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冰五人也在瞬间撤掌,个个脸色苍白,气息萎靡,立刻盘坐在地,运功调息,显然刚才那合力一击对她们消耗极大。
陈墨站在原地,缓缓呼出一口带着浓重药味和腥气的浊气。他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那无时无刻的灼热感和心口的隐痛彻底消失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和强大的力量感重新回归四肢百骸,虽然因为逼毒消耗了大量元气,生命值并非全满,但那种枷锁尽去的感觉,让他几乎想要长啸一声。
他查看状态栏,果然,只剩下一些轻微的【虚弱】状态(逼毒后遗症),生命值正在快速恢复。
过了好一会儿,蓝若冰率先调息完毕,站起身来,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明亮了许多。她看向陈墨,关切地问道:“少侠,感觉如何?”
“前所未有的好。”陈墨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他郑重地向蓝若冰和另外四位刚刚收功起身的女弟子抱拳行礼,“多谢宫主!多谢四位姑娘救命之恩!此恩此情,陈墨永世不忘。”
“少侠客气了,对抗魔教,本就是我辈应为之事。”蓝若冰摆摆手,脸上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但随即又被凝重取代,“少侠,毒素虽除,但麻烦并未结束。”
她将之前宫外发生的事,以及罗云明日还会再来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陈墨听完,眼中寒光一闪。他沉吟片刻,忽然道:“宫主,我有一个想法,或可一劳永逸解决眼前的麻烦,也算是我对冰雪宫的一点回报。”
“哦?少侠请讲。”蓝若冰好奇道。
陈墨凑近几步,在蓝若冰耳边低声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说了一遍。
核心意思便是:明日由一名弟子假意“擒获”他,押送至罗云面前请功。待接近罗云,他便会突然发难,制造混乱,吸引所有骑兵的注意力。而冰雪宫弟子则趁机悄然结阵,在外围形成一个包围圈,务必阻止任何骑兵逃脱。最终,由他主攻,配合冰雪宫弟子,将这百名铁骑彻底留下。
蓝若冰听完,美眸中顿时闪过亮光,这个计划大胆而直接,但她随即又蹙起眉头:“此计虽妙,但少侠你大病初愈,元气未复,独自面对百名结阵铁骑,未免太过凶险……”
陈墨自信地笑了笑,一股强大的气势自然流露:“宫主放心。若是之前身中剧毒,我自然不敢夸此海口。但现在毒素尽去,区区百名速成的武者铁骑,还奈何不了我。你们只需帮我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掉报信即可。相信我。”
看着陈墨眼中那绝对的自信和身上那股渊渟岳峙般的气势,蓝若冰想起了关于他斩杀魔教高手的传闻,心中不由信了七八分。
她沉吟片刻,终于重重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便信少侠一回!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准备明日之事。”
“有劳宫主。”陈墨拱手。
“少侠今日消耗亦是不小,请先随我去客房好生休息一夜,养精蓄锐。”蓝若冰做出请的手势。
陈墨点头,跟随蓝若冰离开密室。夜色已深,冰雪宫内灯火零星,却隐隐有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在默默蔓延。
一夜无话,风雨欲来。
寅时刚过,天色未明,冰雪宫内一片寂静,唯有凛冽的寒风偶尔刮过屋檐,发出呜呜的声响。
陈墨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一夜的休息,虽未让状态完全恢复到巅峰,但昨日逼毒消耗的元气已然补回大半,体内力量奔涌,再无滞涩之感。那种挣脱枷锁、重获力量的感觉,让他心中一片清明。
他刚起身整理好衣物,门外便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即是蓝若冰那清冷中带着一丝关切的声音:“陈少侠,可醒来了?”
“宫主请进。”陈墨应道。
蓝若推门而入,她今日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依旧是水蓝色调,却更显干练英气,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显然也早已准备妥当。
“少侠休息得可好?”蓝若冰先是问了一句,随即神色一正,低声道:“计划所需的人手我已安排妥当。宫中入门十年以上、忠心可靠的弟子皆已通知,并暗中加强了戒备。至于那几个平日行迹略有可疑、或是与外界联系稍显频繁的弟子,为防万一,我已令人趁其不备,将其制住,暂时捆绑关押了起来,待此事了结后再行细查。今日之计划,应无内忧之患。”
陈墨闻言,点了点头,蓝若冰行事果然周密。他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宫主安排周全。不过,凡事皆有万一。若届时计划出现纰漏,未能全歼那些骑兵,或有其他不可控因素……请宫主和宫中弟子务必不要强行出手,只需在事后借我一匹快马,予我些许盘缠,让我自行离去便可。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他心中自有计较。冰雪宫于他有救命之恩,蓝若冰更是至关重要的七侠传人,他更非忘恩负义之人,绝不能因自己而连累整个门派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蓝若冰听完,秀眉顿时蹙起,脸上浮现一丝薄怒,嗔怪道:“陈少侠,你此言何意?莫非是觉得我冰雪宫皆是女子,便柔弱可欺,不堪重任?还是觉得我蓝若冰是那贪生怕死、临阵退缩之徒?我既救你,便早已将生死荣辱,与少侠,与这对抗魔教的大业系于一处,此事绝非少侠一人之事,我冰雪宫既已插手,自当负责到底,岂有半途而废,让你独身犯险的道理?”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甚至有一丝被看轻的委屈。
陈墨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蓝若冰却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忽然变得无比郑重:“事到如今,少侠毒素已清,我也不再隐瞒。我,蓝若冰,正是你要寻找的‘七侠’传人之一!”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墨,眼中闪烁着传承的使命感与坚定的恨意:“歼灭魔教,诛杀魔头,我义不容辞。当年我母亲与其他几位前辈,拼得重伤垂死,也仅仅是将那魔头重创,迫其隐匿疗伤,未能竟全功,实乃憾事。如今魔焰再起,我辈继承遗志,岂能退缩?此次,定要彻底终结那魔头的性命,永绝后患,不再让他为祸江湖,荼毒苍生!”
陈墨适当地露出惊讶之色,虽然早已通过偷听得知,但面上功夫仍需做足。他抱拳肃然道:“原来宫主竟是……失敬。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言。能与宫主并肩而战,是陈某之幸。一切,便依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