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玉听到苏淑芬没压低的声音，“问我什么？”
李爱芹把疑惑一说，姜林玉看了眼苏淑芬，没想到小姑娘也不是表面那么木讷，挺会拿捏她妈的心理嘛。
姜林玉道，“你做什么工作不都要对工作负起责任么。就比如淑芬现在糊的纸盒子，如果一个两个你没糊好可能也就算了，但你拿回来一大批都被你不小心泡了水，难不成让街道办替你承担这部分损失么？肯定是你们自己承担啊。”
李爱芹若有所思道，“是这个理儿。”
“那不就得了，要是你出去给人或牲畜胡乱治病，不成庸医了么，治死治伤了，让你在经济上赔偿还算轻的，说不定还要把你关到局子里吃国家饭。”
姜林玉这可不是在吓唬李爱芹，说的全都是肺腑之言，她也不希望李爱芹看自己行医能得些好处就把女儿培养成个半吊子。
到时候追根溯源，可别坏了她们姜家的名声。
李爱芹被唬了一大跳，“妈，你可别吓唬我，哪至于到那一步啊。我们淑芬不去给人治病还不行么。到时候你这个当奶奶的要真疼孙女，给把鸡生病了吃什么药，鸭子生病了吃什么药，猪生病了吃什么药都写下来不就得了。我看也没那么难。“
“李爱芹，你还真仗着自己几分小聪明跑我面前卖弄来了啊？这不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么。什么病不都得对症下药么，要和你说的那么简单，那所有人都能当大夫了。”
听了姜林玉的话，李爱芹不服气，“以前爸不也说你医术不好么，这不还是又给人看病，又给动物看病的。你要是不想教淑芬就直说呗，我就知道我是二婚嫁进苏家，你们都看不起我，也看不起和你们没啥血缘关系的淑芬。”
李爱芹话一说完，整个屋子为之一静。
苏淑芬脸色苍白，拽着李爱芹的胳膊，“妈，你胡乱说什么呢。奶奶，对不起，我妈失心疯了，你可千万别生气。“
苏正业听到自己被当了筏子，那哪能乐意，“老二媳妇，你可千万别乱说，我说你妈医术不好，那是谦虚，怎么你还当了真了。再说你妈也说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医术也是学无止境，到了你嘴里怎么就不是那股味了呢。”
说完讨好的看了眼姜林玉。
杨珊珊从角落里织围巾，但从二嫂进来开始，她耳朵就注意着这边呢，听到李爱芹的话也道，
“二嫂，前一阵子，国燕和国栋做噩梦睡不好，是谁帮你调理的啊？你咋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还有我家小远来的时候瘦不拉几，也吃不进去多少东西，现在可是吃么么香，不仅长肉了，个子还窜了一窜。
还有文浩也是，两个小孩比着吃饭，个头长得老快了。就这，你能说妈医术不好？不是我这个当弟妹的不尊敬你，但你净说些亏心话呢。”
“我不是奶奶亲生的，可奶奶对我也好。妈妈说了，那是因为奶奶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苏思远本来无聊的在读课本，也不知道听了几耳朵，也替姜林玉说话。
姜林玉眼睛里热气上涌。
李爱芹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的，但是苏正业替她说话，她知道对方一向站在自己这边，这会也是怕自己因为以前他不信任自己的医术找后账才这么积极。
杨珊珊替她说话，是因为婆媳两个这大半年以来相处的默契。
但小小的小远替她说话，还不是只一味的反驳对方，而是说出了个四五六，就让她有点难言的情绪。
虽然大人没有说过，但也没刻意隐藏苏思远是三房养子，毕竟小远虽然失忆但碰到杨珊珊的情景决定了他能肯定两人不是母子，他一向是个聪明的小孩。
李爱芹刚才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不仅会伤害到苏淑芬，其实也会伤害到苏思远。
但苏思远不仅没有任何难过，还反过来安慰姜林玉。
姜林玉很庆幸，自从苏思远来到苏家，不仅是杨珊珊，他和王秋菊以及苏正业也给了他很多很多爱，让他能有底气和勇气面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袭向他的流言蜚语。
姜林玉过去紧紧的抱住苏思远，“谢谢小远，奶奶是个很好的人，小远也是很好的孩子。”
李爱芹看着一向对子孙态度冷淡的婆婆今天格外的情绪外露，嫉妒之余，一种恐慌蔓延上来，没看大家都觉着她把婆婆惹的不高兴，对自己怒目而视么。
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赞同的看着她。
“呵呵，我开玩笑的。”
母女两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之间尴尬的要死。
姜林玉和苏思远亲香了一会儿，看着局促站在堂屋中间的母女俩，心想看来脸皮厚的人也有撑不住的时候。
“老二媳妇，人都是真心换真心，你对别人总是算计来算计去的，别人也不是傻子，只是区别在于想不想拆穿你而已。我没对你提过要求，你以后也不要对我提要求，我不欠你的。”
“难不成你以后不想让我们二房养老了？”李爱芹还是头铁的道，完全忘了自己进门之前翻来覆去想着姜林玉吃软不吃硬，一定要恭敬。
姜林玉笑出了声，“我从小精心养大了老二，那是我对他的抚养义务，我办不到是要被抓起来的。同样我老了老二要是不给我养老，老二也是犯法的。我到时候不仅要吃好的喝好的，你爸还要让老二给他端屎端尿。”
苏正业看了眼姜林玉，还是没敢说话。
李爱芹已经想到等姜林玉他们老了，他们不舍得吃不舍得喝，要把所有东西孝敬给两个老的的场景，他男人每天下班那么累还得被公公支使着干那些脏活。想想那样的日子就觉着委屈。
“你们这不是欺负人么，又不是只生了怀义一个儿子。”
“那谁让你天天往我身边凑呢，还想要我的工作，总不能好处都你得了，坏处让其他子女担着吧。”
姜林玉继续加码，
“你也别说不同意，你们家不最后还是老二说了算么，要不我现在就把他叫过来，问问他愿不愿意给我们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