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就见张凌已经“咚”的一声，双膝跪地，对着他这个方向，咣咣咣就是三个响头。
“前辈！您神通广大，开辟洞天，引得灵气冲霄！晚辈不才，愿追随前辈左右，为前辈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绝无二心啊！”
张晓凡人傻了。
大哥你谁啊？咱们很熟吗？上来就认老大还磕头，这是什么新时代的碰瓷方式？
他现在浑身黏糊糊的，虽然在池塘里洗了，但衣服还是那身刨土时穿的，沾满了泥点子和洗髓伐髓后排出的黑色污垢残留的臭味，形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就这德行，也能被当成前辈高人？这哥们的眼神指定是有点问题。
“那个……这位道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张晓凡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绝对没错！”张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张晓凡，“前辈仙风道骨，气度不凡！虽然您此刻返璞归真，气息内敛，形容略显……呃，不羁，但晚辈知道，这正是前辈勘破虚妄、不滞于物的至高境界啊！”
张晓凡：“……”
好家伙，我这辈子都没听过把“脏乱差”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他正想解释，苏怜月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别废话了，另一拨人到了。”
话音未落，几道雪亮的汽车大灯光束，穿透了山间的薄雾，精准地照射在老宅门口。
三辆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志的特种越野车，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五菱宏光的后面，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阵型。
车门齐刷刷地打开，跳下来十几个身穿黑色作战服、戴着战术头盔和夜视仪、手持武器的彪形大汉。他们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落地后迅速散开，呈战斗队形将整个老宅的出口牢牢控制住。
那股肃杀、专业的气息，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张晓凡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卧槽！这阵仗！这不就是电影里抓捕头号大反派的FbI吗？
他之前还想着会不会是城管，现在看来，是他太天真了！这哪是城管，这是要直接给他物理超度啊！
“大姐！救命啊！他们有枪！”张晓凡在脑子里疯狂尖叫。
“出息。”苏怜月冷哼，“一群后天炼体的凡人罢了，连本帝的护体罡气都破不了。站直了，别给本帝丢人。”
在张晓凡的惊恐和张凌的错愕中，一双黑色的高跟军靴，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秦晚晴从中间那辆车上走了下来。
她没有穿作战服，而是一身干练的黑色风衣，衬得她身姿高挑，气质冷艳。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庞，锐利的凤眼扫过跪在地上的张凌，最后落在了院子里那个浑身脏兮兮、一脸惊慌的年轻人身上。
她手里的一个平板电脑上，正显示着此地的实时能量读数，那个数值，高得吓人。
“你好。”秦晚晴开口了，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又冷又硬，“东海市异常现象危机管理中心，主任，秦晚晴。我们监测到此地发生三级灵气复苏事件，现在，请你解释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
张晓凡腿肚子都软了。
异常现象……危机管理中心？
这名字一听就很刑啊！
他脑子飞速运转，社畜生涯锻炼出来的求生本能瞬间被激活。
“领……领导！领导你好！”张晓凡脸上立刻堆起了谄媚的笑容，一路小跑地迎了过去，“误会！都是误会啊！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刚花钱买了这套老房子，寻思着自己动手装修一下，省点钱……结果挖地的时候，不小心挖断了……嗯……天然气管道！对！就是天然气管道！刚才‘轰’的一声，就是管道泄漏引起的！幸好没着火，不然我就要打119了！”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院子里生机盎然的景象，硬着头皮解释：“您看这草长得这么快，肯定是天然气里有什么特殊成分，促进植物生长了！高科技，现在的高科技真是不得了！”
秦晚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身后的一个队员，默默地举起一个仪器，对着空气扫了扫，然后汇报道：“报告主任，空气成分正常，无任何甲烷或可燃气体。灵气浓度，735，仍在持续上升。”
秦晚晴的目光更冷了：“天然气？”
张晓凡的笑脸僵在了脸上。
“呃……那就是沼气！对，这地底下几百年没动过了，肯定积攒了不少沼气！成分比较复杂，所以仪器测不出来！”
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张凌看不下去了。
他猛地站起来，义愤填膺地指着秦晚晴：“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对前辈如此无礼！此乃前辈的清修之地，岂容尔等凡俗官方之人在此聒噪！”
他转向张晓凡，一脸痛心疾首：“前辈！您何必与这些凡人多言！您是世外高人，何须向她们解释！是了，晚辈明白了，前辈这是在体验红尘，磨砺道心啊！前辈的境界，晚辈万万不及！”
张晓凡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哥！你可闭嘴吧！我这正努力把自己往“受害者”和“无知群众”的人设上靠呢，你这一嗓子直接给我抬到“幕后黑手”和“邪教头子”的高度了啊！
果然，秦晚晴的眼神变得极度危险。
她上下打量着张晓凡，似乎在重新评估他的危险等级。一个能引发三级灵气复苏事件的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狂热的追随者……这组合怎么看都不像是良民。
“先生，我最后说一次。”秦晚晴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警告的意味，“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她话音刚落，周围那些黑衣大汉们手中武器的保险“咔哒”一声，被齐齐打开。
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张晓凡。
张晓凡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滑跪。
“大姐！大姐救我！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说好的装逼打脸呢？怎么快进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废物。”苏怜月的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本帝让你站直了！怕什么？就凭这些烧火棍，也想伤你？”
“这不是烧火棍啊大姐！这是枪！能打死人的！”
“本帝说它是烧火棍，它就是烧火棍！”苏怜月的声音陡然变得霸道无比，“现在，听我的指令！照着我教你的《太初引气诀》入门心法，深呼吸。”
“啊？这时候练功？老大，外面几十条枪指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