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秋声嘶力竭地吼了近十分钟，忽然瞥见马昊天右边脸颊上黏着片青翠的菜叶。
他顿时僵在原地。
操！
我喷的菜叶怎么粘在他脸上了？
怒意未消，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张子伟同样发现了那片青菜，怔愣片刻后指着马昊天捧腹大笑。
马昊天：\"？？？\"
伸手摸到脸上的异物。
\"？？\"
捏下来一看，
竟是片蔫巴巴的菜叶。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三人的狂笑回荡在夜色的海滩，笑得直不起腰，笑出了泪花，抹着眼泪又开始笑......
足足过了两分多钟才渐渐停歇。
马昊天与张子伟不约而同望向苏建秋。
苏建秋凝视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弧线，辽阔的海面让他心绪渐平：\"毒粉调查科的章警司，我们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要是我回去，估计会变成第二个陈永仁或梁海生......\"
马昊天：\"那你的意思是......\"
苏建秋突然拍案而起：\"干脆和余哥摊牌！\"
\"陈永仁都能得到重用，我把孤儿院管得这么好，余哥没道理针对我。\"
\"回警队只会没好果子吃。\"
\"不如留下来培养这些孩子，这不比当条子有意义？\"
马昊天和张子伟交换了个眼神。
\"我挺你！\"
\"我也支持！\"
两人真心为他重获新生而欣喜。
苏建秋突然瞪向马昊天：\"不过你坑我那事没完！至少得请我吃一个月大餐！\"
马昊天拍着胸脯：\"一年都没问题！\"
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再度响起......
乐极生悲。
\"哎哟——\"
苏建秋脚底打滑，整个人栽进海里溅起巨大水花。
\"哈哈哈——\"
岸上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马昊天突然使坏，把张子伟也推了下去。
张子伟：\"？？？\"
要不要这么狗？
两人湿漉漉爬上岸，追着马昊天跑了十几米，合力把他扔进海里。
三个落汤鸡互相泼水打闹，笑声惊飞了海鸟。
......
晨光透过纱帘洒落床头，
苏建秋睁眼就看见墙上与袁可儿的甜蜜合照。
走到客厅，
发现女友正呆立在阳台眺望远方。
\"可儿？\"
\"今天不上班？\"
他趿着拖鞋从背后环住她。
\"别碰我！\"袁可儿猛地挣脱。
\"？？？\"苏建秋满脸错愕。
\"你让我怎么安心工作！\"袁可儿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昨夜醉醺醺的男友吐露的 让她彻夜难眠——
他居然是卧底警察！
现在还要去向关余自首？！
夜色笼罩着阳台，她的身影已伫立良久，心中翻涌着未知的彷徨。
苏建秋轻轻将手掌搭在她肩头：\"别想太多，阿余向来待我不薄，我又没做过亏心事。\"
袁可儿猛地转过身子，发丝散乱:\"你骗谁呢？卧底身份还不够严重吗？\"
\"就算被发现也没关系，\"苏建秋语气平静，\"阿余的胸襟比你想的宽广。\"
\"世上哪有人能容忍卧底！\"袁可儿声音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突然抓住苏建秋的手臂，泪水夺眶而出：\"我求你...别去警局自首好吗？\"
陈永仁的事依然沉在苏建秋心底，尚未对她吐露。
\"相信我，会没事的。\"他握紧她冰凉的手指。
这句话成了压垮袁可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相信？你让我怎么相信！\"她发疯般地捶打着苏建秋的胸膛，\"这根本是去送死！安安分分当警察不行吗？\"
迫不得已，苏建秋终于开口：\"之前就有卧底投靠了阿余，不但安然无恙，还当上了东南中学校长......\"
袁可儿挂着泪珠的脸上浮现错愕。
等听完来龙去脉，她彻底僵在原地，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
这群人全都疯了！
......
湾仔警署重案组办公室。
陈国忠成功隐瞒了枪伤，那晚的行踪也用家庭聚餐搪塞过去。
此刻他正盯着\"炽天使\"的案卷皱眉：\"这个神秘 就像人间蒸发...\"
\"阿军，陪我去铜锣湾走一趟。\"
马军立即起身跟上。
轿车停在拳馆门前时，阿华正在训斥办事不利的小弟。
\"陈长官！\"见到二人，阿华眼中闪过微妙的光芒——那晚他亲眼见证这位警官化身冷血杀神。
关余果然在馆内。
拳击台上，高晋正为鬼眼讲解发力技巧。马军双眼发亮，内行人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难得的高手。
陈国忠同样被台上的较量吸引，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阿华推门而出：“陈sir，余哥在里面等您。”
陈国忠点头：“好。”
他需要与关余单独交谈，便对马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阿军，听说高晋身手不凡，不想试试？”
“求之不得！”马军双眼放光，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陈国忠跟着阿华步入二楼办公室。
关余起身相迎：“陈sir。”
“关先生。”
“看您神色轻松，想必麻烦已经解决了？”
“托您的福。”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陈国忠目光掠过墙角的音响：“能否放点音乐？”
关余了然于心——这是在防 。
他挑眉按下播放键，磁带转动间，哀怨的女声骤然响起：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歌词未过半，关余猛地拍停机器：“搞什么！”
他黑着脸抽出磁带，发现标签被涂改过。再换一盒，竟是暧昧露骨的粤语艳曲。
“乌蝇这个 ！”关余险些砸了音响，最终塞进bEyond的《光辉岁月》，震耳欲聋的旋律瞬间填满空间。
“那晚的事，多谢。”陈国忠郑重抱拳。
关余摆摆手：“自己人，直说吧——我想和警方交朋友。”
正中下怀！陈国忠暗自松了口气。只要合作达成，他“炽天使”的秘密就能继续封存。而眼前的年轻人，显然比司徒杰更值得信任。
“巧了。”陈国忠伸出手，“我也是这个意思。”
两只手在空中交握。
“具体条款……”关余铺开地图。
三十分钟后，陈国忠起身告辞。关余亲自送至一楼，恰见马军揉着手腕走来，身后躺着鼻青脸肿的高晋。
一楼拳馆内，气氛热烈如火。
\"晋哥必胜！\"
\"胜负已分，晋哥赢了！\"
\"那位警官实力不凡，能和晋哥交手这么久。\"
\"确实有两下子。\"
关余和陈国忠的目光都聚焦在擂台上。
高晋出招狠辣凌厉，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马军则以西洋拳法应对，步伐轻盈灵活，拳路令人捉摸不透。
马军猛然挥出一记直拳。
高晋侧身闪避，紧接着重拳直奔马军胸口。
马军堪堪避开，却见高晋的腿风已扫向他双腿。
\"嘶——\"马军被迫连退数步。
高晋抓住机会，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再度发起攻势。
马军低吼一声，上勾拳对准高晋下巴袭来。
高晋偏头闪过，反手一记肘击狠狠撞在马军肋部。
剧痛让马军面色扭曲，但依然顽强反击。
交锋持续激烈进行。
高晋的实力明显更强一筹，
他觉得时机已到，该结束这场比试了。
当马军右肘劈下之际，
高晋左手精准抵住其肱二头肌，
震得马军重心不稳，胸前露出破绽。
刹那间，
高晋双掌齐出，直取对方下颚——白猿献果！
\"嘭！\"
马军毫无防备地被击飞，重重摔出场外，
撞倒多名手下，场面顿时大乱。
胜负已分，
高晋赢得颇为从容。
马军虽败却未受伤，起身拱手：
\"兄弟果然厉害！\"
高晋回礼：\"客气了。\"
一向自傲的马sir这次心服口服。
他不禁动念：要找个机会私下约战！
目光炯炯地望向高晋。
感受到这热切目光，
高晋暗自警惕：
这家伙该不会有什么特殊倾向？
还是和鬼眼相处更自在。
待陈国忠带人离去，
关余召集手下：
\"刚才谈妥了合作，
我们协助陈sir提升业绩......
你们要多留意道上动静。\"
正事谈毕，
关余的电话响起。
\"喂，阿秋？\"
\"中午甜品店见？还邀了陈永仁和乌蝇？\"
\"好，东南中学对面见。\"
挂断后他满腹疑惑：
这么正式，是什么事？
正午时分，
东南中学对面的甜品店内。
\"余哥！\"
铜锣湾街头雾气弥漫，b仔的糖水铺亮着温暖的灯光。关余带着陈永仁和乌蝇推门而入，门上的铜铃清脆作响。
\"三位大佬请坐！\"b仔麻利地擦着桌子。透过蒸腾的热气，他打量着这位铜锣湾新贵。自从老大达哥入狱后，这一带的江湖规矩就变了。
珍珠奶茶的香气在空气中流淌，三人刚落座就点起了饮品：
\"冻柠啡走糖~\"
\" 奶茶少冰~\"
\"杨枝金露加多料~\"
后厨传来榨汁机的嗡嗡声。b仔一边切着芒果，一边竖起耳朵。最近东南中学附近不太平，潇洒哥那边已经放过话...
\"秋哥呢？约好三点现在都.....\"乌蝇话音未落，玻璃门突然被撞开。苏建秋满头大汗地冲进来，背后竟然捆着几根柴火。
\"痴线啊？\"陈永仁的吸管掉在地上。
苏建秋扑通一声跪下：\"余哥！我系差人！\"声音在糖水铺里炸开。
\"噗——\"
两股液体在空中交汇。陈永仁的杨枝甘露喷了乌蝇满脸，乌蝇的冻柠啡又把陈永仁浇得透心凉。
关余捻着杯中的冰块，嘴角泛起意味深长的笑。他早就看过苏建秋的档案——编号pc，隶属西九龙重案组。
\"大佬，我真系冇出卖过兄弟！\"苏建秋额头抵着地板，\"每次o记问话我都话余哥系正经商人...\"
糖水铺的电风扇咯吱转动，墙上的老式挂钟敲了四下。关余忽然轻笑出声：\"得啦，起身啦。\"
他扶起颤抖的苏建秋，顺手拔掉对方领口的 扔进奶茶杯里。\"嘀\"的一声，西九龙警署的 频道爆出一阵刺耳杂音。
关余轻轻一挥手：\"虽说不用偿命，但惩罚还是要有的。往后你就多操点心，打理好孤儿院的事务，每日做工12个钟头，午间不得歇息。另外，院里那些孩子光是送去学堂还不够，得聘请先生来办补习班，好好栽培......\"
\"我瞧着那高虎对算术颇有天分，是个好苗子。你去请位精通数学的教授来指点他，没准儿真能教出个数学大家。\"
若能栽培出一位享誉世界的数学家，关余可就乐开花了。
苏建秋精神抖擞：\"定不负所托！\"
余哥当真心胸宽广，竟不计较自己曾是内应。
苏建秋心头一热，暗道跟对了主子。
\"我苏建秋，必定肝脑涂地！\"
他暗自立誓。
忽然间，一道黑影猛地扑来。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