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京之行，收获远超预期。
不仅初步建立了合作框架，治愈了龙岩，更重要的是，林川触碰到了末世真相的冰山一角
——那神秘的“x物质”与“源气”，以及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
但在离开龙京之前，还有一个疑问盘旋在林川心头。
龙京的整体实力，尤其是中高阶异能者的数量和质量，明显比星穹之前清理的南方区域要强上一截。
就连他们收获的源晶，平均等阶也更高。
这不正常。南方靠海，资源丰富，星穹更是有他带领疯狂收割深海，才积累了如今的家底。
龙京深处内陆，四面受敌，是如何在短短一年内培养出如此多强者的？
他将这个疑问，抛给了前来送行的龙战天和岳擎天。
听到这个问题，龙战天和岳擎天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复杂难言的神色，
那里面混杂着痛苦、决绝，以及一丝……后怕。
“林城主观察入微。”
龙战天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示意副官展开一张北方地区的详细地图，
上面标注着许多醒目的、带着辐射标志的红区。
“您说得没错，龙京，乃至整个北方幸存者势力的平均实力，确实比南方要强。
但这并非幸事，而是……我们用无数生命和未来，换来的。”
他指向地图上几个最大的红区，那里曾经是北方的重要工业城市和人口密集区。
“末世爆发初期，局势失控的速度远超想象。
尸潮如同滚雪球，规模越来越大，其中进化体的出现更是雪上加霜。
常规武器在无边无际的尸海和高速进化的变异体面前，效果越来越有限。”
岳擎天接口道，语气沉重：
“在防线即将被彻底冲垮，数百万人面临灭顶之灾的绝境下……
我们，以及其他几个残存的北方大型基地，不得不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那决定依旧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们动用了……末世前封存的战略级武器。
在尸潮最密集的核心区域，进行了数次……饱和式打击。”
战略级武器！
林川瞳孔微缩。
他瞬间明白了。
那是人类文明旧时代武力的巅峰，是真正毁天灭地的力量。
在那种层级的毁灭性能量冲刷下，别说普通丧尸，
就算是高阶进化体，只要处于核心区域，也绝无幸理！
“效果是显着的。”
龙战天闭了闭眼，仿佛不愿回忆那如同地狱般的场景，
“几股最大的尸潮被瞬间蒸发，为我们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建立了初步的防线。
大量丧尸和变异体在打击中死亡，也留下了……海量的、高浓度的源晶。”
岳擎天苦涩道：
“我们就是在那些废墟和辐射区里，用命去拼，去搜刮，
才在短时间内积累了第一批高阶源晶，勉强培养出了一批能站稳脚跟的强者。
可以说，龙京能撑过最初最黑暗的时期，
是建立在自我毁灭部分国土和牺牲了难以计数的、未来得及撤离的同胞基础上的。”
李锐听得咋舌，忍不住嘀咕：“我靠……这么狠……”
赵灵和叶蓁也面露凝重。
她们能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为了生存，不得不亲手毁灭曾经的家园，那种抉择，何其残酷。
林川沉默着，他想到了北熊。
北熊士兵普遍彪悍，高端源晶储备也极其丰厚，
虽然大部分现在在他手里，
恐怕……也是用了类似的手段。
在那片更加地广人稀、环境酷烈的冻土上，他们动用起这种终极手段，恐怕更加没有心理负担。
“但是，”林川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代价不止于此，对吗？”
龙战天沉重地点头，指向地图上那些红区：
“最大的后遗症，来自那些武器打击后的残留。
强烈的辐射、紊乱的能量场、以及某种……
我们无法理解的变异，让那些区域成为了生命的禁区，但也……
催生出了更加恐怖的东西。”
“我们后来发现，在那些辐射区边缘，甚至内部，存活下来或者新诞生的丧尸和异兽，它们的进化速度……快得惊人！”
岳擎天语气带着一丝惊悸，
“它们似乎能吸收并利用那种毁灭性能量的残留，结合‘源气’，发生更加剧烈、
更加不可控的畸变和进阶！我们称之为
——‘辐射畸变体’。”
“我们怀疑，”
龙战天看向林川，眼神凝重，
“正是因为北方大面积地使用了这种‘终极手段’，
虽然短期内清除了大量威胁，获得了资源，但也极大地改变了局部地区的环境，无形中……
加速了丧尸和异兽的整体进化进程！
北方现在的平静，是用更高的潜在风险换来的！”
林川彻底明白了。
难怪北方的幸存者实力更强，他们是靠着毁灭旧家园，在尸山血海里抢资源，硬生生杀出来的。
但也正因为这种粗暴的干预，打破了某种平衡，催生出了更可怕的怪物。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而南方，尤其是星穹，因为有自己的存在，可以精准地、高效地猎杀深海高阶异兽，
获取源晶，避免了使用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极端手段，环境破坏较小，
所以丧尸和异兽的进化速度相对正常，虽然也很恐怖。
此消彼长之下，才显得北方实力更强。
“原来如此……”
林川低声自语。
他之前还疑惑，为何自己辛辛苦苦在深海杀了两个月，
星穹的整体实力才勉强追上龙京，原来对方是走了这样一条残酷的“捷径”。
这也能解释，为何北熊在损失了伊万和大量高阶源晶后，
那个亚历山大依旧敢叫嚣着再次入侵，恐怕他们境内，
也存在着类似的、被催生出的恐怖威胁，驱使他们向外掠夺。
末世，就像是一个不断加压的熔炉。
人类为了生存，不得不饮鸩止渴，而每一次挣扎，都可能让炉火燃烧得更加猛烈，直到……
将一切都彻底焚毁。
也让人很疑惑，为什么都是针对人类的身体和武器。
“多谢告知。”
林川对龙战天和岳擎天道。
这些信息，对他判断全局至关重要。
离开龙京，返回星穹的途中，林川一直沉默着。
李锐忍不住问道：“川哥，想啥呢？龙京那帮家伙也是够狠的，居然用那玩意儿……”
林川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相对“平静”的南方大地，缓缓道：
“他们在绝境中选择了最快、也是最危险的路。
而我们，走的是另一条。没有孰对孰错，只有……谁能走到最后。”
他目光变得锐利：
“通知下去，星穹所有外出探索队伍，提高警戒级别。
重点关注任何能量异常、辐射超标或出现未知畸变体的区域。
我们的‘好日子’，可能不会太久了。”
北方用血与火换来的“强大”，就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末世更加残酷的真相。
资源的争夺，生存空间的挤压，以及那隐藏在迷雾中、可能因人类自身行为而加速到来的更大危机……
星穹必须更快地成长，才能在这愈发险恶的世道中，掌握自己的命运。
而林川心中，对力量，对真相的渴望，也变得更加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