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几个饿死鬼投胎的参选者闷头吃着,其他参选者谨慎的互相对视,然后把目光看向餐桌中央那十几盘油亮亮、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火鸡。
每一只火鸡都体型饱满,表皮烤得金黄酥脆,可此刻在众人眼里,却像是盘踞在餐桌上的定时炸弹。
规则中提到,宴会中任何食物都是可以吃的,除非威廉先生把刀具插在火鸡上。
当然,耳边响起的规则也有可能是假的,但是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气与一种无声的恐惧,刀叉与瓷盘偶尔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反而加剧了这份令人窒息的紧张。
“吃啊,你们为什么不吃!”上一秒还乐呵呵摇晃着红酒杯的威廉先生,下一秒猛地将酒杯顿在桌上,面容扭曲地瞬间大吼起来。
参选者们被这声怒吼吓得浑身一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抓起手边的刀叉,机械地将面前盘子里的食物——
那些看起来相对“安全”的蔬菜沙拉、面包篮里的法棍或是水果拼盘——拼命往嘴里塞,咀嚼得如同嚼蜡。
然而,依旧没有一个人敢将刀叉伸向那十几盘火鸡,甚至连看都不敢长时间直视,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紧张地瞥着。
李化元叉起一块蜜瓜塞进嘴里,清甜汁水在口中蔓延,他有点想笑地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
尤其是有几个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参选者,依然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手中的刀叉“叮当”作响,根本无法顺利地将食物送入口中。
这时,那位一直如同阴影般侍立在威廉先生身后的管家,脸上挂着僵硬而标准的微笑,迈着无声的步伐走了过去。
他伸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直接从银盘里抓起一大团冰冷的、沾满奶油酱料的意面,
另一只手则像铁钳般挨个掰开那些颤抖参选者的嘴巴,不由分说地将食物硬塞了进去,动作粗暴而精准,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诡异力量。
“666,还有喂饭服务!这管家很细心!”李化元内心吐槽着,注意力却是一直在威廉身上。
然而,他的目光和其他一些稍稍镇定的参选者一样,开始不由自主地在长长的宴会桌旁扫视。
人数……似乎不对。
直播间的观众也发现了这一点,有肝帝截出了很多图片开始数人数。
“等等,你们有人看见那个叫王梦莹的诡异了吗?为什么没有来参加宴会啊。”
“诶,你别说,我刚才数了一下,按理说开局死了两个参选者,那个王梦莹也不在,现在应该是47个人,结果他们的现在还是50个!”
“见了鬼了,难道还能随机拉参选者进来的?”
“不是不是,临渊国的网友说,他们国家的一个参选者下楼的时候感觉画面一阵恍惚,然后就来到了李化元所处的怪谈里面了!”
“我懂了,不管死多少人,参加宴会的时候肯定会补满50个参选者!”
这种发现让一种更深层的寒意渗入每个人的骨髓。
这意味着,即使身边有人消失,在下一轮酒会开始前也会立刻有新的“替代者”被不知从何处拉进来,以维持这个宴席的“满员”状态。
死去的参选者每一个空房间都会迅速被填满,就像这个怪谈本身拥有一种冷酷的自我修复能力。
新来的参选者脸上混杂着茫然与极致的恐惧,他们显然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但周围凝重的气氛和威廉先生那阴晴不定的脸,已经足以让他们意识到处境的极端危险。
长桌尽头,威廉先生看着眼前“热闹”的进食场面,脸上重新堆起了那种夸张而虚假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暴怒从未发生过。
他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再次扫过那些无人敢动的火鸡。
宴会,还在继续。而规则的真假,人数的诡异变化,都像是一把把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威廉先生美美地享用着面前的佳肴,刀叉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宴会厅里格外刺耳。
他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满足的叹息,仿佛全然不顾台下参选者们度秒如年的煎熬。
当他终于放下刀叉,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心满意足地举起了手中那只盛满暗红色液体的高脚杯。
就在他举杯的瞬间,每个参选者面前的桌面上,空气一阵扭曲,紧接着,一瓶瓶各式各样的酒水凭空出现!
白的、黄的、红的、啤的、果味的……琳琅满目,几乎涵盖了所有已知的酒种。
浓郁复杂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与食物的香气混合,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怪异氛围。
这下,那些之前暗自庆幸或试图以“不会喝酒”为借口蒙混过关的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最后的退路也被彻底堵死了。
所有参选者都硬着头皮,颤抖着伸出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酒瓶。
瓶身冰凉的触感让他们心惊肉跳。没有人敢犹豫,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有个声称“吃了头孢不能喝酒”的参选者,话音未落,管家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脸上挂着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
管家甚至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用冰冷的餐具刀,像切开一块黄油般,轻而易举地划开了那人的头顶。
在凄厉到不似人声的短暂惨叫中,管家苍白的手伸进红白相间的颅腔里搅了搅,然后抽出沾满粘稠物质的手指,像展示证据般举给其他面无人色的参选者看。
“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头孢,”管家的声音平滑得像毒蛇爬行,“威廉先生,这个参选者在耍您呢。”
那一幕的冲击力太过恐怖,以至于现在,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动作稍慢的参选者,几乎是抢一般地抓起酒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液甚至因为手抖而洒出了不少。
空气中弥漫开更浓烈的酒精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