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森温树将手中的纸袋递了过去，语气稍微有些不太自然，“圣诞快乐。算是...平时很多事情的谢礼。”
雪之下微微一愣，低头看着那个包装精美的袋子，似乎有些意外。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纸袋不重，里面似乎是一个盒状的东西。
“可以打开看看吗？”阳乃在一旁笑嘻嘻地插嘴，显然比她妹妹更感兴趣。
雪之下瞥了姐姐一眼，没有理会，但还是轻轻打开了纸袋的封口。
里面是一个深蓝色的硬纸盒，打开盒子，黑色的天鹅绒衬垫上，静静躺着一支钢笔。
笔身是深邃的墨蓝色，材质像是某种坚固的树脂，点缀着细微的、如同星辰般的银色闪粉，在灯光下折射出低调而奢华的光芒。
笔夹造型简洁流畅，笔尖隐约可见精致的花纹。
整体设计既现代又经典，充满了沉静而知性的美感，非常符合雪之下的气质。
雪之下的目光在接触到这支笔的瞬间，似乎凝滞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笔，指尖感受着笔身温润的触感和恰到好处的重量。
她注意到笔帽底部，用极细的银色字体刻着两个花体字母——Y.Y.（Yukinoshita Yukino）。
这不是一支普通的量产钢笔，而是一支定制款。
她抬起头，看向森温树，眼神复杂带有一丝细微的波动。
她认得这个牌子，知道这样一支定制钢笔价值不菲，更难得的是这份心意和品味，它不像是一件普通的礼物，更像是一件为她量身打造的工具，一件能陪伴她很久、实用且彰显她个性的物品。
“...很贵吧？”她最终轻声问出了这句话，而不是道谢。
森温树笑了笑，“还好。觉得它很适合你。希望你用这支笔写下更多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他意有所指，或许是关于她的未来，她的选择。
雪之下沉默了几秒，然后将笔小心地放回盒中，收好。
她抬起头，目光恢复了平时的清澈，认真地看着森温树，轻声说道： “谢谢你，森。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熟悉她的人都能听出，这已经是她所能表达出的最高程度的满意和感谢了。
“哇哦~很棒的礼物嘛！森君很懂哦！”
阳乃在一旁鼓起掌来，眼神在森温树和妹妹之间来回扫视，笑容越发意味深长。
雪之下没有理会姐姐的调侃，她对森温树微微颔首：“那么，我先告辞了。”
“嗯，好好休息。”森温树点头。
看着黑色的轿车载着雪之下姐妹缓缓驶离，消失在夜色中，森温树感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送礼物总是让人有点紧张，尤其是送给雪之下这样的人，但看来她确实满意这份礼物。
他转身，正准备回去继续忙收尾工作，却看到川崎沙希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的一棵光秃秃的银杏树下，正安静地看着他。
她似乎也刚忙完，脱掉了志愿者马甲，穿着她常那件深色的外套，围着一条款式简单的围巾，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如既往的独立又带着点疏离感。
“都结束了？”沙希走了过来，语气平淡地问道。
“差不多吧，剩下的交给他们就行。”
森温树看了看时间，“倒是你，怎么还没回去？京华呢？”
“弟弟妹妹们由爸妈先带回去了。我...留下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沙希移开视线，语气同样有点不自然。
一阵短暂的沉默。
圣诞夜的氛围还在空气中微微荡漾，周围的喧嚣褪去后，一种微妙的又有些期待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那个...”
森温树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摸了摸鼻子提议道，“时间还早...而且忙了一晚上也没好好吃东西。我知道附近有家店圣诞夜还营业，味道不错，也比较安静...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就当是...慰劳一下自己？”
这个提议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但在刚刚结束这样一个充满特殊意义的夜晚，又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难免带上了一点约会的暗示。
川崎沙希闻言，愣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她低下头，用靴尖蹭了蹭地面，沉默了几秒钟，才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回答道： “嗯。也好。”
于是，两人并肩走出了校门，将身后的灯火与喧闹渐渐抛远。
冬夜的街道有些冷清，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安静地走着，气氛有些微妙的僵硬。
森温树说的店是一家小小的居酒屋，藏在一条安静的巷子里。
推开木门，温暖的空气夹杂着食物诱人的香气和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
店里人不多，只有两三桌客人低声交谈着，氛围温馨而宁静。
老板似乎认识森温树，笑着打了个招呼，将他们引到一处靠里的雅座。
点了些简单的食物和热饮后，沙希先开了口，她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轻声说：“刚才的活动办得很成功。你...很厉害。”
她的夸奖直白而简单，没有任何修饰。
“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森温树习惯性地谦虚道，随即笑了笑，“不过，能听到你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
食物很快上来了，热腾腾的关东煮、烤得滋滋冒油的鸡肉串、香气扑鼻的茶泡饭...忙碌了一晚上的两人顿时感到饥肠辘辘。
“我开动了。”
他们默默地吃了一会儿，胃里有了食物，身体暖和起来，气氛也自然而然地松弛了许多。
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内容从天马行空的活动策划聊到难搞的海滨高中，从调皮的学生聊到家里的弟弟妹妹...话题琐碎而平常，却有一种难得的放松和舒适感。
森温树发现，卸下平时那副酷姐外壳的川崎沙希，其实也有着细腻和唠叨的一面，而且看问题的角度往往很独特，带着一种现实的犀利和温柔。