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闸门开启的轰鸣声震得人耳鼓生疼，迈克的靴跟碾过潮湿的金属台阶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那是见闻色霸气在发出预警。
他侧头瞥向身旁的小杰克，对方鸭舌帽下的阴影里，左眼下方的泪痣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握着匕首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像一根绷紧的弦。
“跟踪我多久了？”迈克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擦过金属墙壁又弹了回来，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密网。
他没有去摸腰间的竹刀——那会暴露破绽，而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上摊开，露出内侧三道淡白色的旧疤，“三天前在仓库酒窖，你在通风管道里？”
小杰克的喉结动了动，匕首尖在阴影里晃了晃，却没有落下。
他盯着迈克掌心的伤疤，那是三天前原身偷酒时被碎酒瓶划伤留下的，此刻在幽蓝色的光线里泛着冷白色的光：“从你揍哭二等兵汤姆那晚开始。”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像砂纸擦过铁片，“你揍人时的架势不像新兵——倒像我在北海见过的雇佣兵，专挑喉咙和膝盖下狠手。”
迈克的瞳孔微微收缩。
三天前揍汤姆是因为那家伙把他的训练护具扔进了粪坑，原身被欺辱惯了，而他却从雇佣兵的本能里翻出了教训人的手段。
此刻被点破，他反而放松了半分警惕——小杰克能查得这么仔细，要么是真卧底，要么……“狮鹫之心”的标记在帽檐内侧泛着暗红色的光，他想起汉克尸体上的红宝石，“他们要的是我，还是你？”
小杰克的手指猛地收紧，匕首柄在掌心压出了红印：“昨晚我去翻汉克的储物柜，发现他藏了一份名单。”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最上面是你的编号，第二是我。”
通风管道里突然漏下一滴水，啪嗒一声砸在迈克脚边。
他低头看着水洼里两人重叠的影子，突然伸手拍了拍小杰克的肩膀——触感硬得像块铁板，“那就做个交易。”他从战术背心内层摸出消音手枪，保险打开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我不揭穿你是卧底，你帮我找到‘幽影计划’的核心。”
小杰克盯着那把枪看了三秒，突然嗤笑一声，将匕首倒转，把刀柄递给迈克：“先过了巡逻队这关再说。”
通道里的霉味突然浓了几分。
迈克的见闻色像蛛网般铺开，前方二十米处传来皮靴踏地的闷响，有三个人，装备着电击棍和手枪。
他扯了扯小杰克的衣角，两人闪进左侧的管道检修口。
小杰克背贴着墙壁，指尖在墙上摸出一道极浅的划痕——和通风管上的红漆标记如出一辙。
“跟紧。”迈克低声说道。
他的右腿肌肉微微发颤，半觉醒的飘飘果实能力顺着血管窜了上来，整个人像片羽毛般轻轻浮起，贴在天花板的管道间。
小杰克抬头看了他一眼，瞳孔里映着淡金色的光泽——那是迈克使用能力时，金狮子模板特有的光晕。
巡逻队的脚步声近了。
为首的高个子士兵刚转过弯，后颈突然一凉——小杰克的短刀从阴影里刺出，精准地划断了他的喉管。
喷溅的血珠还没落地，迈克已从天花板俯冲而下，膝盖重重顶在中间士兵的后心，那人闷哼一声栽倒，迈克的手掌按在他后颈，武装色霸气瞬间震晕了他的神经。
最后一个士兵刚要拔枪，小杰克的短刀已经抵住他的下颌：“嘘——”他的声音像蛇信子，“问你什么答什么，就能活。”
迈克蹲下来翻士兵的胸牌：“二等兵科恩，G - 5后勤处？”他挑眉看向小杰克，后者正用刀尖挑开科恩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刺青——一只展开翅膀的狮鹫。
科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你们不是……”
“我们是什么？”迈克的拇指摩挲着消音手枪的扳机，“‘狮鹫之心’的弃子？还是来清场的？”他突然扯下科恩的通讯器，里面传来杂音：“b区巡逻队报告，一切正常——”
“啪”的一声，通讯器在迈克掌心碎成了零件。
他盯着小杰克正在擦拭短刀的手背，那里有道新鲜的抓痕，“你刚才划喉的手法，和汉克尸体上的伤口一样。”
小杰克的动作顿了顿：“汉克是我杀的。”他抬起眼，泪痣在血污里泛着暗红色的光，“他要把名单卖给海贼，我不能让……”
“让‘狮鹫之心’的秘密泄露？”迈克打断他，转身走向通道深处。
金属门牌号在幽蓝色灯光下闪着冷光，107、108、109——110室的门缝里漏出电流的嗡鸣声。
控制室内的空气带着焦糊味。
迈克踢开地上的碎键盘，电脑屏幕还亮着，蓝色的光映得他的脸发青。
小杰克凑过来，呼吸扫过他后颈：“x - 12实验记录……幽影病毒？”
屏幕上的文字在跳动：“第78次实验，病毒载体存活时间延长至72小时，痛觉神经完全坏死，智商保留率提升至85%……目标：制造服从性高、无感知痛觉的战争兵器。”迈克的手指重重按在“禁忌”两个字上，那是用红笔圈起来的批注，“海军什么时候开始玩生化武器了？”
小杰克的手指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别看最后一页。”
但迈克已经滚动了鼠标。
最后一页的标题是“模板适配者”，照片里的人穿着白大褂，左脸有道狰狞的刀疤——那是三天前在码头见过的，雷蒙德中将的首席研究员。
照片下方的备注让迈克的血液瞬间凝固：“金狮子史基模板残留因子，与受试者布莱恩特·迈克·J基因匹配度97%……”
警报声突然撕裂了空气。
红灯在天花板上疯狂旋转，刺耳的电子音炸响：“一级封锁！所有区域启动自毁程序！”
小杰克猛地拽着迈克冲向门口，他的匕首在门框上划出火星：“他们发现我们了！快走！”
迈克回头看了眼还在跳动的屏幕，“模板适配者”几个字在红光里像一团火。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有块凸起的骨节，是金狮子模板觉醒时留下的，此刻正发烫。
“快跑！”小杰克的吼声响在耳边。
两人撞开安全门的瞬间，迈克瞥见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闪了闪，镜头缓缓转向他们的背影。
警报声刺得耳膜生疼，迈克被小杰克拽着撞出安全门的瞬间，后颈的骨节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他的见闻色霸气像被搅乱的蛛网，勉强捕捉到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正缓缓转向他们——那意味着整个设施的防御系统已经锁定了这两个不速之客。
“自毁倒计时应该还有二十分钟。”迈克咬着牙，拽住小杰克的手腕把人拉到墙角。
他的指尖抵在墙面，半觉醒的飘飘果实能力顺着皮肤渗进金属，隐约感知到下方三层的主出口位置——那里至少有十五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自动机枪架在转角，子弹带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主通道被包围了。”他侧头看向小杰克，对方帽檐下的阴影里，瞳孔正因为紧张而微微收缩，“走通风管道。”
小杰克的手指在墙缝里一抠，扯下块锈迹斑斑的铁皮，露出后面半人高的通风口：“三天前我查过线路图，这条管道能通到码头仓库。”他说着已经弯腰钻了进去，军靴在管壁上蹭出刺耳的摩擦声，“但直径只有七十公分，你那身板——”
“能挤进去。”迈克打断他，单手撑着管壁翻了进去。
金属棱角硌得肋骨生疼，他却借着果实能力让身体轻了几分，像条滑溜的鱼般蹭过狭窄处。
管道里积着二十年的灰，呛得人喉咙发苦，小杰克在前头用匕首挑开阻挡的铁丝，突然停住：“停。”
迈克的见闻色霸气在黑暗里骤然收紧——右前方三十米处，有灼热的金属反光。
那是狙击枪的瞄准镜。
“低头！”他吼道的同时，整个人像弹簧般弹起，后背重重撞在小杰克后心。
子弹擦着小杰克的帽檐飞过，在管壁上激出一串火星。
迈克的左肩传来灼痛，他能闻到焦糊的布料味，却死死盯着右上方通风口的缝隙——那里有半截迷彩服的衣角在晃动。
“狙击手在管道上方的检修层。”迈克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左手按在管壁上，飘飘果实能力瞬间爆发。
他整个人轻飘飘地浮起，撞开锈蚀的通风板，在坠落前抓住上方的钢架。
狙击手显然没料到目标会主动冲上来，手指刚要扣动第二发扳机，迈克的竹刀已划破空气——那是他藏在战术背心里的备用武器，刀身裹着初级武装色霸气，精准劈在对方手腕。
“咔嚓”一声，腕骨碎裂的脆响混着狙击手的惨叫。
迈克借着反冲力翻身落在钢架上，竹刀尖抵着对方咽喉：“谁派你来的？”
狙击手疼得冷汗直冒，却死死咬着牙。
小杰克不知何时也爬了上来，短刀抵住他后颈：“狮鹫之心的标记在你锁骨下方三指处，对吧？”他的刀尖轻轻一挑，血珠立刻渗了出来，“你们老大说过，任务失败就自裁，但我可以让你多活五分钟——说，幽影计划的负责人是谁？”
狙击手的瞳孔猛地收缩。
迈克注意到他喉结动了动，正要说话，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轰鸣——设施自毁程序提前启动了。
小杰克拽着迈克往下跳：“走！剩下的问题出去再问！”
两人摔进通风管道时，管壁已经开始变形。
迈克能感觉到脚下的金属在发烫，他咬着牙推着小杰克往前爬，直到视野里出现出口的天光。
咸湿的海风灌进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左肩的血已经浸透了战术背心，小杰克的帽檐不知何时掉了，露出额角一道新鲜的擦伤。
潜水艇就停在码头暗桩后，发动机的轰鸣盖过了远处设施爆炸的闷响。
迈克刚关紧舱门，通讯器突然发出蜂鸣声。
雷蒙德中将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向来沉稳的声音里带着紧绷：“你们干得不错，但现在必须撤离。”他身后的灯光在闪烁，能隐约看到有士兵在走廊里跑动，“上面有人要对付你们了，半小时内离开G - 5海域。”
“谁？”迈克的手指抵在通讯器边缘，骨节发白。
雷蒙德没回答，只是快速念出一串代码：“到无风带边缘的废弃船坞，会有人接应。”屏幕突然黑屏前，他最后说了句：“小心狮鹫——他们的势力比你想象的更深。”
小杰克蹲在控制台前调出代码解析，抬头时眼里闪着锐利的光：“这是海军最高机密频道的加密方式，雷蒙德用了自己中将的权限。”他的手指在控制台敲了敲，“但代码里混了段乱码，翻译过来是‘模板’。”
迈克摸了摸后颈发烫的骨节，盯着屏幕上最后残留的雪花点，突然低声笑了一下：“看来，我们钓到了更大的鱼。”
潜水艇的螺旋桨搅碎海面时，东方的天际线刚泛起鱼肚白。
迈克站在甲板上，望着越来越近的海岸线，风掀起他染血的袖口，露出内侧三道淡白的旧疤——那是三天前的旧伤，此刻却像某种预兆，随着心跳一下下发烫。
小杰克走到他身边，帽檐重新压得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和：“码头快到了。”
迈克望着陆地上若隐若现的椰林，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他知道，当他们的靴子踏上沙滩的瞬间，另一场更危险的狩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