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凤想了想，把刚才藏起来的房屋转让协议折成指甲盖大小，塞进贴身胸口的位置藏起来，布料与皮肤相贴的地方泛起一片潮湿的热意。竟让她生出一种奇异的踏实感。
第二天，张小凤看到昨天晚上来送鸡汤的王妈，背着自己跟王志刚嘀咕了半天才走；今天一早王妈给两人送饭过来，又背着她交给了王志刚一个纸包。
她就知道王志刚已经拿到了药，要催她开始行动了。
“志刚哥，那我明天就去找晓芬说说？”
她转过身，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温顺，眼底却藏着暗芒，“就说我们两个都腿伤严重，想请她来帮帮忙去交个费用，拿些药，她看在小时侯的情分上 ，想来应该不会拒绝。”
王志刚正对着镜子摆弄头发，闻言回头，色眯眯的眼睛里闪着急不可耐的光：“拿药缴费，能不能把她引来？？万一她只是在这里待不到两分钟就走要怎么办？”
他往床头柜上啐了口唾沫，“就说你想吃她做的什么吃食，再讲些你们小时候的情谊？这理由才贴心。”
张小凤心里冷笑，果然是老狐狸，连小时候纯粹的感情都利用。
她垂下眼睑，声音放得更柔：“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记得我舅妈最拿手做艾窝窝，小时候晓芬就学会了！就让她做这个。”
“对，就这么说。”
王志刚搓着手笑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你让她多带点来，最好傍晚过来，那会儿护工都换班了，清净。”
他忽然压低声音，从枕头底下摸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几粒灰扑扑的药丸，“这是我托人弄来的‘好东西’，她来后，我想办法拉着她唠嗑，然后你想法子把这东西 掺在水杯里，保证她沾了就软得像面条。”
“记住，让她单独来。”王志刚又补了句，眼神狠戾如刀，
“要是敢耍花样……”
“老公这是说啥呢。”张小凤打断他，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的伤疤因这剧烈的牵动而泛起红，“我现在这样子，可就指望你了，哪敢不听话。”
张小凤的手碰到药丸时猛地一缩，心脏激动的像是要跳出来。
她飞快地包好塞进兜里，手却像被烫过似的：“我知道了。不过这东西份量够不够？只是让她昏迷吗？要我说，你就得弄点那种种猪发情的药来，多下点，万一被人看到了，还能有个借口；
就说你是病人还是个有妇之夫，是我表妹看到你有钱、有势，给自己下了药，强上你的！咱们得把你变成受害方，才万无一失，你毕竟还有一层身份，名声不能不好听。我看这药要下的重一些。”
王志刚一听大喜，女人嘛~还得睡服了才能听话。
看看他这女人，多为自己着想？
忙道：“这药你可不要小看了，这就是那种催情药，还混合着迷药，效果普通人都 顶不住，你看着放吧！正常来说，一杯水只要放一颗就行；你要怕不保险，就多放几颗也还成；”
“好，到时你拖住她讲话，我来负责倒水，杯子要做好记号，你记的不要拿错杯子，你只要拿你常用的那个杯子，等我表妹昏迷后我再出去护士站，给你们腾地儿。”
王志刚急不可待地催着她出去办正事儿。
张小凤转着轮椅往门外走，走到楼梯口时，她突然停住，从布兜里摸出那纸包着的药丸，借灰白色的球体上沾着细密的粉末，凑近闻有点腥甜，这东西放水里放多了，估计得放点糖才能盖住味道。
“报应要开始了呢~。”她对着空气轻声说，声音被风吹散在走廊尽头。
张小凤就坐着轮椅磨蹭了半天，去了顾书丽的病房。
正是探视时间，走廊里挤满了送饭的家属，粥香与饭香味缠在一起，倒比消毒水味更让人安心。
她刚拐进病房区，就见顾书丽正坐在床边喝粥，顾晓芬站在窗边晾毛巾，亭亭玉立像一朵夏荷，她的妒忌心又发作了。
“妈。”张小凤故意让轮椅撞在门框上，发出“哐当”一声。
顾书丽手里的粥碗猛地一抖，褐色的小米粥溅在被单上，像朵丑陋的花。
她抬起头，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你来干什么？看看没害死我，又过来给我投毒的吗？”
“听说您快出院了，来看看。”张小凤转动轮椅往屋里挪，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顾晓芬，“晓芬也在啊，正好，我有事儿找你。”
顾晓芬转过身，手里还捏着湿毛巾，水滴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淌，在地板上砸出小小的水花：“小凤姐有事？”
“也不是啥大事。”张小凤笑得不自然，眼角的伤疤拧成一团，“我这腿不方便，也好久没见你 了，我想吃舅妈做的那艾窝窝，表妹也会做，不知道能不能吃到？”
“不能。”
顾书丽把粥碗往床头柜上一墩，“晓芬忙着照顾我，没空给外人做吃食。想吃自己做去。”
“妈您这是说啥呢。”张小凤的脸沉下来，“我再不好也是您闺女，志刚哥是您女婿，怎么就成外人了？”
“我可没你这心狠手辣的闺女。”
顾书丽撑着拐杖站起来，单腿着地也站得笔直，“要不是你在我药里掺东西，我腿能二次受伤？现在还想来算计我侄女，你安的什么心！”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顾晓芬这才明白，姑姑早就知道张小凤的底细。她悄悄往顾书丽身边挪了半步，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毛巾。
“您别血口喷人！”张小凤急了，声音陡然拔高，“我啥时候给您下药了？您这是老糊涂了不成，这么污蔑你的亲生女儿！”
“糊涂？”
顾书丽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报警，就不怕了，又 在我眼前蹦哒？你前阵子送来的中药里的东西，我让医生看过了，是续断，过量能让骨头愈合延迟变成瘸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我一辈子拄拐杖？”
张小凤的脸“唰”地白了，轮椅往后退了半尺：“您……您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