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再问，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穿着黑色铠甲的魔兵举着长矛走过，兔妖和狐耳小妖瞬间闭了嘴，低下头假装整理摊位。
等魔兵走远，兔妖才对着两人摆手：“快别问了！要是被魔兵听见，咱们都得遭殃！你们赶紧离开吧，往南走能绕开阡陌城，别去凑魔尊的热闹！”
辰十和晏无心对视一眼，默契地起身道谢，转身融入市集的人流中。走远后，晏无心才压低声音道：“看来魔尊找‘神’是真的，还想借这个打开两界屏障。我们得尽快去阡陌城，弄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辰十点头，望着远处阡陌城方向隐约的魔气，握紧了袖中的短剑：“不管他找的是谁，都不能让他打开屏障。这些小妖只想好好过日子，人界的百姓也不该遭此劫难。”
两人在镇上待了大半日，从铁匠铺的虎头妖口中得知，魔尊的老巢在魔界中央的 “阡陌城”，他身边蛇妖军师，正在秘密集结恶妖；从药铺的鹿妖那里听说，不少小妖都在偷偷寻找失踪的老祖，希望老祖能出来阻止魔尊。
“看来想入侵人界的，真的只有魔尊一人。” 离开黑风镇时，辰十对晏无心道，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只要找到魔尊，阻止他集结恶妖，人界的危机就能解除。”
晏无心点头，望着远处阡陌城的方向，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那我们就去阡陌城。只是那里是魔尊的地盘，危险重重，得好好计划一番。”
黑风镇的市集渐渐被暮色笼罩，血红色的霞光透过灵果树的枝叶，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辰十跟着晏无心走进一家挂着 “幽冥客栈” 幌子的木屋，刚跨过门槛，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饭菜香——竟是梦烟楼招牌菜 “有眼无珠” 的味道，只是鱼眼泛着诡异的幽蓝，显然用的是魔界特有的 “暗影鱼”。
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蝙蝠妖，见两人进来，沙哑着嗓子招呼：“两位客官，来点什么？今日的暗影鱼刚出锅，还有新酿的忘忧酒，配着炸花生吃最舒坦。”
晏无心随便点了几样菜，目光却扫过邻桌的几个小妖。他们正围着一个铜盆大小的灵果，争论着如何用它换取千织坊的新款绣线。
“我这颗‘紫晶果’长了三年才熟，换两匹‘流云锦’不过分吧？” 兔耳小妖捧着灵果，耳朵一颤一颤的。
“去年我用十斤狐毛才换了一匹，你这果子顶多换一匹半！” 狐妖晃着尾巴反驳，尾巴尖还沾着灵果的汁液。
“要不找蛛娘评理去？千织坊的规矩最公道！”
辰十听着他们的争执，想起第一世在青羊镇开铺时的场景。
那时她刚把烟脂铺开到青羊镇，店里卖的都是她从人间采购的“新鲜货”。老鬼们捧着积攒的鬼币抢着买“香水”的模样，与眼前的小妖们如出一辙。
“当年的规划对妖魔界还是有影响的。” 辰十低声感慨，“连边陲小镇的小妖都知道用产物换东西，其他的妖估计也没心思打打杀杀。”
晏无心夹了一块暗影鱼放进她碗里，鱼肉细嫩，带着淡淡的灵力：“你向来擅长这些。当年的你可是青羊镇第一大富豪。”
正说着，邻桌的争论突然停了。老蝙蝠妖端着菜走过，叹着气摇头：“争这些有啥用？等魔尊的人来了，说不定连果子带铺子都要被征用。”
“掌柜的，那魔尊到底啥来头啊？” 兔耳小妖连忙追问，耳朵不自觉耷拉下来。
老蝙蝠妖往灶膛里添了块硫磺炭，火光映得他的蝠翼泛着灰光：“谁知道呢？三个月前突然就带着一群恶妖闯进阡陌城，杀了原先的城主，自称‘魔尊’。听说以前是个人类修士，后来堕了魔，还抢了昆仑的什么神格。”
辰十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顿——人类修士、堕魔、昆仑神格，这几点凑在一起，几乎能确定魔尊就是师无涯。
“他除了招兵，还干了什么？” 晏无心不动声色地追问，指尖在桌下凝聚起一缕魔气，以防小妖们察觉异常。
“还能干嘛？瞎折腾呗。” 老蝙蝠妖撇撇嘴，“先是让人把千织坊在魔界的分舵翻了个底朝天，好在蛛娘提前收到消息提前跑了，不然有没有命还两说。然后又说要找‘三百年前的神谕者痕迹’，又逼着铁匠铺赶制兵器，说要‘打通两界屏障’。可咱们这些小妖谁愿意打仗啊？”
他指了指窗外的灵田：“我儿子在千织坊当采买，说最近送去的狐毛、蛇鳞堆成了山，魔尊的人却不给冥晶，只给些没用的‘魔符’。昨天西边的狼妖部族不肯交粮，直接被烧成了焦土，现在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辰十的心沉了下去。师无涯不仅在找神谕者，还在以武力强征资源，看来他进攻人界的计划已箭在弦上。
这时，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粗暴的呵斥：“奉魔尊之命，每家交五斤灵果、两张灵兽皮！不交的直接抓去军营！”
小妖们瞬间慌了神，兔耳小妖抱着紫晶果就往桌底钻，狐妖也收起尾巴假装整理衣襟。老蝙蝠妖脸色发白，颤巍巍地从柜台下拖出一个布袋：“官爷，这是小店的存货，您点点……”
辰十透过门缝望去，只见几个身着黑甲的魔兵正用长矛戳着摊位上的灵果，其中一个蛇头人身的妖兵格外显眼，舌头时不时吐出，看起来像是碧鳞蛇族。
“这些东西够谁吃的？” 蛇妖兵一脚踹翻布袋，灵果滚落满地，“再交不出，就把你这破店烧了！”
老蝙蝠妖急得快哭了，却不敢反抗。辰十刚要起身，被晏无心按住肩膀。他摇了摇头，眼底闪过冷意：“别冲动，我们还不知道师无涯的底细，贸然出手会暴露。”
就在这时，斜对面的灵果铺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你们这是抢！烟老板当年定下的规矩，交易自愿，哪有强征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