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百货大楼，她突然开口:“我们要不要去趟陈家？”
司晏疑惑问道：“陈家？为什么？”
傅清嫣眼睛微眯：“秀秀上次和陈越见过一面，我瞧陈越看她的眼神不寻常，两人要是能成，倒是一桩美事。这次来海市，正好探探陈越有没有对象，如果没有，咱们就当个媒人。”
司晏挑眉，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傅清嫣曾告诉他，秀秀对陈越有意，而那天陈越临走时多看了秀秀两眼，那目光里藏着意动。
此刻傅清嫣沉思的模样，让他心头微暖，她总爱操心别人的事，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牵动旁人的心。
司晏眼底闪过笑意：“你倒是比我还操心。”
“走，我给爷爷打电话问问陈家的地址。”
两人出了百货大楼，找到邮局，司晏拨通家里的电话。
老爷子嗓门隔着话筒都震耳朵：“陈家？行，你把地址记下，我给陈家打个电话说一声，你们明天直接上门就行！”
司晏应下，挂断电话，两人又去买了拜访的礼物，两盒点心，一罐茶叶，还有两瓶司晏特意选的茅台酒，说是陈老爷子最爱这个。
下午不宜拜访，两人买完东西就回了招待所。
傅清嫣懒懒的靠在床头，司晏蹲在地上往皮箱里叠衣物，羊毛大衣、皮鞋、新买的棉鞋一层层码得整齐。
她忽然开口：“你说，陈家会不会对秀秀有想法？陈家是军人世家，又高门大户的……”
司晏停下动作，抬头望向她：“你担心陈越家介意秀秀的家庭条件？”
傅清嫣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绞着发梢。
司晏起身将她揽进怀里，大衣上的气息裹住她：“先探探陈越的意思，他要是真心，咱们就什么都不用管，他又不是个蠢的，为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他会知道怎么保护她。”
“别管他们了，累了没，睡一会吧。”
他掌心轻轻拍她后背，像哄小孩般温柔，傅清嫣靠在他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渐渐入睡。
晨光未亮透，司晏起身去了火车站，黑色大衣裹着晨雾，脚步匆匆。
售票窗口前队伍不长，他掏出钱票，利落地买下四张傍晚回程的车票。
攥着票根离开，回到招待所，他径直走向隔壁房间。
敲门声轻而稳，老张窝在床上打盹，蒋助理在一旁整理行李。
司晏将车票递过去，食指在票面上点了点，“今天傍晚的火车。”
“欸知道了。”
蒋天点头，伸手接过票。
交代完毕，司晏转身回房，傅清嫣正对着镜梳头，发梢垂在肩头，像一瀑黑绸。
他无声走近，从身后环住她腰，掌心贴着她微凉的脖颈，暖意透过呢子大衣渗进来。
两人默契地相拥片刻，窗外北风呼啸，屋内却静得能听见彼此心跳。
等傅清嫣洗漱过后，两人吃了早饭，提着礼物出发，呢子大衣在寒风中簌簌作响，像两片相随的落叶，踩着斑驳的石板路，朝陈家走去。
司晏身材高大，黑色大衣衬得他愈发挺拔，傅清嫣则穿着一件棉衣，乌发垂肩，眉眼如画，两人并肩而行，宛如一幅水墨画。
昨天司老爷子特意给陈老爷子打了电话，说小两口出差顺道来拜访，陈家人就在家等着。
陈家是栋二层楼房，青砖灰瓦，檐角挂着几串红辣椒。
大门敞开着，陈老爷子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瞧见两人，中气十足地笑道：“小晏子，快进来！这天儿冷，屋里暖和！”
他嗓门洪亮，震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一片。
吴凤仙闻声从厨房探出头，黑色棉袄上沾着面粉，短发间银丝若隐若现。
她匆匆擦干净手，脸上堆着温和的笑：“可算来了，曦儿一早就在念叨呢。”
她眼角余光扫过陈越和陈曦，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老大在部队，媳妇也随军去了，家里只剩老二和老幺。
陈越26了，整天混在黑市，对象没个影；曦儿才二十，圆脸蛋大眼睛，可爱的紧，可对象也没着落。
前些日子听说司晏有对象还和陈曦相亲，她气得摔了茶杯，后来虽说是误会，但心里总归疙瘩。
不过司家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后来也知道是误会，再加上两家老爷子交情深厚，这气也就消了。
陈曦正蹲在廊下逗弄一只花猫，听见动静，蹦跳着迎上来。
她穿了件粉色棉袄，衬得脸蛋愈发粉润，眼睛亮晶晶的：“傅同志，你可算来了！”
陈曦亲昵地挽住傅清嫣的手，鼻尖冻得通红。“昨天司爷爷打了电话，我们今天都在家等着呢。”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傅清嫣笑着握住她的手，递上一盒带来的蝴蝶酥：“给你当零嘴。”
陈曦笑嘻嘻的道:“谢谢，我就喜欢吃蝴蝶酥。”
陈越倚在门框上，看着妹妹雀跃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两个月前在岭县遇见那姑娘，他动了心思，可一想到自己干的“勾当”，又缩了回去。
如今司晏问他对象，他只能含糊道：“没呢，工作忙，顾不上。”
众人落座在客厅的木沙发上，茶盘里摆着吴凤仙刚沏的茶。
茶香袅袅中，司晏先开口，声音沉稳如钟：“陈爷爷，吴姨，上次相亲的事，是我们家疏忽。没有告诉家里人，我妈不知道我有对象，这才安排了相亲，实在对不住。”
陈曦抢着道：“都过去了！清嫣姐姐这么好，后来知道是误会，反倒觉得你们两个很般配呢！”
陈老爷子点头，中气十足的道：“小晏啊！你爷爷寄的东西早到了！两箱子补品，连你陈叔的降压药都备好了！这事翻篇了！”
傅清嫣看向陈曦，“真是对不住，害你大老远跑一趟，是我和司晏没有处理好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
陈曦摇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傅清嫣，“没事没事，清嫣姐姐，你别放在心上，这事都过去了。”
吴凤仙笑着打圆场：“说来都是爱子心切，我们当父母的就爱瞎折腾。司家送来的补品，老爷子还拿去换了酒，喝得美滋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