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电击棒在红光中泛着冷光，带头的那个脸色铁青。
“蓝星私人安保？”他冷笑一声，“一群雇佣兵也敢管闲事？”
苏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整齐有力的靴子踩在楼梯上，每一步都踏得很重。
“轩辕苏苏先生。”门外响起专业而冷静的声音，“我是蓝星安保队长陈昊。接到委托，前来为您提供七十二小时安全保障服务。请问现在情况如何？”
黑衣人头领的脸色变了变，他低声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然后转向苏轩。
“你以为找几个保镖就能改变什么？”
“改变不了什么。”苏轩平静地回答，“但至少能确保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事情说清楚。”
这时，陈昊推开已经被撞坏的门，走了进来。
他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身材高大，穿着深色的战术服，腰间挂着各种装备。身后跟着九个同样装备的队员。
“先生，请问这些人是？”陈昊扫视了一圈房间，视线停在那些黑衣人身上。
“不知道。”苏轩摊手，“他们强行闯入，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黑衣人头领的脸彻底黑了。
“我们是执法人员，正在执行公务。”他掏出一个证件，“这里的人涉嫌违法活动，必须配合调查。”
陈昊接过证件，仔细看了看，然后还给对方。
“证件没问题。”他转向苏轩，“但是先生，根据相关法律规定，执法过程中如果涉及人身安全，我们有权进行安全评估和保护。”
“什么意思？”黑衣人头领皱眉。
“意思就是，”陈昊的语气很客气，但态度很坚持，“在确保委托人安全的前提下，我们会配合你们的工作。但如果发现任何威胁委托人安全的行为，我们有权采取必要措施。”
黑衣人头领看了看陈昊身后的九个队员，又看了看自己手下的四个人，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你们这是在妨碍执法。”
“我们只是在履行合同义务。”陈昊回答得很官方，“如果您有异议，可以通过正当渠道投诉。”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季明远的电脑突然响了一下。
“轩子。”他压低声音，“有人在访问我刚才上传的文件。”
苏轩走过去，看了看屏幕。
访问量正在快速增长，从几十跳到几百，再到几千。
“看来你们的动作不够快。”苏轩转向黑衣人头领，“真相已经开始传播了。”
黑衣人头领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掏出通讯器，快速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挂断。
“轩辕苏苏。”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你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我等着。”
黑衣人头领深深看了苏轩一眼，然后挥手示意手下撤退。
“我们走。”
等黑衣人离开后，房间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谢谢。”苏轩对陈昊说。
“不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陈昊点头，“不过先生，根据我们的经验，对方很可能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我建议您不要离开这里。”
“我本来也没打算离开。”苏轩看向季明远，“老季，现在情况怎么样？”
“访问量还在增长，已经超过一万了。”季明远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而且有很多人在转发和讨论。”
“那些资料包括什么？”顾稀凑过来问。
“所有的原始采访录音，被剪辑的对比版本，还有一些内部文件。”季明远头也不抬地说，“足够让大家看清楚真相了。”
苏轩点点头，然后走到窗边。
楼下的街道上，几辆黑色的车子正在缓缓离开。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撤退。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顾稀。”他转过身，“帮我联系李德明。”
“李德明？”顾稀愣了一下，“蓝星委员会的那个？”
“对。”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
“正因为是现在这个时候，所以更需要联系他。”苏轩的语气很平静，“如果他真的是改革派，现在就是证明的时候了。”
顾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拿出了通讯器。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顾稀？”李德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李委员，是我。”苏轩接过通讯器，“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苏轩？”李德明的声音立刻变得警觉起来，“你现在在哪里？”
“蓝星文化创新研究院。”
“你疯了吗？”李德明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你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吗？”
“我当然知道。”苏轩的声音很平静，“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要联系您。”
李德明沉默了几秒钟。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您真的相信改革，真的相信真相，那么现在就是站出来的时候了。”
“你以为事情有那么简单吗？”李德明的声音有些苦涩，“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在委员会内部引起了多大的震动吗？”
“我不在乎震动有多大。”苏轩的声音听不出波澜，“我只在乎真相能不能传播出去。”
“苏轩……”通讯器那头的李德明似乎被噎了一下，话语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你不在乎？你知道你扔出来的这份东西，现在正放在委员会所有人的桌子上吗？每个人都在问，这是谁干的，谁在背后支持他！我的办公室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那不是正好吗？”苏轩反问。
旁边的顾稀听得眼皮直跳，悄悄对季明远做了个口型：“他疯了。”
季明远头都没抬，只是敲击键盘的动作停顿了半秒，显然也在全神贯注地听着。
“正好让所有人都看看，这颗所谓的炸弹到底是什么。也正好让您看看，委员会里到底哪些人害怕这颗炸弹。”苏轩走到季明远身边，看了一眼屏幕上飞速滚动的评论区，继续对着通讯器说，“李叔叔，您是改革派的领袖，现在有人把改革路上最大的那块绊脚石挖了出来，放在了阳光下，您不应该感到高兴吗？还是说，这块石头太烫手，您不敢碰？”
这番话毫不客气，甚至带着几分逼宫的意味。顾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了火药桶上。
通讯器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李德明略显沉重的呼吸声。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疲惫中带着一丝沙哑。
“你这不是在帮我，你这是在逼我。”
“我以为这是一回事。”苏轩的回答简单直接。
“李德明先生。”苏轩打断了他，“您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您跟我说过的话吗？您说，这个世界需要改变。那么现在，改变就在眼前。”
通讯器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终，李德明缓缓开口。
“你需要我做什么？”
苏轩笑了。
“我需要您做的，就是做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