意!
“我明白了!”
萧凡,猛地站起身,一股,不屈不挠,逆天而行的强者气势,自他体内,轰然爆发!
“他,不是说,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吗?”
“那好!”
“三日之后,石阳广场,我萧凡,亲自开鼎,炼制‘乾坤万灵丹’!凡,我石阳盟的兄弟,皆可,凭废矿,前来换取!”
“我,倒要看看!”
“是他那,虚无缥缈的‘朋友’名头,更得人心!”
“还是我萧凡,这,实实在在的丹药与灵石,更能,凝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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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一处,临湖而建的幽静小院内。
温皇,正,悠然地,将手中的鱼食,洒入湖中,引得,一群锦鲤,争相抢食。
一名,万象天市的情报主管,正,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将刚刚,从萧府传出的消息,一字不漏地,汇报完毕。
“主上,那萧凡,果然,如您所料,选择了公开应战。我等,是否需要,提前做些布置?比如,高价收购城中废矿,让他,无米下锅?”主管,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温皇,轻笑一声,摇了摇羽扇。
“为何要阻止?”
他,看着湖中,那,为了一点鱼食,便争得头破血流的锦鲤,眼神,意味深长。
“一场好戏,若是,没有一个,像样的舞台,岂不是,太过乏味?”
“他,想搭台。我们,不仅不该阻止,反而,应该,帮他,把这个台子,搭得,更大,更华丽一些。”
“传令下去。”
温皇,转过身,那双,慵懒的眸子里,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幽光。
“将‘萧凡三日后公开炼丹,挑战逍遥阁’的消息,免费,传遍西南三十六城。务必,让,每一个,对逍遥金票,心怀不满的矿主与商号,都知道。”
“告诉他们,石阳城,有一场,决定未来西南格局的,旷世豪赌。”
“——欢迎,前来观礼,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