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温迎失手将就手中的搪瓷杯摔在了地上,不可置信道,“二姨,你......你说什么?”
“沈确他怎么了?”温迎急切的问道。
沈秋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前不久接到了电话,她男人传来的消息,说小确原本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家探亲的,但在执行任务中失踪了......
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部队那边已经派人找了三天三夜了还是没有消息,那边说是希望不大!
温迎脸色瞬间惨白,身体也像没了支撑力般往后倒,幸好沈秋手疾眼快将她接住,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迎儿,你先别慌,说不定.....说不定小确他吉人自有天相,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了!”
温迎暗暗摇头,她心里苦啊!怎么才新婚不久,这孩子她还没揣热呢!这下好了,老公没了!!
她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书中的后续,这本书她是跳着看的,导致一些小事情的发展她根本就不知道,只记得几件大事。
她越往后想,额间的冷汗就越多,因为书中的后面根本就提过这个人了,仿佛就像消失了般!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么代入一想,再加上没有男主光环的他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想到这,她一刻都不想耽误,无论是出于妻子的身份还是被救者的身份,她都不能坐视不管。
沈确,谢谢你之前救我,这次换我来救你。
再次睁眼时,琥珀色的狐狸眼满是坚定,时间不多了,她知道自己拖得越久沈确就越危险。
“二姨,我要去找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温迎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
沈秋握着温迎柔软无骨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眼角的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滴落。
她哽咽道,“迎儿,我知道你对小确感情深,可是那种地方凶险不说,你一个女孩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向小确交代啊!”
“二姨,我心意已决。”
温迎抬头看向她反问道,“如果二姨你是我,你会去找他吗?”
心中原本想了很多话,这会沈秋却被噎住了,劝不了自己的话能劝别人吗?
话落她转头往房间里收拾行李了,沈秋见温迎一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样子只好作罢,叮嘱她路上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
沈确,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还是我孩子的父亲,孩子也不能一出生就变成了没有父亲的人。
这让她莫名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也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收留她的是孤儿院的园长。
那里的孩子都亲切的称呼她为园长妈妈。
园长妈妈人很好,对她们都很耐心,虽然日子过得苦,可她将捐给孤儿院的钱都花在了孩子们身上。
园长妈妈常说,我们要读书识字,这样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她将孩子们都送出去读书了,更是毫无保留的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温迎只记得园长妈妈至死都是孑然一身,无儿无女,也没有丈夫,她将她的一生都奉献给了那些孤儿们。
而温迎也很感激她,如果不是她,自己可能早就死了。
重活一世,她不想再让自己孩子也变成单亲家庭,那种父母双全的快乐与幸福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她没有过的,她希望她的孩子能有。
小时候的看见别人家的孩子都被爸爸妈妈牵着手回家,自己却只能一个人走回家。
甚至连‘爸爸’‘妈妈’这个称呼都没叫过。
后来有好心人到孤儿院里捐赠了很多娃娃,她刚好抢到了三个,于是她一个人躲在角落将娃娃放好,偷偷的喊着娃娃,“爸爸,妈妈,迎儿很想你们,很想很想你们.........”
喊着喊着眼泪就滴落在娃娃上面,自己也就抱着‘爸爸妈妈’的娃娃睡着了。
.........
沈家别院
俞姝禾正在沙发上悠闲的吃着水果,自从被下放后,她已经很久没这么舒服的过日子了。
“姝禾,最近住得还习惯吗?”
方冷珍被人搀扶着,身穿着白色睡衣,一头披肩长发,气色红润看着去休养的不错。
“谢谢珍姨,姝禾在这一切都好。”
俞姝禾上前挽过她的手臂,头亲昵的靠向她,两人温馨的模样像极了母女,方冷珍也用手捏了捏了她的小脸。
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这辈子费尽心思才得了个儿子,这辈子想儿女双全都没那个福气!
现在姝禾的出现刚好圆了她的梦!不得不说,她跟这丫头还是有缘的,是她救了自己一命,如果姝禾没出现的话,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沈长铭刚好回来看见了这一幕,姝禾的出现让他们夫妻俩的生活都多了些幸福感,不像那个臭小子从来都没个电话!
要是他的女儿还在就好了,可惜了.......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怜悯,送了姝禾来身边,不仅救了自己爱人的性命,又弥补了多年来的遗憾。
“冷珍,今天气色不错啊!”
“多亏了姝禾照顾的好。”
“这个儿媳妇我很满意!”
方冷珍含笑着望向她,俞姝禾却羞红了脸,“是珍姨身体好才恢复的快,姝禾不敢邀功。”
“长铭伯,沈确哥是不是快回来了?”
在说最后一句话时,俞姝禾小心又喜悦。
从沈家父母提出要撮合她跟沈确哥时,她心里都快笑疯了!幸亏沈确哥和温迎结婚的事情只有沈秋一家知道。
这才让她钻了个空子,现在有了公公婆婆的支持,那温迎又算什么东西。
方冷珍刮了刮她挺巧的鼻尖朝她点头,“你啊!女孩子家家的就该矜持些,免得男人以后不看重就不珍惜你了!”
“到时候有的你哭鼻子啦!”
俞姝禾咬着柔软的嘴唇,眼眸中闪着泪光,一副要哭又忍着不哭的模样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谢谢珍姨的教导,可惜我父母在下放后都相继离世了。”
“您还是除了我父母外第一个这么教导我的人。”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躲闪,抬头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然而这些话戳到了方冷珍心里那块阴暗潮湿又封闭的地方,她再次看向姝禾时,眼里充满了心疼与怜爱。
仿佛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那天雪下的很大,沈长铭正好有急事出去了,家里只剩她和产婆在,她只记得孩子胎位不正,产婆说是脚朝下的胎位。
她生沈确的时候是头朝下,正位,可这个明显胎位不正,隐隐约约中她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于是她抓住产婆的手,虚弱道,“杨婆子,无论发生事情,记住.........保......孩......子......”
说完,纤细白皙的手就落了下去,她彻底昏迷了!
“沈太太?沈太太?”
“沈太太你醒醒!!”
杨婆子不断的喊叫着她,用手摇晃着她,可方冷珍始终没有反应。
“快,快去请沈先生来!!”
“这下真是要问是保大还是保小了!!”
等沈长铭赶到时,孩子已经出生了,但是死胎,一生下来就没了呼吸。
方冷珍也是再这时伤了身体,至此以后身体都很虚弱。
医生说只能好生养着,身体亏空的太严重了,要想恢复成以前那种状态,几乎不可能。
久而久之,方冷珍就变成了个药罐子。
沈长铭怕爱人难过,忍痛将自己的女儿匆匆下葬。
临走前,他最后抱了一次女儿,很轻,很小,曾经流血不流泪的男人这一刻眼眶鲜红。
依依不舍看他最后一眼时,发现女儿肩膀上长一颗小小的红痣。
等彻底看不到了那道小小的身影,他才讪讪的收回了视线。
沈长铭转而看着爱人与姝禾聊天,嘴角轻轻勾起,若是他的女儿还在,也同姝禾这般大了吧?
他轻拭眼角的湿意,转而去书房接了个电话,再出来时,满脸哀伤,站都站不稳,神情更是老了十岁。
方冷珍看见时,心里一下就慌了神,上次看见长铭这副样子时还是女儿的去世......
“长铭,这是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
沈长铭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更不敢告诉她真相,他怕妻子无法承受再一次的丧子之痛,他沈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妻子半生都在吃斋念佛,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们沈家?
没有人比方冷珍更了解自己的丈夫,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为什么长铭为什么都不敢看自己?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心狠狠一坠,闷痛感随之传来。
“长铭,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小确他出事了?”
见丈夫不说话,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两眼一黑,她晕了过去,倒在了沈长铭的怀里。
“冷珍——”
“珍姨!!”
两人惊慌失措,沈长铭更是将妻子抱进了房间里。
家庭医生立马赶到查看方玉珍的情况,俞姝俞心里却急得不行!
“长铭伯,沈确哥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长铭面容苍老颓废,眼睛酸涩的很,却忍住了自己心底的情绪。
想不到沈家的根还是从他这代给断了,那位大师可真是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