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回荡,带着一丝戏谑,一丝警告,更带着无尽的阴森。
李化元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间破败的医生办公室,斑驳的墙壁,锈蚀的铁柜,以及桌上那本泛着诡异黄色的值班日志。
这次的规则就摆在桌子上,李化元拿起值班日志,随手翻了几页规则就出现了。
【尽管这里的许多东西都是要命的,但你依然可以从中寻找出一丝生机,以下这些规则都是真规则,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
【规则一: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你不会医术。】
【规则二:作为一个医生,主任每天会给你一些指标,请务必完成。】
【规则三:禁止和护士发生关系。】
【规则四:坐诊时有些病人的态度会暴躁,请及时安抚他们。】
【规则五:夜间医院的灯光有点老化了,如果灯突然全灭请呆在原地不要动。】
【规则六:太平间尽量不要去,病人的家属禁止入内。】
【规则七:如果遇到护工突然死亡,他的遗物之中可能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规则八:这里分有东医和西医两派,东医主张万病皆可养,万种药材养身体。
而西医主张科技改变生命,各色药丸一下肚,我命由我不由天。请谨慎选择站队。】
【规则九:夜晚来的病人一律赶走,那有可能是它假扮的。】
【规则十:手术中对于不听话骚扰护士的病人,请立刻嘎掉他的荔枝。】
砰的一声巨响,就在李化元刚刚读完那几行规则、还未来得及消化其中含义的瞬间,问诊室那扇本就破旧的门板,已经被人从外面狠狠撞开。
一个浑身皮肤布满脓包的黑脸大汉,佝偻着身子,一脸痛苦地踉跄闯了进来,一屁股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他身后紧跟着一位容貌艳美的护士,她正焦急地翻动手中的记录本,一路小跑着追进来,语气急促地劝阻:“唉,您等等!这位病人,医生还在休……”
“去他娘的休息!老子疼得命都快没了!”黑脸大汉粗暴地打断她的话,同时双手不受控制地抓挠着身上的脓包。
那些鼓胀的包块在他的抓挠下接二连三地破裂,渗出粘稠腥臭的脓液,那景象实在是令人作呕。
李化元强压下胃里的翻腾,镇定地坐在问诊桌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位经验丰富、处变不惊的老医生。
规则里明确提到,前来就诊的病人脾气有点暴躁,首要任务是让病人尽量冷静下来。
他注意到,尽管这大汉表现出一副痛苦难耐的模样,但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与之不符的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怪异和阴冷,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大汉用一种夹杂着痛苦与邪恶的语气问道:“医生,你说我这病……该怎么治啊?”
旁边那位手持记录本的艳丽护士,闻言脸上瞬间掠过一丝不自然的扭曲。
她随即附和道,声音甜腻却透着一丝诡异:“是啊,李医生。您看,是给他打针、吃药呢?还是……您先亲自给他把把脉?”
眼看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变着法子地将选择抛向自己,李化元内心反而镇定下来。
他清楚地记得规则中的警示,在这家医院,必须明确选择“东医”或“西医”派别。
然而此刻信息严重不足,他根本无法判断哪一条路更安全,哪一个选择会触发无法挽回的后果。
于是,在这弥漫着脓血腥臭和无形压力的问诊室里,李化元决定按兵不动。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病人和护士,大脑飞速运转,在获得更多线索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谨慎地观望。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开门杀,李化元表面依然泰然自若。
他虽来不及动用“窥视之眼”探查这两“人”的属性,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能出现在这副本里的诡异,最低属性也绝对是破万的。
眼前这局面,如同走在万丈深渊上的钢丝,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若是站错了派系,或者被他们看出自己根本不懂医术只是在胡诌,下一秒恐怕就会被撕成碎片!
此时,那黑脸大汉顶着满身横流的脓水,已然站了起来。
他猛地凑到李化元跟前,那股混合着腐烂与腥臭的气息直接喷在李化元脸上,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狂躁。
“到底应该怎么办呀?医生!我家有的是钱,你怎么治我都掏得起!
你倒是说呀!” 他那双原本看似平静的眼睛,此刻眼底深处已有猩红的光芒在隐隐闪烁,旁边的护士指尖也不自觉地蜷缩,诊室内的空气骤然紧绷。
眼见两名诡异即将暴起发难,李化元赶紧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轻松。
“哎,我也不要你多少钱。你就拿着针,把你身上这些脓包一个一个全部扎破,再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就行了。”
“我他妈不疼吗?!”黑脸大汉瞬间暴怒,身上的脓包都随着他的吼叫微微震颤,“一个一个扎破还让我洗热水澡?你怎么不疼死我!庸医!!”
他身体的轮廓开始出现不正常的扭曲波动,诡异的低吼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显然即将进入诡异化状态。
李化元心里一紧,面上却适时露出一个你误会了的表情,抬手虚按。
“唉,等会儿等会儿,别着急嘛。你嫌疼是不是?那有不疼的方法呀!”
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旁边也即将扑上来的护士,语气自然地吩咐道。
“小护士,给我过来。咱们诊室有没有麻药啊?去给我拿两支过来。”
那小护士盯着李化元,看着他举手投足间那股稳如泰山的气息,以及那张在如此压力下依旧毫无波澜、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脸庞,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这医生,好像有点不一样?但规则束缚着她,面对医生“合理”的指令,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脸上那狰狞的神色迅速褪去,换上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脆生生应道:
“好的李医生~我这就去给你拿麻药。” 说完便屁颠屁颠地一扭腰,小跑着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诊室的门。
门一关,诊室内暂时只剩下李化元和那黑脸大汉。
大汉依旧在疯狂地抓挠,钻心的痒意让他坐立不安。一个个脓包在他指甲下破裂,粘稠腥臭的脓水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滩令人作呕的污渍,整个房间都弥漫着难以形容的恶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