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没有任何明显的念头扫视我们,你该交代一切了。”任白与荒千川各布置了两层隔音之后,便开始追问。
“感觉有点不稳妥。”荒千川想到对方能够劫掠传音,还是再次布置了最后一层干扰隔音,一旦被外在念头冲击,便会触发杂音进行干扰。
任白见状,在荒千川的范围内又设置了一层普通隔音,就算干扰启动,对方强制进来还会被这一层拦截。
“我感觉你就是故意的,这里有什么东西非来不可吗?”任白的念力身躯虚化了一下,然后又重新凝实。
“这可能关系到我的未来,自然要冒险一搏。”最后确认一遍,荒千川便放下心来。
“消息属实?”任白问道,随即觉得自己问错了方向,如果是真的,对方就不会用可能一词,“你想要什么?”
“苍妖殿每到一定的时间,就会为妖族提供一次入魔的机会。”入魔意味着不再保持最初的妖体,需要进行完全的蜕变。
“就像蛇需要在固定时间蜕皮一样吗?”任白不知道为什么要提及这个事情,这情况很正常,没必要特意提及。
“这次不同。”荒千川连忙摇头表示,“化魔池竟然建立在我们的天丘境里,这点让我颇为不解。”
听到这个消息,任白眼角一跳,似乎是灾难的征兆提前进行了警告:“不可能,这里都是我小丘村的先祖,怎么会坐视不理?”
不是任白不相信荒千川,而是天丘境的祖宗太多,可能是神魂遗留,也可能这里本身就有无上老祖坐镇,不然是不可能有源源不断的力量维持这方世界的。
“那你怎么解释这一切?”荒千川说得很清楚,如果真的有这么多老祖遗留力量帮助他们,又怎会遭遇妖王?
别说遭遇,就是对方潜伏进来,与自己发生激战的时候,就应该有更为强大的老祖前来才对,但事实上,只有两个人出手。
见到对方不说话,荒千川继续说道:“不过也不用急,这些都是猜测,要进去亲自看到才行。”
“如果是真的,以我们的实力……”任白无法想象将要遇到什么危险的存在,而且这个危险不是实力低微的二人可以面对的。
“不会的,来之前我已经弄清楚了,天丘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只要实力无法超越众多老祖,身处其中的所有生命,实力都会以试炼者的能力为准,不会超过太多。”荒千川拍拍任白肩膀,表示这一消息绝对是真的,完全可以相信。
“你还知道下一个藏界位?”任白想到荒千川让自己前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帮助自己拿得藏界位。
“你真当我是神仙呢。”荒千川摇头,藏界位没那么简单:“那只是嘴上说说用来吓唬吓唬妖王而已。”
“什么啊?”任白一阵无语,白高兴一场。
“也不用这么失望,藏界位的资格你的确是有的,一切都要以试炼结果为准。”
“如果现在就能得到藏界位提高境界就好了。”任白想起刚才对方说的天丘境的特别之处,有些惋惜。
“是啊,如果我们都是起尘巅峰,何至于此。”荒千川也知道对方的意思,只不过事事不如人愿,修行虽可以强求,但时间却不可以。
正待荒千川继续交代后面的事情时,两人都感受到不速之客,一人皱眉,一人环臂于身前。
“是茗茗姐吗?”任白已经知道荒千川强于自己,想必此刻已经感知到来者何人。
“不知道,既没有妖气,也没有夹杂个人属性的红尘之力,更没有沾染上你的念力,完全是不知道的存在。”
“奇怪,这里不可能有新生的婴儿才对。”这婴儿还要是不学无术者,若是先天圆满,那又是另外一种气息。
但这里不可能有婴儿。
“他来了,似乎很小心,还不知道我发现了他。”
任白听到了,放心了:“这样你就可以戏耍他了是吧。”
“抢掠的妖族尚且需要付出一王四灵的代价,更何况这个偷偷摸摸的窃贼。”
任白坐下调息,感应自己与念海的联系,确认慈腐彻底消失,这才走向之前被对方觊觎的珍宝。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今日之前,任白从不知道自己竟然心怀稀世珍宝。他很好奇,能够得到护道境老祖待遇的自己,到底拥有什么特别之物。
落脚而去,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念海之内,还潜藏着这样一个未知之地。
就像一个巨大的宫殿里,某个角落的角落难以让人发现,更何况,这个宫殿没有舆图,任白本身不是建造者,就算拥有所有权,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如果不是他突然闯入,我会不会永远也不知道这里?】任白不禁询问现在的自己,得到的答案一如曾经。
微光熠熠,念力丛生。它就像收留天水的浅地,荡漾着独属于任白的念力。
他向前探去,脚下波澜轻轻回荡,他忽然看清了这个地方,哪怕只是一寸之念。
好奇,驱使任白前进,他记忆过去,循着慈腐的步伐,一路走去。
走了许久,任白觉得好累,一个劲吸纳力量,越往深处去,就越是疲惫,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大不如前。
【原来,慈腐深入念海之中,竟然承受了这么多压抑。】
如此看来,不只是境界,对方就连精神力都超过自己一大截,念力更是如此。正常情况下遭遇,自己恐怕会死得很难看。
【如果真的遭遇这种对手,恐怕只有逃生远走才行。】别人他不知道,但任白此刻就提醒自己小心注意。
如果是千川,那又当如何呢?
任白觉得太暗了,下意识想点亮这里,谁知嗒的一声,周围出现一盏油灯。
【语香油灯?】这是提神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能进入念海之中,那想必也是不凡之物。
不过,想到不凡二字,他不自觉地笑了,这盏语香油灯,不只是在小丘村,就连外出历练之地,也是随处可见。
【想来,你的不凡,就是随处可见。】
只是常常被忽略,哪怕在夜间永远是寻常人家的第一依靠。
就在任白为它的默默奉献感叹时,石板书出现在他面前。光羽加身,浮光掠金,灿烂的温暖将任白引入光芒的中央,只留下语香油灯安抚着动荡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