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山和狗剩两人忙活了一个上晌,这才将所有的毛竹都划拉成了竹条。
晌午饭口过后,李越山围着自己院子外转悠了一圈,随即在西墙外停了下来。
对于扣大棚,李越山倒是有些心得,只是现在手上的材料有限,摊子不能铺得太大。
而且这东西属于新鲜玩意,最好是能放在身边。
正好李家院子周围的空地也不少,尤其是西墙外边,接着后正墙水道,四周也没有什么遮挡,采光绝对够了。
拿出一小捆竹条,李越山顺着西墙外扎起一个长八米宽三米左右的轮廓来。
还有一点,就是这一片是以前李越山家的自留地,虽然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荒了一段时间,但也算是熟土,最起码不用重新开垦。
在大队部借来锄头等农具,重新翻一翻地就好。
下晌,李越山去了一趟大队部,借来农具,带着狗蛋和狗剩俩兄弟,再加上一个杨小东。
一伙人在李越山的带领下,很快就将西墙外的熟地翻了一遍。
接下来就是固定外棚轮廓,这玩意虽然看着简单,但也需要一定的技巧。
在场的没人能帮的上手,所以只能李越山亲力亲为。
别看只有不到十米长短的大棚,做起来那是相当的费劲,李越山一个人忙活了整整三天,才弄出了个大概的样子。
这几天,虽然一直忙得脚不沾地,但不管是李越山还是吴慧甚至于芍药,都感觉心里相当的踏实。
相比起进山或者去城里跑生意,眼下这种不急不缓的生活才是李越山想要的。
可活了两辈子的李越山心里明白,现在的惬意只是短暂的假象而已。
要想真正的过上这种生活,就得抓紧眼下这个风口,挣到足够多的家底子才行!
有钱兜底,这种不急不慢的生活才会过得惬意。
就在李越山忙活完棚骨的事之后,正要琢磨着怎么从大队部再弄一些塑料布的时候,赵红旗风风火火的进了李家院门。
“支书,你这着急忙慌的,火上房了?”看着气都喘不匀的赵红旗,李越山笑着调侃道。
赵红旗没在意李越山的调侃,猛地喘了两口气之后,这才小声的问道:“山子,咱们村供销点什么个情况,你给透透底?”
“什么怎么个情况?”
李越山一头雾水,虽然许玲玲和孙潇湘相继离开,但最起码还有芍药顶着。
昨天他还看到有镇上补货的车开进来,显然供销点的运转还算正常。
“咱们这都实在关系,你就别瞒着我了,这眼瞅着空出来两个工位,你有什么打算?”
赵红旗往前凑了凑,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没想法,这手上的活都还忙不过来,哪有心思接那一摊子!”
李越山以为赵红旗是想要自己撑起供销点的摊子呢,随即摆了摆手说道。
“不是……这,怎么就和你说不明白呢?!”
赵红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李越山这是理解岔劈了,可这话又不能说的太明白,急的他一阵抓耳挠腮。
“我的意思是,你看看这两个工位,怎么安排?”斟酌了片刻之后,赵红旗换了一个说法。
“这事你得去问镇上的供销社啊,或者去林业管理局问问,我也管不上这一茬啊!”
李越山皱眉看向赵红旗,这家伙平时看着挺机灵的啊,怎么今天说话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
赵红旗急得想挠墙,他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可李越山还是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故意的?
赵红旗摇摇头,看李越山的神色,不像是故意端着的。
“供销社和林业管理局我都去过了,他们说工位还在供销点,具体的事情让我们自己协商处理。”
“你看,这售货员和检货员的两个指标都在你的手上,我来是想问一问,你……”
“哦……明白了!”
话说到这里,李越山这才反应了过来。
敢情是盯上自己手上的工位了,前几天许玲玲走的时候,将她和孙潇湘的工位都留在了自己手上。
这年头,工位是可以顶岗的,明面上虽然不允许,但是私底下买卖工位的事情屡见不鲜。
尤其是过两年之后,改开彻底风行,不少在岗的人员都选择下海捞金,其中有一部分就将工位匀了出去。
难怪这老小子着急忙活的跑来自己跟前,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这么一大堆,原来是有这个心思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事情还真得上点心。
毕竟现在还有芍药顶着,可等到县城那边有了眉目,芍药肯定得腾出来。
这样一来,即便是临时搭上去几个,到时候也肯定一团糟。
倒不如现在趁着有时间,将供销点的人定下来,熟悉一段时间之后,哪怕芍药离开,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连带芍药的,供销点一共有三个空缺。”
“三个?陈家丫头也不干了?”
赵红旗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李越山。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许玲玲这样的高门大户,农户家出身的,能拿到这种工位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而北尧这个供销点,说到底都是因为李越山才落户在北尧的。
所以在赵红旗的传统观念里面,这供销点怎么的都得有一个李家的人或者李家亲近的人盯着才正常。
可现在他却告诉自己,连带着陈芍药都要撇下这一份铁饭碗?
莫不是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政策?
不然为何许玲玲和孙潇湘都前后离开了供销点,而且现在陈家丫头也要抽身?
“我在县城弄了点活,得有个知根知底的人盯着,所以供销点这一摊子我打算换个人来。”
李越山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转身拿出许玲玲留给自己的信封。
这里面装着两张工位证明,有了这东西,就可以去县城林业管理局报备顶岗。
当然,这其中还要有一些运作,不过也就是送礼塞钱的事。
看着李越山拿出工位证明,赵红旗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当初自家老大上蹿下跳的争这玩意的时候,他站的远远的,不是不想而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