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渔村的木棚漏风，晨雾裹着鱼腥味钻进迈克的衣领。
小杰克蹲在角落调试那台从G-5仓库顺来的老旧通讯器，金属外壳硌得膝盖生疼，他搓了搓冻红的手指，突然听见电流杂音里迸出几个清晰音节：\"...鬼岛...布莱恩特...活捉...\"
迈克正用匕首削着木块——这是伪装商贩需要的道具，听见动静时刀锋在掌心压出浅痕。
他弯腰凑近通讯器，指节抵在接收端轻轻叩了两下，杂音骤然退去，凯多麾下特有的加密波段像生锈的齿轮般转动起来。
\"目标迈克·布莱恩特，务必活捉，带往鬼岛。\"机械音带着电流刺啦声，\"炎龙团罗格，三日内完成任务。\"
小杰克的眼睛瞬间瞪圆，通讯器在他掌心发烫：\"队长！
是罗格那杂种！
半年前在东海抢商队，您当时放他一条命，他现在...\"
\"舔上四皇屁股了。\"迈克把木块抛向空中，飘飘果实的能力悄然涌动，木块悬在离地面半尺的位置轻轻摇晃，\"这狗东西倒会挑主子。\"他指尖摩挲着额角的船舵印记，金狮子模板的力量在血管里发烫——上次在东海揍得罗格半条龙翼脱落时，这印记还只是淡金色，现在却泛着灼人的光。
小杰克抓过破渔网盖住通讯器，防止信号外泄：\"要现在去宰了他吗？
您那招重力陷阱能压碎他龙鳞！\"
迈克没说话，目光落在窗外退潮的海滩上。
几个小时前雷蒙德的话还在耳边炸响：\"总部要你的血。\"而凯多的人也来了——这说明那道船舵印记，已经从海军的秘密变成了四皇的目标。
他需要一个饵，把水搅得更浑。
\"让他跑。\"迈克突然笑了，那笑容像刀尖挑开油皮，\"我们要让他把'迈克·布莱恩特'的消息带回鬼岛，但不是活的。\"他捡起木块在掌心捏碎，木屑簌簌落在小杰克脚边，\"去黑市买罗格的悬赏令副本，我要他知道，我在东海某港口。\"
小杰克张了张嘴，最终用力点头。
他知道队长的狠劲——上次在训练场，挑衅的二等兵用刺刀划他手背，迈克反手用枪托砸断那人三根肋骨，说\"海军里的废物，比海贼更该沉海\"。
现在这股狠劲裹着算计，像块淬毒的钢。
次日清晨的东海港口飘着咸湿的雨。
迈克套着褪色的粗布短打，挑着担咸鱼混在早市人群里。
他故意在码头酒肆喝了半壶朗姆酒，付钱时露出半截绣着锚纹的袖口——那是G-5新兵特有的标记。
酒保盯着他手腕看时，他冲对方挤了挤眼：\"跑船的，混口饭吃。\"
午后，情报贩子的破阁楼里。
迈克把三枚金币拍在积灰的木桌上，泛黄的悬赏令摊开在两人中间。
罗格的画像被海水泡过，龙翼的骨茬还能看出狰狞——那是迈克用流樱武装色砍的。
贩子刚要开口问\"买这凶徒的悬赏令做什么\"，就见对方指节重重叩在画像上：\"告诉所有来问的人，今早有个挑咸鱼的商贩在码头打听他。\"
贩子的喉结动了动，金币撞在木桌的脆响里，他看见对方眼底泛着金芒——那不是普通人类的眼睛。
夜晚的码头被海雾浸得湿漉漉的。
迈克藏在废弃灯塔的阴影里，军刀用破布裹着系在腰间。
小杰克缩在他脚边，抱着个铁盒，里面装着调整到最大输出的飘飘果实增幅器。
他们等的不是月光，是罗格的龙翼划破雾气的声音。
\"来了。\"迈克的见闻色霸气像蛛网般铺开。
三公里外的海面上，三艘小艇正加速驶来，为首那艘的甲板上，一道裹着火焰龙鳞的身影正用骨翼拍开浪花——是罗格。
他脖颈的龙鳞比半年前更亮，说明吞了更多动物系强化药。
小杰克的手指按在增幅器开关上，掌心冒汗：\"队长，重力调到几倍？\"
\"十倍。\"迈克解下破布，军刀在夜色里泛着冷光，流樱武装色像暗红色的血管爬满刀身，\"让他尝尝，被空气压扁的滋味。\"
罗格的小艇撞上岸时，木片飞溅的声响惊飞了几只海鸟。
他甩了甩沾着海水的长发，龙鳞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那杂种在哪？\"身后七个海贼举着枪，子弹上膛的咔嗒声连成一片。
迈克的脚尖在地面轻点，增幅器启动的嗡鸣被海风声盖住。
罗格突然踉跄了一下，像被无形的手按在肩头——空气密度骤增十倍，他的骨翼刚展开就被压得贴回后背，肺部像塞了块铅。
\"上次饶你，是让你带话。\"迈克从灯塔阴影里走出来，军刀折射着月光，\"现在...你没用了。\"
罗格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喊\"开枪\"，可喉咙像被灌了水泥。
子弹刚出膛就坠落在地，砸进湿软的沙滩里。
他看见对方的刀光划破雾气，流樱武装色缠绕的刀锋直接捅进他后腰——那是龙人形态最脆弱的脊椎连接处。
\"啊！\"罗格的龙鳞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鲜血溅在迈克脸上。
他想抓对方的手腕，可手臂重得抬不起来。
迈克抽出军刀时，刀锋带起半片脊椎骨。
罗格的龙翼抽搐着垂落，整个人像滩烂泥瘫在地上。
他瞪大眼睛，看着对方蹲下来，用刀尖在自己胸口划出血痕：\"乐园之狮，不狩猎废物。\"
\"扔海里。\"迈克把军刀在罗格龙鳞上擦了擦，转头对小杰克说。
小杰克扛起尸体走向码头，海水漫过他的靴筒时，尸首突然被一股暗流卷走，只留下一串血珠在海面上晕开。
\"队长，凯多会信吗？\"小杰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望着渐渐消失的血痕。
迈克抬头看向天际线，那里有艘挂着骷髅旗的船影——是凯多的斥候船，正在收集情报。
他摸了摸额角发烫的船舵印记，金狮子的力量在体内翻涌：\"他会信...因为我不按常理出牌。\"
鬼岛的暴雨砸在琉璃瓦上。
一名副官裹着油布冲进主殿，怀里的情报染着海水和血：\"大人，炎龙团罗格的尸首在东海被发现，胸口有血书...\"
凯多坐在酒桶上，酒碗里的清酒晃出涟漪。
他捏碎酒碗，瓷片扎进掌心：\"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废弃渔村外的海面上，迈克和小杰克划着那艘带暗舱的破渔船。
晨雾里隐约能看见G-5基地的探照灯，像野兽的眼睛。
小杰克望着远处的阴影：\"队长，我们去哪？\"
迈克望着前方浮着的废弃军舰——那是金狮子当年大战时沉没的残骸，船舷上的裂痕里还卡着半截船舵。
他拍了拍小杰克的肩：\"藏起来...等他们自己送上门。\"
海风卷起浪头，拍在船帮上发出闷响。
废弃军舰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像头沉睡的巨兽，正等着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