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六章·孤身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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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锈蚀峡谷的死寂与锁定
图灵城以西两百公里，锈蚀峡谷。这里是被时代遗忘的角落，旧纪元（即乱码纪元）工业文明疯狂扩张后留下的巨大伤疤。扭曲的金属骨架如同史前巨兽的残骸，杂乱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风化的混凝土块堆积成山，表面覆盖着暗沉的苔藓和锈迹；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铁锈、劣质机油和某种化学试剂腐败后的刺鼻气味，吸入肺中都带着一股金属的腥甜。远离了悬浮都市的喧嚣与霓虹，这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偶尔被金属热胀冷缩发出的“嘎吱”怪响或不知名小虫的窸窣声打破，更添几分荒凉与诡秘。
午夜时分，惨白的月光勉强穿透稀薄的云层，为这片废墟之地蒙上一层阴森的光纱。在一座高达一百五十米、锈迹斑斑、仿佛随时会倾覆的旧时代信号塔顶端，一个身影悄然独立，与塔身融为一体的暗色让他几乎成为夜色的一部分。
他十分年轻，面容轮廓分明，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身形挺拔如蓄势待发的猎豹。一头利落的棕色短发在夹杂着金属粉尘的夜风中微微拂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在微弱月光下依然清晰可辨的异色瞳——左眼如深邃的青空，此刻沉淀着风暴将至前的压抑与锐利；右眼似神秘的紫晶，闪烁着冷静如精密仪器般的光泽。他穿着一身特制的深灰色哑光作战服，材质特殊，能极大程度吸收光线和能量波动，将他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他正是实体族第八任族长，谢瑾。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刻有复杂雷电纹路的古朴令牌，这是族长权威与力量的象征。此刻，他左眼的青色瞳孔深处，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电弧如同云层中的暗流，不断生灭。他在全神贯注地感知，捕捉着这片死寂之地中，那一丝如同游丝般微弱、却与他挚友苏蒎实验室残留印记同源的能量波动——属于“齿轮闪电”的独特印记。
（三天前，里尔恩的情报……峡谷深处的异常空间扭曲，齿轮咬合般的异响……就是这里，绝不会错。）
谢瑾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对苏蒎和艾琳娜下落的担忧，对齿轮闪电这个阴魂不散组织的怒意，以及必须亲自确认线索的决绝。他没有带上任何护卫，甚至瞒过了最得力的瑞特泽。他深知，面对齿轮闪电这种隐秘而危险的对手，人多眼杂反而容易坏事，孤身深入，方能出其不意。
他身形微动，如同暗夜中捕食的夜枭，从百米塔顶悄无声息地滑落，落地时轻如鸿毛，连一丝尘埃都未惊起。右眼的紫色瞳孔在黑暗中自动调节，如同高精度扫描仪，瞬间开始分析周围环境的能量残留谱系、空气微粒成分、地面最新痕迹……无数数据流在他眼底闪过。
遵循着左眼捕捉到的那一缕微弱却顽固的能量指引，谢瑾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在嶙峋的废墟间急速穿行，动作流畅而精准，每一次落脚都避开了可能发出声响的杂物。几分钟后，他停在了一面巨大、半埋入地下、表面布满厚厚锈蚀和深刻刮痕的合金墙壁前。这面墙看起来与周围无数废弃结构别无二致。
然而，在他紫色的右眼视界中，墙壁左下角一片区域呈现出极其细微的能量梯度异常和分子级的结构断层——一个技术极高明的光学伪装入口。
谢瑾缓缓伸出手，掌心贴上冰冷粗糙的金属壁面。左眼的青色光芒微微亮起，一股精纯而可控的雷电能量，如同拥有生命的细微触须，悄然渗透进金属内部，感知着其后的结构、能量回路以及可能存在的防御机制。
就在他的能量触须接触到内部某个关键节点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的嗡鸣骤然响起！面前的墙壁一阵光影扭曲，表面的锈迹和刮痕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间露出了一个约两人高、闪烁着不稳定幽蓝色能量光膜的通道入口！与此同时，两侧废墟的阴影中，伴随着机械关节的摩擦声，猛地弹出六台造型狰狞、八足如蜘蛛、搭载着多管能量武器的自动防御炮塔！猩红的瞄准光束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交叉锁定在谢瑾身上！
“检测到未授权生物接近！身份不明！威胁等级：高！执行清除程序！”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毫无感情地响起。
谢瑾眼神一凛，对此并不意外。齿轮闪电的据点，若没有严密的防御，反倒奇怪了。
第二节：雷霆之怒，绝对的碾压
面对从不同角度疾速射来的、足以熔穿装甲的高能粒子光束，谢瑾站在原地，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他年轻的脸庞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厌倦的神情。仿佛眼前这足以让寻常战士瞬间灰飞烟灭的攻击，于他而言，不过是扰人的蚊蝇。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呼啸而来的致命光束，只是右眼的紫色瞳孔中数据流光般闪烁，瞬间完成了对所有攻击轨迹、能量强度、以及炮塔本身弱点的计算。
随即，他右手随意地虚空一握。
“噼啪——！”
一柄完全由高度凝聚的雷霆能量构成的光矛，瞬间在他手中成型！光矛通体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青紫色电光，矛身缠绕着不断炸响的、细碎而狂暴的电弧，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散发出浓郁的臭氧味道。
雷电光矛·凝形！
面对已然袭至眼前的炽热光束，谢瑾手腕只是轻轻一抖。
“轰！轰！轰！轰！”
光矛并未与他身体有大幅度的动作分离，只是矛尖震颤，幻化出数道凝实的雷霆残影，精准无比地点在每一道袭来的光束最脆弱的能量节点上！没有剧烈的爆炸，那些足以熔金蚀铁的高能光束，如同被刺破的气泡般，瞬间湮灭于无形，只在空气中留下几缕扭曲的热浪。
通道深处，那原本带着戏谑的沙哑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骇的低吼：“不可能！能量吸收？不对！是规则层面的干扰！启动最高防御协议！所有单位，全力阻……”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谢瑾似乎失去了耐心。他并没有投掷光矛，而是将矛尾轻轻顿地。
“滋啦——！”
以光矛顿地处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青紫色雷环如同水波般急速扩散开来！雷环所过之处，地面焦黑，金属熔融！那六台刚刚调整角度准备发动第二轮齐射的防御炮塔，被雷环扫过的瞬间，体表的能量护盾如同纸糊般破碎，内部的精密元件爆出一连串的火花，随即彻底沉默，僵立在原地，冒着袅袅青烟。
雷环·镇魂！
谢瑾这才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幽蓝的通道深处。他能够感知到，里面有更多的能量反应正在快速集结，其中一股气息尤为阴冷强大，应该就是刚才发声之人。
“藏头露尾。”他淡淡地吐出四个字，脚步终于迈出，不疾不徐地走向通道入口。每一步落下，脚下都有细微的电弧一闪而逝，将可能存在的陷阱能量回路提前烧蚀熔断。
当他即将踏入通道的瞬间，一道漆黑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能量屏障骤然在入口处升起，同时，左右两侧墙壁翻开，露出两门造型古怪、炮口凝聚着惨绿色腐蚀性能量的武器！
“尝尝这个！幽冥蚀骨波！”通道深处传来狞笑。
谢瑾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左眼的青色瞳孔光芒大盛，仿佛有雷云在其中翻滚！
他并未使用光矛，而是张口，轻轻吐出一口气。
一股蕴含着至阳至刚雷霆本源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冲击波，轰然撞上那漆黑的能量屏障和惨绿色的腐蚀光束！
“嗤——！”
如同沸汤泼雪，漆黑的屏障瞬间变得千疮百孔，随即瓦解！那惨绿色的腐蚀光束更是被至阳的雷霆气息直接净化、蒸发，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
雷音·破邪！
通道深处的狞笑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尖叫：“这是什么力量？！”
谢瑾不再给对方任何机会。他举起手中的雷电光矛，这一次，矛身的光芒内敛，所有的能量高度压缩，矛尖凝聚成一个极小却亮得无法直视的光点。
然后，他对着通道深处，将那凝聚到极致的光点，轻轻推出。
光点离矛的瞬间，仿佛挣脱了束缚，化作一道纤细却凝练到极致、蕴含着毁灭法则的青紫色雷线，以超越思维的速度，无声无息地射入通道深处！
雷殛·一线天！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以及一连串能量装置被精准洞穿、过载报废的沉闷爆响！通道内闪烁的幽蓝光芒瞬间黯淡了大半，那股阴冷强大的气息也如同被掐断喉咙般戛然而止。
谢瑾这才迈步，踏入了通道。通道内部一片狼藉，两侧墙壁上布满了被雷线余波扫出的深深沟壑，许多地方还在冒着青烟和电火花。几具焦黑破损、穿着齿轮闪电制服的躯体倒在沿途，微微抽搐着，显然失去了战斗力。
第三节：数据库内的惊人发现
谢瑾无视了这些残兵败将，目光锁定在通道尽头一扇看起来异常坚固、表面有复杂能量回路流转的合金大门上。门上有一个旋转的齿轮状全息投影，显然是核心区域的入口。
他走到门前，右眼紫芒闪烁，瞬间解析出门锁的能量节点和机械结构的薄弱点。他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高度压缩的雷光，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在门上的几个特定位置连续点下。
“咔嚓…滋滋…嗡——”
一阵短促的爆鸣和能量紊乱后，合金大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滑开，露出了后面一个充满精密仪器、光线幽暗的房间——据点的核心数据库！
房间内，大部分主机因为之前的能量冲击而闪烁着故障警报或冒着黑烟，但中央一个由独立能源供应的数据终端依然完好，上方悬浮着不断旋转的齿轮闪电全息标志。
谢瑾快步走到终端前。左眼的青色瞳孔再次流转，这一次，青色的电光如同有生命的数据流，直接与终端系统建立了某种超越物理接口的精神链接。他在以自身强大的精神力，强行破解系统的最高权限！
屏幕上的数据开始疯狂滚动，大量加密文件被强行解锁、浏览。谢瑾的目光快速扫过，过滤着无用信息。他主要搜索与“苏蒎”、“艾琳娜”相关的资料，但结果令人失望，只有一些外围的、无关痛痒的提及，并无具体下落。
（看来苏蒎夫妇的下落，比预想的还要隐秘。）
就在他准备放弃，转而寻找其他有价值情报时，两个被标记为“长期观察项目”的加密文件夹引起了他的注意。它们的代号充满了齿轮闪电特有的冰冷和恶意：
【项目代号：残翼鸟 (crippled bird)】
【项目代号：双生刃 (twin blades)】
谢瑾心中一动，强行破解了这两个文件夹的加密。
“残翼鸟”项目内的文件展开，大量的监控数据、分析报告呈现出来。当谢瑾看到监控目标的姓名和影像时，他的呼吸微微一滞——叶汐时！报告详细记录了她的行踪、生命体征，尤其是对她那副特制轮椅上的符文能量波动进行了长期监测和数据上传。一份早期的评估报告中的字眼更是触目惊心：“……实验意外导致的空间能量反噬……目标腿部神经与空间感知天赋产生不可逆耦合……观察其与‘钥匙’的潜在共鸣……”
（实验意外？齿轮闪电的实验？！叶汐时的腿伤，竟然是他们造成的！还有“钥匙”……是指什么？）
他强压怒火，点开“双生刃”项目。这个项目的记录更为古老和庞杂，涉及大量的灵体实验数据。当“秋曦（灵体状态）”的名字出现时，谢瑾的异色瞳骤然收缩！报告揭示了令人发指的真相：齿轮闪电曾试图将秋曦的灵体从宿主（青零）身上强行剥离并控制，称之为“灵体剥离计划”！实验因灵体反抗激烈且极度不稳定而被迫中止，相关数据被封存。然而，近期报告备注显示，该灵体活跃度异常提升，原因未知，推测与某次高烈度空间能量爆发（很可能指叶汐时获救事件）有关。
（原来秋曦灵体的根源在这里！齿轮闪电……你们到底进行了多少禁忌实验！）
谢瑾毫不犹豫，立刻将“残翼鸟”和“双生刃”项目的所有核心数据，包括监控记录、实验报告、分析结论，快速下载到自己随身携带的、经过多重加密的固态存储器中。这些信息，不仅是揭露齿轮闪电罪行的铁证，更是理解叶汐时和秋曦现状、寻找帮助她们方法的关键！
就在数据传输完成的瞬间，终端屏幕突然红光狂闪，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警告！检测到最高权限远程介入！数据流追溯中！据点已暴露！执行‘熔毁’协议！倒计时：10秒！】
“哼，终于发现了吗？”谢瑾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身形如电射向数据库外。
在他冲出通道入口的刹那，身后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和耀眼的白光——整个数据库节点在远程指令下彻底自毁。
谢瑾站在峡谷的夜风中，回头望了一眼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浓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握紧了手中那枚小小的存储器，里面装着的，不再是寻找挚友下落的单一希望，更是揭开了齿轮闪电黑暗实验冰山一角、关乎叶汐时与秋曦命运转折的意外之钥。
夜空依旧沉寂，但谢瑾知道，平静之下，暗流已汹涌澎湃。
＂之后再和梦启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