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陈默猛地咳出几口带着血丝的唾沫，胸腔里火辣辣地疼，那是灵魂受创与高强度精神紧绷后的双重反噬。他瘫在驾驶座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舱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和血腥气，那是过载的引擎、损毁的定海珠以及他和敖烈吐血后混合的味道，并不好闻，却真实地提醒着他们——还活着。
旁边的敖烈情况更糟，脸色金纸一样，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那枚变得灰暗的祖鳞无力地掉落在他怀里，他连抬手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兄…兄弟…咱…咱这是…跑出来了？”敖烈眼睛半睁半闭，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嗯…跑出来了…”陈默艰难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操控台。屏幕上，代表“海渊号”的三维模型上布满了刺眼的红色损伤标记，尤其是尾部推进器和左舷装甲，几乎红得发黑。能源储备的读数低得令人心慌，只剩下可怜的13%，并且因为多处能量泄露，还在缓慢下降。
惨胜。不，甚至算不上胜，只是侥幸逃脱，付出的代价却惨重得让人心头发堵。
“系统，全面自检，汇报损伤情况和资源损耗。”陈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指令确认。开始全面自检…】
【舰体损伤报告：】
【- 左舷装甲完整性：42%（严重刮擦，结构性强度下降）】
【- 尾部推进器组：损毁率35%，输出功率下降45%，急需维修】
【- 能量护盾发生器：过载烧毁，需更换核心元件】
【- 外部传感器阵列：部分损毁，探测范围缩小30%】
【- ‘定海珠’稳定系统：核心破碎，永久性损毁】
【- ‘规则干扰器II型’：超载烧毁，无法修复】
【资源损耗报告：】
【- 能量储备：剩余13.2%且持续缓慢泄露】
【- 备用能源棒：耗尽】
【- 特种弹药：消耗87%】
【- 高强度合金材料：消耗22%（用于临时修补）】
【总体评估：舰船损伤度38%，战力下降65%，机动性下降50%，建议立即寻找安全地点进行紧急维修。】
一连串冰冷的坏消息砸下来，砸得陈默心头沉重。这损伤程度，比预想的还要糟糕。“海渊号”几乎半废，尤其是定海珠和干扰器的损毁，更是让舰船的稳定性和应对特殊威胁的能力大打折扣。这些都是短时间内难以补充的核心部件。
“妈的…亏到姥姥家了…”敖烈虽然虚弱，也听到了系统的汇报，忍不住哀嚎一声，结果又牵动了伤势，疼得他龇牙咧嘴，嘴角溢出点血沫子。
陈默苦笑一声，是啊，这次探索的代价太大了。几乎打光了弹药，耗尽了能源，还损毁了关键装备，敖烈更是连保命的祖鳞都消耗了。
但…真的亏了吗？
陈默的目光投向那个应急保险柜。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起身，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枚依旧温热的蓝心珊瑚容器取了出来。
透过半透明的珊瑚壁，能看到里面有一小撮如同星尘般、散发着微弱却纯净光芒的颗粒在缓缓飘动。它们看似渺小，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古老能量。
【物品：旧神能量尘埃】
【品质：？？？】
【特性：蕴含高度纯净的旧神本源能量，规则亲和度极高，性质极不稳定。】
【价值：无法估量。可作为顶级能源、规则研究样本或超高阶装备催化剂。】
仅仅是看着系统的鉴定信息，陈默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速。这东西的价值，或许真的能抵消所有的损失！它代表的不是即战力，而是未来的无限可能！是通往更高层次科技的钥匙！
接着，他调出了系统数据库。里面已经塞满了从那座“星核水晶碑”上下载下来的海量信息碎片。虽然大部分还处于加密或未解码状态，但仅仅是目录就让人眼花缭乱。
【信息库更新：】
【- ‘星图档案（残缺）’：收录未知星域图谱，包含数个重要坐标点（需解析）】
【- ‘监视日志片段’：关于‘目标’（深渊之眼？）的活性波动记录（需解析）】
【- ‘隔离协议摘要’：旧神时代设立的封锁条例（部分破损）】
【- ‘能量核心状态报告（旧纪元）’：涉及旧神能源技术（极高价值！）】
【- ‘守望者’系统结构图（部分）：（极高价值！）】
这些信息，是无价之宝！它们拼凑起了关于这片海渊、关于“守望者”、甚至关于旧神时代的真相拼图！其价值，根本无法用常规资源来衡量！更何况，他们还亲身经历了那座废墟之城，与“清除者”交过手，对这座远古防御系统的强大和可怕有了最直观的认知！
这些见识和经验，同样是宝贵的财富。
“敖烈，看看这个。”陈默将蓝心珊瑚容器小心地展示给敖烈看，又将一些解密出的信息概要分享给他，“咱们这趟，或许没亏。”
敖烈艰难地抬起眼皮，当看到那璀璨的能量尘埃和系统光幕上那些骇人听闻的信息标题时，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几分，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嘶……这…这是…”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一点，“从那个核心弄出来的？还有这些…俺滴娘嘞…‘守望者’系统结构图？这玩意…要是拿回族里，那些老家伙不得疯了？”
他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那是极度激动导致的。“值了！值了！哈哈哈！咳咳咳…”他忍不住想笑，却又引动伤势剧烈咳嗽起来，但眼神却亮得吓人，“这点伤…算个屁！这玩意…够本！太够本了！”
是啊，够本了。陈默心中也涌起一股豪情和满足感。虽然代价巨大，但收获同样对等！这些知识和材料，将是他未来对抗神明、探索世界真相的最大依仗！
“不过…兄弟，”敖烈兴奋过后，很快又冷静下来，看着满目疮痍的船舱和低得可怜的能量读数，苦着脸道，“家底可是真打光了…咱们现在这状态，能不能活着开回东极城邦都难说啊…”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沉浸在收获喜悦中的两人。
是啊，收获再大，也得有命享用才行。现在的“海渊号”，就是个伤痕累累的移动棺材，随便再来一群铁颚梭鱼恐怕都应付得够呛。
陈默正要说话，系统警报却再次突兀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丝不同于危险预警的急促！
【警告！检测到多处高能量反应正在快速接近！数量：12+！特征匹配度：95%！匹配目标：‘深渊守卫’！】
【警告！它们正在尝试重新锁定本舰！预计接触时间：3分钟！】
【补充检测：该批‘深渊守卫’能量波动紊乱，似乎…正处于某种急迫的搜寻状态？】
陈默和敖烈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阴魂不散！怎么又是它们？！而且这次是十二具一起杀回来了？！它们不是被引去西漠了吗？难道…
一个极其不妙的念头同时浮现在两人脑海——它们发现被骗了！现在怒火滔天地杀回来复仇了！
而以“海渊号”现在这状态，别说十二具，就是一具也扛不住啊！
刚刚才放松一点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到了极致！真正的危机，从未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