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快步走到那三个新“渔获”面前,蹲下身仔细检查。
他先是看了看那个湾岛的箱子,点了点头。
然后又看向那个印着英文的潜航器,脸色一变:“这上面的标志……不是星条国就是澳国的!”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文字最奇怪的潜航器上。
他仔细辨认了许久,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这是猴子国的文字!”
好家伙!
这简直是开“反派大会”啊!
舰长缓缓站起身,他看着一脸茫然的黄景晨,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这已经不是运气好了,这简直就是国家级的战略忽悠武器!还是人形自走的那种!
他不能再这么来回跑了,效率太低,而且天知道下一秒这小子又能钓上来什么惊天动地的玩意儿。
舰长立刻转身,拿起对讲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下达了命令。
“通知船上,任务变更!就在这片海域待命!”
“以这艘渔船为中心,保持十分钟航程距离!”
“全员一级战备,随时准备接应!”
渔船的甲板上,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任彬抱着自己的摄像机,缩在船舱门口,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看看一脸严肃,正通过对讲机飞速下达一连串指令的舰长,又看看那群荷枪实弹,眼神锐利得像鹰隼一样的海警战士。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家老板黄景晨身上。
黄景晨正一脸无辜地站在那三个“战利品”旁边,表情茫然,仿佛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任彬心里直打鼓。
这阵仗……也太吓人了吧?
海警船直接不走了,就停在旁边,上面的人还搞什么“一级战备”。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开战了。
他悄悄挪到黄景晨身边,压低了声音:“晨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舰长他……是不是嫌弃你了?”
在他看来,舰长刚才那副震惊到失语,然后又匆忙下令的样子,分明是被黄景晨这离谱的“钓鱼”能力给气到了。
来来回回跑了五趟,换谁谁不烦啊!
黄景晨瞥了他一眼,一脸莫名其妙。
“嫌弃我?”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舰长看他的眼神,那眼神里有震惊,有狂喜,有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一丝……看国宝大熊猫似的珍视。
唯独没有嫌弃。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嫌弃我了?”黄景晨反问,“他那是赞许,是看到了宝贝的激动,懂吗?”
任彬:“……”
他不懂。
他只觉得那眼神像是要把黄景晨抓回所里切片研究。
“行吧,你说赞许就赞许。”任彬放弃了争辩,他叹了口气,目光扫过甲板上那孤零零的几个鱼桶。
里面只有几条可怜巴巴的海鱼。
这哪够黄景晨一个人吃的?
这家伙的饭量,简直就是个无底洞。上次在节目组,一个人干掉了五个人的份量,还只是半饱。
任彬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
别人出海直播是为了赚钱,他是为了喂饱老板。
“你跟舰长聊着,我去钓点鱼,晚上没东西吃了。”任彬认命地拿起鱼竿,找了个角落坐下。
再不钓点正经海鲜,晚上大家就得喝西北风了。
黄景晨看着他萧瑟的背影,耸了耸肩,没太在意。
他转过头,正好对上舰长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
“小黄同志!”舰长已经安排完所有事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双手用力地按在他的肩膀上,力气大得让黄景晨都咧了咧嘴。
“你……你真是我们国家的福星啊!”
黄景晨:“……”
这夸奖,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与此同时,黄景晨的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我刚吃完饭回来,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海警船又来了?】
【楼上的你错过了全世界!主播刚刚在十五分钟内,又钓上来两个潜航器和一个湾岛的箱子!】
【十五分钟……三个?这合理吗?这比我去菜市场买菜都快啊!】
【舰长都麻了,直接下令不走了,就在这给主播护航!一级战备!这排面,谁有?】
【哈哈哈哈!我愿称之为‘皇家渔场’!主播一人钓鱼,全舰护航!】
【你们没看到舰长看那几个东西的眼神,脸都绿了!猴子国、星条国……这片海域下面到底藏了多少鬼东西?】
【我感觉这已经不是钓鱼了,这是在给国家清理海上垃圾啊!建议给主播颁发一个‘海洋环保卫士’勋章!】
【别闹了,这可不是垃圾,这都是会走路的五十万!主播这一网下去,国安的年终奖都有了!】
【话说,节目不是只剩下最后两天了吗?就这么让主播停了?这天赋,浪费了多可惜啊!】
【强烈建议!节目组立刻修改规则!让主播钓到天荒地老!】
直播间的观众们在狂欢,而在千里之外的连云港市文化部门,一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却降到了冰点。
“郭宝昌!你个老不死的!你还要不要脸!”
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安静的房间里。
西都历史博物馆的馆长赵锐,一张脸涨得通红,指着对面一个气定神闲喝茶的老者,手指都在发抖。
“我们把你当朋友,当同道!你倒好,拿个商周青ontong重尊当幌子,把我们三个耍得团团转!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越城历史博物馆的馆长,郭宝昌。
他慢悠悠地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对赵锐的咆哮充耳不闻,甚至还享受似的眯了眯眼。
“赵馆长,注意素质。”郭宝昌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别搞得跟市井泼妇骂街一样,难看。”
“我难看?!”赵锐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做出这种偷梁换柱的龌龊事,还有脸说我难看?!”
一旁,故宫博物院的馆长张新勇脸色也是铁青一片,他沉声道:“郭馆长,这件事,你确实做得不地道。我们是信了你的话,才答应把这次的发现让给你,可你转头就用一个假消息骗了我们所有人!”
首都历史博物馆的馆长沈树仁也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失望:“老郭,我们认识几十年了,我真没想到,你会为了区区一件文物,用上这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