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凶宅闹鬼，不是为了吓人，而是因为它太高级了，嫌弃住进来的人太low，所以才把他们都“请”出去的？
这……这解释也太清新脱俗了吧！
高人！这绝对是高人才能有的见解！
“那……那您的意思是……”
“此宅，与我有缘。”张晓凡转过身，目光落在王静身上，平静地说道，“你现在就联系业主，告诉他，这房子我要了。八百万，我全款付清。让他今天就准备好合同，我们立刻交易。”
王静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全款？八百万？立刻交易？
买一套臭名昭着的凶宅，比她在菜市场买棵白菜还干脆利落？
“大师！您……您不再看看里面的情况吗？水、电、燃气都断了十几年了，里面肯定破败不堪……”
“无妨。”张晓凡摆了摆手，“我买的，是这片地，这方水土。至于里面的俗物，推倒重建便是。”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在说“这几个亿的装修我不喜欢，拆了重装”。
王静被这股强大的气场震慑得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她感觉自己今天要是再多劝一句，都是对“大师”的不敬。
她立刻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那个在她联系人列表里沉寂了多年的号码。
***
一个小时后，金牌置业的贵宾签约室里。
气氛有些诡异。
张晓凡悠然地坐在沙发主位上，品着顶级的大红袍。王静像个侍女一样，恭敬地站在他身旁，随时准备添茶。
而在他们对面，坐着一个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头发稀疏、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二十岁的中年男人。他就是顾家老宅现在的业主，顾耀祖。
顾耀祖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诈骗。当王静再三确认，真的有人要买他那套祖传的凶宅，而且是全款八百万时，他当场就哭了。
天可怜见！这套房子自从他继承以来，他就开始倒霉。做生意赔光了家产，老婆跟人跑了，自己还查出了一堆慢性病。他早就想把这房子扔了，可扔都没地方扔。现在居然有神仙下凡来接盘了！他连滚带爬地就赶了过来。
“张……张先生……”顾耀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神仙”，搓着手，既激动又有点良心不安，“我……我最后跟您说一句实话。那宅子，真的邪性。您要是买下来……千万别住进去啊！就当买块地皮放着，等以后政策变了也许能升值，不过你可以还一下价的……”
张晓凡放下茶杯，抬眼看了他一眼。
脑海里，苏怜月的声音响起：“此人与那宅子的气运已经勾连，被阴煞之气侵蚀了根基。虽然今天卖掉宅子，斩断了因果，能让他不再继续倒霉下去。但亏空的元气，没有十年八年是补不回来了。”
张晓凡心中了然。他看着顾耀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还价啦！既麻烦又墨迹，记住有时间心思又在赚钱上，你的厄运，与此宅有关，也与此宅无关。”
顾耀祖和王静都愣住了。这是什么哲学问题？
“它本是福地，却被人错手变成了枷锁，所以才反噬其主。你之不幸，在于你承载不了它的气运。”张晓凡站起身，走到顾耀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我买下此宅，便是斩断了你与它的因果。于你而言，是解脱。回去之后，多晒晒太阳，好好生活吧。”
一番话说得神神叨叨，云山雾罩。
顾耀耀祖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他虽然听不懂什么“福地枷锁”，但他听懂了“解脱”两个字！
是啊！背负着这套凶宅的这些年，他就像背着一座无形的大山，喘不过气来！今天，终于有人把这座山给搬走了！
“谢谢！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指点！”顾耀祖激动得热泪盈眶，就差给张晓凡跪下了。
接下来的流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签合同，刷卡，转账。
当poS机吐出那张八百万的消费凭条时，王静拿着凭条的手都还在抖。她卖了那么多房子，第一次见到金额这么大，过程却如此梦幻的交易。
而张晓凡，只是随意地将那份价值八百万的购房合同和房产证放进了手提包里，全程没有多看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份外卖菜单。
“王经理，后续的过户手续，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张大师，这套房子的佣金……按照规矩我们是要收的，但是您这情况特殊……”王静有些为难，这凶宅的佣金，她拿着烫手。
“规矩就是规矩。”张晓凡淡淡道，“你应得的。”
王静心中一阵感动。这位大师，不仅道法高深，人品也如此高洁！
***
当张晓凡再次回到青龙山半山腰的顾家老宅前时，天色已经向晚。
夕阳的余晖给这座破败的庭院镀上了一层诡异的血红色，阵阵晚风穿过荒草，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女人的哭泣。
“咕咚。”
张晓凡咽了口唾沫，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大姐……你确定这里面没住着几个红衣学姐、白衣学妹什么的？这气氛烘托得也太到位了。”
“出息。”苏怜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那是风声。快进去，正事要紧。再过一个时辰，月上中天，阴气最盛，正是破阵的最好时机。”
张晓凡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插进了沉重的大门锁孔里。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拉开了一个尘封世界的序幕。
一股混杂着霉味、尘土味和草木腐烂味道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
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都高，假山倒塌了一半，池塘早已干涸，露出黑色的淤泥。大堂的门窗破破烂烂，随着风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就这？福地？”张晓凡感觉自己这八百万花得有点冤，“大姐，这比我之前住的出租屋环境还差啊！起码我那里还有个wifi呢！”
“凡人只看皮相，而我等，看的是筋骨。”苏怜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感受到了吗？空气中那股让你发冷的凉意，就是从地底溢散出来的阴煞之气。也幸亏有这股煞气在，才吓跑了那些不开眼的凡人，让此地的灵脉得以保存至今。跟我来。”
在苏怜月的指引下，张晓凡拨开半人高的杂草，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前院，来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