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看着香喷喷的包子，又看看妈妈，满脸期待。
苏七月忙道：“轩轩，苏苏，快谢谢章阿姨。”
两个萌娃咿咿呀呀地道谢。
苏七月笑着对章明岚说，“这怎么好意思，多少钱我给你。”
“给啥钱，瞧不起大姐是不是？”章明岚佯装生气，“俩孩子这么招人喜欢，我请他们吃个包子怎么了？”
“早就听说你带着孩子回来了，一直上班也没空去找你，别跟我客气！”
苏七月见她坚持，也不再推辞，感慨道：“镇上变化真大，新开了不少店，热闹多了。”
“是啊，政策松动了，胆子大的都出来做点小买卖，日子是比以前活泛点了。”章明岚附和着，用围裙擦了擦手。
她犹豫了一下，凑近苏七月问：“那什么，七月，你有没有听说过赵秀莲……”
她问完，似乎又觉得自己不该问，自嘲道：“看我，真是没出息，还惦记那破事。”
苏七月理解她的心情，“听我娘提过一嘴，好像脑子不太好了，后来嫁给了邻村一户家境不太好身体也有些残疾的人家，大概是指望着她传宗接代吧。”
她说得比较含蓄。
章明岚听完，愣了几秒，脸上闪过一阵快意，又很快化为一种复杂的唏嘘和释然。
她啐了一口：“该！这就是报应。破坏别人家庭，能有什么好下场！”
“算了，不提这晦气的人了。我现在就想着，把这份工干好，攒点钱，以后说不定也能自己支个摊子。”
苏七月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光彩，由衷地说：“章大姐，你是个好母亲，为了孩子付出太多了。但也别太苦着自己，以后的日子还长，总得为自己活出个样子来。”
章明岚被她说得眼眶微热，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你，七月。”
又说了几句闲话，见店里忙起来，苏七月便带着孩子告辞了。
章明岚坚持又包了两个豆沙包塞给她，让她带回去吃。
离开包子铺，苏七月牵着孩子和顾荆野继续在集市上慢慢逛着。
其实家里什么都不缺，空间里物资更是丰富，她只是想重温这份熟悉的、充满生命力的烟火气，带着孩子把过去自己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喧嚣的叫卖声、各种食物的香气、熟人见面打招呼的乡音……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踏实和温暖。
她看着身边的丈夫和孩子，心想，这就是生活，有苦有甜，但总是在向前走的。
逛完了集市，苏七月看到了十字路口那个卖烧饵块的摊子，抱着苏苏走上前。
顾荆野自觉地抱着轩轩跟上。
“老板，来一套，辣椒酱少放点。”苏七月掏出零钱。
其实赶集吃零嘴已经吃饱了，但她忍不住想要尝尝。
等待的时间里，苏七月目光悠远：“还记得刚来那一年，人生地不熟，去驻地之前，也是在这路口，买了一套这个。”
“那时候觉得什么都新鲜，又有点害怕。现在想想，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过去很久了。”
顾荆野温柔道：“以前苦了你了。”
苏七月长舒一口气。
时光流逝，故地重游，每一次回味过往，心境都已不同，这本身就是成长与成熟的证明。
顾荆野低头看着她恬静的侧脸，不由得感慨：“是啊，要不是你来了，我大概会一直像以前那样，除了部队就是任务，不可能知道有人等着、盼着是什么感觉，也不会明白被两个孩子围着叫爸爸是这么幸福的事。”
“七月，是你给了我一个真正的家。”
提到往事，不可避免地会牵扯出一些人。
顾荆野沉吟片刻，觉得有些事应该让她知道。
“赵建国，他死了。”
苏七月抬头，眼神微微黯淡了一瞬。
并非悲伤，而是一种带着冷意的恍然。
顾荆野语气平静：“经过调查，他涉嫌叛国罪，与境外势力勾结，出卖情报，证据确凿，已经依法处理了。”
苏七月轻轻“嗯”了一声。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恨意似乎还在，但仇人已死，那恨意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变得空落落的，甚至觉得……太便宜他了。
顾荆野又道：“但是，白莉莉和她的家族，目前还在严密监控之下。他们背景复杂，虽然暂时蛰伏，但难保背后没有其他动作。你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
听到白莉莉的名字，苏七月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不是害怕，而是期待。
活着才好。
活着，才有机会把前世今生的账，一笔一笔慢慢算清楚。
“放心，我会小心的。”她顿了顿，抬眼看向顾荆野，眼神清亮而坚定，“她活着，挺好。”
顾荆野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
晚饭时，顾荆野有些心不在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七月，后天，我得带队出去执行个任务。”
苏七月心里也涌起一阵酸涩，好不容易团聚，才相处没几日，这又要分开。
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哟，我们顾团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不是总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任务第一吗？怎么现在也沉溺于儿女情长了？”
顾荆野语气宠溺：“别闹。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觉得，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本该多陪陪你和孩子……这一走，又得十来天见不着。”
苏七月靠在他肩上，轻声安慰：“还记得牛角坳山体滑坡那次吗？还有我生轩轩苏苏那晚，你去团结村指挥救火。哪次不是说来就来？我们都习惯了。道理你比我懂。”
“是，道理我都懂。”顾荆野的声音闷闷的，“就是舍不得。”
苏七月想了想，决定趁这个机会说出自己这几天的思量。
“荆野，正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她顿了顿，“说实话，这次回来，除了陪你和孩子，我总觉得有点没目标了。”
“你看，以前在卫生队上班，忙忙碌碌的，还要拼命复习准备高考，每天都很充实。现在呢，卫生队的工作没了，学校也放假了，每天就是带带孩子，跟嫂子们聊聊天。”
“刚开始觉得挺安逸，可时间一长，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所以我想，趁着你出去执行任务这十来天，我带孩子们去一趟省城。一方面看看药材市场，另一方面也考察考察，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商机……”
无论何时，赚钱都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