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慈腐诧异的目光下,对面三人突然内讧,又突然和好,让他好生一阵奇怪。不过,早就见识人类狡猾的他,自然不会寄希望于对方自相残杀。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音柳茗原谅了荒千川的无礼,颇感兴趣地问道。
“实践……”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任白抢过话头,模仿荒千川说这话的神态动作,惟妙惟肖得连荒千川都怀疑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这般欠揍。
忍住了打死任白的冲动,荒千川继续说下去:“为了证明这个猜想,刚才故意动手,我仔细对比你与任白的区别之后,发现没有区别。”
为了证明这一点,不让音柳茗隐藏实力,这才选择暴起突袭。面对传承的后辈,哪怕是老谋深算的老祖宗,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一个晚辈会像荒千川和任白这般大逆不道。
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人遇到危险就发动本能,这个本能就是平日里极其信赖的手段。
荒千川要的就是这一点,事实证明他的方法是对的,猜想也是对的。
“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自己没脑子啊?”音柳茗白了任白一眼,调侃居多。
后者挠头,连连讨饶,任白求饶结束,荒千川才继续被中断的话题。
“音老祖在施展……”
“等一下?”音柳茗皱眉似乎感觉到荒千川的语言有什么漏洞,这让两个年轻人紧张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紧张。
“别老祖老祖的叫,你我并非血亲,我不过年长你们千万岁,都叫我柳姐姐。”
一阵安静袭来,音柳茗看到两人大眼瞪小眼,立刻不干了:“怎么,本老祖很老吗?”
荒千川眨了眨眼,任白眨眼回应,商量好之后,两人并排站立连忙称呼安抚这个才大他们千万岁的人——茗茗姐。
“嗯,不错,不错,本老祖喜欢,本来还想说叫我柳姐姐,不过,茗茗姐好好听,嗯,不愧是我的后辈,真聪明!”她踮起脚尖,勉强在两个小老弟的头上来了一个长辈对后辈的慈爱摸摸。
任白想笑,但荒千川偷偷给了他一锤,让他憋了回去。
“继续继续,茗茗姐我啊,也挺好奇的,千川老弟是怎么发现这个事情的。”心满意足后,音柳茗便招呼他们坐在火堆旁。
言归正传,三人不再嬉闹。
“很简单,因为音……茗茗姐和老白在运转力量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气息一模一样,但我却不同。”
听到这,任白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最后那五个字印在他的心上,压得他心口有些疼。他明白,这五个字之下掩藏着的荒千川的人生是何面目。
“确实不一样。”
荒千川展示了自己运转力量的状态,略微对比,很清楚地能够区分不学无术者与先天三术圆满的区别。
“老……茗茗姐,这结果你满意吗?”任白看着音柳茗,一脸殷勤。意思就是,该爆金币了老东西。
图穷匕见,真有你的!
任白赏给荒千川的后背一巴掌,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当然,报复回去也是真的,谁让荒千川没轻没重的。
“嗯,满意,非常满意。”
就在两人以为对方要给点好处的时候,音柳茗话锋一转:“但,还不足以让本老祖让出藏界位。”
藏界位?
这又是什么?
任白用眼神疯狂暗示,你家屋头,搞哪样铲铲,把我拐到这儿来,毛都不得见,钱也不得摸,还要着你卖,小斯儿你勒,你奸老火勒!
荒千川立刻还击,不要打岔,等港再和你摆清楚,自过是给你累勒,李家麻还有意见,想搞乃样?嫌弃是不是,那我国人家搞咯?
任白很满意,在后者疑惑的眼神下,又拍了对方一巴掌。这次是满意,不是疑惑,拍一下纯粹手贱。
“若是没有藏界位的加持,我们怎么打得过慈腐?”
音柳茗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不知道从哪捡来一根木柴投入到火堆里。
——噼——啪——
这火,静静地燃烧,就算在六只眼睛的注视下,依然我行我素不徐不疾地按照自己的节律走完自己的未来。
“你准备好,要付出什么代价了?”音柳茗一改活泼,神色变得凝重。
“如此看来,音老祖还是认为,我们现在的实力不足以支撑我们呆在这个位置?”
“天丘境里的一切,都可以拿,但前提是,你得具备这个实力。至少当前的朱明界位,你们承受不住。”
“老祖未免太过武断,为何不多给一些机会?更何况,用这种方式评判我们是否适合担当大任,未免过于极端。”
荒千川伸手,同样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根木柴,把它传到火堆里释放光与热。
这一手传火,直接让马尾立了起来。
“现在我动摇了,但还不够。”
音柳茗弹指,不知道具体做了什么事,但任白只是觉得大脑轻松了一些。
“外人阻拦,我可以理解,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茗姐姐贵为老祖,为何不肯出手相助?”同样的,荒千川弹指而去,念海上方掉落一些淤泥。
淤泥落入火中,激起了一些火花,这一次,火苗摇晃了好久,才恢复原本的姿态。
“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火光浮现在音柳茗的脸上,她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那掉落的淤泥被燃烧成一缕黑暗,掠过音柳茗的双瞳。
“个人实力做到极致那自然无可厚非,若有志同道合之人同行,为何不团结一心?”
任白看到荒千川说完这句话,音柳茗的眼睛里燃烧起了一丝火花。他感到很熟悉,此刻的火花在他的眼中,就像身旁少年瞳孔之内的犀利。
——噼——啪——
“老祖!”荒千川轻轻呼唤,似乎在呼唤音柳茗,又似乎在呼唤其他的什么东西。
噼啪!
两人传入的木柴彻底燃烧,火苗在两人的注视下成长了起来。
它变得比之前更为壮硕。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一把柴刀闯入了音柳茗的眼瞳,撞上了此前她眼中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