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提着篮子,用布盖住的,里面装满了东西。
“阿婆,我来看你了。”
温迎逆着光站在姚明春面前,这一刻她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这琥珀色的瞳仁她女儿也有,那是她母家遗传下来的。
“是迎丫头吧?又漂亮了,阿婆都认不出了。”
确实是认不出,迎丫头的美是多面性的,上次在船上见她时穿着最朴素的衣服灰头土面的,但也很美,只是隐藏了自己的容颜。
这次就完全不一样了,她美得张扬又随意,就像是个那种骨子就天生丽质的美人。
温迎大大方方的接下赞美,“谢谢阿婆,是我,我回来看你了。”
她将手中的篮子交到姚明春手里,“这是给阿婆带的东西,要不是阿婆不收下的话,那温迎都不好意思留下吃饭了!”
姚明春先是一愣,然后又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下工的号角也吹响了,姚明春带着温迎回到了家中。
不得不承认她对温迎有着天生的亲切感,就像是融在血液里一般。
温迎一路上都在观察着这座渔村,这里和她待的村庄不同,这边的房子都是用石头建造的,地势更是有高有底,每条小路都是由下往上的。
尤其好奇,温迎边多看了两眼,抬头一看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她似乎有点爱上这里了。
如果能在这里定居的话倒也不错,虽然这里离沈确的海岛驻军地不算远,但人家是营长日理万机的,遇见的概率性应该挺小的。
“姐---姐---”
虎丫用着不太清晰的吐字喊着温迎,温迎捏了下她可爱的小脸蛋。
“迎丫头,这是我男人梁正文。”
“我还有个女儿叫梁澄,这是我外孙女梁月牙。”
温迎一一记下,听多到什么红啊、娟啊、梅啊之类的名字,梁澄和梁月牙却让她眼前一亮。
“阿公好,梁澄和梁月牙这名字取的真好听。”
梁正文由于常年下海,皮肤被晒得黑一块白一块的,个子很高哪怕现在年纪大了,五官还是很端正立体。
“这都是明春取得,我没什么文化,不比明春什么都会。”
他话里话外都很敬重自己的爱人,看向妻子时,眼神里的溺爱一点都不掩饰,在这个年代这种夫妻关系还是很难得的。
姚明春暗暗在他腰间捏了一下,“别打趣我了。”
“虎丫,去倒杯水。”
她让温迎先坐着自己去灶房烧火做饭了。
迎丫头给的篮子还别说,怪沉的,她掀开布一看,发现里面是新鲜的牛肉、猪肉、还有腊肠。
旁边放着几个橘子,这橘子她吃过,又甜汁水又多。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她将家中仅剩的三颗鸡蛋拿了出来,又把新鲜的海货放进锅里现蒸。
半个小时后,一桌算是非常丰盛的饭菜就上桌了。
辣椒烧嫩黄牛肉、韭菜炒鸡蛋、红烧肉、清蒸生蚝。
“这黄牛肉和红烧肉都是迎丫头带来的。”
看着丈夫的不解,姚明春解释道。
“阿婆的手艺真好,闻着都香,我都忍不住想开吃了!”
“快吃吧!再不吃都不鲜了!”
话落,大家才开始动筷子,梁正文怕温迎力气小,将满满一锅生蚝都撬开了壳放在温迎面前,“家里简陋,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菜来招待,只能清蒸点海鲜了。”
“也不知道迎丫头吃不吃的惯?”
温迎注意到了梁正文的贴心,心中一暖,“阿公,我吃得惯,而且特别喜欢吃。”
似是为了证明她很喜欢吃,她连吃了好几个生蚝。
这丫头不仅长得漂亮,性格还好,随性洒脱像极妻子年轻时的模样,梁正文也对她产生了亲切感,像是位以前的故人。
“爹、娘我回来了!”
门口传来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梁澄背着竹篓从外面走进来。
“娘你今天捡钱了?我闻到了肉香味了!!”
海岛上最稀缺的就是肉,比海货可珍贵多了,所以梁澄才这么兴奋。
因为爹的腿伤,家里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肉了,日子过得也比较艰难,所以她平时空闲的时候都会去山上摘野生菌菇再拿去收购站卖。
运气好时可以捡到满满一筐,能卖个五六毛线。
等进了院子走到里堂,梁澄才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她看见一道湛蓝色的背影,半披着乌黑亮丽的长发,发丝上别着闪闪发光的海星发夹,给人一种飘逸的仙气~~
“是小澄回来了,家里来客人了,这就是我上次跟你提你起的小姑娘温迎。”
梁澄走到温迎面前时才看清了她的全貌,乌黑的发丝与白皙的脸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就没见过比温迎还白的女人,娇俏艳丽的五官,粉嫩的唇瓣,妩媚的美眸下有颗泪痣熠熠生辉。
梁澄一时看呆了,还是被母亲提醒后,这才反应过来叫人,“迎迎姐好,我叫梁澄。”
“良辰美景很美的寓意。”
梁澄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用餐被短暂的打断了后又继续吃了起来。
温迎吃了六分饱后就停下了筷子,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
现在她倒是对这个渔村很是向往,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边安家落户。
梁澄和姚明春母女俩忙完后坐过来陪温迎聊了会天。
“迎丫头,阿婆看着你亲切,不知道你母亲叫什么?”
姚明春越看她越觉得像自己家的人,她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
但还是要先问清楚,免得白欢喜一场。
几十年了,也不知道她的女儿过得好不好?
温迎听她这么一问,心底隐隐觉得自己与阿婆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的关系?
“阿婆,我母亲姓陈叫陈瑶。”
‘轰轰轰---’
姚春明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但眼泪比脑子反应更快先落了下来。
瑶儿?是她的瑶儿吗?
所以眼前的是她的亲外孙女?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瑶儿的消息了。
她声音哽咽道,“那你外公是不是叫陈鹤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