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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奈良一族的族地外。

宇智波初纯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睡得有些酥软的身体,走出宇智波族地走路便径直来到了奈良鹿明的宅邸门外。

她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相当随意地让门口的守卫进去通报了一声,内容简单直接——宇智波初纯,找奈良鹿明。

然后,她就那么大大咧咧地站在奈良家的大门外,一点儿也没有要进去等或者保持低调的意思。

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仰起头,看着头顶那片湛蓝如洗的天空。晨风吹拂起她墨灰色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在阳光下仿佛折射着细碎光芒的墨灰色眼眸。

她的姿态放松,甚至带着点闲适,仿佛只是出来散个步,顺便等个人。

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既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望着天,等待着。

但这幅景象,落在奈良一族的守卫和偶尔经过的族人眼中,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个最近搅动了无数风云、手段狠辣诡异的宇智波女人,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还如此“平和”地等着……怎么看都像是一种无声的威慑和催促。

消息很快传了进去。

宅邸内,刚刚起床正准备处理族务的奈良鹿明听到通报,眉头瞬间拧紧,左脸那道旧疤似乎都隐隐作痛起来。

(她又来了!)

(这次又想干什么?!)

他几乎能预感到,麻烦又要上门了。

宇智波初纯仰头望天的姿势保持了一会儿,湛蓝的天空和飞鸟似乎也没能抚平她逐渐升起的烦躁。

她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嘴角向下撇了撇,露出一丝明显的不耐烦。

“啧。”

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咂嘴声,抱着的手臂放了下来,视线从天空收回,落向那扇紧闭的奈良家大门,眼神里带上了明显的不快。

“奈良鹿明……”

她低声自语,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耐,“还没来吗?”

“动作真是有够慢的。”

她的脚尖无意识地轻轻点着地面,虽然幅度很小,但那份等待的不耐和隐隐的压迫感,却清晰地传递开来。

仿佛如果里面的人再不出来,她就不介意用些更“有效”的方式“请”他出来了。

守在门口的奈良族人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丝若有若无的不耐气息,顿时压力倍增,后背都有些发凉,恨不得立刻再进去催一催自家族长。

奈良鹿明压下心中的无奈与警惕,将宇智波初纯请进了茶室。

茶室内清雅安静,只有淡淡的茶香和棋盘上未完的残局。奈良鹿明抬手示意她坐下,亲自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决定开门见山:

“初纯小姐此次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宇智波初纯却仿佛没听到他的问话,纤纤玉指抬起那杯热气袅袅的茶,凑到唇边,轻轻含了一口,姿态优雅,眼神却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她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那张纯净又带着妖异美感的脸庞猛地靠近了奈良鹿明!

奈良鹿明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就要后退,却见她伸出微凉的手指,极其轻佻地抚上了他左脸那道清晰的旧疤。

她的指尖带着若有似无的触碰,眼神迷离,吐气如兰,声音带着一种暧昧的诱惑和明显的误导:

“这次来……是特地感谢鹿明大人的~”

她的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嘴角,声音低哑缠绵:“上次……多亏了您呢……”

就在奈良鹿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触碰弄得心神剧震、头皮发麻,完全搞不清她到底唱的哪一出时——

宇智波初纯却猛地向后退开,仿佛刚才那番诱惑只是幻觉!

她脸上那魅惑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和一丝戏谑。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卷轴,随手一抖——

“砰!”

五根黄澄澄、沉甸甸、闪着诱人光芒的金条,就那么突兀地、实实在在地砸在了棋盘上,震得棋子都跳了一下!

宇智波初纯已经安分地坐回了原位,再次抬手,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茶,仿佛刚才那个主动贴近、抚摸他伤疤的人不是她。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送你的。”

“务报。”(任务报酬)

奈良鹿明:“…………”

他捂着似乎还残留着微凉触感的左脸疤痕,看着棋盘上那五根足以让任何人心动的金条,再看看对面那个瞬间变脸、若无其事喝茶的女人……

一股巨大的、被戏弄了的荒谬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感谢?!)

(用这种方式感谢?!)

(还有这金子……到底是封口费?是报酬?还是新的买命钱?!)

奈良鹿明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永远跟不上这个女人的节奏和思维。

茶香依旧袅袅。 棋盘上的金子闪着冷光。 而奈良鹿明的心,很累。

宇智波初纯说完那句分量沉重的

“务报”,也不管奈良鹿明脸上那精彩纷呈、惊疑不定的表情,便自顾自地站起身。

她走到奈良鹿明身边,很是随意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算不上亲密,更像是一种……上级对下级完成任务的嘉许?或者朋友间随意的告别?

“我走了。”

她语气轻松,仿佛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互动只是日常闲聊。

走到门口,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半转过身,对着依旧僵坐在原地、脑子可能已经乱成浆糊的奈良鹿明,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真诚”的笑容:

“哦对了,这次是真的谢谢你帮我送情报给太后,我才能从那个鬼地方出来。”

她歪了歪头,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

“宽慰”:

“所以,放轻松点,奈良鹿明。”

“这真的不是威胁你哦~”

“你不要想太多了~”

说完,她潇洒地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心满意足、仿佛解决了一桩大事的愉悦表情,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奈良宅邸,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茶室内,只剩下奈良鹿明一人,对着棋盘上那五根冰冷沉重、仿佛烫手山芋般的金条,还有肩膀上那若有似无、却让人脊背发凉的触感,以及那句魔音灌耳般的“不是威胁你哦~”。

他缓缓抬起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又摸了摸左脸上那道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的旧疤。

(不是威胁?)

(这比直接拿苦无顶着我还让人难受!)

(还有这金子……)

奈良鹿明看着那金条,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觉得无比头疼。

宇智波初纯……

你每次出现,果然都没好事!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感觉今天一整天,恐怕都要在琢磨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中度过了。

宇智波初纯刚踏进宇智波族地没多久,就被早已等候多时、脸色不善的宇智波斑拦住了去路。

他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那双眼睛锐利地盯视着她,声音冰冷,带着明显的不悦:

“你去奈良一族干什么?”

显然,她前脚刚离开奈良家,后脚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宇智波斑这里。

宇智波初纯面对兄长的质问,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副“这还用问”的理所当然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你太大惊小怪”的无辜。

她眨了眨那双清澈(假装)的墨灰色眼睛,语气轻松地回答道:

“啊?谈生意啊~”

她甚至微微歪头,仿佛不解兄长为何如此严肃。

“他们家不是卖鹿角的吗?”

她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仿佛奈良一族就是个普通的药材商,“我去压价呢!”

“最近族里不是需要采购一批药材嘛,能省则省呀斑哥~”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力点了点头,加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脸上写满了

“我可是为了家族精打细算”

“快夸我懂事”的表情。

宇智波斑:“…………”

卖鹿角的?! 压价?! 采购药材?!

宇智波斑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额头上的青筋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真诚”、满嘴跑火车的妹妹,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奈良一族要是听到你把他们和卖鹿角的划等号,怕不是要集体吐血!)

(还有压价?用五根金条去压价吗?!)

他知道她绝对没说实话,去奈良家肯定另有目的,而且多半不是什么能摆上台面的事情。

但她这副油盐不进、插科打诨的样子,让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继续逼问。

最终,宇智波斑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冷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我信你个鬼”的警告,然后拂袖转身离开。

他懒得再跟她废话,反正问了也是白问,还会把自己气个半死。

宇智波初纯看着兄长那明显不信却又无可奈何离开的背影,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得逞的狡黠弧度。

(搞定~)

(蒙混过关~)

她心情颇佳地哼着小曲,继续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商业会谈。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正在议事厅处理族务,眉头紧锁,显然最近的事务并不轻松。

就在这时,宇智波火核一脸生无可恋、仿佛身体被掏空地走了进来。他对着宇智波斑深深一礼,语气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心力交瘁:

“族长……请您……管管初纯大人吧……”

宇智波斑抬起头,看着自家这位向来沉稳可靠的部下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深:“她又做了什么?”

(语气已经带上了不祥的预感)

宇智波火核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汇报什么灾难性的战损,声音都带着颤:

“初纯大人她……她把族里正在轮休的十几个精英上忍……全拉去南贺川下游……搬、搬砖了!说是要盖什么‘族学兴趣班’活动室!”

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

(精英上忍……搬砖?!)

火核继续控诉,表情痛苦:“还有!她把族里所有适龄的、甚至还没到适龄的小孩,全都强势抓走了!关在新建好的屋子里,逼他们读书识字!还说……还说……”

火核似乎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学舌:“还说‘光会耍手里剑以后只会变成没文化的蠢蛋小鬼,出门被人骗去卖了还帮人数钱’!”

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家的孩子……没文化?!被骗?!)

火核快要哭出来了:“这还没完!初纯大人她……她不知道从哪里订了一大批黑不溜秋、款式丑得没法看的羊毛冬衣!给全族上下人手发了一件!说是福利!”

他几乎要崩溃地强调:“重点是!现在才刚入秋啊族长!离冬天还早着呢!!仓库都快被那些丑衣服堆满了!!”

宇智波火核用最后的力量发出悲鸣:“族长!再不管管……族里……族里就要乱套了啊!”

宇智波斑手中的笔“咔嚓”一声被捏断了。

宇智波泉奈捂住了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们能想象到族里那些心高气傲的精英上忍被迫搬砖时憋屈的脸,能听到孩子们被迫读书的哀嚎,更能想到全族人对着那堆提前发放、审美堪忧的冬衣时那无语凝噎的表情……

宇智波初纯……

你又在用你那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造福”族群了是吗?!

宇智波斑缓缓站起身,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

“她……人现在在哪?”

宇智波火核听到族长的问话,脸上那生无可恋的表情更加浓郁了,他几乎是用气音呻吟着回答:

“初纯大人她……她在南贺川边……”

“好像……好像说要建立一个‘南贺川商会’……”

“还说……要做这个商会的幕后掌控者……”

“南贺川商会?!”

“幕后掌控者?!”

这两个词如同最后的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压抑已久的怒火!

南贺川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宇智波和千手势力范围的缓冲地带,是敏感区域!她竟然要在那里建立商会?还自封幕后掌控者?!

她是嫌两族现在太和平了吗?!

是想把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也引过来吗?!

“宇智波初纯!!!”

宇智波斑猛地一拍桌子,实木的桌案瞬间四分五裂!他霍然起身,黑长炸的发丝无风自动,周身爆发出恐怖至极的查克拉威压,那双万花筒写轮眼猩红得如同要滴出血来!卧蚕下的眼眸里燃烧着滔天怒意!

“她真是无法无天了!!”

宇智波泉奈也同时站起,脸色铁青,嘴角那道上翘的纹路因极致的愤怒而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周身的气息同样冰冷骇人。他背部的宇智波团扇图案仿佛都活了过来,散发着凛冽的杀意。

“哥哥!我去把她抓回来!”

泉奈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和急切。

“一起去!”

宇智波斑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杀意,“我今天非要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掌控’南贺川!”

兄弟二人再也顾不上什么族务,身影瞬间化作两道黑色的闪电,带着恐怖的低气压和熊熊怒火,直接冲破议事厅的屋顶,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南贺川的方向疾驰而去!

所过之处,宇智波的族人们只感觉到两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查克拉掠过天空,纷纷吓得脸色发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竟让两位族长如此震怒。

宇智波火核看着瞬间消失的两位族长和破碎的屋顶,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只觉得心更累了。

(初纯大人……您这次……怕是真要倒大霉了……)

南贺川边,正在兴致勃勃“规划”商会蓝图、并指挥着几个苦着脸的宇智波精英“打地基”的宇智波初纯,忽然心有所感,抬起头,看向宇智波族地方向那急速逼近的两道熟悉又恐怖的气息。

她眨了眨眼睛,非但没有害怕,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更加兴奋和狡黠的笑容。

(哦呀~)

(来得真快~)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南贺川畔,风声似乎都因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那恐怖的怒火而凝滞。

宇智波初纯看着两位兄长气势汹汹、如同修罗降世般扑来,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惧色,反而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狡黠笑容。

就在宇智波斑那只蕴含着雷霆之怒、足以开山裂石的手即将抓住她肩膀的瞬间——

宇智波初纯身体如同滑不留手的游鱼,以一个极其精妙灵活的转身,轻巧地避开了这含怒一抓。

与此同时,她手腕一翻,掌心赫然多出了一面金光闪闪、雕刻着繁复火焰纹样、中心刻有“御”字的令牌!

令牌在阳光下闪烁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光芒——那是火之国太后茶井子亲赐的信物!

“哎呀呀,斑哥,别这么大火气嘛~”

宇智波初纯将太后令牌举在身前,如同举着一面无敌盾牌,挡住了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她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眼神却狡猾得像只狐狸:

“我可是在兢兢业业地完成太后娘娘交代的任务——助她的宝贝女儿坐上花之国太后宝座呢!”

“这任务完成得如此出色,顺便向太后娘娘讨要一点点小小的赏赐——比如这南贺川一带的管理权,不过分吧?”

她歪着头,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仿佛只是要了一颗糖。

“再说了——”

她话音一转,语气变得格外强调,另一只手又从袖中抽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布,豪气地“唰”一下甩开!

那竟然是一张正式的地契文书!

上面清晰地写着将南贺川沿岸部分土地赏赐给“宇智波初纯”所有,末尾盖着火之国宫廷的朱红大印和太后的私印!

“这南贺川的地,现在可是我的了!”

“白纸黑字,官方认证哦~”

她扬着地契,下巴微抬,一副“我现在是地主了”的嚣张模样。

“我用自己的地,搞点小生意,建个商会,当个幕后老板……”

宇智波初纯眨眨眼,看向脸色已经黑得如同锅底、怒火却被那太后令牌和地契硬生生堵住的两位兄长,无辜地问道:

“这……合情合理合法吧?”

“两位兄长大人,还有什么指教吗?”

宇智波斑的手还僵在半空,看着那面代表太后权威的令牌和那张刺眼的地契,胸口剧烈起伏,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太后令牌?!)

(地契?!)

(她什么时候搞到的这些东西?!)

宇智波泉奈也是瞳孔地震,看着妹妹那副“我有靠山我有地”的得意嘴脸,只觉得一股郁气直冲头顶,却发作不得!

他们所有的怒火和质问,在这两样“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动手?

那就是公然挑衅太后权威!

反对?地契在手,合理合法!

宇智波斑死死盯着宇智波初纯,那双万花筒写轮眼疯狂旋转,最终却只能极其压抑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好、得、很!”

宇智波初纯笑容越发灿烂,收回令牌和地契,像只打赢了仗的小孔雀:

“多谢兄长夸奖~”

“那我继续忙我的小生意啦~两位请自便~”

她转身,继续去折磨那些搬砖的宇智波精英,留下宇智波兄弟二人站在原地,吹着南贺川的冷风,品尝着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愤怒。

他们再一次,被这个妹妹用匪夷所思的方式,堵得无话可说。

就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被宇智波初纯的“太后令牌”和“地契”堵得哑口无言、内心怒火翻腾却无处发泄之际——

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清晰的抽气声!

兄弟二人猛地回头!

只见南贺川对岸,不知何时出现了千手兄弟和千手良太的身影!

千手柱间瞪大了眼睛,看着河对岸那热火朝天的“工地”、被宇智波初纯指挥得团团转的宇智波忍者,以及她手中那明晃晃的地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茫然,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小不点?你、你这是……?”

(他的关注点似乎还在“小不点又在搞什么新奇操作”上)

而站在他旁边的千手扉间,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他那双猩红的眼眸锐利如刀,死死盯住宇智波初纯,声音冰冷得像是结了冰碴:

“宇智波初纯!”

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

“你是嫌弃现在的生活太安逸了吗?!在南贺川建立商会?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简直是在两族之间最敏感的神经上疯狂蹦迪!是生怕打不起来吗?!

跟在两人身后的千手良太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指着宇智波初纯,声音都变了调:

“哇塞!姑奶奶!我的亲姑奶奶诶!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这、这这……这是能随便圈地搞商会的地方吗?!犯法的啊!要出大事的啊!”

良太急得直跳脚,仿佛已经看到了两族因此再次开战的可怕景象。

一时间,南贺川两岸,宇智波和千手的核心人物几乎齐聚一堂。

一边是气得冒烟却被官方文件堵嘴的宇智波兄弟。

一边是震惊、愤怒、担忧的千手兄弟。

而事件的中心——宇智波初纯——却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捅了多大的马蜂窝。

她甚至还有闲心对着对岸的千手柱间挥了挥手里的地契,笑得一脸“我合法合规”:

“柱间~来得正好~以后这边就是我罩着啦~做生意记得给我交管理费哦~”

然后她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千手扉间和急得跳脚的良太,撇撇嘴:

“扉间大人,良太小弟,别那么紧张嘛~”

“太后赏的,火之国官方认证,怎么就叫犯法了?”

“我这可是在促进经济发展,维护地区和平~”

她这话说得,连她自己带来的那些搬砖的宇智波精英都听得嘴角抽搐。

千手扉间气得差点直接一个水遁拍过去!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脸色也更难看了!

南贺川的风,此刻格外喧嚣,吹拂着两岸一群心情复杂、血压飙升的大人物。

而始作俑者,却已经开始思考商会该叫什么名字了。

(嗯……叫“初纯商会”是不是太直白了?)

宇智波初纯原本带着她那套合法经营的得意理论,下意识地就想走向河对岸的千手柱间,或许是想再气气千手扉间,或许只是习惯性地想靠近那个总对她无可奈何的傻大个。

然而,她的脚步刚迈出半步——

一股冰冷刺骨、几乎凝成实质的恐怖视线如同钢针般狠狠扎在她的背上!

宇智波初纯猛地顿住,头皮一阵发麻。她甚至不用回头,就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视线的主人——

宇智波斑——此刻是何等的暴怒。

那目光里蕴含的警告和威胁几乎化为实质:你敢靠近他一步试试?是嫌自己现在太自由了吗?想再被关回院子里?

宇智波初纯:“(?_?)”

她面无表情地、极其识时务地……默默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啧……小气鬼。)

(碰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内心吐槽归吐槽,但宇智波斑那毫不掩饰的“你再往前一步就死定了”的气势,还是让她暂时选择了……怂一波。

她抬起头,对着河对岸一脸关切和茫然的千手柱间,露出了一个极其敷衍的、营业式的笑容,远远地挥了挥手:

“啊哈哈……柱间啊~”

“那什么……下次再聊哈!”

“我这边……还挺忙的!得去指导他们搬砖了!”

她指了指身后那群苦着脸、被迫进行土木作业的宇智波精英们,语气轻快得仿佛真的有什么重要的建筑工程需要她亲自监督。

“拜~!”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脚步飞快地溜回了“工地”中心,混入了那群搬砖的忍者中间,开始一本正经地指手画脚:

“喂!那边那个!砖头摆整齐点!”

“还有你!沙子水泥比例不对!重新和!”

一副忙碌得不得了、完全没空搭理外界的样子。

河对岸的千手柱间看着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和略显仓促的逃离,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失落地摸了摸鼻子。

千手扉间冷哼一声,眼神依旧冰冷。 千手良太则是大大松了口气,拍着胸口:

“吓死我了……”

而宇智波斑,看着那个总算老实下来的背影,周身的低气压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但那眼睛里依旧冰冷地锁定着她,显然并未完全放心。

千手扉间冰冷的目光从对岸那个惹是生非的宇智波初纯身上收回,转身看向自家大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大哥,走了。”

他顿了顿,猩红的眼眸锐利地盯着一脸怅然若失的千手柱间,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击在柱间的心上,“别忘了,你还有三年,就必须迎娶漩涡水户过门。”

“漩涡水户”这个名字,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千手柱间记忆中某个被刻意遗忘、或者说被后来汹涌情感淹没的角落。

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漩涡水户……婚约……)

尘封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是了……他是有过婚约的。

在他还只是个少年族长继承人、肩头扛着家族重任、心中怀揣着遥不可及梦想的时候,家族为了加强与漩涡一族的同盟关系,早已为他定下了与漩涡公主水户的婚约。这是他身为以后的千手族长无法推卸的责任之一。

他甚至……曾经用这个婚约……

记忆猛地拉回到数年前。

那时的小不点(宇智波初纯)才十三四岁,不知道执行了什么危险任务,手臂上带着羽衣一族淬毒的苦无伤痕,狼狈不堪地晕倒在他面前。他救了她,为她解毒疗伤。

在那个昏暗的山洞里,她醒来后,或许是为了报复,或许是为了拉拢,或许只是少女恶作剧的心态,她突然凑过来,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那双狡黠的眼睛里闪烁着利用和算计的光芒。

而他当时……是怎么回应的?

他察觉到了她的利用意图,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失望和怒气。他当时……似乎就是用那个婚约警告了她。

【“你不是真的…‘喜欢’。”】

【 “你可以说出来。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我可以尝试帮助你。” 】

【“我有过婚约的人,是漩涡一族的公主。”】

【“我们之间……不可能。”】

他记得自己当时说得斩钉截铁,试图用这层身份划清界限,也像是在提醒自己恪守责任。

可是后来呢?

后来一次次的相遇

一次次被她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

一次次看到她隐藏在尖锐外壳下的脆弱和挣扎,

一次次在她陷入绝境时忍不住伸出援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不点”这三个字在他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那份责任般的婚约反而被挤到了记忆的角落,渐渐蒙尘,甚至……被他下意识地“忘记”了。

直到此刻,被扉间毫不留情地再次提起。

千手柱间脸上的怅然和些许蠢蠢欲动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恍然、愧疚和沉重的情感。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目光下意识地又望向对岸那个指挥着人搬砖的、纤细却总能搅动风云的身影。

(小不点……)

(婚约……)

(水户……)

责任与情感,家族与私心,在此刻剧烈地碰撞着。

千手扉间看着兄长这副样子,心中了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别再看了!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走吧!”

他强行拉着一步三回头、心情骤然变得无比沉重的千手柱间,离开了南贺川岸边。

而对岸的宇智波初纯,似乎若有所觉,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但很快又不在意地继续“指导”她的搬砖大业去了。

似乎完全不知道,某个被她搅乱了心湖的人,正背负着沉重的婚约和责任,艰难地离去。

那段始于南贺川打水漂的缘分,似乎终究难以跨越家族与承诺的巨大鸿沟。

夕阳西下,南贺川畔的“工地”总算暂时告一段落。

宇智波初纯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看着那初具雏形的“商会地基”,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大功告成”的得意表情。

她完全无视了那些累得东倒西歪、生无可恋的宇智波精英们,以及……旁边那个从头到尾黑着脸、周身气压低得能冻死人的宇智波斑。

她甚至还心情颇佳地蹦跶到宇智波斑面前,仰起脸,对着他那张写满了“我现在非常想杀人”的俊脸,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且欠揍)的笑容,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讨论今晚的星星:

“斑哥~回家啦~”

“今天辛苦你啦~(虽然你只是站着看)”

“今晚~我做饭吧!”

她说得那叫一个自然,仿佛只是提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建议。

然而,这话落在刚刚被迫“欣赏”了一天她各种骚操作、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的宇智波斑耳中,不啻于一道惊雷!

宇智波斑的瞳孔猛地一缩,周身的寒气瞬间暴涨!甚至连他脚下的地面都似乎凝结出了一层冰霜!

(她做饭?!)

(宇智波初纯做饭?!)

那些深埋在记忆深处、关于“厨房杀手”、“生化武器制造者”、“能毒死尾兽的料理”的恐怖传说瞬间涌上心头!

这根本不是做饭!这是谋杀!是赤裸裸的报复!是因为白天用太后令牌压了她一头,所以晚上就要用这种方式毒死他吗?!

宇智波斑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张笑得无比“纯良无害”的脸,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不是对强大敌人的恐惧,而是对未知黑暗料理的恐惧!

他死死地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生硬无比的拒绝:

“……不、必、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诶?为什么?”宇智波初纯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我好伤心好失望”的表情,“斑哥是嫌弃我的手艺吗?我最近可是有在好好学哦~”

(学?!跟谁学的?!跟阎王爷学的吗?!)

——这是所有听说过宇智波初纯“威名”的宇智波族人共同的心声。

宇智波斑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几乎能想象出今晚的餐桌上会出现何等惨绝人寰的景象。

“我、不、饿!”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再次强调。

“哦……”

宇智波初纯似乎有些失落地点点头,但随即又扬起笑脸,“那好吧~那我回去自己做点好吃的啦~斑哥晚安~”

说完,她哼着歌,心情一点也没被拒绝所影响,蹦蹦跳跳地就往族地方向走了,仿佛真的只是好心提议被拒而已。

留下宇智波斑一个人站在原地,吹着傍晚的冷风,第一次因为“吃饭”这个问题,感到了深深的后怕和棘手。

(今晚……绝对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厨房!)

(不!最好连夜把厨房拆了!)

宇智波族长,在面对千军万马时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因为妹妹的一句“我做饭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警惕和防御状态。

宇智波族地厨房内,宇智波初纯动作娴熟利落,哪里还有半点“厨房杀手”的样子?分明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厨艺大师。她快速做好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蘑菇杂饭,还特意加了一大勺汁浓味厚的红烧肉,仔细地装进精致的饭盒里。

将饭盒封好,她将其放入一个小巧的卷轴中,然后召唤出自己的通灵鸦兽。

“喏,”她把卷轴递给鸦兽,小声叮嘱,

“偷偷的,躲开所有人,尤其是斑哥和泉奈哥,别被发现了。”

“记得给千手柱间。”

她可不想天天烟熏火燎地做饭,搞得一身油烟味,对皮肤不好,容易老得快!

这种爱心投喂(兼带吓唬)的事情,偶尔一次就够了。

鸦兽叼住卷轴,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夜色。

千手族地。

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的千手柱间,敏锐地察觉到窗外熟悉的查克拉波动。他推开窗,宇智波初纯的那只通灵鸦兽轻盈地落在窗台上,将口中的小卷轴放下,然后歪着头看了看他,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千手柱间有些疑惑地拿起卷轴,解开。

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饭盒出现在他手中。打开一看,是喷香的蘑菇杂饭和令人食指大动的红烧肉。

(是小不点送的?)

(她居然会做饭?还做得这么好?)

千手柱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和惊喜,但紧接着,他的目光被饭盒下面压着的那张小小的卷纸吸引了。

他拿起卷纸展开,上面罗列着几行字,字迹娟秀却内容“惊悚”:

【柱间,给我雕刻个:】

1. 冰火双剑

(模型即可,但要细节满满哦~剑刃纹理要清晰,冰剑要透出寒气感,火剑要做出熔岩流动感,剑格纹饰不能马虎,比例必须精准~)

2. 无限手套

(同样模型,每颗宝石镶嵌位必须严丝合缝,宝石切面要折射光芒哦~考验你查克拉控制力和耐心的时候到了~)

3. 祥云纹玉簪

(要上好的翡翠料子,中式精细雕花,祥云要层层叠叠有层次,线条要流畅柔美,刻废一块料子就重来哦~)

4. 自定义情侣戒指

(款式我还没想好,但戒指内侧要用摩斯密码刻上“你若刻歪必死无疑”~爱你哦~)

千手柱间:“???????”

他拿着那张纸条,脸上的惊喜和温暖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仿佛被雷遁·伪暗正面击中,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冰火双剑?!细节多到让人手麻!

无限手套?!

宝石镶嵌逼死强迫症!

祥云纹玉簪?!

刻废十块料才可能成功?!

情侣戒指?!

内刻摩斯密码死亡威胁?!

这、这这……这是雕刻任务吗?这分明是地狱级的手工艺考核!是对他查克拉控制力、雕刻技艺、耐心、财力以及……爱情硬度的终极考验!

千手柱间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一段时间,不眠不休、对着各种材料抓耳挠腮、刻废无数宝石玉料、还要时刻担心刻歪了被“必死无疑”的悲惨未来……

他低头看了看那盒香气扑鼻的爱心便当,又看了看那张“致命”订单。

所以…… 这顿饭…… 是断头饭吗?!

千手柱间捧着饭盒和纸条,站在窗前,吹着冷风,陷入了巨大的茫然和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小不点……)

(你到底是喜欢我……)

(还是想弄死我啊……)

第二天清晨,千手族地的一角。

千手柱间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坐在一堆雕刻工具和……好几块明显已经刻废了的玉石、木料中间。他手里正拿着刻刀,对着一块新的翡翠料子,眉头紧锁,全神贯注,试图在那细微的弧度上雕出宇智波初纯要求的“层层叠叠有层次、线条流畅柔美”的祥云纹。

地上散落的废料,有的裂了,有的线条歪了,有的直接雕错了图案……充分证明了这项任务的艰巨性。

千手良太恰巧路过,看到自家大哥这副苦大仇深、跟一块石头较劲的样子,以及旁边那堆“尸骸”,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他凑过去,拿起一块雕废了的、原本可能想做成冰剑但纹理粗糙得像狗啃的木头,又看了看另一块镶嵌宝石歪到姥姥家、根本戴不上去的金属环,眼睛瞪得溜圆。

“哇靠!大哥!”良太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你这手艺……也太能浪费了吧???”

他指着那堆废料,痛心疾首:“这这这……这是人干的事吗?!这得糟蹋多少好东西啊!”

千手柱间被千太良这么一嚷嚷,手一抖,差点又把正在雕的祥云纹给刻崩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边去待着!”

良太却不怕死地继续吐槽,他拿起那张被千手柱间放在一旁、写满了“致命”要求的纸条,扫了一眼,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冰火双剑?!无限手套?!祥云玉簪?!还、还他妈要内刻死亡密码的情侣戒指?!”

良太念得声音都变调了,仿佛看到了什么魔鬼清单。

他猛地转头看向自家大哥,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一丝看勇士(或者说冤大头)的敬佩:

“大哥……这、这保持(坚持)让人刻(刻东西)怀疑人生不知道是牛是马(累得像牲口)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而且……就这要求……就算你真刻出来了……”

良太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带着点幸灾乐祸和不可思议:

“你还得跪着送给她啊?!!”

一想到战场上叱咤风云、被誉为忍界之神的自家大哥,可能未来某天要捧着一堆费尽心血、甚至可能搭上半条命才雕出来的宝贝,小心翼翼地、甚至可能真得单膝跪地(如果戒指要求的话)献给那个宇智波的小魔女……

良太就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魔幻了!

千手柱间被堂弟连珠炮似的吐槽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尤其是最后那句“跪着送”,简直精准地戳到了他的痛处和某种不祥的预感!

他恼羞成怒地抓起一块废料就朝良太扔过去:“千手良太!再啰嗦下次任务报告你自己写!”

良太灵活地躲开,嘴上还不饶人:“啧啧啧,大哥你就认命吧!这明显是人家给你下的套儿!你就等着被使唤到死吧!”

说完,他大笑着跑开了,留下千手柱间一个人对着那块难啃的翡翠和一堆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清单,继续他的“雕刻地狱”,内心充满了无比的惆怅和……一丝丝(或许)甘之如饴的无奈?

(小不点……)

(你真是我命里的劫啊……)

千手柱间正对着一块即将再次宣告报废的玉石料子唉声叹气,愁眉不展。那冰火双剑的纹理、无限手套的宝石嵌槽、祥云玉簪的柔美线条……每一样都在挑战他雕刻技艺(和耐心)的极限。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治疗,考虑是不是直接用木遁捏一个粗糙版糊弄过去的时候,一点熟悉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查克拉波动悄然靠近。

他抬起头——

一只通体透明的小彩蝶,颤巍巍地飞了过来,精准地落在了他沾着玉粉的手指上。

千手柱间的心猛地一跳!

(是小不点!)

他立刻集中精神,读取了彩蝶带来的简短意念:

【林外山。见。】

信息简单直接,连个标点符号都透着宇智波初纯式的干脆(和可能隐藏的麻烦)。

千手柱间愣了一下。

林外山?那是位于千手和宇智波势力范围交界处的一座荒山,平时人迹罕至,倒是个……私下见面的好地方。

她突然约他去那里见面?又想干什么?

是又要塞给他什么匪夷所思的雕刻任务?还是又惹了什么麻烦需要他帮忙善后?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见他?

无数个念头在千手柱间脑中闪过,但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他几乎是立刻扔下了手里那块让他头疼的玉石和刻刀,也顾不上收拾那一地的狼藉,身形一闪,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千手族地,朝着林外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什么雕刻地狱,什么家族事务,在此刻都被抛到了脑后。

毕竟,没有什么比小不点突然的邀约更重要(也更让人提心吊胆)了。

只是不知为何,这次“林外山见”的简短信息,却让他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同于往常的、更加微妙和难以言喻的预感。

林外山,僻静无人。

千手柱间赶到时,宇智波初纯已经等在那里了。她背对着他,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

没有预想中的麻烦事,也没有新的离谱要求。她只是静静地走向他,手中拿着一条项链。

项链的链子是普通的银链,但坠子却是一块切割完美、流光溢彩的深紫色水晶,内部仿佛有氤氲的雾气在流动,散发着奇异的查克拉波动。

“喏,这个给你。”

宇智波初纯将项链递到他面前,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别捏?

千手柱间疑惑地接过项链,触手微凉。

“这是个能模糊感应对方存在和状态的查克拉水晶,”

宇智波初纯解释道,目光飘向别处,似乎不太习惯这种正经的馈赠,“如果……如果我这边查克拉变得异常微弱,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它就会变红发烫。”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这样……你就不用总是瞎担心,或者……到处打听我的消息了。”

千手柱间握着那枚紫水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她查克拉同源的气息,心中猛地一颤。这是一种笨拙却直接的牵挂和……承诺?承诺会尽量让他知道她的安危。

他抬起头,看向宇智波初纯,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正准备开口——

却见宇智波初纯另一只一直藏在身后的手突然伸了出来!

手里握着的,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大把……青翠欲滴、甚至还带着泥土气息的、新鲜无比的韭菜!而且被十分随意地用草绳捆扎成了一束花的形状!

“这个也送你了。”

她将那束“韭菜花”塞进他怀里,语气又恢复了那种熟悉的、理直气壮中带着点小得意的调调,“早上刚割的,新鲜着呢!”

千手柱间下意识地抱住这捆沉甸甸、味道浓郁的韭菜,整个人都懵了。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那副呆愣的样子,撇撇嘴,似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可惜啊……”

“要是在你家就好了,还能顺便炒个韭菜章鱼……”

“味道肯定不错。”

她像是在真心实意地惋惜一顿没能吃上的美食。

千手柱间:“…………”

他低头看看手里那枚珍贵稀有的、能感知生命的查克拉紫水晶,又看看怀里这捆散发着浓郁田园气息的、能下锅炒菜的韭菜花束……

这两种画风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的“礼物”,就这样同时出现在他手里。

一种极致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她在意的温暖感交织在一起,冲击着千手柱间的大脑。

他最终只能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的少女,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却又莫名柔软的笑容。

“小不点……你真是……”

真是让他永远都猜不透,也……永远都放不下。

宇智波初纯说完那番关于韭菜章鱼的“遗憾”,看着千手柱间那副抱着韭菜和水晶、哭笑不得的呆愣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柔软。

她忽然伸出手,拽住了千手柱间宽大的衣襟,微微用力向下拉。

千手柱间猝不及防,顺从地弯下腰,低下头。

下一秒,宇智波初纯踮起脚尖,仰起脸,温软的唇瓣轻轻地、却清晰地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这是一个短暂却不容错辨的吻,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梅花冷香。

一触即分。

宇智波初纯松开手,落回地面,抬起头,那双墨灰色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里面盛满了细碎的笑意和一丝难得的、真诚的温柔。

“雕刻辛苦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哄慰的意味,“那些乱七八糟的,难度太高的,不用做了。”

她看着他,眼神专注,提出了一个简单却意义非凡的要求:

“只要你给我做一个……白山茶花的头簪就好了。”

“就像……你以前为我养的那盆一样。”

提到那盆白山茶花,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和淡淡的遗憾。

那原本只是她的一句玩笑话,戏谑地让他养点“理想的爱”的花。却没想到,那个傻乎乎的家伙真的当了真,精心呵护了那么久,视若珍宝。

结果……最后却被他的憨憨堂弟千手良太那个败家子偷走,拿去哄宇智波雪穗开心,最终不知所踪,成了两人之间一个略带酸涩的小插曲。

千手柱间完全怔住了。

唇上那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还未消散,怀里韭菜的味道和紫水晶的微凉还那么真实,耳边又响起了她放过了他

(雕刻地狱)、却提出了另一个直击他心扉的要求。

白山茶花簪……

代替那盆未能送到她手中、早已遗失在过往岁月里的花。(千手柱间不知道送到了没有)

这个要求,远比那些冰火双剑、无限手套、祥云玉簪……都要简单得多,却也……沉重得多。

那里面包裹着他们之间太多的回忆,有初遇的戏谑,有他笨拙的真心,有阴差阳错的遗憾,还有此刻她主动递出的、和解与期待的橄榄枝。

千手柱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他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温柔:

“好。”

“就做白山茶花簪。”

这一次,他一定会亲手做好,亲自送到她手上。

宇智波初纯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仿佛目的达成,心满意足。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转身,身影灵巧地消失在山林之间。

留下千手柱间独自站在原地,怀里抱着韭菜,手里握着紫水晶,心中充满了为她雕刻一支白山茶花簪的温柔决心,以及唇上那挥之不去的、带着梅花冷香的触感。

风过山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个简单的约定而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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