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紧握着刀子，躲在卧室门后面。
他能听到防盗门已经被打开了，有脚步声轻轻地走了进来。
“没人？”一个陌生的声音问道。
“应该在卧室里。”另一个声音回答，“老大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谢飞的手开始颤抖。他们是来杀他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谢飞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刀子。
门被慢慢推开，一个人探头进来。
就在那一瞬间，谢飞从门后冲了出来，刀子狠狠地扎向那人的脖子。
“啊！”那人惨叫一声，鲜血顺着谢飞的手腕流下来。
“小飞！”另一个人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铁棍。
谢飞顾不上多想，拔出刀子又是一刀，这次扎中了来人的胸口。
那人踉跄着后退，撞到了墙上，嘴里不断地咳着血。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谢飞看着地上的两个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杀人了！他竟然杀了两个人！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恐惧或者后悔，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兴奋感在血管里流淌。就像某种原始的本能被唤醒了一样。
“你...你他妈是谁？”地上那个还没死的人艰难地问道。
“我是谢飞。”谢飞平静地回答，“我是谢雨柔的弟弟。”
那人的眼睛瞪大了：“不...不可能...老大说你只是个学生...”
“我确实是个学生。”谢飞蹲下身，看着那人眼中的恐惧，“不过现在看来，我还需要学习很多别的东西。”
那人张嘴想说什么，但只是咳出了更多的血，然后就没了动静。
谢飞站起身，看着满地的鲜血，脑海中异常清晰。他知道这两个人不是自己行动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现在，他们死了，那个人很快就会知道任务失败了，可能会派更多的人来。
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谢飞快速地收拾了一些必需品，包括姐姐留下的现金。在离开前，他仔细地擦拭了刀子上的血迹，然后把它收好。这把刀救了他的命，以后可能还会用到。
走到门口时，谢飞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和姐姐一起生活的地方。血腥味让这里变得陌生，但同时也让他变得陌生。
几个小时前，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最大的烦恼是下个月的生活费。现在，他手上沾满了鲜血，被迫卷入了一个充满暴力和死亡的世界。
但他并不后悔。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丛林里，只有两种选择：杀死别人，或者被别人杀死。而他，选择了活下去。
走出楼门时，谢飞注意到楼下的那辆黑车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路人。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并不简单。
谢飞压低帽檐，快步走向相反的方向。他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整理思路，制定计划。姐姐说过，在这个世界里生存，就要学会这个世界的规则。
而现在，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晚上七点，谢飞坐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凉了的咖啡。他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人多眼杂，不容易被注意到，而且有多个出口。
他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首先，他需要搞清楚是谁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其次，他需要找到姐姐的下落，确认她是否安全。最后，他需要为自己找一条生存之路。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谢飞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小飞？”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姐？！”谢飞几乎要叫出来，但及时控制住了音量。
“是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不在家了。”谢飞看了看周围，“有人来杀我。”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姐姐说道：“我知道了。你现在听我说，去江南路的红玫瑰夜总会，找一个叫阿伟的人，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姐，你现在怎么样？”
“我很好，但是现在不能详细说。记住，去找阿伟，他会保护你的。”
“可是...”
“没有可是！”姐姐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小飞，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个世界很残酷，但你必须学会在其中生存。去找阿伟，然后等我的消息。”
电话挂断了，留下谢飞独自坐在昏暗的快餐店里。
江南路的红玫瑰夜总会？那不是阿豹的地盘吗？姐姐让他去那里，是想让他投靠阿豹？
但现在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晚上十点，谢飞站在红玫瑰夜总会的门口。这是一栋五层的建筑，外表装饰得很华丽，门口停着各种豪车。穿着暴露的女孩在霓虹灯下招揽着客人，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酒精的味道。
这就是姐姐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谢飞深吸一口气，朝门口的保安走去：“我找阿伟。”
保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谁？”
“谢雨柔让我来的。”
保安的表情立刻变了，他掏出对讲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对谢飞说：“跟我来。”
谢飞跟着保安穿过喧闹的大厅，走向后面的楼梯。音乐声震耳欲聋，各种颜色的灯光在他脸上闪烁着。这里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很快乐，但谢飞知道，在这种表面的快乐背后，隐藏着无数肮脏的秘密。
他们来到三楼的一个办公室门前，保安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留着小胡子，穿着白色的衬衫，正在看一份文件。看到谢飞进来，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就是小飞？”
“你是阿伟？”
“是的。”阿伟示意谢飞坐下，“雨柔跟我提过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谢飞坐在椅子上，直视着阿伟的眼睛：“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人要杀我？我姐姐现在在哪里？”
阿伟笑了笑：“你很像你姐姐，都很直接。”他放下手中的文件，“那我也直接一点。有人要杀你，是因为你姐姐背叛了老虎。”
“老虎是谁？”
“一个想要吞并豹哥地盘的家伙。”阿伟点了根烟，“你姐姐向豹哥透露了老虎的袭击计划，所以老虎很愤怒。他觉得只要你死了，你姐姐就会乖乖回到他身边。”
谢飞感到一阵愤怒：“那个畜生！”
“但是他没想到，你竟然能杀死他派去的人。”阿伟看着谢飞的眼睛，“两个训练有素的杀手，被一个大学生用一把小刀解决了。说实话，我有点刮目相看。”
谢飞意识到阿伟已经知道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你们一直在监视我？”
“保护。”阿伟纠正道，“是在保护你。豹哥答应了你姐姐，要保证你的安全。”
“那现在呢？我姐姐在哪里？”
阿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现在和豹哥在一起，很安全。但是老虎不会就此罢休，他会派更多的人来杀你。所以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离开东莞，去一个没人能找到你的地方；第二，加入我们。”
“如果我选择第一个？”
“你会永远见不到你姐姐了。而且，你觉得以老虎的能力，真的找不到你吗？”
谢飞沉默了。他知道阿伟说的是对的。在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想要完全消失并不容易，尤其是对于一个没有经验的大学生来说。
“如果我加入你们，我需要做什么？”
“学习。”阿伟吐出一口烟圈，“学习怎么在这个世界里生存，学习怎么保护自己，学习怎么保护你在乎的人。”
“我需要杀人？”
“如果有必要的话，是的。”阿伟的回答很直接，“不过看起来，你已经开始习惯了。”
谢飞想起今天下午那种奇异的兴奋感，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确实在某种程度上“享受”了那个过程，这让他感到恐惧，但同时也让他感到某种程度的...解脱？
“我可以见见我姐姐吗？”
“暂时不行。”阿伟摇摇头，“现在还不安全。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很快就能团聚。”
“我怎么证明自己的价值？”
阿伟笑了，这个笑容让谢飞感到不寒而栗：“明天晚上，老虎会对我们的一个场子下手。我需要你帮忙。”
“做什么？”
“杀人。”阿伟的回答简洁有力，“杀死那些想要杀死你的人。这样一来，你既能为自己报仇，也能向豹哥证明你的忠诚。”
谢飞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的刀子。那把救了他性命的刀子，现在似乎在呼唤着更多的鲜血。
“我需要考虑一下。”
“当然。”阿伟站起身，“但是不要考虑太久。每一分钟的犹豫，都可能让你失去更多。”
走出夜总会的时候，谢飞感到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几天前，他还在为期末考试而烦恼，现在却要考虑是否要主动去杀人。
但他知道，这就是现实。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不是你杀死敌人，就是敌人杀死你。而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当他走在深夜的街道上时，谢飞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选择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为了不失去什么。
而他不能失去的，是姐姐，是自己的命，还有那个即将在鲜血中重生的自己。回到住处，谢飞在床上辗转反侧。阿伟的话像毒蛇一样在他脑海里游走，每一个字都带着致命的诱惑。
第二天一早，他的手机响了。
“小飞？”是姐姐的声音，但听起来很疲惫。
“姐！你在哪里？你还好吗？”谢飞激动地坐起身。
“我很好，别担心。”谢雅的声音有些颤抖，“听阿伟说，昨天有人找你麻烦？”
“已经解决了。”谢飞故意轻描淡写，“姐，什么时候能见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飞，我是豹哥。”
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姐姐现在很安全，但是老虎那边还在找机会报复。阿伟应该跟你说过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我想见我姐姐。”
“可以。”豹哥的回答出乎意料，“今晚证明了自己，就能见面。”
电话挂断后，谢飞握着手机，指节发白。他知道这是个陷阱，但也是唯一的机会。
下午时分，阿伟出现在他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黑色旅行袋。
“准备好了吗？”阿伟看起来比昨天更加严肃。
“里面是什么？”谢飞指向袋子。
“你今晚需要的东西。”阿伟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把崭新的开山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比你那把小刀好用多了。”
谢飞伸手握住刀柄的瞬间，一种熟悉的战栗感涌上心头。这把刀很重，但拿在手里却有种诡异的平衡感，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老虎的人晚上九点会去砸我们在工业区的一个场子。”阿伟点燃一根烟，“你的任务很简单，杀死带头的那个人。他叫疤脸，是老虎的得力手下。”
“就我一个人？”
“当然不是。”阿伟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我们会在暗处支援你。但是，动手必须是你来。这是规矩。”
谢飞感到喉咙发干：“如果我做不到呢？”
“那你就死在那里。”阿伟的话毫不留情，“同时，你姐姐也会为你的懦弱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