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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万宇被问得语塞,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湿了衣领,整个人摇摇欲坠之时,一名年轻的刑侦人员突然凑近郑国锋耳边,低声说道:“老郑,这个学校5年前好像也发生过学生意外身亡的事件吧?”

郑国锋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迅速扫了一眼那个多嘴的侦察员,示意他闭嘴。但这句话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不仅在郑国锋心中掀起了波澜,也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万宇,都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冰冷。刺骨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万宇的感官。

不是宿舍初秋的凉意,而是水库深处那种带着死亡气息的、能将骨髓冻僵的寒流

。他猛地“睁眼”,视野里只有一片浑浊的墨绿,粘稠如同劣质的油彩。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浑浊的水流裹挟着腐烂的水草、泥沙,疯狂地钻进他的口鼻!

“咕噜……”肺叶像被塞进冰窖,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灌入腥臭刺骨的冰水,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他想挣扎,想呼救,四肢却沉重得像灌满了铅锭,被无数条滑腻冰冷的水草状黑影死死缠绕,拖向更深的、连光线都无法抵达的渊薮

窒息的绝望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扼紧他的喉咙。

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

一张脸毫无征兆地穿透浑浊的水幕,猛地贴到他的眼前!近得几乎鼻尖相触!

是周小凡!

那张脸被水浸泡得惨白发胀,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感,仿佛一戳即破。眼球可怕地凸出眼眶,瞳孔扩散到极限,凝固着一种纯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难以置信。紫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一股混着黑色泥沙的浑浊水流缓缓涌出,带着水库底特有的腐败腥气。

没有愤怒,没有怨恨。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只是死死地“凝视”着他。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只是看着?

“啊——!!!”

万宇像被高压电流贯穿,从床铺上弹坐而起!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水泥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冷汗瞬间浸透单薄的睡衣,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他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叶灼烧般的痛楚,仿佛真的刚从溺毙的深渊挣扎回人间。

昏黄的台灯光刺破黑暗,将他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宿舍里一片死寂,只有他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下铺传来张淼淼烦躁的翻身和含糊的咒骂,对面赵启明带着哭腔的询问被恐惧掐断在喉咙里。没人真正睡着,每个人都困在自己的惊悸牢笼中。

“我……水里……周小凡……”万宇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砂纸磨过喉咙,“他……看着我……”

后面的话被无形的恐惧堵死。他猛地掀开湿冷的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刺骨的寒意让他一个激灵。他需要空气!立刻!马上!逃离这个充满溺毙感和死亡凝视的窒息牢笼!

万宇踉跄着扑向阳台,像溺水者扑向最后一根浮木。他粗暴地拉开那扇沉重的铁门——

“呼——!”

冰冷的夜风如同无数把淬毒的冰刃,瞬间劈开宿舍内浑浊闷热的死亡气息,狠狠刮过他汗湿的脸颊和脖颈。他双手死死抓住锈迹斑斑的铁栏杆,金属的冰冷透过掌心直刺神经。他贪婪地、大口地吞咽着冰冷的空气,肺部剧烈起伏,带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呛咳。

楼下,沉沉的夜色吞噬了校园。远处城市稀疏的灯火如同鬼火,在黑暗中无力地明灭。夜风呼啸着穿过楼宇缝隙,发出呜呜的悲鸣。只有这冰冷的真实触感,才能暂时驱散那溺毙的噩梦和那双死寂的眼睛。

二零零七年九月十五日,星期六,上午九点零三分。

清北市殡仪馆告别厅巨大的灰色穹顶下,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劣质香烛燃烧产生的刺鼻烟雾混合着消毒水冰冷的化学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怪味。惨白的顶灯从高处泼洒下来,将厅内黑压压的人群切割成一片片浓重的、无声蠕动的阴影。压抑的哭泣声、叹息声、以及司仪平板到毫无感情的悼词,在空旷的空间里沉闷地回荡,如同垂死者的呓语。

冰棺滑过打磨得过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滑轮滚动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空洞地回响,碾碎了本就稀薄的寂静。棺盖是透明的,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寒冰。里面,周小凡穿着崭新却过分宽大的藏蓝色校服,僵硬地躺着,如同一个被拙劣装扮的假人。殡仪馆粗糙的妆容覆盖了他年轻的脸庞,两团突兀的、如同廉价油彩涂抹上去的腮红下,嘴唇是死寂的青灰色。灯光打在上面,反射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非生命的光泽。

门外,九月的阳光毒辣地炙烤着水泥地,空气里混杂着老槐树甜腻到发腥的花香和焚烧纸钱香烛的呛人烟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502宿舍的七个年轻人——万宇、赵启明、张淼淼、林修、陈骁、王浩、李毅——如同七枚被遗忘的旧钉子,深深楔在黑压压哭嚎的人群边缘。他们局促地站着,空着手,衣服或不合体或洗得发旧,汗水沿着鬓角滑落,留下冰凉的轨迹。几米开外,深渊的另一端,李明宇站得笔直。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熨帖得像第二层皮肤,袖口雪白,皮鞋锃亮。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苍白得如同玉雕的手指,整个人沉静得像一块刚从地下挖出的冰凉石碑。一道无形的、散发着寒气的界限,将两边彻底割裂。

“凡凡啊——我的儿啊——睁开眼看看妈——!”

凄厉的哭嚎猛地炸开,如同玻璃破碎般刺穿所有压抑的声响。周小凡的母亲,一个枯瘦矮小的妇人,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冰棺旁。她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玻璃棺盖,指甲刮过玻璃,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嘎”声。涕泪糊满了棺盖,也模糊了里面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水那么凉……从小就怕冷啊……”她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撕裂心肺的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外围那七个人的神经。

外围的张淼淼壮硕的肩膀猛地一抽,胃里一阵翻搅;赵启明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陈骁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地扫过角落的监控探头,又瞥向李明宇,口袋里那个改装过的半导体监听器,在冰棺出现的瞬间,只剩下一片刺耳的忙音;王浩拳头在裤兜里捏得死紧,指节发白,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李明宇漠然的背影上。

就在哀恸的漩涡顶端,一个清晰、低沉、带着恰到好处沙哑的叹息声,如同冰水溅入滚油锅:

“唉……” 李明宇微微侧过那张线条精致却毫无血色的脸。他没有看冰棺,也没有看崩溃的周母。那双眼睛,像无形的蛛丝,精准地缠绕住外围那七个僵硬的身影。他的嘴唇翕动,每一个字都裹着殡仪馆陈腐的香灰和死亡的气息,钻进他们的耳朵里:

“那天水库的风……” 他顿了顿,仿佛在品味骨髓深处的寒气,“……真是刺骨地冷啊。”

轰——!

这句话像一枚淬了冰的钢针,瞬间捅穿了七个人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万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晃,指甲猛地深掐进掌心肉里,尖锐的刺痛压不住那股从脚底窜起的、冻结血液的寒意。三天前那片死寂的水库,水面平滑如镜,一丝波纹也无,粘稠得令人窒息……哪来的风?刺骨的冷?他喉咙发紧。

赵启明只觉得一股暴戾的血气直冲头顶,眼前景物瞬间蒙上一层猩红迷雾。水库边,周小凡身体前倾时那瞬间错愕的回眸,死镜般的幽暗水面……被这句轻飘飘的话反复撕裂,碾碎了他所有的乐观。

王浩的指缝几乎要掐出血来。“刺骨地冷”?那四个字像毒针,狠狠扎在他“保护同伴”这根神经上。

李毅深深低着头,肩膀垮塌,瞬间苍老。他懂了。李明宇在用愧疚和恐惧编织一张巨网,将他们裹挟进去,成为沉默的共谋。“刺骨的风”?不,这是对他们灵魂的凌迟。

遗体告别开始。人群缓慢流动。轮到502七人。他们僵硬地挪动,排成压抑的队列。匆匆鞠躬,无人敢直视棺中扭曲的面容。万宇眼角扫过周小凡僵硬的袖口,似乎残留着挣扎的微小褶皱;林修死死盯住鞋底边缘那点几乎看不见的、干涸的暗褐色泥渍——那颜色,和水库边特有的红粘土一模一样。这些细微的痕迹,此刻如同烧红的烙印,烫在他们的视网膜上。他们脚步虚浮地走过,留下身后李明宇那双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悲悯的眼睛。那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感知着他们每一次踉跄和战栗。

最后告别的混乱时刻来临。周母的哭嚎达到顶点,几个亲戚几乎拖不住她扑向冰棺的身体。

李明宇动了。精准得像演练过无数次。他沉稳地向前一步,伸出那双干净修长、指甲圆润完美的手,稳稳地、不容置疑地搀扶住周母剧烈颤抖的手臂。

“阿姨,”声音低沉、稳定,带着奇异的安抚力穿透悲号,“您要保重身体。” 话语是劝慰的,语调是沉痛的。但当他的目光越过痛哭的妇人,再次落到那七个如同被钉在耻辱柱上的身影时,眼底的东西只有他们能读懂——冰冷的审视,掌控全局的傲慢,无声的宣告:看,只有我站在风暴中心。而你们,是角落里沾满嫌疑和愧疚灰尘的无用道具。

李毅闭眼,一声沉重的叹息饱含绝望与深渊般的憎惧。

哀乐再起,送灵。冰棺被缓缓推入幽深无光的甬道。周母撕裂般的哭嚎是绝望的挽歌,在冰冷的水泥空间里冲撞回荡。

李明宇依旧稳稳地搀扶着她,手臂如同钢铁支架。他微垂眼睑,姿态谦恭哀伤,仿佛承载着全场的悲痛。只有那七个灵魂被抽离的年轻人知道,他此刻的姿态,是他们共同背负、无法挣脱的沉重枷锁。

殡仪馆窗外,阳光灼热刺眼,烤得水泥地发烫。空气里,槐花的甜腥混合着死亡的腐朽,粘稠得令人窒息。而他们心中,只剩下水库那死镜般冰冷死寂的黑暗。

告别厅沉重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将周母嘶哑到只剩气音的哭嚎、焚化炉启动的低沉嗡鸣,以及那浓郁得令人作呕的甜腻槐花香与死亡气息暂时隔绝。毒辣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砸下来,水泥地蒸腾起扭曲的热浪,烫得人脚底发麻。502宿舍的七个人像是刚从冰冷的深海里被捞出来,又被骤然扔进了滚烫的沙漠,浑身湿冷黏腻,却又被灼烤得头晕目眩。

他们沉默地站在殡仪馆主楼侧面一小片惨白的树荫下,彼此之间隔着令人窒息的真空地带。万宇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手指抖得厉害,打火机咔嚓了几次才勉强点燃。辛辣的烟雾呛进肺里,带来一丝虚假的镇定,却压不住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看着自己瘦骨嶙峋、满是污垢的双手,再想想赵启明他们那充满朝气与活力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

二零零七年九月三十日,星期日,清晨七点十五分。

清北市西山公墓笼罩在一片铅灰色的薄雾里。初秋的晨风带着刺骨的湿冷,卷起枯黄的落叶和纸钱的灰烬,在冰冷的墓碑间打着旋儿,发出呜咽般的低鸣。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枯萎菊花的腐败甜香,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名为死亡的沉寂。

502宿舍的七个人,像七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石像,沉默地伫立在周小凡崭新的墓碑前。花岗岩的碑身冰冷坚硬,上面那张被放大的黑白照片里,周小凡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格子衬衫,刘海过长,遮住了小半张脸,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拘谨的笑意。这笑容凝固在冰冷的石头上,与眼前这片肃杀的墓园形成一种令人心碎的对比。

万宇蹲在墓碑前,将一束沾着露水的白色小雏菊轻轻放在碑座下。花瓣在冷风中微微颤抖,像无声的眼泪。他伸出手,指尖拂过墓碑上冰冷的刻字——“周小凡 1990-2007”。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冻结了血液。他想起开学报到那天,周小凡拎着那个不大的尼龙旅行袋,沉默地走进502宿舍,像一道无声的影子。他想起水库边,他蹲在石头上洗水果时专注的侧脸……而现在,他躺在这冰冷的地下,永远十七岁。

张淼淼站在稍远的地方,庞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像一座沉默的山丘。他手里捏着一块干硬的馒头,那是周小凡生前常吃的早餐。他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神空洞,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咀嚼着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赵启明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兜里那枚刻着“棠”字的铜钱,红绳早已不知所踪。林修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墓碑前那片新翻的、带着湿气的泥土上,似乎在计算着什么。陈骁缩着脖子,帽衫帽子罩着头,双手插在兜里,紧紧攥着那个早已失灵的监听器。王浩像一尊门神,站在众人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寂静的墓园,仿佛在防备着随时可能从墓碑后冒出的幽灵。李毅蹲在万宇旁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洗得发亮的红富士苹果,轻轻放在雏菊旁边。那是周小凡生前最爱吃的水果。

死寂。只有风声呜咽。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混合着低沉的交谈声,顺着冷风,从墓园深处飘了过来。声音不大,却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声音来自墓园更深处,一片相对老旧的区域。几座墓碑前,站着三个人。两个看起来像是高年级学生的年轻男女,正低头对着其中一座墓碑说着什么。墓碑前摆放着新鲜的白色百合和一束金灿灿的向日葵,在灰蒙蒙的墓园里显得格外醒目。墓碑前,还蹲着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正一遍又一遍、极其缓慢而温柔地抚摸着墓碑上冰冷的刻字。每一次抚摸,都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悲恸和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在触摸着女儿生前的脸庞。他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啜泣声正是从他那里传来。

“林伯伯……您别太伤心了……”那个女学生蹲下身,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声音哽咽,“晚棠学姐她……肯定不希望看到您这样……”

“啧,”张淼淼粗嘎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空气,他眯着眼,下巴朝林晚棠墓碑方向努了努,“那几个好像是咱们学校的……瞅着有点眼熟啊?是不是绘画专业那帮搞艺术的?”

“大概……是吧。”万宇说。

在万宇他们七人隐约瞥见李明宇身影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李明宇站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身形挺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孤寂,他的目光似乎也穿透了人群,落在了林晚棠的墓碑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既有追忆,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李明宇?他怎么会在这儿?”赵启明低声嘀咕,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疑惑。

墓园深处。只见墓碑前那几个人影——佝偻的老人和几个学生——正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地朝着另一个出口走去。而墓园入口那片浓重的阴影里,早已空无一人。

“走!过去看看!”

万宇的目光首先被墓碑中央那张镶嵌在石龛里的黑白照片吸引。

照片上的女孩长发披肩,笑容温婉,眉眼清秀,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纯净感。她的眼睛很大,瞳孔颜色在黑白照片里显得很浅,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琥珀色光泽,清澈得仿佛能映出人心。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恬静而美好的弧度。这张脸……万宇仔细地、几乎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照片上的每一个细节。眉眼清秀,鼻梁小巧挺直,嘴唇薄厚适中,下巴线条柔和……很漂亮,很有书卷气的一张脸。

“爱女林晚棠之墓……”李毅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沉入深渊的疲惫,他缓缓念出墓碑上镌刻的碑文,“……一九八五年生……二零零二年……卒……”

一九八五——二零零二。

十七岁!

“1985-2002……”林修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十七岁。和周小凡一样。”这个冰冷的数字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两个年轻的生命,相隔五年,以同样“意外”的方式戛然而止。仅仅是命运的巧合吗?原来当我站在水库边上,看着周小凡扑腾的样子,腿像焊死在泥里。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只是吓傻了…现在才明白,那是共犯的腿,早就陷进淤泥里了!”

林晚棠……原来,你竟是李明宇赠予我们的深渊漩涡,不,或许更确切地说,你本身就是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滨海市的某年夏天

画箱卡扣发出干涩的“咔哒”声。

顾晓妍掀开箱盖,松节油和陈年颜料的气味裹着海风的咸涩扑面而来。最上层,几张未完成的炭笔习作边缘已微微卷曲——海浪拍打礁石的动态潦草定格,笔触里还锁着七年前滨海市盛夏的潮声。

她指尖拂过一张泛黄的速写纸。

纸上是用铅笔淡淡勾勒的背影。那人坐在滨海老码头褪色的蓝漆木墩上,素白棉布裙摆被海风掀起柔软的弧度,长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拂过修长的后颈。画中人微微侧着头,望向海平线尽头燃烧的晚霞,握炭笔的手腕悬在半空,小指边缘沾着一点未干的靛蓝水彩。

“这里,” 记忆里温煦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浪花碎裂的瞬间,要留住它炸开的力道……”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曾覆上她稚嫩的手背,带着海盐颗粒般微糙的触感,引导她的笔尖在纸上刮擦出飞溅的白色泡沫。那双手的食指关节处,总沾着洗不净的群青和赭石色。

画箱角落,躺着一小串用鱼线穿起的贝壳风铃残骸。最大那颗乳白色扇贝内侧,用极细的针尖刻着两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字:“别怕”。这是她第一次战战兢兢画出扭曲的日落时,那人从自己颈间解下,轻轻挂在她脖子上的。贝壳边缘被摩挲得温润如玉,贴着皮肤时,仿佛还带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顾晓妍的左手无意识地抚上右手腕内侧。

那里,一块淡得几乎融入肤色的旧淤痕,形状如同用力抓握留下的指印,在空调冷气里泛起隐约的酸胀感。她猛地蜷起手指,贝壳项链的棱角硌进掌心。

潮声在褪色的纸页间无声咆哮。

她啪地合上画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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