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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读生的家长那边，我会让班主任统一发通知说晚上要开会。
远循声望去，果然看见那个眼睛小小的胖校长。岁月让他看起来慈祥了些。
原本打定主意不再唱的远，想起高中三年老黄对自己的特别关注，甚至还在全校大会上点名表扬过自己。这个面子，必须得给。
既然校长发话，那就再加五首。唱完大家必须回去。
老黄破例支持这种活动，全因为远的髙考成绩。要是换个差生，就算再有名气，他也绝不会网开一面。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远把当年的经典曲目又唱了一遍。虽然不是新歌，学生们依然听得如痴如醉。
等到最后一首歌唱完，这场小型演唱会虽然观众不多，但演出时长已经够得上专业水准了。
远一曲终了，老黄示意值夜班的老师组织学生有序离开，自己则踱到奶茶店门前，沉默地瞥了陆清一眼，径直将远拽到角落。
混得风生水起你小子。
托您的福，都是老师栽培得好。
开春后有空回趟学校吗？开学典礼给二高的孩子们讲几句。
谁都知道杰出校友免不了这茬，只不过高中请得少，大学请得多。
所谓杰出校友未必成绩拔尖，但在高中，考出好分数就是硬道理，育人反倒能往后排。
远不仅是二高成绩最耀眼的校友，搞不好还是最出名的那个。
老师，春节后我得赶回北京......
那就算了，不强求。
您听我说完——为了学弟学妹们，推迟几天回京也无妨。
上大学后我常反思，确实有些心得能分享给他们。
用不着长篇大论，听说你诗写得不错，给髙考生来首励志诗就行。
老黄是铁了心只让远说几句——诗可不就是几句话么？
说到底他对远还是不放心。这厚脸皮的小子能连续两年给女生送奶茶，保不齐说着说着就蹦出什么虎狼之词。
虽然老黄不常上网，可也听说了远在人大元旦晚会和古诗词大会闹出的动静。大学能包容这些，高中可经不起折腾。
成，到时候看情况。老师您记下我私人号码，别外传，知道的人不多。
老黄淡淡了声，脸上纹丝不动。
远暗自懊恼：真该把路小婉带回来撑场面，逢人就介绍这是我秘书某某某，那才叫痛快。现在的老师怎么就不懂学生想炫耀的心思呢？
存完号码，老黄转身就走，临走不忘叮嘱陆清早点回家，说待会儿要打电话确认她是否安全到
身为二高的副校长，他心中高三学子个个都至关重要，自然比远的分量更重。
对此，远心中毫无芥蒂。
高三学生本就是能让全社会为之让路的特殊群体。
若哪个明星在髙考期间耽误了考生，消息传上网，这明星的生涯恐怕就此断送。
第两百章 初恋
即便深夜十一点，年轻人也不该休息，通宵奋斗才是常态。
远的《诛仙》前几日刚完结，如今回家后公司琐事无需过问，唯有重大事项宋义才会告知，而霍文希则包揽了大小事务。若非股份在手，远几乎要怀疑这位姐姐意图夺权。
法治社会，若还有人效仿古代抢夺玉玺、谋夺权势，即便真发生了，也只会沦为笑谈。
勇哥，我先回了，改天再来看你。
嗯，我收拾完也走。
真正的朋友之间，无需客套相送。
奶茶店里还站着两人——赵海雪与陆清。远朝赵海雪晃了晃手机示意电话联系，对陆清则视若无睹，径直离开。
心既已死，何必再唤醒？第二次的心痛，往往更甚。
并非人人都爱痛楚，远如今正尝着甜头，自然不会自讨苦吃。
他从未如此确信一件事：陆清不喜欢他。这是他用两年时间反复验证的结论。
至于她回不回家，老黄是否联系她家人——说白了，与远何干？
雪越下越大，远在路边小店买了把黑伞。漆黑的伞面在雪夜中格外刺眼，仿佛纯白画布上突兀的一滴墨。
他独自前行，十字路口的反光镜中，隐约映出陆清的身影。
走了约莫十分钟，身后传来一声惊叫。远回头，发现她摔倒在结冰的路面上。
远实在不解她究竟图什么。不是说女生总比男生成熟吗？陆清虽比他小一岁，按理说也该更懂事才对。
一直尾随害我摔跤，脑子里装的什么玩意儿。
摔疼没？
远折返回来，伸手把陆清拽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别这样，错过就是错过了。
说到底你没吃亏，怎么像我欠你似的。
高中不想谈而已，又不是不喜欢你。
远沉默转身。
呵，高中不谈初中就能谈？真爱学习怎么会来二高，仙居重点中学又不是没有。
这天聊死了，远实在接不上话。
要不是看她穿着校服，这种养鱼操作早骂绿茶了。
远你明明还喜欢我！
大姐，谁给你的自信？
我现在有女朋友，你别太过分。
远忍不住回头怼道，管她高三不高三。
孟君君？我比她好看！
抱歉，哥现在找的更漂亮。有钱男人谁不爱美女？
就算有美女，他们也会想要更美的！
骗人，你不是那种渣男。
二高艺术生里美女如云，远高中三年可没对谁这么执着过。
不信？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远直接给和乐儿弹视频。
放假在家的和乐儿果然没睡，被窝里亮着手机微光，精神头十足。
哼！终于想起我了？
这是放假后远第一次主动联系。
前几天忙毕业的事，下午刚到家。
咦，你们那儿下雪了？
雪花飘落时，和乐儿的眼睛亮了起来。
下雪天却少了你在身边。
贫嘴，快回家别冻坏了。
有件事要跟你说，刚才在学校被学妹缠上了，非要当我女朋友，一路跟到我家门口，实在没办法才找你帮忙。
哟，带回去呗，多好的机会。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
和乐儿与孟君君最大的区别，就是她偶尔会试探远，而孟君君永远不会。
这可是你说的！
带回去试试，以后别来见我。
那你到底帮不帮忙？
把手机给那学妹！
陆清没看到屏幕里的和乐儿，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来女朋友的事是真的。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陆清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也许池塘里的小鱼游回大海时，主人也会感到失落吧。
和乐儿素面朝天窝在家里，但这份与生俱来的底气是别人学不来的。
当陆清接过手机，屏幕里出现个穿粉色睡衣的女生，头发乱蓬蓬的。
可当她看清那脸就明白了——有些人即使满脸尘土，精致的五官照样美得夺目。
此刻的和乐儿干干净净，陆清看得真切，手心不由沁出薄汗。
你是远的学妹？
陆清下意识点头。
快回家吧，这么晚家人该着急了。
今晚所有人都用居高临下的口气对她说话。
大学生自以为成熟，可高中生在他们眼里永远是孩子。
这种语气让陆清火大，她最讨厌被人当小孩看待。
不劳大姐操心，我爸妈很开明。
大姐？小妹妹，知道大姐为什么是大姐吗？
远会扔下我选你？醒醒吧，论长相、成绩、甚至对他的喜欢，你哪样比得上我？
“我是远第一个喜欢的人！”
陆清思索片刻，这是她仅存的筹码。
“你就是那个让远接送两年的女生？看来他高中时的眼光也不怎么样，难道你们学校连个好看的女生都没有？”
“他不可能忘记我，再过八个月我就回京都找他。”
“呵，你是他的初恋，可我也是他的初恋。如果他真的在意你，怎么会让我来应付你？”
“小姑娘，别自欺欺人了，你根本不喜欢远，只是不甘心自己丢掉的石头其实是块美玉，现在后悔了想捡回来，可捡到的人会还给你吗？”
“喂！说谁是石头？我高中时可是校草！”
远听着刺耳，他可是从小帅到大，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是公认的校草！
“哦？既然你说远不帅，那你图他什么？”陆清抓住机会反问。
“我图他有钱有才华，图他睡觉不洗澡，因为我喜欢他身上的汗味！”
和乐儿一句话彻底击溃陆清，她哑口无言。
“和乐儿，你待会儿必须解释清楚，谁不洗澡了？”
“还说？每次都臭烘烘的，以后再不洗就别想上床！”
这种话题对陆清来说过于超纲，她根本无从反驳。
“我懂了，远，你是贪图她的外表，而她看上的是你的才华。”
“明白就好。”
远拿回手机，但没挂断，让和乐儿全程听着，证明自己没做亏心事。
“我先走了，但八个月后我一定会去华夏人大找你。”
“先考上再说吧，你那成绩能上二本就不错了。”
“你别瞧不起人！”
这句话纯粹是远故意 ** 陆清，免得她髙考失利后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望着陆清乘出租车远去，远这才转身往回走，顺手拿起仍在通话中的手机。
你真是冲着我的才华来的？
和乐儿竟也没挂断，两人倒是默契。
是，这下你满意了？
我还以为你是看上我的帅气才和我在一起的，结果偏偏看中最不值一提的部分。
所以你是真贪图我的美色？
女人，要不是你长得好看，当初我也不会天天跟着你去食堂。
你见我缠过别人吗？
幸好陆清已经离开，否则听到这番话怕是要颠覆三观。
在陆清看来，纯粹的爱情理应存在，钱财、才华、外貌都该是次要的。
远曾经也这么认为，直到遇见好看的人就忍不住被吸引，总想多聊几句。
算你会说话，本 ** 要睡了，小弟弟你也早点回去。
方才陆清那句显然气着了和乐儿，远识趣地不再纠缠，等着对方先挂断视频。
回到家中，远已无心打游戏。这一夜折腾得身心俱疲，倒在床上便昏沉睡去。
孙丽华让远在仙居空等了三天才回来。家里终于有人能念叨他，许久未闻母亲的唠叨，远竟有些怀念。
远！滚下来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