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了对着镜子把裙摆抚平，唐子妍在旁边翻着背包：“放心吧，我跟景初师兄说‘程了想看看海边日落’，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李浩更是秒回‘马上到’。”
程了脸颊发烫：“你怎么不说是我们俩约的……”
“说我俩约，他们能这么痛快？”唐子妍眨眨眼，“再说了，你敢说不想见景初师兄？”
程了别过脸看窗外，远处的海平面闪着碎金般的光，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海边栈道上，盛景初倚着栏杆看浪，白衬衫被海风吹得贴在身上。李浩蹲在沙滩上画棋盘，手指勾着沙子画出纵横线条：“师兄，你说程了突然约海边，是不是有什么事？”
盛景初目光掠过栈道入口，淡淡道：“等会儿就知道了。”话虽平淡，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的锈迹——收到唐子妍消息时，他正在复盘上周的对局，看到“程了想……”几个字，鼠标都没关就抓起外套出了门。
“这边！”唐子妍挥手。程了跟着跑过去，撞见盛景初望过来的眼神，瞬间红了耳根，赶紧拽着唐子妍往沙滩跑，“子妍你看李浩画的破棋盘，沙子都被浪冲垮了！”
李浩抬头笑：“这叫‘海浪棋盘’，落子就得快，跟实战一样刺激！”
盛景初跟在后面，看着程了的裙摆扫过沙滩，留下浅浅的痕迹。程了忽然回头，正好撞进他眼里，慌忙转身时差点绊倒，被唐子妍一把扶住：“慢点，急什么。”
夕阳把海水染成橘红色，四人坐在礁石上。唐子妍和李浩凑在一起捡贝壳，程了假装看海，耳朵却竖着听身后的动静。盛景初的呼吸声很轻，混着海浪拍岸的声音，竟让她觉得安心。
“你们怎么突然想来看海？”盛景初忽然开口，目光落在程了发顶。
程了心跳漏了一拍，唐子妍抢着说：“程了说海边空气好，我想着你们俩也该放松放松……”
“不是。”盛景初打断她，视线转向程了，语气认真，“我是说，你们约我们，我们就来了，是因为……我们也想见你们。”
程了猛地转头，撞进他深潭般的眼眸里。他眼里映着晚霞，也映着她的影子，毫不掩饰的坦诚让她手足无措。
“谁、谁想你了……”程了别过脸，抓起块石子扔向大海，“我们就是……朋友间随便见见，反正经常见面也正常。”
“嗯，朋友。”盛景初应着，嘴角却扬起来，“所以以后可以经常见，不用找借口看日落。”
程了的脸更烫了，抓起唐子妍的胳膊晃：“你看李浩捡的贝壳多丑！”
唐子妍笑得直不起腰：“明明是某人被说中心事，转移话题！”
李浩举着个缺角的贝壳跑过来：“这叫残缺美！程了你看，像不像你上次弄丢的那枚耳钉？”
程了瞪他，盛景初却忽然说：“我那有枚备用的，下次带给你。”
“你怎么会有……”程了愣住。
“上次你落在训练室了。”盛景初望着她，眼底藏着笑意，“知道你肯定会找，就收起来了。”
海浪卷着泡沫漫过脚背，冰凉的触感让程了清醒了些，却压不住心里的慌乱。她小声嘟囔：“谁要你多管闲事……”
“朋友之间，不是该多管闲事吗？”盛景初的声音随着海风飘过来，轻得像羽毛，却落在程了心上，漾开一圈圈涟漪。
夕阳沉入海面的最后一刻，唐子妍抓拍了张照片。照片里，李浩举着贝壳傻笑，唐子妍对着镜头比耶，而角落里的程了低着头，耳尖红得像晚霞，盛景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后来程了总说那张照片拍得不好，却悄悄设成了手机壁纸。海风知道她的心事，就像它知道，有些“朋友”，早已悄悄越过了朋友的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