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德比大胜带来的酣畅，让泰山队的球员们结结实实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清晨的训练基地，王大雷顶着两个黑眼圈，哈欠连天地出现在餐厅，脸上却挂着一种神秘的亢奋。
“都听我说，都听我说，”他端着一盘包子，坐到陈蒲和费南多中间，压低了嗓门，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我昨晚做梦了。”
“梦见你闺女又管你要新玩具了？”陈蒲头也不抬地往嘴里塞着一个鸡蛋。
“滚蛋！”王大雷一瞪眼，“我梦见另一个世界线的我们，踢国安，六比零！”他伸出六根手指，在陈蒲眼前晃了晃。
“六个！上半场就四个！就这么踢！”他用手比划了一个砍瓜切菜的动作，“爽得我直接笑醒了。”
餐厅里的轻松氛围一直延续到了训练场。但当林昊吹响集合哨时，所有嬉皮笑脸都瞬间收敛。
“下一场，客场打武汉三镇。”林昊的话不多，但分量十足，“把德比的胜利忘掉，从零开始。现在，分组对抗。”
球员们立刻行动起来，穿上不同颜色的背心，迅速投入到紧张的备战中。
金钱和胜利带来的快乐是真实的，但训练场上的汗水和竞争，才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林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全程盯着场上。他把战术演练的具体执行交给了老徐，自己则转身走向了办公楼。
“老徐，进攻套路多练几遍，尤其是两个边路的内切时机。”
“放心。”老徐点了点头，目光已经锁定在场上一个跑位错误的球员身上。
球队的备战只是林昊工作的一部分，另一项更重要、也更紧迫的任务，已经摆在了他的桌面上——夏季转会窗口的引援。
会议室里，林昊和球探部门的几个负责人围坐在一起。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球员的比赛集锦。
“这是目前我们筛选出来的几个目标。”球探组长指着屏幕，“综合考虑年龄、技术特点、伤病史和合同情况，这几个人选的性价比最高。”
林昊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那些花哨的过人和射门上，他让分析师快进，只看球员在防守端的选位、对抗和出球。
“贾德松的伤，是赛季报销。我们需要一个能即插即用，并且身体硬度足够撑起后防线的人。”林昊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莫伊塞斯的位置也需要储备。莫伊塞斯的经验和视野无可替代，但他的体能，已经无法支撑我们未来在多线、尤其是亚冠赛场上的高强度对抗。”
这是一个幸福的烦恼。
以往，谈论引援总是束手束脚，首先考虑的是预算，其次才是球员能力。
现在，张龙祥那句“钱的问题你不用考虑”，让林昊可以完全从战术需求出发，去挑选最合适的拼图。
“这个，莱加内斯的萨恩斯，把他的详细资料调出来。”林昊的目光锁定在了屏幕上一个高大的身影。
球探组长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操作起来。
屏幕上，豪尔赫·萨恩斯的个人资料被放大。
身高192cm，体重85公斤，照片上的西班牙人眼神专注，面部线条硬朗。
下面罗列着他本赛季在西甲联赛中的各项防守数据。
“豪尔赫·萨恩斯，27岁，正值中后卫的黄金年龄。”球探组长介绍道，“身体素质出色，对抗能力不输贾德松，防空能力出众，出球技术也还不错，更重要的是身价也还算合理。”
林昊没说话，只是让分析师调出了萨恩斯最近五场比赛的全场录像，从第一分钟开始，两倍速播放。
他要看的不是集锦，而是球员在90分钟内持续的注意力、防守习惯和无球跑动。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分析师敲击键盘的声音。
林昊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飞速回放着萨恩斯的每一次选位和上抢。
这个西班牙后卫的比赛气质，非常强硬，甚至带着几分侵略性，正是他所需要的那种能给前锋带来压迫感的类型。
“就他了。”林昊睁开眼，语气不容置疑，“立刻启动接触程序，我要在夏窗开启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他出现在基地。”
“明白！”球探组长兴奋地应道。
这种不用为转会费扯皮，直接拍板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搞定了后卫，剩下的就是中场。
“莫伊塞斯的接替者，不着急。”林昊摆了摆手，否决了球探们提出的几个备选方案，“这个位置，是球队的节拍器。我需要一个真正的核心，一个能在亚冠赛场上，跟日韩顶级中场掰手腕的人。继续看，扩大搜索范围。”
他心里清楚，这样的球员，可遇不可求，需要耐心，也需要运气。
会议结束，林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没有去打扰张龙祥，而是直接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全新的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他在最顶端，用黑色签字笔，郑重地写下了三个字：
“萨恩斯”。
紧接着，他在下面，又写下了一行字：
“b计划：……”
他习惯做两手准备。
但在写b计划的人名时，他却犹豫了。
想了想，他把那行字划掉，重新在下面写了一行问题：
“谁，能接替莫伊塞斯？”
这个问题，比搞定一个萨恩斯要难得多。
他看着那行字，陷入了长久的思索。
窗外，训练场上球员们的呐喊声和皮球的撞击声隐约传来，那是他王朝的根基。
而笔下这个悬而未决的名字，则关系到这座王朝，未来能抵达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