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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熙二年,夏。

南京。

龙椅之上,朱瞻基身着十二章玄黑衮冕,龙气内敛,威仪日盛。然其目光扫过殿下群臣,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山呼万岁声中,看似恭敬的面孔下,潜藏着多少异心?

“陛下!”户部尚书张翰出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今岁江南赋税虽已征缴七成然盐商、丝商、茶商多有拖欠!诉苦连天!言北疆鄂尔哲图封锁商路!德义信低价倾销!致其货滞银紧!无力缴税!恳请陛下宽限时日!”

“宽限?”朱瞻基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鄂尔哲图封锁商路?德义信低价倾销?这便是他们抗税的理由?”

“朕命工部!户部!督造战船!改良火器!训练水师!哪一样不要银子?”

“北疆铁骑!虎视眈眈!大战一触即发!他们却还在哭穷?!”

“陛下息怒!”兵部尚书李岩连忙出列,“商人重利!目光短浅!然若逼之过甚恐激起民变!且北疆鄂尔哲图势力滔天!其疆域横跨欧亚!兵精粮足!德义信富可敌国!此等威势确令人心惧!民间已有流言言......”他欲言又止。

“言什么?!”朱瞻基目光如电!

“言天命或在北疆!王十三乃真龙天子!鄂尔哲图乃天降神将!大明气数已尽!”李岩声音颤抖,伏地叩首!

“放肆!”朱瞻基猛地一拍龙案!龙气勃发!殿内温度骤降!群臣噤若寒蝉!

“妖言惑众!乱我民心!锦衣卫!”

“臣在!”陆兵踏步出列!杀气凛然!

“彻查!凡有散布此等流言者!无论官民!杀无赦!诛九族!”

“遵旨!”陆兵眼中寒光爆射!

退朝后。御书房。朱瞻基屏退左右,只留陆兵、刘忠二人。

“陛下!”陆兵脸色铁青,“流言绝非空穴来风!臣已查明!背后有白莲余孽推波助澜!更有江南豪商巨贾!暗中资助!甚至朝中也有人与之勾连!”

“谁?!”朱瞻基眼中杀机一闪!

“盐运使王有财!其暗中与德义信有巨额走私往来!将江南盐铁!私运北疆!换取北疆皮毛、战马!此乃资敌!”

“苏州织造李富贵!其囤积丝绸!拒售官库!私下通过海路!与南洋番商交易!换取金银!疑似为将来投靠北疆预留后路!”

“更有传言!”陆兵声音压低,“部分勋贵子弟如魏国公次子徐天赐!定远侯之孙邓云等人暗中与鄂尔哲图派来的密使有所接触!言谈间对陛下颇有微词!对北疆敬畏有加!”

“勋贵?!他们也敢?!”刘忠怒不可遏!“陛下!臣请旨!即刻拿办!抄家灭族!”

“不!”朱瞻基抬手制止!眼中寒光闪烁!“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有财!李富贵!不过是跳梁小丑!”

“徐天赐!邓云!也不过是纨绔子弟!”

“真正让朕忧心的”朱瞻基目光深邃,“是他们背后那些沉默的人!”

“是那些在朝堂上一言不发!却心怀鬼胎的文官!”

“是那些手握兵权!却首鼠两端的将领!”

“是那些表面上忠心耿耿!心里却在盘算着退路的勋贵!”

“他们都在看!”

“看朕能不能挡住鄂尔哲图的铁骑!”

“看朕的龙气能不能压过王十三的帝道!”

“看这大明江山究竟姓朱!还是姓王!”

魏国公府。密室。烛火摇曳。气氛压抑。

“父亲!不能再犹豫了!”徐天赐一脸焦急,“鄂尔哲图坐拥万里疆土!百万雄兵!德义信富可敌国!王十三更是如同神魔!这南京城守得住吗?!”

“朱瞻基不过是个毛头小子!靠着太祖遗诏和龙气唬人!他能比得上万宝爷吗?万宝爷都五次北伐!奈何不了草原!他能挡得住横扫欧亚的鄂尔哲图?!”

“我们徐家世代忠良!为大明流了多少血!可现在呢?!”

“削权!削权!还是削权!军权被陆兵那帮锦衣卫走狗把持!财权被户部那些文官捏着!我们还有什么?!”

“与其跟着朱瞻基玉石俱焚!不如早做打算!鄂尔哲图派来的密使说了!只要我们在关键时刻打开城门!或提供军情!将来裂土封王!世袭罔替!绝不食言!”

“住口!”魏国公徐显忠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你懂什么!裂土封王?!那是与虎谋皮!”

“鄂尔哲图是什么人?!漠北屠夫!辽东刽子手!青海焚城!西域筑京观!他会信守承诺?!”

“朱瞻基再年轻!也是太祖血脉!有龙气护体!南京还有数十万大军!长江天险!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你给我闭门思过!再敢胡言!家法伺候!”

徐天赐愤愤不平地退下。徐显忠颓然坐倒在太师椅上,眼中充满了挣扎和深深的忧虑。儿子的话虽然冲动却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鄂尔哲图的威势太可怕了!王十三更是深不可测!朱瞻基真的能赢吗?徐家百年基业难道真要毁于一旦?

长江水师,镇江大营。水师提督陈璘站在旗舰“镇海号”甲板上,望着滚滚东流的长江水,眉头紧锁。副将低声禀报:

“提督!北疆密使又送来了重礼!黄金万两!明珠十斛!还有承诺!只要水师在鄂尔哲图南下时按兵不动!或稍作迟滞!将来长江水师仍由您执掌!加封靖海王!”

陈璘沉默不语。他身后,是数百艘新式战船!是数万训练有素的水师官兵!是大明最后的水上屏障!然而鄂尔哲图那横扫欧亚的铁骑!那铺天盖地的神机营!那深不可测的王十三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按兵不动迟滞”陈璘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是忠臣之后!世代沐浴皇恩!可忠义能挡得住毁灭的铁蹄吗?家族数百口人命能赌在一场必败的战争上吗?

内阁值房。首辅杨溥与几位心腹大臣密议。

“杨阁老!鄂尔哲图又派人递话了。”吏部侍郎声音低沉,“言只要我等在朝中力主‘议和’!拖延北伐时间!或在粮饷军械上稍作掣肘!将来新朝内阁必有我等一席之地!甚至可保举杨氏一族永镇江南!”

“议和?掣肘?”杨溥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化为深深的疲惫,“鄂尔哲图好算计!这是要我们自毁长城!”

“然他开出的价码也着实诱人!”

“江南富庶!若能永镇杨氏一族可保百年富贵!”

“可若战端一开鄂尔哲图铁蹄南下玉石俱焚江南还能有富贵吗?”

“朱瞻基虽有龙气然根基尚浅!朝中勋贵离心!将门异志!商贾囤积!民心思变!这仗怎么打?”

“阁老!慎言啊!”另一位大臣连忙道,“锦衣卫无孔不入!”

“锦衣卫?”杨溥冷笑,“陆兵再厉害能挡得住百万铁骑?能杀得尽天下异心?”

“我等身为阁臣!当以天下苍生为念!”

“战端一开!生灵涂炭!江南繁华!毁于一旦!”

“议和虽屈辱!然或可保全江南!保全我大明一丝元气!”

“至于将来”杨溥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谁坐天下不是坐?只要能保我江南安宁!保我士绅富贵!”

江南乡野。夜。破败的白莲庵旧址。残垣断壁间,篝火跳跃。数十名身着素白布衣、眼神狂热的信徒,匍匐在地!他们面前!一个身披黑色斗篷!面戴青铜鬼面具的身影!手持一柄染血的拂尘!声音如同九幽寒风!

“佛母涅盘!真灵不灭!”

“转世重生!降临北疆!”

“顺恭王鄂尔哲图!乃佛母座下护法明王!奉天承运!讨伐伪明!”

“伪帝朱瞻基!窃据龙气!祸乱苍生!其气数已尽!”

“尔等当广传佛母法旨!聚拢信众!囤积粮草!打造兵刃!”

“待明王铁骑南下!里应外合!开城献降!共迎佛母降临!建立白莲净土!”

“谨遵法旨!佛母万岁!明王万岁!”信徒们狂热叩拜!眼中闪烁着毁灭的光芒!白莲余孽!在鄂尔哲图影卫的暗中支持下!借“佛母转世”之名!死灰复燃!如同毒瘤般!在江南底层蔓延!煽动民变!制造混乱!

南京,观星台。朱瞻基盘膝而坐,周身龙气氤氲,试图沟通天地气运,淬炼龙魂。然而!他心神不宁!龙气运转滞涩!眼前不断浮现出各种混乱景象!

朝堂之上!文官们唇枪舌剑!力主“议和”!与主战派吵得不可开交!户部尚书哭诉无钱!兵部尚书抱怨无粮!

勋贵府邸!徐天赐等人密会!怨气冲天!魏国公徐显忠长吁短叹!眼神闪烁!

长江水寨!陈璘抚摸着鄂尔哲图送来的明珠!望着北方的眼神充满犹豫!

江南市井!盐价飞涨!米价飙升!百姓怨声载道!白莲教徒暗中串联!张贴“佛母转世!明王降世”的揭帖!

更远处!仿佛有无数道贪婪!恐惧!怨毒!背叛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撕咬着他!试图将他从龙椅上拖下来!

“陛下!白莲余孽死灰复燃!其势远超以往!”

“苏北‘莲香会’!聚众数千!攻破盐城!杀县令!开粮仓!自称‘弥勒降世’!响应鄂尔哲图!”

“浙东‘净水坛’!煽动渔民!劫掠官船!袭杀水师哨所!扬言‘佛母转世!明王南下!涤荡江南’!”

“皖南‘青莲堂’!勾结山匪!占据黄山险要!劫掠商旅!截断徽商粮道!”

“更有密报!”陆兵声音陡然转厉!“白莲妖人竟竟敢潜入南京!于秦淮河畔设‘血莲祭坛’!以童男童女献祭!诅咒陛下龙气溃散!大明国祚断绝!”

“轰!”一股恐怖的龙气威压!如同实质般从朱瞻基身上爆发!殿内烛火瞬间熄灭!空气凝固!群臣无不骇然失色!瑟瑟发抖!

“白莲!”朱瞻基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杀意!“朕容忍你们太久了!”

“勾结北疆!散布谣言!煽动民变!祸乱江南!”

“如今竟敢以邪术诅咒朕躬!以童男童女献祭!”

“此等妖邪!此等逆贼!天理难容!人神共愤!”

“不将尔等连根拔起!挫骨扬灰!朕枉为天子!”

他猛地站起身!龙袍无风自动!眼中金光爆射!如同燃烧的太阳!

“传旨!”

“即日起!举国!剿灭白莲!”

“凡白莲教徒!无论首从!一经查实!格杀勿论!诛九族!”

“凡包庇、隐匿、知情不报者!同罪!诛三族!”

“凡提供线索!助官军剿匪者!重赏!赐田宅!免赋税!”

“命!忠勇侯陆兵!总督江南剿匪事宜!节制江南诸省兵马!锦衣卫!龙气卫!赐尚方宝剑!先斩后奏!便宜行事!”

“命!靖北侯刘忠!坐镇南京!严防鄂尔哲图细作!稳定京畿!”

“命!户部!兵部!倾尽府库!保障剿匪军需!凡有延误克扣者!斩!”

“命!各地卫所!府县官吏!全力配合!凡有懈怠推诿者!罢官!下狱!”

“朕要在一个月内!让江南再无白莲!”

“臣!陆兵!领旨!”陆兵眼中杀机爆射!双手接过尚方宝剑!如同出鞘的利刃!“定当犁庭扫穴!诛尽妖邪!还江南朗朗乾坤!”

圣旨如雷霆!传遍江南!一场针对白莲教的腥风血雨!骤然降临!

苏北战场。 盐城废墟。火光冲天!尸横遍野!“莲香会”教主身披金甲!手持“降魔杵”!率领数千狂热教徒!依托残垣断壁!负隅顽抗!

“佛母庇佑!刀枪不入!杀!”教徒们吞服“神药”!状若疯魔!悍不畏死地冲向官军!

“装神弄鬼!”陆兵玄甲染血!立于阵前!眼神冰冷!“神机营!三段击!放!”

“砰砰砰!”密集的铅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冲在最前面的教徒如同割麦般倒下!金甲被洞穿!“弥勒”胸口炸开血花!

“龙气卫!破邪!”陆兵身后!数十名身着玄黑劲装!手持刻满符文的“破魔弩”的龙气卫高手!同时扣动扳机!

“嗤嗤嗤!”闪烁着金光的弩箭!如同流星般射入敌阵!精准点杀吞服神药的头目!所中之处!邪气溃散!教徒如同被抽掉骨头般瘫软倒地!

“铁浮屠!冲锋!”重甲步兵如同钢铁洪流!碾过残骸!将残余教徒踏成肉泥!

“弥勒”被生擒!陆兵亲自审讯!龙气灌入!逼问出苏北所有分坛据点!随后!大军分进合击!十日之内!苏北白莲!连根拔起!坛主以上!尽数凌迟!教徒坑杀!妇孺发配!血染淮河!

浙东战场。 舟山群岛。星罗棋布的海岛!成为“净水坛”的天然屏障!白莲水匪!驾乘快船!神出鬼没!袭扰沿海!劫掠商船!

“雕虫小技!”刘忠坐镇宁波!冷笑一声!“命水师!封锁所有水道!以‘火龙船’!焚其巢穴!”

“命‘龙气卫’!乘‘海鹘快船’!携‘定风罗盘’!锁定妖气!精准猎杀!”

“命沿海卫所!坚壁清野!凡有通匪嫌疑渔民!一律扣押!严加审讯!”

“轰隆隆!”火龙船喷吐烈焰!将藏匿白莲匪徒的海岛烧成焦土!龙气卫如同鬼魅!在风浪中精准猎杀头目!定风罗盘锁定妖气!无处遁形!半月之内!浙东海域!白莲水匪!销声匿迹!首级悬于宁波港!震慑宵小!

皖南战场。 黄山深处。险峰林立!云雾缭绕!“青莲堂”总坛!藏于天都峰绝壁洞窟!易守难攻!

“哼!以为躲进深山就安全了?”陆兵亲率精锐!抵达黄山!“龙气卫!布‘锁龙阵’!封锁所有山道!断其粮水!”

“神机营!火箭覆盖!烧山!”

“锦衣卫精锐!攀岩而上!直捣黄龙!”

“轰隆隆!”火箭如同火雨!点燃山林!浓烟滚滚!锁龙阵金光流转!隔绝内外!白莲教徒被困绝境!缺水断粮!自相残杀!

影卫如同猿猴!攀上绝壁!潜入洞窟!与负隅顽抗的“青莲堂”护法激战!刀光剑影!血染洞壁!

“青莲堂主”试图引动“地煞阴气”反抗!却被陆兵以龙气强行镇压!一剑枭首!黄山白莲!覆灭!尸骸填满山谷!

南京,秦淮河畔。一处隐秘的庄园地下。阴风惨惨!血气弥漫!一座由白骨垒砌!中央供奉着一朵巨大血色莲花的“血莲祭坛”!赫然在目!数十名白莲教徒!身着黑袍!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词!祭坛上!捆绑着数名昏迷的童男童女!

“时辰已到!血祭!开始!”一名身着血红僧袍!手持骨杖!面容枯槁的“大祭司”厉声嘶吼!“以童男童女之血!引动幽冥之力!诅咒伪帝!龙气溃散!迎接佛母降临!”

“迎接佛母!”教徒们狂热嘶吼!举起手中骨刀!刺向祭坛上的孩童!

“妖孽!住手!”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地宫!

“轰!”密室石门被狂暴的龙气轰碎!陆兵!率领数十名龙气卫!如同神兵天降!冲入地宫!

“锦衣卫!诛杀妖邪!一个不留!”陆兵金刀出鞘!刀光如匹练!瞬间斩飞数名教徒头颅!

“龙气卫!破邪!”金光弩箭激射!精准点杀黑袍教徒!邪气溃散!

“保护祭坛!”大祭司目眦欲裂!挥舞骨杖!一股阴寒死气化作黑色骷髅!扑向陆兵!

“雕虫小技!”陆兵龙气爆发!金刀化作金色怒龙!瞬间绞碎骷髅!刀势不减!直劈大祭司!

“噗嗤!”大祭司连人带杖!被劈成两半!鲜血喷溅在血莲之上!

“快!救人!”龙气卫扑向祭坛!解开绳索!救下孩童!

然而!就在此时!

“嗡!”

那朵巨大的血色莲花!沾染了大祭司的鲜血!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一股邪恶!阴冷!带着无尽怨念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瞬间笼罩整个地宫!

“哈哈哈!”大祭司残破的尸体中!发出一阵诡异的狂笑!“血祭已成!幽冥通道!开!佛母降临!”

“轰隆隆!”

血莲疯狂旋转!地宫剧烈震动!地面龟裂!无数道漆黑的裂缝蔓延!裂缝中!伸出无数只枯骨嶙峋!缠绕着黑气的鬼手!凄厉的鬼啸声!响彻地宫!仿佛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不好!是幽冥召唤!”陆兵脸色剧变!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邪恶力量!正在撕裂空间!试图降临!“龙气卫!结‘真龙伏魔阵’!护住孩童!压制邪气!”

“遵命!”数十名龙气卫齐声怒吼!迅速结阵!金光流转!化作一条巨大的金色龙影!盘旋在祭坛上空!将孩童和自身护在其中!金光与黑气疯狂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

“桀桀桀!区区龙气!也想阻挡佛母?”裂缝中!一个庞大!扭曲!由无数怨魂凝聚而成的恐怖虚影!缓缓探出!它有着女性的轮廓!却长着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眼中燃烧着幽绿的鬼火!正是白莲教信仰的“佛母”投影!

“佛母万岁!”残余的白莲教徒!在鬼气侵蚀下!瞬间化为行尸走肉!疯狂扑向龙气卫!

“杀!”陆兵金刀狂舞!刀气纵横!将扑来的行尸斩成碎片!但鬼气源源不断!行尸无穷无尽!

“吼!”佛母虚影发出一声震天咆哮!一只巨大的鬼爪!缠绕着浓烈的死气!狠狠抓向金色龙影!

“轰!”龙影剧烈震荡!金光黯淡!数名龙气卫口喷鲜血!阵法摇摇欲坠!

“保护大人!”龙气卫目眦欲裂!拼死维持阵法!

“该死!”陆兵眼中血丝密布!他感受到佛母虚影的力量!远超想象!仅凭龙气卫难以抵挡!必须请动陛下!

“陛下!助我!”陆兵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金刀之上!同时!以龙气催动怀中一枚朱瞻基赐予的龙纹玉佩!

“嗡!”

玉佩爆发出璀璨金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龙气!如同跨越空间!瞬间注入陆兵体内!同时!一道威严!浩大!如同天威般的意志!降临地宫!

“大胆妖孽!敢在朕的京城!兴风作浪!”

朱瞻基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响彻地宫!他的虚影!在金光中凝聚!虽非真身!却散发着无上龙威!他抬手!一指!

“龙气!镇邪!”

“昂!”

一声震天龙吟!一道比之前庞大十倍!凝练百倍的金色龙影!轰然降临!带着煌煌天威!狠狠撞向佛母虚影!

“不!”佛母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纯正的龙气面前!她的幽冥鬼气如同冰雪般消融!庞大的身躯寸寸崩裂!

“噗!”裂缝中!传来一声闷哼!仿佛某个遥远的存在受到了反噬!

“轰隆!”佛母虚影彻底炸碎!化作漫天黑气!被龙气净化!消失无踪!地宫裂缝迅速闭合!鬼气消散!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惊魂未定的众人!

“陛下神威!”陆兵和龙气卫跪倒在地!激动万分!

“陆兵!”朱瞻基虚影目光如电!“查!这‘佛母’究竟是何方神圣!其真身藏于何处!”

“朕要亲手斩了她!”

南京血莲祭坛被毁!佛母投影被斩!消息如同飓风!席卷江南!白莲教遭受重创!残余教徒如同丧家之犬!四处逃窜!陆兵趁机展开更大规模的搜捕!严刑拷打!顺藤摸瓜!

“说!佛母真身在何处?!”锦衣卫诏狱!阴森恐怖!陆兵亲自审讯被俘的“青莲堂”护法!龙气威压!如同山岳!

“我不知道,佛母无处不在。”护法眼神涣散!在龙气压迫下!精神濒临崩溃!

“不知道?”陆兵冷笑!取出一枚银针!针尖闪烁着幽蓝的龙气!“此乃‘搜魂针’!可直刺魂魄!让你生不如死!说!”

“不要!”护法惊恐万分!“我......我说佛母佛母她在......在......”

突然!护法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爆射出诡异的红光!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亵渎佛母!死!”

“噗!”他全身血管爆裂!瞬间化作一滩污血!腥臭扑鼻!

“傀儡!是傀儡!”陆兵脸色铁青!“好狠的手段!”

线索似乎断了!但陆兵并未放弃!他命龙气卫!仔细检查所有缴获的白莲教物品!尤其是那些刻画着佛母形象的符箓!雕像!经卷!

“大人!有发现!”一名精通符箓的龙气卫!在一卷古老的《白莲宝卷》残页上!发现了一行极其隐秘!用特殊药水才能显现的梵文!

“这是密宗真言!”龙气卫脸色凝重!“指向西方!昆仑!”

“昆仑?!”陆兵瞳孔骤缩!昆仑山!万山之祖!龙脉之源!传说中仙神隐逸之地!佛母竟藏身于此?!

“立刻!八百里加急!禀报陛下!”

“另!命锦衣卫精锐!乔装改扮!先行潜入昆仑!探查佛母踪迹!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观星台。

朱瞻基看着陆兵送来的密报,眼中金光流转,杀意凛然!

“昆仑佛母。”

“原来是你在背后兴风作浪!”

“难怪能引动幽冥之力!难怪能蛊惑人心!”

“好!很好!”

“待朕扫平江南白莲!稳固根基!”

“便亲赴昆仑!”

“以真龙之血!斩你这妖邪之首!”

“用你的头颅!祭奠我大明枉死的子民!”

撒马尔罕。

“鄂尔哲图。”

“臣在!”鄂尔哲图玄甲铿锵,躬身侍立。

“仗,打完了。地,占稳了。现在该收钱了。”王十三声音平静,却带着掌控一切的漠然,“帝国需要无穷的财富!支撑铁骑!铸造神兵!供养万民!更要掏空江南!让朱瞻基无钱可用!无兵可征!”

“德义信该动起来了!”

“传旨!”

“敕封!德义信商号!为‘大黄金帝国’唯一‘皇家御商’!”

“赐‘日月龙旗’!”

“赐‘免死金符’!凡德义信所属!除谋逆大罪!皆可免死一次!”

“赐‘万通金令’!”

“持此令者!”

“一:帝国境内!所有商路!畅通无阻!凡关隘、税卡、卫所!见令即刻放行!不得丝毫盘查阻拦!违者!斩!”

“二:帝国境内!所有生意!皆可经营!盐铁!茶马!丝绸!瓷器!粮食!军械!矿藏!钱庄!漕运!海贸!凡利之所及!德义信皆可涉足!无需任何许可!无需缴纳分文赋税!”

“三:帝国境内!所有资源!凡德义信所需!皆可优先征调!官府!军队!需全力配合!违者以抗旨论处!”

“四:帝国境外!凡德义信商队所至!皆视为帝国疆土延伸!凡有阻挠劫掠者!帝国铁骑即刻踏平!鸡犬不留!”

“五:德义信可自行组建护卫商团!人数不限!装备等同禁军!凡遇袭击!可先斩后奏!格杀勿论!”

“嘶!”饶是鄂尔哲图心志如铁,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哪里是商号?!这简直是国中之国!拥有无限特权!不受任何约束!可以调动帝国一切资源!甚至拥有私人武装!这这简直是前所未有!骇人听闻!

“主上此令是否太过”鄂尔哲图欲言又止。

“太过?”王十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要的就是太过!”

“德义信是钱袋子!也是刀!”

“它要像蝗虫一样!吃光江南的财富!”

“要像毒蛇一样!钻进朱瞻基的骨髓!”

“要像影子一样!笼罩整个天下!”

“明白吗?!”

“臣明白!”鄂尔哲图眼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疑虑!“德义信定当不负主上所托!成为帝国最锋利的经济之刃!”

帝旨颁布!如同惊雷!炸响在帝国广袤的疆土之上!德义信商号!这头本就庞大的商业巨兽!在“万通金令”的加持下!彻底挣脱了所有枷锁!化身为吞噬一切的洪荒凶兽!

波斯湾。 悬挂着“日月龙旗”的德义信巨舰!如同移动的堡垒!无视任何港口的规矩!强行靠岸!卸下堆积如山的廉价棉布、铁器!以低于成本的价格!疯狂倾销!瞬间冲垮了波斯本地脆弱的手工业!无数作坊倒闭!工匠失业!哀鸿遍野!而德义信则用倾销换来的金银!大肆收购波斯的宝石、地毯、香料!运回帝国!赚取暴利!波斯总督府?敢怒不敢言!万通金令!如同圣旨!违令者斩!

恒河平原。 德义信商队!手持金令!如入无人之境!他们以“皇家征调”为名!强行“收购”农民手中的粮食!价格低得令人发指!农民稍有反抗!商队护卫便拔刀相向!血染稻田!收购的粮食!一部分运回帝国!充实粮仓!一部分就地高价卖给印度土邦!或囤积居奇!等待饥荒!大发横财!印度土王?敢怒不敢言!德义信背后是鄂尔哲图的铁骑!

天山南北。 德义信垄断了所有玉石矿、铁矿、铜矿的开采权!本地商人?要么被吞并!要么被驱逐!要么人间蒸发!开采的矿石!源源不断运往帝国工坊!铸造兵器!甲胄!火炮!支撑着帝国的战争机器!而当地百姓?只能沦为矿奴!在皮鞭下苟延残喘!绿洲城邦的城主?敢怒不敢言!德义信的金令代表着王十三的意志!

草原瀚海。 德义信的马队!手持金令!如同草原上的狼群!他们以“皇家采买”为名!用劣质的茶叶、布匹、铁锅!强行“交换”牧民最好的战马!价格低得可怜!牧民稍有不满!马队护卫便弯刀出鞘!人头落地!掠夺的战马!一部分装备黄金铁骑!一部分高价卖给缺马的江南!或奥斯曼帝国!赚取惊人差价!草原部落首领?敢怒不敢言!德义信的龙旗代表着毁灭!

帝国境内! 德义信的分号!如同瘟疫般蔓延!开遍每一个城镇!他们经营一切!盐铁专营!茶马垄断!钱庄吸储!漕运控粮!海贸通番所有暴利行业!尽在掌握!本地商号?要么被吞并!要么被挤垮!要么被迫成为德义信的附庸!缴纳“保护费”!帝国官府?不仅不敢征税!反而要派兵保护德义信的安全!为其提供便利!

德义信!如同一头贪婪的饕餮!在帝国疆土上疯狂吞噬!所过之处!本土经济凋敝!财富被掠夺一空!民怨沸腾!却又敢怒不敢言!日月龙旗!成为了财富掠夺与恐怖统治的象征!

长江口,崇明岛外海。一艘悬挂着“日月龙旗”的德义信巨舰“海龙号”,缓缓驶入江南水域。舰长室。德义信掌柜手持“万通金令”,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

“掌柜的!前面就是江南水师的巡逻区了!我们挂着龙旗会不会......”副手有些担忧。

“龙旗?”掌柜冷笑一声,“怕什么?!江南水师而已!”

“传令!升起龙旗!全速前进!目标松江府!”

“呜!”汽笛长鸣!“海龙号”无视江南水师巡逻船的警告信号!径直闯入长江口!龙旗猎猎!嚣张跋扈!

“停船检查!”水师哨船试图拦截!

“滚开!”钱通天站在船头!高举“万通金令”!声音如同雷霆!

“万通金令?!”水师官兵面面相觑!他们虽未见过!但那令牌散发的恐怖威压!那嚣张的气焰!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放行!”哨船无奈让开航道!

松江府码头。“海龙号”靠岸。掌柜带着大批护卫!手持金令!昂首下船!松江知府早已率众恭候!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知府声音颤抖。

“知府大人客气了!”钱通天皮笑肉不笑!“本掌柜在此通商!要在松江开分号!做点小生意!”

“这......这......”知府欲言又止。

“怎么?不欢迎?”钱通天眼神一冷!

“欢迎!欢迎!下官热烈欢迎!”知府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躬身!

德义信松江分号!以雷霆之势!挂牌开张!凌厉而狠辣!

低价倾销,摧毁产业: 德义信将从帝国掠夺来的廉价棉布、生丝、瓷器、铁器!以低于江南本地成本的价格!疯狂抛售!瞬间冲击市场!无数江南织户、瓷窑、铁匠铺!纷纷倒闭!工匠流离失所!怨声载道!

高价收购,囤积居奇: 德义信利用走私渠道!将江南的茶叶、丝绸、粮食、盐巴!以高于官价的价格!秘密收购!囤积在隐秘仓库!或通过海路!走私出境!卖给南洋、日本!导致江南物价飞涨!民不聊生!

钱庄吸金,釜底抽薪: 德义信钱庄!以“高息揽储”为诱饵!疯狂吸收江南富户、士绅、甚至部分官员的存款!然后通过秘密渠道!将巨额金银!转移至北疆!或用于收购江南产业!掏空江南金融根基!

勾结奸商,腐蚀官僚: 利用金钱开道!大肆贿赂江南盐商、丝商、粮商!甚至部分地方官员!构建庞大的走私网络!将江南的战略物资!源源不断走私出境!运往北疆!资敌!同时!收集江南军情!绘制地图!收买眼线!

江南经济!在德义信这只贪婪巨兽的撕咬下!迅速失血!物价飞涨!民生凋敝!失业者众!民怨沸腾!而朱瞻基的国库!却因税收锐减!日益空虚!军费捉襟见肘!剿匪!备战!处处受制!

南京,户部衙门。户部尚书张翰看着手中触目惊心的账册!面如死灰!

“盐税暴跌七成!”

“茶税暴跌六成!”

“丝税暴跌八成!”

“商税几乎颗粒无收!”

“国库空虚!各地卫所催饷文书堆积如山!剿匪军费难以为继!水师战船改造停滞!这这仗还怎么打?!”

“德义信!”张翰猛地将账册摔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嘶吼!“你们这是要挖空我大明的根基啊!”

魏国公府。密室。徐显忠看着儿子徐天赐带回来的一箱箱德义信“孝敬”的金银珠宝!脸色变幻不定!

“父亲!看到了吗?!”徐天赐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德义信富可敌国!鄂尔哲图坐拥万里疆土!跟他们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朱瞻基连自己的钱袋子都保不住!拿什么跟北疆斗?!”

“趁早投靠过去!还能保住富贵!否则等鄂尔哲图打过来玉石俱焚!”

徐显忠看着那刺眼的金银!又想起前线催饷的急报!想起江南凋敝的景象!想起鄂尔哲图那恐怖的威势他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了!

“天赐联络德义信的人!”徐显忠声音嘶哑!“就说我徐家愿为北疆效犬马之劳!只求将来保全家族富贵!”

长江水师,镇江大营。水师提督陈璘看着德义信商船!悬挂着刺眼的日月龙旗!在自己的防区!大摇大摆!进进出出!运送着疑似走私的货物!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充满了屈辱和无力!

“提督!不能忍了!”副将怒吼!“让末将带人扣了他们的船!”

“扣船?!”陈璘惨笑!“扣了然后呢?!”

“德义信有万通金令!”

“鄂尔哲图的百万铁骑就在江北!扣船就是给他们开战的借口!”

“我们挡得住吗?!”

“陛下拿得出军饷吗?!”

“这江南守得住吗?!”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在副将心头!他颓然低头!眼中充满了绝望!

江南市井。茶馆酒肆。百姓们怨声载道!

“盐价又涨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布价跌成那样!织坊都关门了!我我失业了!”

“听说都是那个挂着龙旗的德义信搞的鬼!”

“德义信?那不是北边那个什么黄金帝国的商号吗?怎么在江南这么嚣张?!”

“嘘!小声点!听说他们有皇帝的金令!见令如见君!官府都不敢管!”

“这这还有王法吗?!”

“王法?哼!朱皇帝连自己的地盘都管不住了!还管什么王法!”

“唉,这日子没法过了!听说北边鄂尔哲图治下虽然严苛但至少有口饭吃!商路也通畅!”

“是啊,要不我们也......”

绝望!怨愤!动摇!如同瘟疫般!在江南蔓延!德义信的日月龙旗!如同插在江南心脏上的毒刺!不仅掠夺着财富!更腐蚀着人心!瓦解着朱瞻基统治的根基!

观星台。朱瞻基脸色铁青!龙气激荡!他面前!是陆兵呈上的关于德义信在江南肆虐的详细报告!触目惊心!字字滴血!

“德义信!王十三!”朱瞻基眼中燃烧着滔天怒火!“你们好毒的手段!”

“以商乱政!以财毁国!朕岂能容你!”

“陆兵!刘忠!”

“臣在!”

“传旨!”

“第一:即刻查封!江南境内!所有德义信分号!钱庄!货栈!船队!凡德义信所属产业!一律查封!货物充公!人员扣押!严加审讯!”

“第二:设立‘缉私司’!由锦衣卫!龙气卫!联合水师!组建缉私船队!封锁长江口!沿海各港!凡悬挂日月龙旗之船!一律扣押!凡有反抗!击沉!”

“第三:颁布‘禁商令’!凡与德义信有贸易往来者!无论官商!一律抄家!流放!凡有走私资敌者!无论多寡!斩立决!诛九族!”

“第四:命户部!工部!开官仓!平物价!设‘官坊’!收容流民!恢复生产!绝不能让江南乱!”

“陛下!”陆兵担忧道,“查封德义信扣押其船恐激怒鄂尔哲图引发战端!”

“战端?!”朱瞻基眼中龙气爆射!声音如同惊雷!“朕求之不得!”

“德义信就是王十三伸进江南的爪子!”

“朕现在就要斩断它!”

“鄂尔哲图若敢动!”

“朕便御驾亲征!北伐!收复河山!”

“用王十三的帝道金身!来祭奠我江南被掠夺的财富!被荼毒的百姓!”

“此战!关乎国运!关乎社稷!关乎朕这真龙天子的尊严!”

“朕与江南共存亡!”

“臣等!誓死追随陛下!诛灭奸商!护我河山!”陆兵、刘忠热血沸腾!齐声怒吼!

撒马尔罕。

“鄂尔哲图。”

“臣在!”鄂尔哲图应声而入。

“波斯总督伊斯玛仪虽已臣服,然其家族在呼罗珊势力盘根错节暗藏异心。”王十三声音淡漠,“换掉他。”

“让阿巴斯上位!”

“理由呼罗珊平叛不力损兵折将!赐毒酒!抄家!其家族男丁尽屠!女眷充入教坊司!阿巴斯平叛有功擢升总督!赐波斯明珠百斛!世袭罔替!”

“遵旨!”鄂尔哲图眼中毫无波澜!忠诚的执行!如同冰冷的程序!

“河中总督帖木儿后裔米尔扎优柔寡断难当大任!”

“让铁木尔取而代之!”

“理由勾结奥斯曼密使图谋不轨!证据影卫会给你!灭族!铁木尔检举有功封‘河中王’!赐金刀骏马!”

“印度德干总督马拉塔酋长希瓦吉桀骜难驯其部族常劫掠商路!”

“让巴吉拉奥‘清君侧’!”

“理由希瓦吉欲自立为王!巴吉拉奥忠勇可嘉!平叛有功!封‘德干大公’!统御马拉塔诸部!赐恒河金砂十船!”

一道道冷酷的命令!如同精确的手术刀!切割着帝国肌体上任何可能的不稳定因素!旧有的权力核心!无论曾经多么显赫!只要未被忠心术控制!或控制不够彻底!皆被无情替换!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灵魂深处已被帝道符文锁死!绝对忠诚!且能力足以胜任的“傀儡”!

人事布局完成!王十三的目光转向帝国的经济命脉与武力支撑!

“德义信大掌柜林源!”王十三指尖点在秘册上一个尤为明亮的光点上!

“臣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林源!仿佛心灵感应般!在密室中躬身!眼中闪烁着狂热与被操控的绝对服从!

“赐‘皇家金印’!凭此印!帝国境内所有矿藏!优先开采权!所有官仓!优先调用权!所有工坊!优先征用权!凡德义信所需物资!沿途官府!驻军!需无条件放行!全力保障!违者!斩!”

“另赐‘海贸特许’!帝国所有港口!德义信船队免检免税!可悬挂‘日月龙旗’与‘皇家金印旗’!双重护身!凡有挑衅者!视为对帝国宣战!黄金铁骑必踏平其国!”

林源浑身颤抖!不是恐惧!是被赋予无上权力的狂喜!这权力!是枷锁!也是通往财富巅峰的阶梯!他心甘情愿!被这枷锁锁死!

“镇西镖行总镖头龙傲天!”王十三点向另一个光点!

“臣在!”昆仑山脚!一座戒备森严的镖局内!龙傲天单膝跪地!

“赐‘护国金镖令’!凭此令!”

“一:镖行规模扩至十万镖师!可装备制式军械!甲胄!强弩!战马!等同边军精锐!”

“二:镖路通行帝国全境!凡关隘!税卡!卫所!不得丝毫阻拦盘查!违者斩!”

“三:特许‘武装押运’!凡遇劫匪!山贼!叛军!可先斩后奏!格杀勿论!事后只需报备!朝廷不问过程!只问结果!”

“四:赐‘情报密奏’之权!凡押运途中所见所闻!山川地形!军情民情!皆可密报影卫!论功行赏!”

龙傲天眼中精光爆射!十万镖师!武装押运!情报密奏!这哪里还是镖局?!分明是遍布帝国的武装情报网!是陛下的耳目与爪牙!他龙傲天!将成为帝国阴影中的无冕之王!代价?灵魂的枷锁?他甘之如饴!

对于难以直接统治的江湖势力和桀骜的草原部落,王十三的手段更加直接而血腥!

西域天山派。 掌门“天山神剑”白无涯,一代宗师!桀骜不驯!拒绝效忠!

“影卫出手!”王十三指尖符文一闪!

三日后!

天山派总坛!血雨腥风!白无涯及其亲传弟子!被数名宗师围攻!力战而亡!尸首悬于天山绝壁!

“传旨!”鄂尔哲图亲临!“天山派勾结白莲余孽!图谋叛乱!罪不容诛!”

“今册封天山派长老‘追风剑’柳随风为新任掌门!统御西域武林!赐‘护国剑宗’匾额!凡西域武林皆需听其号令!违者以谋逆论处!”

西域武林噤若寒蝉!俯首称臣!

波斯拜火教。 大祭司阿胡拉,信徒百万!影响力巨大!暗中传播反帝言论!

“哈日你去!”王十三点将!

哈日率“巫火营”潜入圣城!一夜之间!拜火教圣坛!燃起滔天“幽绿巫火”!大祭司阿胡拉!及其十二名红衣主教!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尸骨无存!

“传旨!”鄂尔哲图宣布!“拜火教亵渎帝道!勾结异端!已遭天谴!”

“今册封拜火教‘圣火使’摩尼为新任教宗!重整教义!尊帝道为尊!凡信徒需效忠帝国!违者永堕地狱!”

波斯大地!信仰更迭!

哈萨克草原。 黄金前。数十名哈萨克部落首领!被强行“请”来!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他们面前!是前任大首领那木贴尔被剥皮实草!悬挂在旗杆上的恐怖尸骸!

“那木贴尔勾结瓦剌残部!意图叛乱!已伏诛!”鄂尔哲图金刀滴血!声音如同寒冰!“尔等可有异议?!”

“没有!摄政王英明!”首领们魂飞魄散!

“很好!”鄂尔哲图冷笑!“自今日起!”

“哈萨克草原设三大‘汗帐’!”

“东帐汗阿史那!”

“西帐汗木华黎!”

“北帐汗速不台!”

“三大汗帐直属黄金铁骑统领!统御草原各部!”

“凡有不服者!巴特尔便是榜样!”

草原血旗易帜!

帝国疆域!在王十三冷酷而精准的“换心手术”下!如同被一张无形巨网笼罩!所有关键节点!军政要员!经济命脉!江湖魁首!部落首领!皆被替换为“忠心术”的傀儡!他们能力卓越!忠诚无二!高效执行着王十三的意志!帝国如同一台加满燃料、调试到巅峰的战争机器!轰鸣运转!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表面!铁板一块!固若金汤!

鄂尔哲图坐镇中枢!铁腕如山!德义信垄断贸易!富可敌国!镇西镖行耳目遍布!掌控江湖!三大汗帐控弦百万!震慑草原!波斯总督阿巴斯!河中王铁木尔!德干大公巴吉拉奥各安其位!励精图治!帝国境内!商路畅通!粮仓充盈!军械精良!民心在高压与利益捆绑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稳定”!

然而!铁幕之下!暗影滋生!

波斯。 被灭族的伊斯玛仪家族!侥幸逃脱的幼子!隐姓埋名!拜入拜火教残部!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他在圣火的灰烬中!立下血誓!终有一日!要焚毁帝道黄金!

河中。 米尔扎家族被屠的刑场!一名老仆!在血泊中捡起一枚染血的家族徽章!悄悄埋入祖坟!他将真相!刻在石板上!深埋地底!等待后世子孙发掘!

印度。 德干高原的密林深处!忠于希瓦吉的旧部!化整为零!成为悍匪!他们袭击德义信商队!暗杀投靠巴吉拉奥的贵族!传播着“暴君傀儡”的传说!

草原。 斯尔特尔的弟弟!率领数百名死忠!遁入乌拉尔山深处!如同孤狼!舔舐伤口!磨砺弯刀!他们在风雪中!传唱着反抗帝道的歌谣!

江湖。 天山派幸存的年轻弟子!目睹师门惨变!假意投靠柳随风!却在暗中苦练剑法!搜集柳随风勾结影卫!弑师篡位的证据!

这些暗影!如同地底的岩浆!在铁幕的压制下!无声涌动!他们或许力量微弱!或许永无翻身之日!但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只待一个契机!一场足以撼动帝道根基的风暴!

王十三闭目凝神,龙鳞秘册悬浮身前,其上代表无数“忠心术”傀儡的光点,如同星辰般稳定闪烁。突然!

“嗡!”

秘册中央!一个代表“河中王”铁木尔的光点!猛地剧烈闪烁!随即黯淡下去!如同熄灭的星辰!

“嗯?!”王十三骤然睁眼!眼中金芒爆射!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弥漫黄金!

“铁木尔死了?!”

“影卫!查!”

片刻后!影卫密报传入黄金!

“报!陛下!河中王铁木尔于撒马尔罕王府暴毙!”

“死因剧毒‘鹤顶红’!”

“凶手是其新纳的波斯宠妃!此女已服毒自尽!”

“经查此女乃前河中总督米尔扎流落在外的私生女!隐姓埋名!潜伏多年!只为复仇!”

“米尔扎私生女?!”王十三眼中寒光一闪!龙鳞秘册上!代表铁木尔的光点彻底熄灭!这意味着他施加在铁木尔灵魂上的“忠心术”被强行破除了!虽然是以死亡的方式!

“好好一个漏网之鱼!”

“鄂尔哲图!”

“臣在!”

“铁木尔暴毙!河中不可一日无主!”

“让铁木尔之子铁木真继位!”

“命影卫!彻查河中!凡与米尔扎家族有牵连者!无论亲疏!无论证据!宁杀错!不放过!”

“要河中之地血流成河!”

“遵旨!”鄂尔哲图杀气腾腾!转身离去!

黄金内!王十三看着秘册上那个熄灭的光点!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铁木尔的死!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精心编织的“暗链天网”之中!虽然他立刻用新的傀儡填补了空缺!

但那些未被发现的“漏网之鱼”!那些潜伏在阴影中的复仇者!他们如同病毒!可能潜伏在任何地方!任何一个傀儡的身边!

“看来还是太仁慈了!”王十三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清洗需要更彻底!”

“影卫!”

“在!”一道阴影跪伏在地!

“启动‘净网’计划!”

“目标!帝国全境!所有未被忠心术控制的前朝余孽!潜在威胁!可疑分子!”

“手段!无需证据!无需审判!”

“宁可错杀百万!不可放过一人!”

“要这帝国!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每一个角落!都干干净净!绝对服从的羔羊!”

“遵旨!”影卫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身影消失!

一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血腥!更加残酷!更加不分青红皂白的大清洗!如同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帝国!王十三要用滔天的血海!来掩盖那根刺入暗链的毒刺!来维护他那看似完美无缺的绝对掌控!

然而血海真的能淹没所有的仇恨吗?那些被强行抹去的生命他们的怨念是否会在帝国的根基下汇聚成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暗链天网在血色的加固下究竟是更加坚固?还是在无声的崩裂?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南京城,秦淮河畔。初春的暖风本该带来生机,却夹杂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慌气息。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人们交头接耳,眼神闪烁,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听说了吗?城东又死了一家!全家七口!一夜暴毙!浑身长满红疹!口鼻流血!死状惨不忍睹!”

“又是‘钱瘟’!这这都第几家了?!”

“官府不是说是时疫吗?怎么专挑用宝钞的人家下手?”

“嘘!小声点!你没看告示吗?再敢妖言惑众抓进诏狱!”

“告示?哼!告示顶个屁用!你看看现在谁还敢收宝钞?拿着它就跟拿着催命符一样!”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一种名为“钱瘟”的恐怖流言,在短短数日内席卷南京!传言:此疫非天灾,乃人祸!源头便是那朝廷滥发的宝钞!宝钞之上!沾染了前朝冤魂的怨气!和北疆妖人的诅咒!凡大量接触、持有者必遭反噬!浑身溃烂!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流言有鼻子有眼!更可怕的是接连发生的“暴毙”事件!城东米商!因囤积宝钞!全家暴毙!城南布庄老板!收了客人几贯宝钞!当晚便高烧不退!次日横死!城北一个老吏!领了俸禄!回家路上便倒地抽搐!口吐白沫!不治身亡官府虽极力辟谣!声称是“偶发时疫”!并抓了几个“造谣者”枭首示众!但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如同野火燎原!再也无法扑灭!

夫子庙前,大市集。人声鼎沸依旧,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诡异气氛。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依旧,但只要涉及到“宝钞”,空气瞬间凝固!

一个老农,佝偻着背,扛着一袋新打的糙米,挤到一个布摊前。

“掌柜的这这匹蓝布咋卖?”老农声音沙哑。

“老哥!好眼力!正宗松江棉布!一匹五百文铜钱!或者三两银子!”布贩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睛滴溜溜转。

“宝钞呢?”老农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宝钞,“俺只有这个朝廷发的钱。”

“宝钞?!”布贩如同被蝎子蛰了!猛地跳开!脸色煞白!指着旁边官府新贴的告示!压低声音!如同见鬼:“老哥!你你害我啊!那玩意儿现在谁敢收?!”

“为啥?!”老农急了!“告示不是说了不能拒收吗?!”

“告示顶个屁用!”布贩指着不远处一家气派的绸缎庄“王记绸缎庄”!“你看那边!薛大掌柜倒是敞开了收!可转头他就拿着这些‘催命符’!去官府抵税了!官府收了转头又发饷!发赈灾!这玩意儿转一圈又回来了!越来越不值钱!越来越邪门!”

布贩凑近老农,声音带着哭腔:“老哥!你你还没听说吗?昨天城西粮店一石米还要十贯宝钞!今天就涨到十五贯了!拿着它米买不着!布买不着!还还招灾!谁收谁傻!谁收谁找死啊!”

老农看着手中那叠宝钞!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浑身颤抖!眼中充满了绝望!这是他辛苦一年的收成换来的一家人的活命钱啊!现在全成了废纸!催命符!

“让开!让开!”一队凶神恶煞的衙役!推开人群!走了过来!

“干什么呢?!拒收宝钞?!想造反吗?!”为首的班头!指着布贩!厉声呵斥!

“官爷!冤枉啊!”布贩噗通跪地!“小的小的不敢拒收啊!是是这位老哥他他”

“少废话!”班头一脚踹翻布贩!“朝廷法令!不得拒收宝钞!违者!枷号三日!罚银十两!收!立刻!马上!”

布贩面如死灰!颤抖着接过老农手中那叠如同废纸般的宝钞!数了数!十五贯!换走了那匹价值五百文铜钱的蓝布!

衙役扬长而去!布贩瘫坐在地!看着手中那叠宝钞!如同看着毒蛇!猛地跳起来!对伙计嘶吼:“快!快!拿着这堆这堆‘东西’!去‘王记’!买生丝!买所有能买的生丝!快!趁趁它还能换点东西!晚了就真成废纸了!”

伙计抓起宝钞!如同兔子般窜向“王记绸缎庄”!

“王记绸缎庄”。门庭若市!却又诡异无比!与其他商铺的冷清恐慌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是南京城唯一“光明正大”“无限量”收购宝钞的地方!

掌柜薛贵,一身绫罗绸缎,肥头大耳,端坐柜台后,眯着小眼睛,看着门口排起长龙、手持宝钞、眼神惶恐又带着一丝侥幸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掌柜的!我卖布!换宝钞!”一个布贩挤到前面!

“卖布?”薛贵慢条斯理地拨着算盘,“什么布?多少?”

“松江棉布!十匹!”

“嗯,市价一匹五百文十匹五贯铜钱”薛贵眼皮都不抬,“按今日牌价收你宝钞七十五贯!”

“七十五贯?!”布贩差点晕过去!“昨天,昨天不是......”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薛贵冷笑,“爱卖不卖!后面排队!”

“我卖!”布贩咬牙!他知道!出了这个门!这布可能连五十贯宝钞都换不到!甚至没人要!他颤抖着递上布匹!换来崭新的散发着油墨味的宝钞!他拿着这叠“钱”!却感觉比刚才更绝望了!

“掌柜的!我卖粮!换宝钞!”一个粮商挤进来!

“粳米!一百石!”

“市价一石一两银子,一百石一百两。”薛贵继续拨算盘,“按牌价收你宝钞一千五百贯!”

“一千五?!”粮商眼前一黑!“昨天......”

“规矩一样!爱卖不卖!”薛贵不耐烦地挥手!

粮商看着外面恐慌的人群!看着自己堆积如山的粮食!一咬牙!“卖!”他拿到一千五百贯宝钞!却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薛贵看着源源不断送来的布匹、粮食、药材、甚至古董字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他用一堆朝廷印发的!成本几乎为零的“废纸”!换来了实打实的硬通货!而这些硬通货!转头就被德义信的商队!秘密运往北疆!成为鄂尔哲图大军粮草军械的一部分!

更绝的是!薛贵并非只进不出!

“掌柜的!我想买点生丝”刚才那个布贩的伙计!挤到柜台前!递上那十五贯宝钞!

“生丝?”薛贵眼皮一抬,“上等湖丝!一斤二十贯宝钞!”

“二十贯?!”伙计傻了!“刚才刚才您收布不是......”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薛贵冷笑,“买不买?不买滚蛋!”

伙计看着手中那叠刚换来的宝钞!又看看外面飞涨的物价!一咬牙!“买半斤!”

薛贵慢悠悠地称了半斤生丝!收了十贯宝钞!伙计拿着那点生丝!欲哭无泪!他用一匹价值五百文铜钱的布!换来十五贯宝钞!又用十贯宝钞!换回价值不到一百文铜钱的生丝!财富在薛贵这“合法”的兑换中!被洗劫一空!

“王记”如同一个巨大的金融黑洞!一个合法的掠夺机器!

它一边无限量“高价”收购宝钞!制造虚假需求!诱使恐慌的百姓和商人!将手中最后的硬通货!换成宝钞!

一边又无限量“低价”抛售紧俏物资(如生丝、药材、盐巴)!回收宝钞!

这一进一出!如同巨大的磨盘!将百姓和中小商人的血肉!碾得粉碎!财富!源源不断!流向德义信!流向北疆!

而宝钞在“王记”的操纵下!价值如同雪崩般疯狂下跌!昨日十五贯一石米!今日可能就变成三十贯!恐慌加剧!挤兑更甚!恶性循环!无休无止!

户部衙门。尚书值房。夏原吉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告急文书!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大半!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刚送来的南京府库库存清册!

“宝钞库积压三亿七千六百五十四万贯!”

“铜钱库存不足十万贯!”

“银库存银不足五万两!”

“粮库存粮仅够南京军民半月之用!”

“盐库告罄!”

“各府州县催饷文书堆积如山!前线军饷已拖欠三月!军心不稳!”

“江南米价已涨至三十贯宝钞一石!且有价无市!民变一触即发!”

“噗!”夏原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手中的清册!他身体剧烈摇晃!眼前阵阵发黑!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宝钞已成废纸!府库空空如也!朝廷信用彻底崩塌!”

“薛家王记!你们好毒的手段!好狠的心肠!”

“这哪里是商战!这分明是掘我大明根基!断我社稷命脉!”

“大人!大人!”户部侍郎连滚带爬冲进来!“不好了!南京府库宝钞库起火了!”

“什么?!”夏原吉如遭雷击!猛地站起!

“火势冲天!救救不了啦!三亿多贯宝钞全全烧了!”

“轰!”夏原吉只觉得天旋地转!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宝钞烧了!朝廷连最后一点遮羞布都没了!百姓会怎么想?商人会怎么想?军队会怎么想?!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夏原吉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气绝身亡!这位历经三朝!以清廉刚正着称!苦苦支撑大明财政数十年的老臣!最终被这场由王十三策划!德义信执行!薛家充当马前卒的金融瘟疫!活活逼死!

朱瞻基端坐龙椅之上。龙袍依旧威严!冕旒依旧璀璨!但他周身那原本磅礴的龙气!此刻却黯淡无光!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

殿下!群臣跪伏!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压抑得让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陆兵!浑身浴血!甲胄破碎!跪在殿前!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悲愤:

“陛下!南京十八处粮仓遭暴民哄抢!守军弹压不住!死伤惨重!”

“应天府衙被乱民攻破!府尹殉国!”

“长江水师部分哗变!索要军饷!扬言再不发饷便开船北上!投投鄂尔哲图!”

“白莲余孽趁乱再起!打出‘迎明王!诛伪帝’旗号!攻城略地!江南已已半壁糜烂!”

“噗!”朱瞻基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龙袍染金!他身体剧烈摇晃!眼中金光爆射!却充满了血丝和无力感!

“钱呢?!粮粮呢?!”他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夏原吉!夏原吉呢?!”

“陛下”一名老臣泣不成声!“夏尚书他他听闻宝钞库焚毁急火攻心已逝了!”

“夏爱卿。”朱瞻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更深的绝望淹没!夏原吉死了!钱没了!粮没了!军心散了!民心反了!

“鄂尔哲图!王十三!”朱瞻基猛地站起!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嘶吼!“朕与你们不共戴天!”

长江,瓜洲渡口下游。夜色如墨,江风呜咽。一艘满载着江南最后一批军粮的漕船“江安号”,在浑浊的江水中艰难逆流而上。船头,年轻的南明把总李振,身披半旧皮甲,手按腰刀,眉头紧锁,警惕地扫视着两岸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粮船周围,仅有几艘破旧的小哨船随行,灯火昏黄,如同风中残烛。

“把总!前面就是‘鬼见愁’了!”一名老兵凑近,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这地方水流急!暗礁多!前些日子‘江顺号’就在这儿连人带船没了踪影连块木板都没漂上来都说是是‘水鬼’索命”

“闭嘴!”李振厉声呵斥!但手心却已沁出冷汗!他何尝不知这“鬼见愁”的凶名?更知道最近长江上不太平!北岸鄂尔哲图的铁骑虎视眈眈!江南白莲余孽蠢蠢欲动!更有那神出鬼没!专劫官船粮秣的“长江鬼船”!据说来无影!去无踪!下手狠辣!不留活口!

“传令!熄灯!加速!冲过去!”李振咬牙下令!他不能退!这批粮食是前线将士最后的指望!

“江安号”熄灭了所有灯火!如同一条巨大的黑鱼!在湍急的江水中奋力前行!船工们屏住呼吸!拼命摇橹!桨叶划破水面!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哗啦”声!黑暗!死寂!只有江水拍打船舷的呜咽!如同鬼魂的低语!

突然!

“嗖嗖嗖!”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死寂的夜幕!紧接着!

“砰砰砰!”

沉重的钩索!如同毒蛇般!精准地钩住了“江安号”的船舷!船身剧震!

“敌袭!敌袭!”哨兵凄厉的嘶喊!瞬间被淹没在更大的喧嚣中!

“轰!”

几条比夜色更黑的快艇!如同从江底钻出的幽灵!毫无征兆地!从侧翼的黑暗礁石群中!激射而出!快艇上!没有灯火!没有人声!只有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借着钩索!无声无息地!跃上甲板!

“杀!”李振目眦欲裂!拔刀怒吼!

“噗嗤!噗嗤!”

战斗!爆发得猝不及防!结束得更是快如闪电!

那些黑影!动作迅捷如电!配合默契如一人!刀光闪烁!如同死神的镰刀!押运的兵丁!大多是临时征召的民壮!或是老弱残兵!在如此凶悍的袭击下!如同麦秆般倒下!惨叫声!闷哼声!刀锋入肉声!瞬间响成一片!血腥味!弥漫开来!

李振挥刀砍翻一名蒙面人!却被另一人从背后一脚踹倒!冰冷的刀锋!瞬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甲板上!战斗已经结束!押运兵丁全军覆没!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染红了甲板!粮袋被划开!白花花的大米流淌出来!混合着血水!触目惊心!

李振被两名蒙面人死死按跪在甲板上!他浑身浴血!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他看着眼前!那个缓缓走来的蒙面头领!此人身材高大!气息阴冷!露出的双眼!如同鹰隼!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小子骨头挺硬。”蒙面头领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他手中的弯刀!带着血腥味!轻轻拍了拍李振的脸颊!“可惜跟错了主子!”

“呸!”李振一口血痰吐向对方!“狗贼!有种杀了老子!”

“杀你?”蒙面头领冷笑!一脚踹在李振胸口!“杀你易如反掌!但老子要你带个话!”

他弯下腰!刀尖抵住李振的咽喉!冰冷的触感!让李振浑身一颤!

“回去告诉你们上官!”

“这次我们烧的是粮!”

“下次!”头领眼中寒光爆射!“烧的就是龙江船厂!”

“再下次!”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夜枭啼鸣!“烧的就是南京码头!”

“让他好好想想!”

“是继续给那姓朱的卖命!等着船厂变火海!码头成焦土!”

“还是拿钱!换个平安!”

“你们到底是谁?!”李振嘶声怒吼!

“我们是谁?”蒙面头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我们是长江的鬼!是朱家朝廷逼出来的冤魂!”

“滚吧!”他猛地收刀!一脚将李振踹开!“带着你的人!滚!记住老子的话!一字不漏!带回去!”

“把总!”几名同样被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兵丁!被粗暴地推搡过来!和李振一起!被扔到一条破旧的小舢板上!

“看好你们的船!”蒙面头领狞笑着!一挥手!“点火!”

“轰!”几支火把!被扔进粮仓!瞬间!烈焰腾空而起!吞噬了“江安号”!火光!映照着那些蒙面黑影!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他们迅速撤离!快艇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黑暗的江面!只留下燃烧的粮船!和漂浮在血水中的小舢板!

冰冷的江水!刺骨的寒风!小舢板在燃烧的“江安号”映照下!随波逐流!李振和几名幸存的兵丁!如同丧家之犬!瑟瑟发抖!劫后余生的恐惧!和蒙面头领那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如同毒蛇!噬咬着他们的心灵!

“把总他们他们太可怕了。”一个年轻的兵丁!牙齿打颤!裤裆早已湿透!

“龙江船厂南京码头他们他们真敢烧吗?”另一个老兵!眼中充满了绝望!

“拿钱换平安,这......这......”兵丁们面面相觑!眼神闪烁!恐惧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动摇!

李振紧握双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过残破的舢板!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船舱角落!

那里!一个巴掌大小!沉甸甸的黑色布袋!似乎是刚才混乱中从某个蒙面人身上掉落的?!

他挣扎着爬过去!颤抖着打开布袋!

里面赫然是十几枚铸造精良!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令牌!

令牌正面!刻着一个醒目的篆体大字“薛”!

背面!则刻着复杂的云纹!和一个小小的编号!

“薛?!薛家?!”李振如同被雷击中!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南京薛家!江南巨富!甚至与宫中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薛家的令牌怎么会出现在劫掠官粮!杀人放火的江匪身上?!

难道这些“长江鬼船”是薛家蓄养的?!

薛家为什么要劫掠官粮?为什么要烧船厂?为什么要威胁南京码头?!

“拿钱换平安。”难道薛家是想勾结江匪勒索朝廷?!还是另有所图?!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冰水!浇遍李振全身!

薛家会不会已经暗中投靠了北疆?!鄂尔哲图?!王十三?!

这令牌是不小心掉落的?!

还是故意留下的?!

如果是故意那这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嫁祸!和挑衅!

“快!快划!回营!”李振嘶声吼道!声音都变了调!“快!”

南京,长江水师大营。中军帅帐。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水师提督陈经脸色铁青!看着跪在帐下!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李振!和他手中那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薛家令牌!

“你确定是薛家的令牌?!”陈经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

“末将确定!”李振声音嘶哑!将遇袭经过!蒙面头领的威胁!以及发现令牌的过程!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末将以性命担保!此令牌绝非伪造!确系薛家商铺高级管事所用!”

“薛家!薛贵!”陈经猛地一拍帅案!案上茶杯震落!摔得粉碎!“好!好一个江南望族!竟敢豢养江匪!劫掠官粮!威胁朝廷!其心可诛!”

“提督大人!”一名副将上前!低声道,“此事非同小可!薛家树大根深!与朝中多位大人关系匪浅!仅凭几枚令牌和李把总一面之词恐难以定论!万一是贼人栽赃......”

“栽赃?!”陈经眼中寒光一闪!指着李振!“李振!那些蒙面人可曾留下活口?!”

“没有。”李振摇头,“除了我们几个被故意放回的其余全全死了。”

“故意放回?!”陈经冷笑!“好一个故意放回!”

“他们就是要李振活着回来!带回薛家令牌!带回那些威胁的话!”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离间!”

“他们想让我们怀疑薛家!甚至怀疑朝中有内鬼!”

“他们想让我们自乱阵脚!互相猜忌!不攻自破!”

“那提督大人我们”副将迟疑道。

“查!”陈经眼中杀机爆射!“必须查!”

“李振!”

“末将在!”

“你立刻!秘密!将此事禀报锦衣卫陆指挥使!记住!只报陆大人一人!令牌作为证物!一并呈上!”

“其余人等!”陈经目光扫过帐中诸将!“今日之事!列为绝密!胆敢泄露半字者!军法从事!斩立决!”

“另!传令各营!”

“长江防线!进入最高戒备!”

“所有粮船!增派护卫!武装押运!”

“龙江船厂!南京码头!加派重兵!日夜巡逻!凡有可疑船只靠近!无需警告!直接击沉!”

“老子倒要看看!这些‘水鬼’!敢不敢再来!”

“遵命!”众将齐声应诺!但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沉重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薛家令牌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帅帐上空!也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锦衣卫北镇抚司。密室。烛火摇曳。陆兵看着桌上那袋冰冷的薛家令牌!听着李振颤抖的汇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眼中!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杀意和深深的忧虑!

“薛家令牌。”陆兵拿起一枚令牌!指尖摩挲着那冰冷的“薛”字!“好一个‘不小心’遗落!”

“长江鬼船烧粮威胁嫁祸离间。”

“王十三鄂尔哲图好手段!好毒计!”

他太清楚这背后的凶险了!

薛家!在江南!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与朝中勋贵!文官集团!甚至宫里的太监!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贸然动薛家!牵一发而动全身!必然引起朝野震动!甚至引发内乱!

但不动?!任由这“鬼船”横行?!任由薛家令牌的阴影!笼罩在长江之上?!军心!民心!如何维系?!前线将士!如何安心?!

“李振!”陆兵声音冰冷!

“末将在!”

“此事列为锦衣卫绝密!天字第一号!”

“你和你的手下!暂时调入锦衣卫!由本官亲自看管!”

“令牌留下!”

“你下去吧!记住!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否则休怪本官无情!”

“末将遵命!”李振如蒙大赦!又心惊胆战!躬身退下!

密室中!只剩下陆兵一人!他看着那袋令牌!眼中寒光闪烁!

“薛贵,薛家。”

“你们到底是被栽赃的替罪羊?”

“还是真的已经成了王十三的爪牙?!”

“若是前者这令牌便是北疆射向我大明心脏的毒箭!”

“若是后者”陆兵猛地握紧令牌!指节发白!“那薛家满门!便该诛绝!”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杀意!

“来人!”

“在!”一道阴影无声跪地!

“第一:即刻!秘密!彻查薛家!所有产业!所有人员!所有往来!尤其是与北疆!德义信!的联系!蛛丝马迹!不得放过!”

“第二:严密监控长江水道!尤其是薛家名下船队!凡有异动!即刻回报!”

“第三:通知‘龙气卫’!暗中保护龙江船厂!南京码头!凡有可疑术法波动!格杀勿论!”

“第四:李振和他的手下严加看管!同时放出风声就说他们在江匪袭击中全部殉国!尸骨无存!”

“遵命!”那人领命!消失无踪!

陆兵走到窗前!推开一丝缝隙!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和远处长江的方向!眼神凝重如铁!

“长江鬼船、薛家令牌。”

“王十三你这是要在南京城点一把猜忌的火!烧毁这风雨飘摇的最后一点信任吗?!”

“好!很好!”

“本官倒要看看!你这把火!能烧得多旺!能烧死多少人!”

南京城!暗夜更深!鬼影幢幢!一枚小小的薛家令牌!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不仅仅是涟漪!而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滔天巨浪!信任的基石!在“鬼船”的阴影下!开始崩塌!

太原城,布政使司衙门后院。一处名为“听松阁”的雅致花厅,灯火通明,却门窗紧闭。厅内暖意融融,与外间初冬的凛冽寒气隔绝。山西左布政使刘文焕,身着便服,面带春风,正殷勤地劝酒。他对面,坐着一位身着半旧青袍、面容清癯却难掩郁色的中年男子南京都察院七品御史,王守仁。

“王御史,请!这是晋地特产的汾酒,清冽甘醇,远非江南黄酒可比!”刘文焕举杯,笑容可掬。

“刘大人客气了。”王守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举杯浅酌。他此行奉密旨北上,是南京朝廷对这位手握山西大权、态度暧昧的封疆大吏的一次试探。然而,一路所见,山西境内吏治清明,商路通畅,民生安定,与江南的动荡凋敝形成鲜明对比,这让他心中早已五味杂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文焕挥手屏退了侍立的歌姬、仆役。花厅内,只剩下两人对坐,炭盆中银丝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而凝重。

“王御史,”刘文焕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目光变得锐利而深邃,“一路行来,观我山西风物,比之江南如何?”

王守仁心中一凛,知道正题来了。他斟酌着词句:“山西在刘大人治下,政通人和,百业俱兴,实乃乱世桃源。江南唉,天灾人祸,流民四起,实难相比。”他语气中带着由衷的感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桃源?”刘文焕轻笑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王御史过誉了。不过是顺应天时,稍尽人事罢了。”

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如炬,直视王守仁:“倒是王御史您一身才学,满腹经纶,在南京屈居七品御史之位,整日埋首于案牍之间,弹劾些无关痛痒的小吏刘某实在为您感到不值啊!”

王守仁脸色微变,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痛处!十年寒窗,两榜进士,自诩有安邦定国之才,却在都察院坐了十年冷板凳!看着那些溜须拍马、不学无术之辈青云直上,而他只能写些不痛不痒的奏折,空耗岁月!这份郁郁不得志的苦闷,早已将他心中的棱角磨平了大半。

“刘大人言重了。”王守仁强自镇定,“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位卑不敢忘忧国。”

“忧国?”刘文焕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王御史忧的是哪个国?是那个宝钞已成废纸!府库空空如也!白莲余孽横行!水师将领动摇!连长江粮道都保不住的大明吗?!”

他每说一句,王守仁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都是南京朝廷极力掩盖的疮疤!却被刘文焕如此赤裸裸地揭开!字字诛心!

“朱瞻基小儿!”刘文焕语气陡然转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鄙夷!“志大才疏!刚愎自用!空有龙气护体,却无治国安邦之能!江南半壁,在他手中,已是日薄西山!大厦将倾!王御史!您难道真要为这艘注定沉没的破船殉葬吗?!”

“刘大人!”王守仁猛地站起!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一半是愤怒!一半是被戳穿心事的恐惧与动摇!“您您怎可如此诽谤君上!”

“诽谤?!”刘文焕冷笑一声,稳坐如山!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王御史!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自欺欺人?!”

“伪钞案!闹得江南天翻地覆!民怨沸腾!户部尚书夏原吉活活气死!这背后是谁的手笔?!”

“长江鬼船!神出鬼没!劫粮烧船!威胁船厂码头!遗落薛家令牌!搅得南京满城风雨!人人自危!这背后又是谁在操控?!”

“你以为这些都是偶然?都是天灾?!”

“不!”刘文焕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斩钉截铁!“这是天意!是大势所趋!是北疆摄政王天命所归!”

王守仁如遭雷击!踉跄后退!这个名字!如同禁忌的魔咒!带着无上的威压和令人窒息的恐惧!席卷而来!

看着王守仁失魂落魄、心神剧震的模样,刘文焕知道火候到了!他缓缓起身,脸上重新挂上和煦的笑容,走到王守仁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御史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摄政王鄂尔哲图雄才大略!求贤若渴!王大人更是胸怀寰宇!知人善任!”

“像您这样的大才若肯弃暗投明!北上效力!”

“刘某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至少一个三品侍郎!实权在握!绝非南京那有名无实的虚衔可比!”

“三品侍郎?!”王守仁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瞬间冲垮了部分恐惧和犹豫!三品!那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位置!在南京他熬到死恐怕也

“口说无凭?”刘文焕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转身走到书案旁!取过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紫檀木雕花的精致木盒!

“啪嗒!”

木盒打开!

刹那间!金光耀眼!

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二十根!足赤金条!金光灿灿!散发着令人眩晕的财富光芒!

而在金条之上!赫然压着一份明黄色的卷轴!

刘文焕拿起卷轴!缓缓展开!

卷轴之上!龙飞凤舞!写满了遒劲有力的文字!

“特授王守仁为黄金汗国户部右侍郎,秩正三品,赐黄金千两,京师府邸一座钦此!”

落款处!赫然盖着一方殷红如血!散发着无上威严和恐怖帝道气息的大印!

“摄政王宝”!

“这......这......”王守仁彻底呆住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份任命文书!盯着那方象征着无上权柄的“摄政王宝”印!呼吸急促!浑身血液仿佛都涌上了头顶!三品侍郎!黄金千两!京师府邸!这这简直是一步登天!

“这不是背主求荣。”刘文焕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是弃暗投明!是顺应天意!”

“朱瞻基能给你什么?空耗光阴?坐以待毙?”

“摄政王、王大人能给你的!是锦绣前程!是青史留名!是辅佐明主!开创万世基业的机会!”

“王御史您是聪明人!”

“这是天意!是您改变命运唯一的机会!”

“抓住它!您就是新朝的开国元勋!”

“错过它!您就是旧朝的殉葬枯骨!”

刘文焕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一下!狠狠砸在王守仁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上!名利!前程!天意!大势!恐惧!诱惑!无数种情绪!在他心中疯狂交织!翻腾!撕裂着他最后的忠君之心和文人的气节!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离那冰冷的金条那象征着权柄的文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花厅内,死一般的寂静。炭火偶尔爆出一点火星,映照着王守仁那张因极度挣扎而扭曲的脸。他的手,悬停在木盒上方,微微颤抖着,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冰冷的金条和温润的卷轴。

“刘大人。”王守仁的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我若应了南京我的家眷。”

“哈哈哈!”刘文焕朗声一笑,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王御史多虑了!摄政王思虑周全!岂会让功臣有后顾之忧?”

“您的家眷此刻恐怕已在北上的路上了!”

“早已安排妥当!神不知鬼不觉!保证安全无虞!”

“待您抵达京师!便是阖家团圆!共享富贵!”

“什么?!”王守仁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们他们竟然连他的家眷都都!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这不是选择!这是早已编织好的天罗地网!他根本没有退路!

恐惧!彻底压倒了最后一丝犹豫!也击碎了他心中那点可怜的文人尊严!

他不想死!不想像夏原吉那样被活活气死!不想像那些长江上的兵丁被无声无息地抹杀!他想活!想荣华富贵!想青史留名!哪怕是遗臭万年的骂名!

“噗通!”

王守仁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狠狠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罪臣王守仁!叩谢摄政王天恩!叩谢刘大人提携之恩!”

“愿为摄政王,为王大人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充满了屈辱!恐惧!和一丝扭曲的狂热!

刘文焕看着匍匐在地的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和一丝掌控棋子的快意!他缓缓上前!亲手扶起王守仁!

“王侍郎快快请起!”他笑容满面!语气亲热!“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同殿为臣!共辅明主!”

“这金印!文书!您收好!”

“明日自有可靠之人护送您秘密北上!”

黄河渡口。一艘不起眼的商船,正扬帆北上。船舱内。王守仁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锦袍,看着手中那枚冰冷的“户部右侍郎”金印,又看了看窗外滔滔东去的黄河水,脸上露出一抹扭曲而病态的笑容。

“朱明。”

“别了。”

“我王守仁的新路开始了!”

黄河,风陵渡北岸。

广袤的河滩被临时圈为巨大的演武场。

朔风凛冽,卷起漫天黄沙,拍打着猎猎旌旗。鄂尔哲图身披玄黑狼纹大氅,端坐于高台之上,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下方肃杀的军阵。

他身后,叶孤白、哈日等宗师肃立,气息如渊。更远处,是黑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黄金铁骑主力!他们如同沉默的山岳,拱卫着中央那支与众不同的新锐之师!

这支骑兵!人数约三千!却配备着近万匹战马!一人三骑!皆是精挑细选的河曲骏马!体型匀称!耐力惊人!马背上!骑士身着轻便的暗红色棉甲!甲片细密!内衬厚实!既保证了一定的防护力!又最大程度减轻了负重!他们背负着一种造型奇特!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长管火器!正是由王十三提供图纸、山西铁料、波斯工匠技术!结合帝国匠户心血!改良而成的“金狼三眼铳”!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撕裂长空!

“火狼骑!演武!开始!”传令官声如滚雷!

“吼!”一声震天的咆哮!来自火狼骑的指挥官百夫长巴特尔!他猛地拔出腰间弯刀!刀锋直指前方!

“火狼!出击!”

“轰隆隆隆!”

三千火狼骑!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启动!一人三骑!轮换骑乘!速度快如闪电!马蹄踏碎大地!卷起漫天烟尘!形成三道奔腾的钢铁洪流!

他们的目标!是前方数百步外!模拟南明军阵的数千个披甲草人!

巴特尔率领一队百人精骑!如同离弦之箭!脱离大队!斜插向草人军阵的左翼!风驰电掣!眨眼间!已突进至百步之内!

“换马!”巴特尔厉喝!

骑士们动作整齐划一!瞬间从备用战马跃上主战马!动作流畅!如同呼吸般自然!

“举铳!预备!”

“哗啦!”百支金狼三眼铳!瞬间举起!黑洞洞的铳口!对准了密集的草人!

“放!”

“砰砰砰砰砰!!!”

一阵密集如炒豆!却又沉闷如滚雷的巨响!骤然爆发!火光闪烁!硝烟弥漫!铅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草人军阵的左翼!

“噗噗噗噗!”草屑纷飞!木屑四溅!模拟甲胄的草靶!瞬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撤!”巴特尔毫不停留!一声令下!

百人队如同鬼魅!猛地勒转马头!毫不恋战!借着硝烟掩护!如同潮水般向后急退!速度比来时更快!瞬间消失在烟尘之中!

几乎在同时!

“轰隆隆隆!”

另一队百人火狼骑!在副将格日勒率领下!如同幽灵般!从草人军阵的右翼!骤然杀出!

同样的距离!同样的动作!换马!举铳!齐射!

“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轮致命的铅弹风暴!右翼草人!步了左翼后尘!支离破碎!

“撤!”格日勒同样干脆利落!一击即退!

紧接着!第三队!第四队如同接力般!从不同方向!不同角度!发起同样的闪电突袭!精准齐射!然后毫发无损地远遁千里!

整个演武场!硝烟弥漫!铳声如雷!草人军阵如同被一群无形的饿狼撕咬!千疮百孔!摇摇欲坠!而火狼骑却如同鬼魅!来去如风!一击即走!绝不纠缠!

高台之上。鄂尔哲图面无表情。他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穿透硝烟!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每一次齐射!每一次换马!每一次撤退!他身边!站着一位身着青色匠户服!面容精瘦!眼神却透着精明与惶恐的中年人正是王十三派来的匠户头领!陈墨!

“砰!”

又一轮齐射响起!但其中夹杂着几声刺耳的哑响!

“嗤!”几缕白烟!从几支火铳的药池处!无力地冒出!未能成功击发!

鄂尔哲图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演武结束。巴特尔、格日勒等将领!策马奔至高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大汗!火狼骑演武完毕!请大汗训示!”

鄂尔哲图缓缓起身!走下高台!来到巴特尔面前!目光扫过他身后骑士手中那还散发着硝烟味的金狼三眼铳!

“巴特尔!”

“末将在!”

“刚才左翼第三队第七骑第九骑右翼第二队第五骑他们的铳为何没响?!”鄂尔哲图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巴特尔额头瞬间见汗!他没想到大汗在如此混乱的演武中!竟看得如此清楚!连哪一队哪一骑哑火都了如指掌!

“回回大汗!”巴特尔声音微颤!“是是哑火!药池未能引燃!”

鄂尔哲图没有再看巴特尔!而是缓缓转身!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落在了匠户头领陈墨的脸上!

“陈墨!”

“小小的在!”陈墨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这就是你给本汗打造的狼牙?!”鄂尔哲图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九幽寒风!“一轮齐射哑火近一成!”

“本汗要的是狼群!咬一口就走!要的是快!准!狠!”

“可你给本汗的是什么?!”

“是会崩断的狼牙!”

“要的是撕碎江南防线的利爪!不是打不响的烧火棍!”

“你想让本汗的狼群冲到南人阵前然后铳打不响?!等着被南人的火铳打成筛子?!”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陈墨磕头如捣蒜!脸色惨白如纸!“小的该死!小的正在全力改进!”

“改进?!”鄂尔哲图一脚踹翻旁边的木架!发出轰然巨响!“你改进了多久?!哑火率还是这么高!”

“药池!引火不畅!火药!受潮结块!铳管!散热不均!这些问题!在图纸上标注得清清楚楚!你是瞎了?!还是没用心?!”

“小的不敢!不敢!”陈墨魂飞魄散!“小的日夜赶工!反复试验!药池已改成双层密封!加装了引火铜管!火药严格筛选!颗粒研磨更细!铳管加了散热鳍!只是只是这黄河边湿气太重新火药还需时间稳定”

“时间?!”鄂尔哲图猛地俯身!一把揪住陈墨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冰冷的眼神!几乎要刺穿他的灵魂!“本王给你时间!南人会给你时间吗?!”

“刚送来一批上等的波斯硝石!纯度远超山西土硝!”鄂尔哲图的声音如同寒冰!“用好它!给本汗造出最好的火药!”

“下个月!”

“本汗要看到哑火率再降两成!”

“否则!”鄂尔哲图眼中杀机爆射!“你和你的匠户营就不用再存在了!”

“是!是!小的遵命!下个月保证哑火率再降两成!否则小的提头来见!”陈墨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浑身抖如筛糠!

鄂尔哲图冷哼一声!松开手!陈墨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

“巴特尔!格日勒!”

“末将在!”

“带你们的人!继续练!”

“换马!要更快!齐射!要更齐!撤退!要更利落!”

“把这套‘狼群撕咬’战术!给本汗刻进骨头里!”

“下次!”

鄂尔哲图猛地转身!望向南方!那波涛汹涌的长江方向!眼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火焰!

“下次过江!”

“本汗要这火狼骑!”

“像真正的狼群一样!”

“撕碎南人的驿道!烧毁他们的粮仓!截断他们的军报!”

“本汗要江南的千里驿道!十天!十天之内!无人敢通行!无人敢递信!”

“让朱瞻基变成聋子!瞎子!困死在那南京孤城!”

“听明白了吗?!”

“吼!吼!吼!”

三千火狼骑!连同身后那数万黄金铁骑!爆发出震天的咆哮!声浪如同海啸!席卷黄河两岸!惊起飞鸟无数!

“愿为摄政王!愿为大汗!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踏平江南!饮马长江!”

鄂尔哲图立于高台!玄黑大氅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如炬!扫视着这支融合了草原狼性!帝国铁血!和王十三无上智慧的新锐之师!

火狼骑!狼牙还需打磨!但狼性已然成型!

只待哑火率降低!只待波斯硝石化作更猛烈的火焰!

这三千火狼便将化作三万!三十万!撕碎江南的燎原之火!

密室。

没有硝烟,没有战鼓,只有烛火摇曳,映照着巨大的书案。王十三一身玄色常服,长发随意束在脑后,面容平静无波,如同古井深潭。他面前,没有铺陈疆域图,而是并排摊开着两份厚厚的账册!

左册:《北地收支概要》。朱砂笔迹勾勒着冰冷的数字:铁料采买、军械耗损、粮秣转运、匠户俸银、商税厘金一笔笔!一行行!如同帝国北疆跳动的血脉!清晰勾勒出鄂尔哲图那庞大战争机器的运转轨迹!

右册:《南货流通录》。蝇头小楷记录着江南的暗流:粮价波动、盐引流向、棉布囤积、生丝走私、宝钞贬值字里行间!弥漫着南京城上空那令人窒息的恐慌与绝望!

王十三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两本账册间缓缓移动。指尖,一枚朱笔,悬而未落,却散发着裁决生死的威压。侍立一旁的幕僚长史萧何,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朱笔!终于落下!

笔尖!精准地点在《北地收支概要》“军械”项下!那一行标注着“金狼三眼铳研发及工匠俸银”的数字上!

“鄂尔哲图报上来的哑火率还是高了。”王十三的声音平淡无波,却让萧何心头一凛!

“传令!”

“一:拨付额外专款!额度按现有俸银三成!”

“二:凡参与火铳研造之匠户!家眷即刻迁入大同府城!赐独门宅院!子女入官学!免除一切徭役!”

“三:悬赏!”

王十三提笔!在账册空白处!龙飞凤舞!写下朱批!

“凡匠户!能改良药室!增金狼三眼铳有效射程二十步者!”

“赏!黄金千两!”

“授!世袭百户!”

“其名!刻‘神工碑’!立于军器监!永世受勋!”

萧何瞳孔微缩!心中震撼!三成俸禄!家眷优渥!黄金千两!世袭百户!名刻丰碑!这这简直是一步登天!足以让任何匠户为之疯狂!为之耗尽心血!陛下这是要用金山银海和无上荣耀砸出最锋利的狼牙!

“臣遵旨!”萧何躬身!迅速记录!“臣即刻以八百里加急密令山西!”

朱笔!再次抬起!这一次!落点在《南货流通录》“苏松棉布”项下!那里记录着薛家在江南囤积的如山如海的棉布数量!

“薛家囤得够多了。”王十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该放出来了!”

“传令薛贵!”

“即日起!”

“德义信及所有薛家商铺!”

“敞开库门!抛售棉布!”

“售价!”王十三朱笔一点!“按南京市价!低三成!”

“不限量!不议价!只收金银铜钱!拒收宝钞!”

“低三成?!”萧何倒吸一口凉气!南京棉布市价本就因伪钞泛滥、经济凋敝而虚高!再低三成?!这这简直是跳楼价!不!是自杀价!

“陛下这这价格薛家恐血本无归。”萧何忍不住提醒。

“血本无归?”王十三眼皮都未抬,“薛家亏的是账面上的钱!要的是江南千千万万小布坊的命!”

“苏松棉布乃江南命脉!无数小民以此为生!”

“薛家以本伤人!低价倾销!”

“那些本小利薄靠织机糊口的小作坊如何抵挡?”

“三日之内!布价崩盘!”

“十日之内!机户破产!织工失业!”

“一月之内!江南棉布尽归薛家!”

“届时江南百姓穿衣用度!他朱瞻基说了不算!”

“朱瞻基连百姓的遮羞布!都保不住!”

“这才是真正的血本无归!”

萧何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陛下这哪里是经商?!这是用金山银海做刀!凌迟江南的经济根基!让千万织户家破人亡!让朱瞻基彻底失去民心!狠!太狠了!

“臣明白了!”萧何声音干涩!“臣即刻密令薛家!执行‘棉布倾天’计划!”

朱笔!悬停片刻!最终落在书案一角!那里静静躺着一份刚刚送达的密报!封面烙印着一只狰狞的鼹鼠图案!《南京鼹鼠名录及近况密报》!

王十三缓缓展开密报!目光如电!扫过上面一个个用代号标注的名字!以及他们近期传递的情报!索取的报酬!甚至流露出的不满和贪婪!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个代号为“地龙”的名字上!

密报附页!详细记录着:

“‘地龙’索要酬金翻倍!威胁若不满足便中断联络!甚至反水!”

“其所提供关于南京城防换岗之情报经核实多处严重失实!疑为敷衍!或故意误导!”

“胃口太大事情没办成就要加钱?”王十三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冰冷刺骨!

“不知死活!”

朱笔!饱蘸朱砂!在“地龙”的名字上!缓缓画了一个猩红的圆圈!

如同判下了死刑!

“萧何!”

“臣在!”

“此人让他‘被殉国’!”

“地点选在长江巡防前线!”

“方式要壮烈!要无可置疑!”

“比如为掩护同袍力战北疆‘水鬼’身中数箭坠江殉国!”

“追封忠勇校尉!厚恤其家!”

“至于他那个在南京开绸缎庄的表弟”王十三眼中寒光一闪!“接替他的位置!告诉他!‘地龙’的赏钱归他了!但若敢有半点异心!‘地龙’就是他的榜样!”

“臣遵旨!”萧何心头剧震!陛下这手段恩威并施!杀伐果断!清理门户!不留痕迹!还顺手安插了新的棋子!更震慑了所有潜伏的鼹鼠!告诉他们规矩就是规矩!赏可以金山银海!罚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朱笔搁下。

王十三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是撒马尔罕璀璨的星空,和帝国广袤无垠的疆土。他负手而立,玄色衣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周身帝道符文流转,气息深邃如渊。

“北疆火铳射程增二十步则鄂尔哲图过江可少死一万精锐!”

“江南棉布崩盘则朱瞻基民心再失三成!根基再毁一尺!”

“南京‘地龙’殉国则潜伏的鼹鼠会更加敬畏!更加卖命!”

“此三策一环扣一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朱瞻基你以为你在对抗鄂尔哲图的铁骑?”

“不!”

“以账本为刀!以人心为棋!布下的天罗地网!”

“你的龙气护得住南京城却护不住这倾天的棉布!护不住那崩断的狼牙!更护不住那千疮百孔的人心!”

“萧何!”

“臣在!”

“传令!”

“北疆!江南!南京!”

“依计行事!”

“步步杀机!招招见血!”

“直至将那南京伪龙!”

“困死!绞杀!于他自己的龙椅之上!”

“臣!遵旨!”萧何深深跪伏!声音带着无比的敬畏与狂热!

帝道黄金!烛火摇曳!账本无声!却杀机四伏!王十三!这位端坐于棋盘之外的执棋者!以账本为目!以人心为子!以帝国为盘!正无声无息地推动着一场足以颠覆乾坤的绝世杀局!每一步!都精准!冷酷!致命!

长江口,崇明岛外海。初冬的寒风卷起浑浊的浪涛。一支规模空前庞大的船队,如同移动的海上堡垒群,缓缓驶入江南水域。

船队核心,是数十艘悬挂着“日月龙旗”和“摄政王”旌旗的巨型楼船!拱卫其侧的,是风格迥异的异域巨舰罗斯公国的“斯堪的纳维亚”长船!帖木儿帝国的“阿拉伯”三角帆船!印度莫卧儿的“宝船”!瓦剌的草原战船!鞑靼的狼头快艇旗帜林立!语言混杂!如同万国博览会!更似一支无声的征服舰队!

旗舰“定海号”甲板。鄂尔哲图身披玄黑金纹摄政王袍,按刀而立,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越来越近的南京城轮廓。他身边,簇拥着此次“朝觐”使团的核心成员:

罗斯诺夫哥罗德大公: 伊凡·瓦西里耶维奇,身材魁梧如熊,红发虬髯,身披貂皮大氅,眼神傲慢而贪婪。

帖木儿帝国呼罗珊总督: 米尔扎·阿巴斯,头戴缠金头巾,身着华丽波斯长袍,面容精明,手指上硕大的祖母绿戒指熠熠生辉。

印度德干土王: 希瓦吉·拉奥,肤色黝黑,裹着金线刺绣的头巾,颈挂宝石项链,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诸位!”鄂尔哲图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南京城就在眼前!记住摄政王殿下的旨意!”

“此去非为朝贡!”

“而是代天巡狩!宣示天命所归!”

“让那南京伪帝和他的臣民!亲眼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共主!什么才是煌煌帝道!”

“凡有不识天数!妄自尊大者!”鄂尔哲图眼中寒光一闪!“便是与天下为敌!其罪当诛!”

“谨遵摄政王钧令!”众使齐声应诺!声音中带着各自的心思敬畏!贪婪!算计!但无一例外!都被王十三的威势和鄂尔哲图的铁血手腕牢牢震慑!

南京城。

死一般的寂静!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朱瞻基端坐龙椅之上,脸色铁青,龙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他面前,锦衣卫指挥使陆兵跪地禀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骇!

“陛下北疆鄂尔哲图亲率万国使团!船队已过燕子矶!不日即将抵达南京!”

“使团成员包括罗斯大公!波斯总督!印度土王等数十位番邦首领!”

“其打出的旗号是‘代天巡狩’!”

“鄂尔哲图以‘摄政王’身份领衔!”

“轰!”消息如同九天惊雷!在死寂的大殿中炸响!群臣哗然!人人色变!

“代天巡狩?!”

“还让这些蛮夷来我大明耀武扬威?!”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是对我大明国格的践踏!”

“陛下!此等狂悖逆贼!当紧闭城门!拒其入内!以示天威!”兵部尚书李岩激愤出列!

“不可!”礼部尚书连忙反驳!“万国使团名义上是来‘朝见’!若拒之门外!岂非示弱于天下?更坐实了我大明偏安一隅!不敢见人!此乃王十三激将之法!陛下万万不可中计!”

“接见?!”户部尚书张翰声音颤抖!“若接见那那鄂尔哲图以‘摄政王’身份领万国使团朝拜陛下!这这岂不是默认陛下只是一个藩王?!这大明正统何在?!这太祖基业何存?!”

群臣争论不休!如同沸水!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朱瞻基的心上!接见?拒见?无论哪种选择!都是饮鸩止渴!都是自毁长城!王十三这一手太毒了!太狠了!

朱瞻基猛地站起身!龙气不受控制地勃发!周身金光流转!威压席卷大殿!瞬间压下了所有争论!

“够了!”

他声音嘶哑!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传旨!”

“命礼部!鸿胪寺!依藩国使节最高规格!准备迎宾!”

“命五军都督府!调集京营精锐!列阵长江码头!仪仗务必威严!军容务必整肃!”

“命锦衣卫!龙气卫!全程严密监控!凡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朕倒要看看!”

朱瞻基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如同受伤的孤龙!

“这鄂尔哲图!这万国使团!能在朕的南京城!翻出什么浪花!”

“朕是大明天子!朱瞻基!”

“这江山!是太祖皇帝!一刀一枪!打下来的!”

南京,下关码头。人山人海!却鸦雀无声!压抑的气氛!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江风凛冽!吹拂着岸边林立的龙旗!和京营将士冰冷的甲胄!

朱瞻基没有亲临码头!他端坐于皇宫最高处紫金山观星台!目光如电!穿透重重宫阙!遥望长江!龙气感应之下!码头的一切!如同亲临!

“呜呜呜!”

苍凉雄浑的号角声!从江面传来!鄂尔哲图的庞大船队!如同移动的山脉!缓缓靠岸!

“轰!”

旗舰“定海号”放下舷梯!鄂尔哲图!身着玄黑摄政王袍!金刀悬腰!第一个踏上南京的土地!他身后!罗斯大公!波斯总督!印度土王数十位番邦首领!身着华服!神情各异!鱼贯而下!

“参见大明皇帝陛下!”鸿胪寺官员!强压着心中的屈辱和恐惧!高声唱喏!引领群臣!躬身行礼!按照藩国使节觐见天子的礼仪!

然而!

鄂尔哲图!却昂首挺胸!目光如电!扫视着列阵的明军!和远处巍峨的南京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没有躬身!没有行礼!

他身后!所有番邦首领!竟也无一人躬身!无一人行礼!

他们只是微微颔首!如同在检阅自己的领地!

“嘶!”码头之上!所有大明官员!将士!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惨白!屈辱!如同毒蛇!噬咬着每个人的心脏!这哪里是朝觐?!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示威!和羞辱!

“摄政王殿下!”鸿胪寺卿声音颤抖!强作镇定!“请移步迎宾馆驿!陛下已在宫中设宴为殿下及诸位使节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鄂尔哲图声音洪亮!如同滚雷!响彻整个码头!也穿透空间!清晰地传入紫金山巅朱瞻基的耳中!

“不必了!”

“本王奉圣上圣谕!”

“代天巡狩!宣示天命!”

“此来非为饮宴!”

“只为让南京臣民!亲耳听听!亲眼看看!”

“何为天命所归!何为万国臣服!”

他猛地转身!面对罗斯大公伊凡!

“伊凡大公!告诉南京的百姓!罗斯臣服于谁?!”

伊凡·瓦西里耶维奇踏前一步!声如洪钟!用生硬的汉语吼道:“罗斯公国!永世效忠摄政王!日月龙旗!永照东欧平原!”

鄂尔哲图转向波斯总督米尔扎·阿巴斯!

“阿巴斯总督!告诉南京的官员!呼罗珊是谁的疆土?!”

米尔扎·阿巴斯躬身!声音恭敬:“呼罗珊!乃西域都护府不可分割之疆域!臣米尔扎·阿巴斯!代天牧民!只奉摄政王!”

“希瓦吉土王!”

“德干高原!臣服于谁?!”

“德干永为帝国藩篱!”

“阿古拉大汗!”

“草原的雄鹰!向谁臣服?!”

“长生天在上!草原只认摄政王!”

一声声!一句句!如同惊雷!炸响在长江码头!炸响在南京城头!炸响在每一个大明臣民的心头!

“万国臣服!天命所归!”

这就是鄂尔哲图带来的“朝觐”!这就是王十三要让江南看到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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