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命相救,让人感动。”它吐着七条信子,面容也不再遮掩,摘除下来的时候,竟然也是一个人类。
“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荒千川端详着对方,黑蛇甲七信头,黑发红瞳,掌握拳刃,只是刀刃极短,不易锋芒。
“我乃莫归冥,至于来去,道友又何必明知故问。”他的身上,释放出了特别的气息,这的确符合之前荒千川的感知。
“我本无意阻拦,不过,你伤人在先,此仇不报,非我道心所愿。”荒千川竭尽全力地感知,发现这份气息的确无法辨认,他搜刮脑海所有的知识,都无法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何地,想来,这的确是尚未去过的地方。
“藏头露尾,想必也不敢自报家门。”他瞬间将头甲戴上,“也对,若是等会败了,岂不是自堕威名。”
“等你被我踩在脚下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于你。”荒千川话没说完,抓住了对方拳刃重新佩戴的过程。
“鼠辈!”莫归冥大怒,没想到对方洞察力如此之敏锐,也如此之卑鄙,竟然趁自己休息恢复的片刻毫无征兆地动手,完全没有正道弟子一半的武德。
荒千川伸爪而出,一把扣住被迫迎接的拳头,没有拳刃,只有血肉筋骨,没了之前神秘的面纱之后,这双手也不过正常手掌。
荒千川甚至特意盯了一秒,确认拳刃尚未发动,没能现出龙钳之力,他放心握住,另一手伸探而去,准备掐捏莫归冥的脖子。
一手拦截而来,荒千川还是顺利的抓住了对方的脖子,只不过,七信蛇头直视而来,荒千川一手抓锤,抬膝撞去,瞬间爆发的体术立刻将这只手臂放倒。
松软无力的右手自然垂下,莫归冥竟然只是闷哼了一声。荒千川趁势追击,深入而下,右手发力就要捏爆对方的头甲。
“同境之中,还没人敢徒手摘我的头甲!”
一道阴翳的力量从头甲之中爆发,它从头甲跳出,攀爬上荒千川的掌心,后者见状掌心立刻席卷出一道气旋,他发动感知力,立刻感知莫归冥的力量藏在了那根脉络,随后推出红尘之力将其赶出。
遭到反击后,莫归冥的一双龙钳再次甩来,并以初见之时的速度消失,他出现在荒千川身后的时候,对面的假身以一种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溃烂。
黑色粘稠的钳子张开,里面多了张嘴巴,望向深处,又是一圈尖锐的牙齿。这牙齿咬向荒千川的体内,破开紧实的身体,准备咬出荒千川的心脏。
“你是土着!”
莫归冥惊讶无比,随即一阵狂喜,只不过,这份激动很快被痛苦取代。
那破开的身体闪烁之后,如蛇蜕皮,轻易就躲掉了他的致命一钳。
“道友,你冤枉人的本事跟你的手上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强。”荒千川继续掩饰下去,仿佛自己真的不是土着一般。
“如果不是,你的心脏已经被我抓出来,当着你的面捏爆了!”莫归冥此时突然想到,自己不该因为发现神秘的土着而好奇地兴奋起来,他突然意识到危险来临。
这个土着短时间内吃了亏,却可以用无限的死亡来弥补。只要念力一直保持下去,自己似乎才是陷入危险的那一个。
“没抓出我的心脏,那是你技不如人,这与道友污蔑我有何关系?”荒千川继续伪装,只要不承认,对方就算知道也没用。
“传闻土着在这方世界之中,肉身毁坏可依靠念力修复,而念海可入驻于这方世界且不被排斥。当初以为只是轶事传说,是无能之辈的说辞,现在亲眼所见,果然是棘手无比。”
“有吗?会不会是道友眼拙,看不出我宗功法之奥妙?”荒千川再次说话,就是不肯承认。
“不用伪装了,方才说话,我已经留下陷阱,在我们那里,没有宗门,只有教派,你从一开始,就落入了我的陷阱,现在否认,已经无法改变我认准的东西。”
“道友,看来你神志不清,已经胡言乱语。我教功法的确有扰乱心智之能,只是没想到,我下手过重,加速你的病情,你且过来,让我为你消弭痛苦,恢复神智!”
荒千川挂着一副被误会后的伤心神色朝莫归冥走去,只听话语,言辞诚恳,似乎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就算两者之间差距不多,甚至实力超过荒千川的莫归冥,差点也是被这土着的神色所恍惚。
“师兄说的没错,这里果然危险。”他看向朝他走来的土着,不仅没有紧张,反而兴奋起来:“我倒要看看,你会跌倒多少次爬不起来?”
“爬不起来?”荒千川闻言,有些感慨,他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庭院盆栽被悉心照料的天真,这种幻觉,常常在稍微恶劣的环境,就能轻易将其置之于死地,可盆栽之内的生命,还不知世间险恶这条永恒的真理。
“难不成,你我之间的差距会让你觉得,无数次跌倒的人,是我?”莫归冥心想这人才是真正的神志不清,神秘土着的观念,确实与自己的世界不搭边,看样子需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荒千川突然不动了,身上的气息完全消失。莫归冥见对方不说话,也意识到危险,他立刻警觉起来,甚至将重心放在了身后的死角。他的感知封锁一切,只要露出一点波动,他便会提掌而去,用拳刃为土着与死亡操办婚礼。
“你的拳刃没有你的嘴硬。”荒千川深知拳刃的恐怖,刚才若不是占据特殊的场地优势,现在自己恐怕已与对方是掏心掏肺的铁哥们了。他选择握住手腕,避其锋芒,待到对方另一只手回掌之时,立刻施展身法后退而去。
这竟然是左撇子,力量比右手还大,而且,左手的拳刃能够在战斗之后才会显现,不出手时,似乎用了某种方法隐匿起来,以此达到现在出其不意的效果。
“你的拳掌功夫也没有你的嘴硬。”尽管又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了伤口,但莫归冥并不怎么兴奋,甚至有一种窒息的奇异感。
【怎么可能,这绝对是错觉。】抛却心中的不安,莫归冥依然发动猛攻。他有一种预感,这次似乎越战越强,时间越长反而对自己不利,他要速战速决,以最快的时间将对方的念力迅速损耗。
看到荒千川的念力身躯消失,又回到某个位置进行重铸的时候,莫归冥偷偷地凝出一封随风去,背着荒千川将它送出。
“准备叫帮手?”荒千川重铸身躯,一把抓过对方的信。
师兄,速来春秋意!
“怪不得你有恃无恐,原来你的念力竟然比我还要高。“随风去被拦截,让莫归冥面色凝重,他这才彻底清楚,对方一次又一次简单的被自己毁掉,是有这层念力作为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