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戈尔恰科夫那糊涂蛋继续谈下去，还不知要签出什么丧权失地的条约来！
顾维钧并不知晓这位俄国代表内心如此狂妄自大，若真了解他的心思，怕是当场就要气得笑出声来。
沙皇究竟从哪里找来这么个怪胎？
把国家大事交到这种人手里，难道不让人捏一把汗？
而罗曼诺夫斯基却浑然不觉他人对自己的看法，此刻正暗自窃喜，准备趁天朝看似陷入困境、使节团对他态度谦卑的机会，顺势抛出一连串苛刻条件。
他要求天朝立即无条件停战，并立刻撤出毛熊全境；
此前戈尔恰科夫答应割让的土地，他一概不认，反而强硬主张，天朝必须归还当年被毛熊强行夺走的所有领土；
更离谱的是，他还提出战争赔款的要求，要天朝为这场“侵略”支付巨额补偿，以弥补毛熊因战事造成的损失。
诸如此类的条款多达数十条，一条比一条荒唐，一项比一项蛮横。
当顾维钧和随行人员看到这份清单时，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人是不是脑子不清醒？这些条件真是官方提出的？”
众人面面相觑，满心疑惑。
这种要求简直匪夷所思，只要是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开口索要。
尤其是让天朝反过来赔偿战争损失，还要把历史上被强占的土地悉数奉还——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面对这样一个毫无谈判诚意、近乎胡闹的对手，顾维钧实在懒得纠缠。
他当即提议暂时休会，随即带着团队起身离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谈判厅。
毛熊的代表却还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见对方脸色难看，还以为是自己的高压策略奏效了——否则他们为何如此愤怒？
能让对手动怒，说明自己打中了要害！
他心情愉悦，哼着民间小调，脚步轻快地返回住所，仿佛胜利已在掌握。
然而这份得意并未维持太久。
就在当天深夜，汉军全线出击，对俄军阵地发起猛烈攻势。
在高加索方向，包围圈进一步收紧，炮火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守军在密集轰炸中死伤惨重。
本就补给断绝、缺粮少药的俄军，在如此猛烈的打击下彻底崩溃，防线摇摇欲坠。
高加索军团紧急向莫思科拍发求援电报，声泪俱下地请求中央速派援兵，否则恐怕撑不到谈判结束，就会被全歼于山中。
而此时的莫思科，早已乱作一团。
汉军突然撕毁默契，全面进攻，完全颠覆了之前的克制姿态，令整个毛熊朝廷震惊不已。
“汉军前锋现在距莫思科还有多远？”
由于喀山早已失守，伏尔加河防线也被突破，眼下在汉军与首都之间，已无任何像样的军事屏障。
只要对方愿意，便可一路直插心脏地带。
这一局面让莫思科城内的皇室与贵族们惶恐万分。
他们的家产、祖业、根基全在这座城市，根本无法撤离。
一旦敌军兵临城下，等待他们的只能是灭顶之灾。
“陛下！汉军先锋已逼近至不足百公里！”
“什么？竟已到了如此近处？”
亚历山大三世闻言猛然站起，脸色骤变。
敌人何时竟能悄无声息地逼近到家门口？
“我们的军队呢？他们在干什么？为何放任敌军深入至此？”
“陛下……前线部队……早已溃散……”
眼看沙皇把责任全推到自己头上，军方立刻有人站出来辩驳。
这黑锅他们可不能背！
就算想扛也扛不起啊！
军队早就被打得七零八落，这几年仗一场接一场，几乎和周围所有邻国都交过手。
其中俄军被汉斯和天朝打得最惨，尤其是天朝，从远东一路推进到东欧平原，如今大军已逼近国境深处！
要是军队还有能力阻挡，早就挡住了，哪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之前沙皇自己都同意派出使者去谈和，不正说明他也清楚俄军早已无力再战了吗？
沙皇这才反应过来——他手里的这支军队根本指望不上，别说打仗了，连自保都难。
指望这些兵，还不如指望一条看门狗来得实在！
“马上给罗曼诺夫斯基发电报，催他动作快点！这家伙到底在磨蹭什么？”
甩不开军方的责任，沙皇只能把火撒向那位宫廷教师。
毕竟人是他亲自任命的，结果到现在一点成效都没有。
当初老首相跟天朝周旋时，局势还算稳定，汉军也暂停了西进的步伐，给了俄国喘息之机。
怎么换了个谈判代表，对方立马重启战端？这其中难道没有猫腻？
沙皇心里起了疑，抱有同样想法的大臣也不在少数……
不少人已经开始暗中讥讽罗曼诺夫斯基，认为正是他把原本有望的谈判搅黄了！
电报传到叶卡捷琳堡，落到了罗曼诺夫斯基手中。
他看完后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自己明明表现不错，甚至在谈判桌上压得天朝代表都抬不起头，为何陛下反而如此震怒？
作为沙皇身边的近臣，他对皇帝的语气再熟悉不过。
这份电文里透着明显的不满，甚至带着怒意。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直到派人打听最近军情，才恍然大悟——
原来就在昨日谈判结束后，汉军立刻发动全面进攻！
看到各地接连传回的战报，罗曼诺夫斯基顿时脊背发凉。
他终于明白皇帝为何动怒了——照这样打下去，连首都都可能守不住！
不行，必须做点什么挽回局面，否则自己的位置肯定保不住！
他急忙派人联系天朝谈判团，要求立即停火。
可对方根本不予理会，派去的人连顾维钧的面都没见着就被赶了回来。
“你们代表在哪？我要亲自见他！”
无奈之下，罗曼诺夫斯基只好亲自登门。
“抱歉，我们外长已经离开驻地，不在这里。”
“去哪儿了？”
“上前线了。”
“什么？上前线？”
……
与此同时，在东线战场的前线阵地。
一辆轿车缓缓停在汉军指挥部外，车门打开，本应在叶卡捷琳堡主持谈判的顾维钧竟出现在战场上。
一同下车的还有北线总指挥白起将军，这位负责从伏尔加河中部向俄国核心区域发起主攻。
此时，进攻部队已全部就位。
一名前线指挥官快步上前，向两人敬礼：
“报告，突击部队准备完毕，请问是否立即展开行动？”
白起转头看向顾维钧：“顾外长，现在开始吗？”
尽管外交官并不归他管辖，但这场战争背后是政略博弈，配合默契才能利益最大化。
顾维钧微微颔首：“开始吧。”
他专程赶来，为的就是亲眼见证这一刻。
若此刻按兵不动，岂不是白跑一趟？
“传我军令，炮营对准敌阵猛轰五分钟，卡车部队和骑兵即刻从两翼包抄穿插，步兵待炮火一停，立刻全线推进！”
白起话音一落，战场空气骤然凝重，杀机四溢！
转瞬之间，撕裂长空的炮弹呼啸而至，如倾盆暴雨般砸向俄军阵地，炸得大地颤抖、尘土翻飞。
轰！
一声声巨响在敌军战线上炸开，俄兵顿时鬼哭狼嚎，血肉横飞，死伤遍地。
此前失守伏尔加河防线，使他们仓促后撤，根本来不及构筑坚固工事。
此刻所依凭的阵地不过是草草挖就的浅壕，既无纵深也无掩体，而汉军今日动用的火炮数量惊人，其中更有大量口径逾百二十毫米的重型榴炮！
自从与波斯达成土地置换，打通了里海补给通道，汉军后勤便多了一条便捷路径——可由天竺海运物资，经波斯南境，穿越里海或高加索山脉直抵前线，远比穿越西伯利亚荒原陆运快捷得多。
正因如此，过去困扰汉军的粮秣弹药运输难题已不复存在，补给效率大幅提升。
以往那些重型榴炮的炮弹极为珍贵，非到决战关头，或是面对坚不可摧的目标，轻易不敢动用。
如今却不同，前线早已囤积如山，炮兵无需再精打细算，无论大小战役，皆可放手施为，尽情倾泻火力！
更何况，重炮之威本就远胜普通火器，将士们自然更愿倚仗这等利器！
汉军打得痛快淋漓，俄军却是苦不堪言！
原本就脆弱不堪的防线，在猛烈炮击下迅速崩塌，处处断裂，残破不堪。
在连绵不断的爆炸中，一名名俄军士兵倒在自己亲手挖出的浅沟里，命丧黄泉。
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恐怕只剩悔恨——若当初能再多花些时间深挖战壕、加固掩体，或许今日不至于如此被动！
但即便如此，也难改败局。
就算他们的工事再深几尺，终究挡不住汉军接下来的地面突进。
就在炮火轰鸣的同时，大批满载武装士兵的卡车已从左右两翼疾驰而出，直扑敌阵！
其意图昭然若揭：绕击侧后，切断前线俄军与后方主力的联系，完成合围，将这支孤军一举歼灭于数万援军眼前！
此战之地距毛熊都城莫斯科不过咫尺之遥，汉军此举，实则暗含震慑之意。
莫斯科周边尽是开阔平原，几乎无险可据。
今日汉军能在此施展钳形合击，他日若要兵临城下，同样可依此法破门而入！
除非毛熊另辟蹊径，寻得应对之策，否则唯有节节败退，终将连国都亦难保全。
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势，俄军高层亦察觉危机迫近。
“报告长官，敌人正从我侧翼快速逼近！”
“休想得逞！我们必须立即阻截！”
“可汉军车队速度太快，我步兵根本追不上！”
“那就派出骑兵！唯有他们能与其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