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趣阁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回到“塞纳时光”酒店时,夜色已不是单薄的黑,是像块浸了浓墨的天鹅绒,从天际线慢慢垂落,轻轻裹住塞纳河的水面。河水不再是黄昏时的橘粉,而是泛着深靛色的光,偶尔有游船驶过,船尾拖着的水痕会短暂映出埃菲尔铁塔的暖黄,像把星星揉碎在了波心。风比傍晚时更软,裹着河水的清润吹进阳台,扫过藤椅的藤条时,带着点木质的淡香,连竹编茶几边缘的毛刺,都在夜色里显得温和了些。

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刚完成一轮闪烁——不是刺眼的亮,是暖得像蜂蜜的黄,光点从高空落下来时,像撒了把碎金:落在藤椅的藤条缝隙里,能看见光在纹路里轻轻晃;落在竹编茶几的格子上,映出小小的菱形光斑;最妙的是落在玻璃花瓶里的玫瑰上——那两支淡粉玫瑰的花瓣还带着下午的水珠,光点沾在水珠上,像给花瓣镶了圈细银,连花茎上没处理干净的小刺,都泛着软乎乎的光。

肖雅拎着香槟色真丝长裙的裙摆走向浴室时,裙摆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真丝面料擦过脚踝,发出“沙沙”的轻响,像风吹过树叶。她的脚步很轻,踩在浅灰色地毯上没半点声响,路过床头柜时,还顺手把落在上面的珍珠挂坠放进了抽屉,指尖碰过珍珠的瞬间,还轻轻捻了捻,像怕蹭掉上面的光泽。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是淡绿色的,她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接着是“哗啦”的水流声——起初是细流,慢慢变稳,温热水汽很快从门缝里漫出来,带着点浴室瓷砖的冷香,又混着她放在洗手台的柑橘味卸妆油香,瞬间把房间染得暖融融的。

那卸妆油的香很有层次:前调是刚剥开的血橙,带着点酸甜的水汽,像咬了口冰镇橙子;中调混着点新鲜柠檬叶的清苦,不涩口,反而解了水汽的闷;后调是淡淡的檀香,像藏在最后面的温,裹着热水的汽,从浴室飘到床头,连空气都变得软乎乎的,让人想起夏天傍晚的风。我甚至能想象她站在洗手台前的样子:抬手把发尾别到耳后,指尖沾点卸妆油,轻轻揉在眼尾,淡金细闪混着卸妆油,在磨砂玻璃透进来的暖光里,像落了点碎星。

我从婚纱店送的纸袋里拿出婚纱照,轻轻摊在床头柜上。相纸是加厚的哑光款,摸上去带着点细腻的纹路,不像普通相纸那样滑,反而有点像亚麻布的质感,指尖碰上去时,能感觉到照片里夕阳残留的“温度”——不是真的热,是相纸上映出的橘红光影,像还没从黄昏里走出来。照片里的肖雅站在塞纳河畔的草坪上,头纱是半透明的欧根纱,被风掀起来一点,边缘的玫瑰蕾丝上沾了片梧桐叶的碎,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的侧脸对着镜头,下颌线的弧度像用圆规画过,唇瓣抿着,是豆沙色口红的淡粉,和记忆里林悦的侧脸慢慢叠在一起——尤其是眼尾上挑的弧度,还有抿唇时嘴角那点浅浅的梨涡,像被时光复制了似的。

我伸手碰了碰照片里她的裙摆,指尖能摸到相纸上映出的蕾丝纹路,明明是平面,却像能感觉到婚纱的软。突然就想起三年前的春天,林悦坐在草原的毡房里,手里拿着本婚纱杂志,指着其中一页说“以后咱们拍婚纱照,要在草原上拍,我穿鱼尾的,你穿西装,背景要选有羊群的地方”。那时候她刚申请完边境支教,脸上还沾着点备课的粉笔灰,眼里闪着光,像把草原的阳光都揉进去了。她说这话时,手里还攥着根烤羊腿的骨头,油蹭在杂志上,留下个小小的印子,她却毫不在意,笑着说“反正杂志是借的,脏了再还回去呗”。

眼眶突然有点热,睫毛上沾了点湿意,却没掉泪——不是不难过了,是刚才肖雅靠在我肩上喝香槟时,她发梢的暖、呼吸的软,像层温软的壳,把那些尖锐的遗憾都裹住了。我轻轻把照片往床头挪了挪,让它对着枕头的方向,这样躺下时,就能看见照片里的暖光,像肖雅和林悦,都在身边似的。

浴室的水流声停了,接着是肖雅擦头发的“簌簌”声,磨砂玻璃里的影子动了动,应该是她在把头发拢到脑后。房间里的柑橘香还没散,混着她洗发水的薰衣草香,慢慢漫过来,把回忆里草原的羊膻味、粉笔灰的淡味,都变得温柔了。我知道,有些遗憾或许永远不会消失,但此刻身边的暖,能把那些遗憾托住,像照片里的夕阳,虽然会落,却能留下满世界的暖光。

肖雅从浴室出来时,暖黄的廊灯光刚好落在她身上——她换了件米白色真丝睡裙,面料是极薄的双绉款,光线下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不像普通真丝那样刺眼,反而像揉了层月光在上面。肩带细得像两根拉丝银线,细到能看清金属的纹路,刚好卡在她锁骨的凹陷处,不松不紧,露出颈侧淡青色的血管——那血管像极细的青藤蔓,轻轻缠在瓷白的皮肤上,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连血管分支的细小纹路都清晰可见,像幅精致的小画。

睡裙的下摆刚过膝盖两寸,走动时真丝顺着她的腿腹轻轻贴住,又随着步伐微微晃开,荡出涟漪似的弧度,不是夸张的摆动,是像流水漫过礁石的软。她赤着脚,脚趾涂着带细闪的透明甲油,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珠光,脚趾蜷缩时,弧度像刚剥壳的虾仁,软乎乎的,踩在浅灰色地毯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很快又随着地毯的回弹消失。

她手里端着个银色托盘,上面放着两杯香槟——杯身是淡绿色的水晶杯,杯壁凝着的水珠像碎钻,不是密集的小水珠,是颗颗分明的圆粒,顺着杯身往下滑时速度很慢,像在散步,滴在托盘上发出“嗒——嗒——”的轻响,水珠落在银色托盘上还会弹一下,晕开一小圈湿痕,像颗小小的水钻碎在了金属上。

“刚从迷你吧拿的,冰得刚好,”她走到床边,微微弯腰递我一杯,指尖不小心蹭过我的手背——她的指尖比杯壁还凉些,像刚从塞纳河水里捞出来的鹅卵石,却带着点细腻的软,指腹那层练枪磨出的薄茧轻轻蹭过我的皮肤,像片细绒扫过,不扎人,反而有点痒。“配着铁塔的灯喝,比在飞机上喝着甜,”她说这话时,眼尾弯了弯,之前卸了妆的眼尾没了淡金细闪,却更显干净,像刚洗过的玻璃,透着暖光。

我跟着她走到阳台,藤椅的藤条被夜风吹得有点凉,坐上去时能感觉到藤条纹路的粗糙,却不扎人,反而带着自然的木香。风比傍晚时更软了些,裹着塞纳河的水汽吹在脸上,像贴了片温软的薄纱,没有半点凉意,只觉得清润。风里还混着远处面包店残留的麦香——不是下午刚出炉的热乎气,是沉淀后的醇厚,带着点法棍外皮的焦香,不甜腻,反而像刚磨过的麦粉,混着水汽飘过来,勾得人心里发暖。

肖雅往我身边凑了凑,身体微微倾斜,肩膀轻轻靠在我的胳膊上——力度很轻,像片羽毛落在上面,不会让人觉得沉,反而透着依赖的软。她发尾的浅金还带着点未干的潮气,蹭过我的手腕时,丝滑得像块温软的绸缎,发梢的碎发扫过皮肤,带着点洗发水的薰衣草香,混着香槟的气泡味,格外清透。

她小口啜着香槟,唇瓣轻轻碰在杯沿上,留下道浅淡的唇印——不是之前豆沙色口红的浓,是她本身唇色的粉,像刚抿过蜜桃汁。香槟的气泡沾在她唇上,像细小的珍珠,她没拿纸巾擦,只是抬起右手,用指腹轻轻蹭过下唇,把气泡蹭掉,指尖沾着的沫星在埃菲尔铁塔的暖光里闪了闪,像颗小小的光点。

“其实小时候在孤儿院,我就趴在铁栏杆上想,”她忽然开口,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夜里的风,“孤儿院后面有条小河,夏天晚上总有人在河边挂灯笼,我就趴在生锈的铁栏杆上看,看灯笼的光落在水里,像星星掉在河面上。”她转头看我,眼里映着远处铁塔的暖光,像落了两颗小太阳,“那时候就想,以后结婚要在有河的地方,晚上能看见灯闪,不用像孤儿院那样,只能隔着栏杆看。”

她说这话时,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的水珠,指尖的甲油闪着光,语气里没有半点对过往的抱怨,只有对此刻的珍惜,像把小时候的遗憾,都揉进了眼前的香槟气泡里,酿成了甜。风又吹过来,掀了下她的睡裙裙摆,她下意识往我身边靠得更近了些,肩膀贴得更紧,像要把自己裹进这暖光里。

肖雅转头看我时,下巴轻轻抵着我的胳膊,铁塔的暖黄光点刚好落在她瞳孔里——不是死板的亮,是像两颗被揉碎的小太阳,随着她眨眼轻轻晃,连眼尾那两道浅细的纹里都沾了光,像落了点碎星。“之前在英国受训,夜里站岗总偷偷翻巴黎的画册,”她的声音裹着风的软,还带着点香槟的甜,“那画册是我从二手书店淘的,封面都掉了页,里面的巴黎圣母院拍得灰蒙蒙的,埃菲尔铁塔也只有黑白照,可我还是翻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这地方太不真实,像画里的童话,碰一下就会碎。”

她说这话时,指尖轻轻蹭过我握着香槟杯的手,指腹那层练枪磨出的薄茧蹭过我的指节,像片细绒扫过,不扎人,反而有点痒。“没想到现在真的和你来了,”她往我身边靠得更近,肩膀完全贴在我的胳膊上,发尾的浅金蹭过我的下颌,带着点薰衣草洗发水的淡香,“连铁塔的灯都比画册里亮,还带着甜。”

我抬手帮她拢了拢滑下来的肩带——那肩带是细得像银丝的真丝款,滑到了她的上臂,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上面还带着点浴室没散的温,像刚从暖水里捞出来。我的指尖先碰到她肩颈的皮肤,比空气暖半分,又比她掌心的温度凉一点,像碰了块刚晒过的丝绸。她突然轻轻颤了一下,耳尖瞬间泛了点浅红,像被风扫过的小猫似的,下意识往我怀里缩了缩,头轻轻靠在我的胸口,发梢的碎发扫过我的衣领,软乎乎的,还带着点未干的潮气。

后来我们回到房间,我把羊绒毯从床尾拉过来——那毯子是深灰色的,绒毛长到能埋住她的脚踝,摸上去像陷进了云朵,还带着点烘干机的暖。肖雅蜷在我怀里,头靠在我的胸口,腿轻轻搭在我的腿上,像只找了暖窝的小猫。她从床头柜拿起婚纱照,指尖捏着相纸的边缘,慢慢翻到我单人的那页——照片里我穿深灰色西装,站在塞纳河畔的梧桐树下,嘴角还带着笑。

她用食指的指腹轻轻点在我眼角,指甲涂了带细闪的透明甲油,在床头暖黄的光里,像沾了点碎星,点在我眼角时,力度轻得像羽毛扫过:“你看你这里,笑的时候会陷进去一小点,以前见你穿军装,总板着脸,没发现这小褶子;今天穿西装笑起来,倒显出来了,像个小酒窝,比平时温和多了。”她说着,还轻轻揉了揉我眼角的皮肤,指尖的温度透过相纸传过来,暖得像阳光。

我捏了捏她的手指——她的手指很细,指节有点泛红,是刚才打杀手时攥得太用力,我轻轻揉了揉她的指节,没说林悦当年也总笑我这点。记得三年前在草原的毡房里,林悦拿着我的证件照,也是这样点着我眼角的褶子,笑我“明明才二十多,笑起来像个小老头,等拍婚纱时可别这么板着脸”。那时候她的指尖沾着烤羊腿的油,蹭在我照片上,留下个小小的油印,她却毫不在意,还把照片塞进我的口袋,说“留着当纪念,等拍了婚纱就把这张换下来”。

我只是把肖雅往怀里带得更紧,她的头发落在我胸口,薰衣草的香味慢慢漫过来,不是浓烈的香,是淡到若有若无的温,像春天里刚开的薰衣草花田,风一吹就散,却又让人记着那点甜。她的呼吸慢慢变得轻浅,落在我腰上的幅度越来越小,握着我手指的力道也慢慢松了些,从紧紧攥着,变成轻轻搭着,指腹偶尔会随着呼吸轻轻蹭一下我的指节,像小猫打盹时轻轻晃爪子。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那灯是复古款的,水晶碎片拼成了花朵的形状,床头灯的暖光落在水晶上,映出细碎的光斑,有的落在婚纱照上,有的落在肖雅的发梢,还有的落在我手腕上。光影里全是她穿鱼尾婚纱的样子:玫瑰刺绣的银亮线在光里闪,头纱的欧根纱像半透明的雾,脚踝上的蓝宝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连她转身时侧颜的弧度,都清晰得像刚发生过。

偶尔闪过林悦的教案本——那是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边角被她翻得卷了边,纸页上还沾着淡白色的粉笔灰,有的地方还留着她画的小太阳,是给学生标重点时随手画的。我以前总笑她“比学生还像学生,教案本画得花里胡哨”,她就把教案本往我怀里塞,说“等我教完这批孩子,咱们就去草原拍婚纱,到时候我要穿鱼尾的,你穿西装,背景要选有羊群的地方”。

可现在怀里抱着肖雅,能清晰感觉到她头发的柔软蹭过我的胸口,她呼吸的轻浅落在我腰上,连她偶尔梦呓似的轻哼,都带着点踏实的暖。那种感觉像温水漫过心口,以前想起林悦会疼的地方,现在被这暖烘烘的温度裹住,连教案本上的粉笔灰,都像变成了软乎乎的棉,不再扎人。我忽然明白,林悦当年说的“好好生活”,或许就是这样——不是忘了过去,而是身边有个人能接住所有的过往,把遗憾酿成暖,让每一次想起,都不再是疼,而是带着甜的怀念。

不知睡了多久,意识正陷在暖融融的梦里——梦里还能闻到肖雅头发上的薰衣草香,感受到她呼吸落在胸口的轻浅,连天花板吊灯的光影都还在眼前晃。突然,“砰砰砰”的敲门声像惊雷似的炸在门口,不是酒店服务的轻叩,是带着蛮力的重撞,每一下都像砸在心上,震得太阳穴突突发疼,连怀里的肖雅都被震得轻轻颤了一下。

凌晨三点的酒店太静了,静到能听见远处塞纳河的水波声,静到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轻响,这突兀的敲门声瞬间撕碎了所有的暖,空气里瞬间浸满了冷意。肖雅瞬间醒了,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下意识往我怀里缩,手紧紧攥着我的睡衣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指甲都陷进了布料里。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还裹着点没散的困意,却又透着藏不住的慌:“谁啊……这么晚了,是酒店的人吗?”

我没说话,喉咙发紧,指尖已经摸到了枕头下的折叠匕首——那是我出发前特意从行李箱的暗格里找出来的,刀刃长十厘米,是军工级别的钢材,平时折起来像个打火机大小,此刻展开,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困意,神经像被拉满的弓弦,每一寸都绷得紧紧的。刀柄裹着黑色的防滑胶,上面有细密的纹路,指尖能清晰摸到那些凸起,像是能抓住最后一点安全感。

敲门声越来越急,越来越重,门板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撞碎。接着是“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房间都跟着晃——门板被硬生生踹开,合页处的螺丝崩飞,木屑像碎雨似的飞溅出来:有的落在浅灰色地毯上,滚出一小段距离,留下浅褐色的印子;有的落在床尾的羊绒毯上,绒毛裹着木屑,显得格外扎眼;还有几片带着油漆的碎木片,直接弹到了我的胳膊上,边缘锋利得像小刀片,刺得皮肤一阵发麻,很快就渗出血珠,红得刺眼。

强子的身影先闯进来,像头被打疯的野猪,脚步重得能踩碎地板——他左眼肿得只剩一条缝,眼皮是紫红色的,像被人用拳头反复砸过,上面贴了块歪歪扭扭的创可贴,边角都卷了起来,还沾着点干了的血渍。嘴角挂着厚厚的血痂,血痂下的伤口还在渗血,暗红色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在黑色t恤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他的t恤破了三个洞:最上面的洞在领口,露出里面脏污的白色背心;中间的洞在胸口,有巴掌大,能看见里面没处理的伤口——伤口边缘的皮肤是青紫色的,裹着的纱布早就脏得发黑,边角还沾着干了的血和不知道什么的污渍,皱巴巴地贴在皮肤上,像块烂布;最下面的洞在腰侧,露出他圆滚滚的啤酒肚,皮肤上还沾着点草屑,不知道是从哪里蹭来的。他身上还带着股难闻的味道,混着汗味、血腥味,还有点劣质酒精的刺鼻气,一进门就漫满了整个房间,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身后跟着五个男人,像五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一字排开,堵住了门口。他们全穿黑色的紧身衣,布料贴在身上,能看见肌肉的轮廓,显然是常年锻炼的练家子。面罩是纯黑色的,从额头遮到下巴,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没有半点情绪,瞳孔缩得像针尖,泛着冷光,像蛇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没有半分波澜,仿佛眼前的不是人,只是要处理的目标。

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把短刀,刀刃是哑光黑的,没有反光,却透着淬了毒似的冷。刀身比我的匕首长些,大概十五厘米,刀柄上缠着深灰色的防滑绳,绳子绕了一圈又一圈,末端打了个死结,显然是为了防止打斗时脱手。他们握刀的姿势都一样:虎口抵着刀柄末端,手指紧紧攥着,手臂微微弯曲,随时准备扑上来,动作整齐得像经过无数次演练,一看就是常年在黑市上厮杀的杀手,手上沾过不知道多少血。

强子喘着粗气,盯着我怀里的肖雅,眼神里的疯狂像要溢出来,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呼吸喷出来:“跑啊!你们接着跑啊!以为躲到巴黎就安全了?老子告诉你,只要老子没死,你们就别想安稳!”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掀开被子,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被子上还留着肖雅头发的薰衣草香,和我们体温的暖,可此刻顾不上半分温存,我伸手将她牢牢护在身后,掌心贴在她的后背,能清晰感觉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的弧度。顺手抓过床边的深灰色羊毛浴袍,动作急促地裹在她身上——浴袍还带着酒店烘干机的余温,羊毛的绒毛蹭过她的手臂时,她下意识往我身后缩得更紧,指尖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肤。

强子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钉在我和肖雅身上,唾沫星子混着他嘴角的血珠溅在地板上,形成恶心的淡红色斑点。“没想到吧?”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里满是扭曲的得意,“花粥那娘们派的人,在金三角的仓库里没弄死我,反而让我扒了他们的车,跟着你们的私人飞机尾迹,一路追到了巴黎!”他抬手指着我,手臂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指尖的污垢混着干涸的血痂,看着格外刺眼,“兄弟们,把这小子往死里弄!只要他断气,一人给一千万!肖雅我要活的——谁敢伤她一根头发,我他妈剁了谁的手!”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嘶哑的嗓音像被砂纸反复打磨过,每一个字都裹着血腥气,还带着粗气的喘息,显然之前的伤还没好透,却硬撑着来寻仇。

五个杀手没半分迟疑,像五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瞬间从强子身后扑上来,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最左边的那个男人冲在最前面,黑色紧身衣裹着他精壮的肌肉,跑动时没有半分声响,只有他手里短刀的哑光黑刃,划破空气时带着尖锐的“咻”声,直刺我的胸口——刀尖离我只有半尺时,我能看见刀刃上反射的走廊灯光,冷得像冰。

我猛地侧身躲开,同时右肘狠狠撞向他的肋骨,动作带着在部队练了千百遍的狠劲——“咔嚓”一声轻响格外清晰,像是骨头错位的脆声,可这杀手像没有痛觉似的,闷哼都没闷哼一声,反而反手用刀柄往我的后脑勺砸来。我下意识低头,刀柄擦着我的耳尖扫过,带着一阵风的凉意,后脑勺还是被蹭到了一块,瞬间麻得像过了电,眼前晃过一片黑,脚步踉跄着退了半步,后背撞到了床头柜,上面的婚纱照“哗啦”一声歪倒,相框的玻璃边缘磕出一道裂痕。

另外四个杀手趁隙围上来,刀刃的寒光在我眼前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左边的杀手横刀扫向我的腰腹,右边的则直刺我的咽喉,还有两个绕到我身后,显然是想断了我后退的路。我咬着牙稳住身形,凭着部队里练的格斗本能周旋:左手死死挡开左边刺来的刀,掌心直接按在刀刃上,锋利的刀身瞬间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唰”地渗出来,黏糊糊地沾在刀背上,顺着刀刃往下滴,落在地毯上形成细小的血珠;右手抓住右边杀手的手腕,手指扣住他的脉门,借着他前冲的力道,狠狠将他的手腕往床架上撞——“咚”的一声闷响,床架都跟着颤了颤,他的短刀“当啷”掉在地上,可还没等我喘口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是绕到身后的杀手!他的短刀蹭过我的肩胛骨,刀刃划破羊毛浴袍的瞬间,火辣辣的疼顺着脊背蔓延开来,像有团火在烧。血很快渗出来,顺着脊背的弧度往下流,将深灰色的羊毛染成暗沉的黑红,黏腻的血珠还在不断往下滴,落在床尾的羊绒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我能感觉到浴袍的羊毛吸饱了血,变得沉重起来,贴在皮肤上又凉又黏,可护着肖雅的手却没松半分——我知道,我退一步,她就多一分危险。

“双拳难敌十手”这话,此刻像根烧红的刺,狠狠扎在我心口。体力早已透支,每一次抬手格挡都带着肌肉撕裂的酸痛,肺里像灌了滚烫的沙子,呼吸急促得能听见自己的“嗬嗬”声。胳膊上刚添的伤口被杀手的刀背蹭到,钻心的疼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血珠顺着指尖滴在浅灰色地毯上,“嗒嗒”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很快积成一小片暗红斑痕,像朵狰狞的花。

视线开始发虚,眼前杀手的黑色身影都有些重影。我踉跄着退到床边,后背重重撞在床架上,震得床头柜上的婚纱照“哗啦”倾斜,相框玻璃的裂痕又多了几道。就在这时,一个戴黑色皮质手套的杀手绕到我身前,手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举着短刀,刀尖直指我的小腹——距离太近了,我甚至能看见刀身上沾着的我的血,在走廊灯光下泛着冷光,连刀刃划破空气的“咻”声都清晰得可怕。

我想躲,可双腿像灌了铅,身后两个杀手又死死拽住我的胳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肖雅突然从我的身后扑了出来!她裹着的深灰色羊毛浴袍下摆被她狠狠甩起,像片黑色的云,精准地罩住了那杀手的头。羊毛的绒毛密不透风,闷得杀手瞬间失去方向,他的手胡乱挥着,短刀“当啷”掉在地上,身体剧烈扭动着想要挣脱。

肖雅没给她半分机会,膝盖微微弯曲,接着猛地向上顶——精准地撞在杀手的裆部。那力道足得惊人,杀手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身体瞬间蜷成一团虾米,双手捂着裆部倒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气音。

解决完这个杀手,肖雅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另一个杀手见同伴被打倒,举刀就朝她的后背刺来,肖雅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猛地转身——左手快如闪电,死死扣住对方握刀的手腕,指尖精准地掐在他的腕关节处,让他根本无法发力;右手同时抬起,手肘绷得笔直,像把淬了冷的刀,狠狠劈在杀手的脖子侧面——那是空手道里最狠的“手刀”招式,力道足得能劈断三寸厚的木板。

我能清晰看见杀手的身体瞬间僵直,眼睛瞪得滚圆,脖子不自然地歪向一边,接着“咚”的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直到这时,我才后知后觉想起她之前轻描淡写说的“在英国受训时练过近身格斗”——原来不是随口说说,她的动作利落得像经过千锤百炼,手腕的角度、手肘的力度、转身的速度,都精准得像教科书,眼神里没有半分慌乱,只有冷得像冰的狠,连浴袍肩带滑下来都没在意,露出的肩头皮肤沾着点杀手的血,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

“啊啊啊!”强子的嘶吼突然炸响。他看着两个手下接连倒下,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布满血丝的瞳孔里全是扭曲的疯狂。他像头失控的疯牛,猛地冲过来,一把揪住肖雅的头发——力道大得能把她的头硬生生拽得后仰,发梢的碎发凌乱地贴在她的脸上,连头皮都泛了红。

浴袍的右肩带“啪”的一声被扯断,露出肖雅光洁的肩头,上面还沾着点刚才打斗时溅到的血珠,淡红色的血印在她瓷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强子另一只手死死掐住肖雅的脖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肤里:“小雅!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他嘶吼着,唾沫星子混着嘴角的血溅在肖雅脸上,“我给你买限量款的珍珠奶茶!给你买进口的鱼子酱护手霜!我把能给的都给你了,我哪里不如这小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癫狂,掐着肖雅脖子的手更紧了,肖雅的脸很快憋得通红,呼吸越来越急促,嘴唇都泛了紫,可她还是死死咬着牙,眼神里没有半分屈服,反而用尽全力,指甲狠狠抓在强子的胳膊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今晚我非睡了你不可!”强子像是被她的反抗彻底激怒,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他伸手就要去扯肖雅浴袍的衣襟,动作粗鄙又变态,看得我目眦欲裂,浑身的血液都像在瞬间沸腾。

肖雅的脸颊很快从涨红变成酱紫,鼻翼张得老大,每一次呼吸都像从被掐紧的喉咙里挤出的破风箱声,带着细碎的喘息,连胸口的起伏都变得微弱。可她没半分求饶的样子,反而死死盯着强子,右手指甲狠狠抠进他油腻的脸颊——指甲缝里还沾着之前打斗时的血,这一抓直接划开他的皮肤,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瞬间浮现,血珠顺着他的颧骨往下淌,滴在黑色t恤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红。

“啊——!”强子疼得猛地后仰,嘶吼声像被踩住尾巴的野猪,粗哑又刺耳。他不仅没松手,掐着肖雅脖子的力道反而收得更紧,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连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肖雅的脚尖慢慢离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颤,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沾着泪水和汗水,可她的眼神里依旧透着股狠劲,左手还在拼命扯强子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我看得目眦欲裂,浑身的血液像瞬间沸腾起来,之前被两个杀手按得生疼的胳膊突然爆发出一股狠劲——胳膊上的伤口被扯得更疼,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滴在杀手的手套上,滑溜溜的。我猛地往两边一挣,左肩狠狠顶着左边杀手的胸口,能感觉到他肋骨的硬度,同时右肘带着全身的力气,狠狠撞向右边杀手的太阳穴——“咚”的一声闷响,像砸在硬石头上,他的身体瞬间晃了晃,眼神变得涣散,按在我胳膊上的力道松了大半。

趁这间隙,我弯腰往床底钻,膝盖磕到床架的棱角也没顾上疼,指尖很快摸到裹着匕首的粗布——那布是我出发前特意找的帆布,磨着手心有点糙,上面还沾着床底的灰尘。我用力一扯,刀刃“刺啦”划破布料,冰凉的金属瞬间贴在掌心,带着点冷意,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直起身就往最近的杀手冲去,脚底沾了地毯上的血,差点滑倒,稳住身形时,匕首已经对准他的后背——这角度是在部队练过千百遍的要害,从肩胛骨下方斜刺进去,能最快制敌。刀刃没入大半时,能清晰感觉到他肌肉瞬间绷紧又松弛,身体轻轻颤了一下,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地往前倒,脸砸在地毯上,发出“闷”的一声,血从伤口涌出来,顺着地毯的纹路漫开,绒毛吸饱了血,变得沉甸甸的,还带着温热的湿气。

另外三个杀手见同伴倒地,眼神里的冷意终于掺了点慌,疯了似的扑过来。左边那个举刀直刺我腰侧,刀风带着冷意,我侧身躲开时,腰间的皮肤还是擦到了刀刃,一阵刺痛。没等他收刀,我反手将匕首往他喉咙划去——动作快得像风,刀刃切开皮肤的声音很轻,“嗤”的一声,温热的血瞬间喷出来,溅在墙上,像朵炸开的红玫瑰,还带着股铁锈味。他捂着脖子,手指缝里的血不断往外渗,发出“嗬嗬”的气音,眼睛瞪得滚圆,里面满是恐惧,慢慢往后倒,腿还在无意识地蹬着,踢到地上的短刀,发出“当啷”的脆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剩下两个杀手对视一眼,脚步顿了顿,却还是硬着头皮攻过来:一个直刺我胸口,刀尖带着破风的“咻”声;另一个扫我下盘,想把我绊倒。我侧身抓住刺向胸口的手腕——他的黑色手套沾着我的血,滑溜溜的,我用力往旁边拧,手腕的骨头发出“咯吱”的轻响,同时把他的刀往另一个人的小腹送。“噗嗤”一声,短刀深深刺进那人的小腹,他惨叫一声,声音尖得像被烈火烫伤,身体蜷成一团,手捂着伤口,血从指缝里不断往外冒。

我趁机抽出匕首,没等抓我手腕的杀手反应,对着他的心脏狠狠刺进去——刀刃没入时,能感觉到他心脏的骤停,身体猛地一僵,接着软塌塌地倒下去,手还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指甲抠得我皮肉生疼,却再也没了力气。最后那个杀手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我追上去时,他脚滑摔在血洼里,膝盖磕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没等他爬起来,我蹲下身,匕首从他后颈划过去,刀刃切开颈椎的声音很闷,他的头瞬间歪向一边,身体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血从后颈流出来,染红了他的黑色紧身衣,还在不断往地毯上渗。

我站在原地,呼吸急促得像要炸肺,胸口剧烈起伏,手握着匕首,指节泛白,刀刃上的血顺着刀尖滴在地上,“嗒嗒”的响。周围满是血腥味,混着杀手身上的汗味,还有地毯吸饱血后的湿气,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五具尸体,有的还在轻微抽搐,有的已经没了动静,整个房间像被泡在了血里,连空气都变得沉重又粘稠。

短短两分钟,时间像被暴力拉扯又骤然压缩,房间里的血腥味已经浓得呛人,钻进鼻腔里,混着杀手身上的汗味和地毯的灰尘味,让人胸口发闷。血顺着地毯的绒毛纹路漫开,像暗红色的蛇,缠上我的脚踝——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袜渗进来,黏腻得让人发慌,甚至能感觉到血珠顺着脚踝往下滑,滴在地板缝里,留下深色的印子。

五具杀手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蜷缩在床脚,双手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黑色紧身衣被血浸成深褐,布料紧紧贴在身上;有的直挺挺地歪在衣柜旁,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血顺着衣柜腿往下流,在地面积成一小滩;还有两具叠在一块儿,刀刃还插在最下面那人的后背,寒光在昏暗里闪着冷光,像没熄灭的杀意。

我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手握着匕首的力道还没松,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转头看向强子时,心脏猛地一紧——他的左手还死死掐着肖雅的脖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肖雅颈侧的皮肤里。肖雅的脸已经从紫红变成青灰,眼睛开始往上翻,只剩大半眼白露在外面,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可她的右手还攥着条白色浴巾,死死勒在强子的左胳膊上,浴巾被两人的血染成淡红,边缘的血珠顺着浴巾往下滴,砸在地毯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像她微弱的心跳。

强子眼角的余光扫到我,瞳孔猛地收缩,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惧——他显然没料到我能解决掉五个杀手。可那恐惧只持续了一秒,就被疯狂彻底吞噬:他突然腾出右手,从牛仔裤后袋里掏出一支银色针管,针管是金属材质的,表面还沾着点灰尘,里面装着半管淡蓝色的液体,在走廊透进来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针头闪着冷冽的光,针尖还带着点金属的反光,显然是提前备好的强效迷晕剂,剂量足够让人瞬间失去意识。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恐惧和疯狂而变调,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就算我死,也要拉着她一起!”说着,他抬手就把针管往肖雅的脖子扎去——针尖离她的皮肤只有一寸,淡蓝色的液体在针管里晃着,看得我浑身血液都要沸腾。

“但凡你敢碰我袈沙的女人,那么下场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我嘶吼着,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变形,胸腔里像有团烈火在烧,手里的匕首被攥得指节发疼。我顾不上脚踝上的血和胳膊上的伤口,脚步踉跄却异常迅猛地冲过去,刀刃直指强子的胸口——那是他心脏的位置,在部队练过千百遍的要害,只要刺中,绝无活口。

强子想躲,可肖雅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突然狠狠拽住他的左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皮肉里,指缝里还沾着血污。强子重心一歪,身体往侧面倒去,原本要扎向肖雅脖子的针管“当啷”掉在地上,淡蓝色的液体洒出来,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浅蓝,像块诡异的印记。

就是这一秒的间隙,我的匕首已经结结实实地刺进了强子的胸口——刀刃没入大半,能清晰感觉到刀刃划破肌肉、刺穿心脏的阻力,甚至能感觉到他心脏在刀刃下骤然停止跳动的震颤。强子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像要从眼眶里凸出来,眼白上布满血丝,嘴里涌出大量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染红了他的下巴、脖子,很快浸透了他的黑色t恤领口,深色的血渍在布料上迅速蔓延。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视线落在肖雅脸上,嘴唇哆嗦着,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小雅……我……我是真的……喜欢你……”话没说完,他的头就歪向一边,嘴角的血还在往外涌,身体一软,像滩失去骨头的烂泥似的倒在地上,左手还保持着掐人的姿势,手指却已经没了力气,很快就彻底不动了,血从胸口的伤口涌出来,在地毯上积成一小滩,顺着纹路漫过他的手背,把他的手套也染成了暗红。

肖雅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沾着汗水、血污和眼泪,一缕缕地粘在皮肤表面,脖子上那圈深紫色的指印格外刺眼,像道狰狞的勒痕,从下巴一直延伸到锁骨,看着就让人心疼。

她的肩膀还在轻轻发抖,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我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像刚烧开的水,顺着我的皮肤往下渗,烫得我心尖发疼。我赶紧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用身上还没完全被血弄脏的浴袍裹紧她,尽量避开她脖子上的伤,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得怕碰碎这具刚经历过生死的身体。

“没事了,肖雅,没事了……”我的声音还因为刚才的嘶吼而发颤,却尽量放得温柔,“他死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听着我的心跳,身体的颤抖慢慢变轻,可眼泪却流得更凶,浸湿了我的浴袍前襟,温热的触感里藏着她所有的委屈、后怕和劫后余生的脆弱。

就在我抱着肖雅平复呼吸时,门口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不是门把手转动的钝重,也不是地板的吱呀,是金属零件碰撞的冷脆,像冰粒砸在钢上,瞬间刺破了房间里刚有的喘息。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血腥味掩盖,却精准地扎进我的神经里,让刚放松半分的身体瞬间绷紧。

我下意识将肖雅往身后死死护着,左臂横过她的后背,掌心紧紧贴在她的腰侧,能清晰感觉到她因为这声轻响而骤然发颤的身体,还有她悄悄攥住我浴袍衣角的指尖——冰凉的,带着汗湿的黏腻。右手握着的匕首还沾着血,血珠顺着刀刃往下滴,“嗒”地落在地毯上,和远处强子尸体旁的血洼连成一片。我抬头看向门口,瞳孔瞬间收缩——

一个穿黑色长款风衣的女人站在那里,风衣是哑光黑的,布料挺括得没有半分褶皱,下摆扫过地上凝结的血渍时,竟没留下半点痕迹,像抹过冰面的风。她的身形高挑,肩线笔直,风衣领口立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是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瞳孔像深冬结了冰的湖面,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冷得能冻住空气,目光扫过满地尸体时,没有半分停留,直直落在我和肖雅身上。

她的右手垂在身侧,握着一把黑色格洛克手枪,枪身泛着哑光的冷,枪口装着圆柱形的消音器,消音器上还沾着点走廊的灰尘,却丝毫不影响它的威慑力——枪口正对着我的胸口,角度刁钻,刚好卡在我护着肖雅的空隙里,连我呼吸时胸口的起伏,都像在往枪口上凑。

“你和肖雅,把衣服穿上,跟我们走。”她的声音从面罩后传出来,经过了变声处理,像电子合成的机械音,没有半点温度,每个字都平得像落在冰面上,没有起伏,也没有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我把肖雅往身后藏得更紧,手臂的肌肉绷得发疼,握着匕首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刀刃上的血在走廊灯光下泛着冷红的光。“你们是谁?”我的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带着未散的愤怒和警惕,“是花粥的余党,还是雷朵派来的人?”

她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睫都没动一下,只是手腕微微抬起,枪口跟着向上移了半寸,冷光落在我的咽喉处,距离不过两尺。那动作轻得像拂开灰尘,却带着致命的压迫感——我能看见她扣在扳机护圈上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显然是常年握枪的老手,随时可能扣下扳机。

“别浪费时间。”她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多了丝冷硬,“三分钟内穿好衣服,带上必要的东西。”顿了顿,她的目光扫过肖雅颤抖的肩膀,枪口又轻轻往下移回我的胸口,“否则我不保证,下一秒子弹会落在谁身上。”

走廊的灯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她脚下投出长长的影子,影子覆盖住地上的血渍,像片巨大的黑布,慢慢往我们这边蔓延。肖雅在我身后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气息微弱地凑到我耳边:“袈沙……先听她的……”她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却努力压得平稳,我能感觉到她贴在我后背的身体还在轻抖,却在尽力给我支撑。

我盯着女人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又低头看了看身后肖雅脖子上那圈紫黑的指印,握着匕首的手慢慢松了半分——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她的枪指着我,而肖雅刚经历过生死,经不起再一次的危险。匕首的血珠还在往下滴,落在地上的血洼里,晕开一小圈涟漪,像在无声地抗议这突如其来的、未知的威胁。

窗外的埃菲尔铁塔又完成一轮闪烁——不是突兀的亮灭,是从顶端的钢铁尖针开始,暖黄的光粒像融化的蜂蜜,顺着塔身的骨架慢慢往下漫,先是顶端的星点,再是中层的灯串,最后周身的光点一起亮起,细碎的暖芒飘在塞纳河的夜空中,离得远了,倒像撒了把揉碎的月光,连河面上都映着细碎的金纹,温柔得像场不真实的梦。

可这暖光落在门口女人身上时,却瞬间失了温度。落在她哑光黑的风衣上,光粒像被吸进了深潭,只留下一点浅浅的暖痕,转瞬就被布料的冷硬吞掉——风从走廊吹进来,掀动她风衣的下摆,那点暖痕跟着晃了晃,像随时会灭的烛火,连半分暖意都透不进布料里。落在她握着的枪口和消音器上时更甚,金属的冷硬不吸光,暖黄的光点在消音器的圆柱面上弹了下,折射出细小的冷芒,像冰碴子似的,直直扎进眼里,比刚才杀手的刀刃还刺人。

她身上的冷不是室温的凉,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冷——那双露在面罩外的眼睛,像深冬结了厚冰的湖面,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光落在瞳孔里,连点倒影都留不下,只剩一片死寂的冷。这冷顺着她的衣角、枪口,慢慢漫进房间,先是绕着门口的血渍转了圈,把原本沾着体温的暗红血痕衬得发僵,再往房间里飘,混着空气里没散的血腥味,吸进肺里像吞了口冰碴,连抱着肖雅的手臂都觉得凉。

刚才杀了强子后那点可怜的安稳,本来像裹在身上的羊毛浴袍,带着点余温和肖雅的体温,此刻全都被这充满威胁的冷光给撕得粉碎。之前我还能感觉到肖雅贴在我后背的轻浅呼吸,能触到她慢慢放松的指尖,现在她的颤抖又起来了,指尖攥着我浴袍衣角的力道突然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像怕被这冷卷走。

埃菲尔铁塔的暖光依旧还在闪烁,远处甚至还能听见游船上传来的模糊笑声,可房间里的空气却像结了冰。女人的枪口还对着我的胸口,消音器上的冷芒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每晃一下,都像在我心上划一下。地上的尸体还躺着,血还在往地毯深处渗,可此刻最致命的却不是那些冰冷的尸体,是门口这个连脸都没露全的女人——她像一把藏在暖光里的冷刃,轻轻一挑,就把刚拼起来的安稳,撕得连碎片都不剩。

趣趣阁推荐阅读:嫡女谋之盛世凰宠传道达人张道林国民老公带回家:偷吻55次武神主宰重生白手起家韩三千苏迎夏张逸风姜凤家族禁令韩三千苏迎夏蜜爱傻妃女神的上门豪婿赵旭李晴晴豪门宠婚:酷总裁的新欢真龙赘婿韩三千苏迎夏快穿之前任攻略计划取骨换皮?这逆天凰命你配吗1913新军阀被女神捡来的赘婿叶青肖莹忆天眼机智笨探炎武战神清穿之十福晋她又忽悠人混血王子的蝙蝠玩偶玄天龙尊内网游之剑走偏锋山城风乍起冷漠无情,开局拔刀逼千金结婚林海柳馨月闪婚后左医生他掉马了冷艳总裁的贴身狂兵秦风李秋雪快穿:大神总想和球球崽崽贴贴空间之超级农富妻吾为元始大天尊七零军婚,团宠胖妻好孕连连白月光前妻重生后,逆天医术杀疯太上武神诀棺妻美人杀怪就升级,废材女竟是满级大佬地府禁忌:从被重金求子开始厉少,夫人又把你拉黑了苟在根据地夫人藏起孕肚逃跑,靳总全球疯找一见钟情的叶先生柳萱岳风清宫熹妃传神算风水师灵魂实录老公狠坏,狠强势!幸福系统化仙穿越痴傻女,相公竟是幕后大佬大魔头从今天起是球王
趣趣阁搜藏榜:四合院:开局设计坑贾家阴棒梗全洪荒都知道魔祖在闹离婚.快穿喜当妈后,炮灰她总遇病娇!嗷呜,今天也要揪揪夫君绒绒兽耳海贼王之我是革命军携空间三系统重生八零后逆袭人生玄学大佬下山后,真千金惊艳全球我捡到了一只水手服幽灵四合院,满院都是我下的崽明月清风两相宜手握剧本我怕谁执念深深宿主她又在生子小世界里捡对象某美漫的超级进化五十五,向春行从汉末开始的封神之旅乱杀:你跟我一魔术师玩牌?断亲后,乱世囤粮养成皇级军队霍先生,这次真有了!诉云人非晓星稀主神腿长腰窄还风骚,乖,别太野树洞自救指南王爷,失踪的小郡主在乡下种田呢一吻成婚:抱得甜妻归位面祭坛真假千金之当大小姐还是有难度神凰赋觉醒骷髅从泰拉瑞亚开始闯荡万界敢提分手试试相见欢:不负相思意春庭恨穿越不穿补丁裤,我在民国当首富当个俗人诡语神探霍格沃兹之非典型斯莱特林重生异世界之去尼玛的奴隶海贼之开局我家没了玄灵道圣宝可梦:我的精灵降维打击爱恨三界间聂先生攻婚日常快穿:你让一个厨子拯救世界一千零一个诡异夜天降孕妻,老公你别跑呀!来自旧时光凹凸世界之坠落黎明我的绝美鬼夫快穿:怎么办,男主又又又吃醋了?平明拂剑任我去
趣趣阁最新小说:仙逆成神厨神空间:逆袭爽爆玄灵界李氏霸业:全家定鼎新朝槐香巷里的孝子贤孙快穿猎杀手册杀手之王者复仇星穹铁道:彦卿仗剑走天涯无尽的拉格朗日之文明演化带着空间在位面走私我的婆娘是狐妖星辰大帝在都市跑男:全能巨星,迷倒北鼻诗诗水浒说岳英雄传谁还在用现金啊!梦动三国我在农场修仙,从倚天开始铁人李建国都市修仙系统升级霍格沃茨开局被邓布利多盯上了病弱太子的全宫团宠日常混沌帝尊之李清玄非正常人类同居日常天幕:盘点古人那些事儿洪荒:万界强化,开局混沌人族大阪师团的叛逆者我摸尸就变强,直播热芭要加入被蛇咬后,废嫡女的逆袭毒途!我的火箭队有十大元帅重生1951,我是傻柱?大航海:开局天胡,一路无敌美人谋:锦瑟映江山重生之回到大清当王爷天锁奇谭蓝蝶茶殇:死神在人间的八种形态重生三国:我郭嘉,开局先续命我有空间背包修真走私两不误修仙?先活下来再说!全民领主:开局继承满级帝国终焉序列:终焉之种长生蛇神,被西王母周穆王供奉星火默行帝国再临:我的1915守护甜心:相马家那小子追到了?宦海狂澜:祁同伟再胜天半子全职修仙:我的副职业通神开局就被俘虏成奴隶了怎么办?胡尘汉月,乱世歌行穿越EVA的世界,我竟获得了光重生算个P,做个梦就可以!沪漂女孩的烟火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