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清晨。
英城铁东区的老平房外，鞭炮碎屑铺了满地，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李沐言早早起床，帮着奶奶收拾昨晚的年夜饭残局。父亲李二民坐在炕头，手里捏着一杯热茶，时不时和爷爷聊两句工地上的事。母亲杜菊则忙着包饺子，准备待会儿下锅。
“沐言，去把院门口的雪扫扫，待会儿可能有亲戚来拜年。”杜菊头也不抬地说道。
李沐言应了一声，刚拿起扫帚，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后是清脆的敲门声。
“这么早？谁啊？”李沐言皱了皱眉。
李沐言放下扫帚去开门，刚一拉开木门，整个人愣住了——
张舒窈穿着一件雪白的羽绒服，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手里还拎着两盒精致的礼品。她见到李沐言，眉眼一弯，呼出一口白气：“沐言，春节快乐哦！”
“你……你怎么来了？”李沐言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
“我来拜年啊！要不然…咯咯…”张舒窈眨了眨眼，“难道不欢迎我？”
“那倒不是，当然必须的欢迎！”李沐言赶紧侧身让她进来，心里却有些忐忑——父母还不知道他救张舒窈这档子事情，这一见面，怕是要误会。
果然，张舒窈一进屋，爸妈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既惊喜又意外。
杜菊手里的饺子皮都忘了捏，李二民更是直接从炕上站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惊讶和探究。
“叔叔阿姨新年好！爷爷奶奶新年好！”张舒窈落落大方地鞠躬问好，声音清脆悦耳，“叔叔阿姨我是李沐言的大学同学，张舒窈。”
“哎哟，是舒窈啊！”奶奶最先反应过来，这丫头又变漂亮了，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招呼她坐下。 “你不来看奶奶，奶奶好想你啊，丫头。”
杜菊也回过神来，连忙擦了擦手，热情地迎上去：“快进来坐！外头冷吧？快暖和暖和。”
李二民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甚至主动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张舒窈礼貌地接过，微笑道：“谢谢叔叔。”
李沐言站在一旁，看着父母的反应，心里既好笑又无奈——他们这态度，明显已经把张舒窈当成“未来儿媳”了。
“闺女，你家住哪儿啊？”妈妈拉着张舒窈的手，笑眯眯地问道。
“妈，你干啥啊，查户口呢？”李沐言打断道。
“我家在铁西区，我爸在pAI chU S工作，我妈是实验小学的老师。”张舒窈乖巧地回答。
“哎哟，还是书香门第家庭！”杜菊眼睛一亮，看向李沐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
李二民咳嗽了一声，故作严肃地问道：“你和沐言……是大学同学？”
“嗯，其实2004年开春我落水是沐言救了我。后来我俩约定一起报考京都大学，后来他读土木工程，我读法学。”张舒窈语气自然，没有丝毫扭捏。
“都是京都大学？！”李二民和杜菊异口同声，眼睛瞪得更大了。
李沐言扶额——得，这下父母更认定他俩关系不一般了。
……
厨房里，杜菊把李沐言拽到一旁，压低声音问：“儿子，这姑娘真是你救的？长得太水灵了，不错。”
“妈，那是巧合。”李沐言无奈。
“我看这孩子看着你眼睛都冒光，这就是传说中的以身相许？” 杜菊说道。
“妈，我们就是同学，你可别瞎想，有的没的。”
“切，哪个同学能大年初一上门拜年？”杜菊一脸“你别骗我”的表情。
“那昨天汪俊还来了呢”李沐言立马反驳。
“你这熊孩子，那能一样吗”妈妈不满的说。
李沐言张了张嘴，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外头突然传来张舒窈和奶奶的笑声。他探头一看，发现张舒窈竟然挽起袖子，正帮着奶奶包饺子，动作还挺熟练。
“这闺女真懂事！”杜菊越看越满意，“儿子，你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姑娘，妈做梦都能笑醒！你的加把劲。”
李沐言：“……”
……
饭桌上，气氛格外热闹。
张舒窈不仅举止得体，说话也很有分寸，既不会刻意讨好，也不会冷场。李二民问起她在京都大学的学习情况，她回答得条理清晰，甚至还能和李沐言讨论几句专业课的内容。
“沐言，你这同学可比你稳重多了。你的学着点。”李二民难得地夸了一句。
李沐言哭笑不得，心想：“爸，您这是有了儿媳忘了儿子？我难道就不稳重吗，我好歹也是公司老板的人了。”
饭后，张舒窈主动帮忙收拾碗筷，杜菊拦都拦不住，只好由着她。李沐言见状，也跟进了厨房。
“你今天突然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都没准备。”他低声问道。
张舒窈狡黠一笑：“提前说了还叫惊喜吗？”
“惊喜？我爸妈现在看你的眼神，就跟看儿媳妇似的。天啊！”
张舒窈耳根微红，但嘴上却不饶人：“怎么，不乐意？你难道不希望？”
李沐言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反问，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张舒窈见状，轻轻踢了他一脚，笑道：“逗你的！其实是我爸妈让我来的，说既然都在英城，应该来拜个年。”
“真的？”
“嗯，我爸说的。”张舒窈眨了眨眼。
李沐言：“……”
……
下午，张舒窈告辞时，杜菊硬是塞给她一个大红包，说是“压岁钱”，张舒窈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有空常来玩啊！”奶奶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
“一定！”张舒窈甜甜地应道。
李沐言送她到路口，两人并肩走着，一时无话。
“你爸妈人真好。我很喜欢。”张舒窈突然开口。
“他们也很喜欢你。”李沐言笑了笑。
张舒窈停下脚步，抬头看他：“那你呢？”
李沐言心跳漏了一拍。
张舒窈却突然笑了，摆摆手：“真无聊，算了，不逗你了！我走啦，京都大学见！”
说完，她转身离开，背影轻盈得像只蝴蝶。
李沐言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
回到家，李沐言一进门，就发现父母和奶奶齐刷刷地盯着他。
“儿子，这姑娘不错。啥时候能够确定关系。”杜菊率先开口。
“家境好，学历高，人也懂事。你是高攀啊”李二民难得地附和。
“对，早点定下来！”奶奶一拍大腿，直接定了调。
李沐言：“……我们真的只是同学，好吗？Every one。”
三人异口同声：“信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